一瞬间,狂喜,震惊,不可置信,还有愧疚等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如洪水般将参禅淹没。
他们在分界林外寻了那么久,一颗心早就沉入了谷底,后来也不知是不是迷雾有毒,他们一群人突然便昏睡了过去,醒来时,林中迷雾散尽,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西域公主。
他想起寺中住持说的,七日雾散,也就是说,他们昏睡了七日,而佛子不仅没有找到,西域公主也不知所踪。
那一刻,参禅心中说不出的懊悔,只觉得若是弄丢了公主,便是辜负的佛子的嘱托,为此他们半点不敢耽误地在周围寻。
可将周围都寻遍了,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后来寻到悬崖处,发现西域公主的毡帽落在一旁,那一瞬,他跪在崖边如坠冰窖,从未有那般憎恶自己。
佛子不知所踪,西域公主很可能已跌入崖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入崖,在彻底绝望之前,终于见到了佛子。
西域公主是庇护佛子的芬陀利华,她指引着他来了此处……
参禅终是泪如雨下,三步并作两步上岸,跪地叩首。
“佛子,弟子该死……”
檀迦眉头轻拧,轻扫了参禅一眼,不发一言。
那目光冷淡凛冽,隐约透出上位者的气势,给人以威严压迫之感,直接化去了他周身的悲悯。
参禅下意识地恭敬垂首,硬生生将到了嘴中的话咽了下去,精神紧绷。
他失神了半晌,才敢抬首看向檀迦,压低声音喊了句:“佛子……”
这样的檀迦,是他最为了解的君主模样。
可西域公主生死不明,令他难以平复心中的愧疚,硬着头皮道:“佛子,弟子来分界林寻您,公主拿出麒麟金令要求同行,随同我们一起入了林中,可后来我等因迷雾莫名晕厥,醒来后便不见了公主人影,刚好弟子在悬崖处找到了公主的毡帽,所以才……”
他越说到后面,声音便愈发哽咽:“是弟子负了佛子所托,请佛子降罪。”
参禅跪在地上向檀迦请罪,双目通红。
周围都已经寻遍了,都没有公主的尸首。
这悬崖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他们有武功,下来时尚且费了周折,而公主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是掉入了此处,怕是九死一生。
若是公主真的……
那她的逝去必成为檀迦修行的心魔,且永远无法剔除。
他愿意以死谢罪。
檀迦听他说完,面无表情地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言,随后转身朝着古树后去。
参禅愣了瞬,拭去眼泪连忙起身跟在他身后,目光触及树下蜷缩熟睡的人时,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
佛子在崖底,公主竟也在崖底。
目光扫过周围的火堆,他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参禅问:“佛子,公主可有大碍?”
檀迦道:“无事。”
话落,他半蹲下身,墨眸微垂,视线落在鹿忧身上停了会,随后小心拂开她腕间的衣袖,探出手为她把脉。
那神情虽一如既往的寡淡,可参禅却敏锐地看出了些柔和的意味,不似那种身为佛子的怜悯柔和,而是世俗男子对心仪女子露出来的神色。
参禅被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惊了瞬,随即看见鹿忧掌心包着的伤口,心下了然。
公主落崖下来,可能是被佛子相救,便是这样的因缘际会,他们两个救了彼此的性命。
原本在体内的蛊毒牵制下,佛子定是不能支撑到现在的,便是因为西域公主带来千叶莲华,他才能再次见到佛子。
一次或许他不相信,可一桩桩一件件令他不得不生出敬畏,公主真的是佛祖派来救赎佛子的,她是他的药啊。
这样的认知令参禅骨血都震颤起来,顿时失了言语。
直到见檀迦动手,点了鹿忧的穴道,他才诧异问:“佛子,您这是?”
檀迦头都未抬,伸手将鹿忧的抱起,道:“外间雾散,不知何时会再起,我们需立即离开此处。”
参禅皱了皱眉:“佛子,您身体尚未好,不如将公主交给弟子吧。”
他的面容苍白无色,看着还是十分虚弱的模样,若是亲自带着公主出去,这崖底已经在大昱的边境了,他体内的蛊毒不知道何时会作祟,若是途中出了意外……
那压迫的力道再次袭来,参禅心中微颤,抬眸看向面前之人时,却见他收回了视线。
“不必,马上出去。”
檀迦淡声道,揽着鹿忧的肩膀微微用力,让她埋首其中。
见他意决,参禅眉头一跳,识相的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明显有古怪,可是他又说不出那种怪异感从何而来……
檀迦看向他,眼神带着催促之意。
“走。”
雾起时将悬崖衬成了深渊,实际上,他们上去除了耗费一些体力外,并没有较大的风险。
参禅跟在后头护着,不远不近。
幸好悬崖之上都是自己人,佛子抱着公主,若是被旁人看了去,指不定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檀迦心无旁骛,余光偶尔会落在怀中,尽量将颠簸压至最缓。
他虽不知道她落入崖底害不害怕,但也不会让她清醒着再经历一次,索性她身上并没有因为跌落悬崖而患上重伤,奇茸菊也融合在她体内,待回了寺中,只需好好修养即可。
上了悬崖,众人神情激动地看着檀迦,瞥见他怀中抱着的人后,立即心照不宣地转身去开路。
直至入夜,一行人才赶回了寺中。
鹿忧被点了穴道,一路上睡得浮浮沉沉,再次睁眼,入目便是净思欣喜的模样。
她有些恍惚,以为自己还未睡醒。
直到耳畔传来小和尚高兴的声音。
“公主,您醒了?可有哪里难受?”
她不是在崖底吗?
怎么一觉醒来就回了寺中。
鹿忧看着一旁的佛印愣神,思绪慢慢反应过来。
忆起昨夜的事,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就要起身,却因一日为曾开口,嗓音显得低哑虚弱:“佛子呢?”
她回来了。
檀迦在哪?
净思怔愣了下,没想到她一醒来就是问佛子。
想起今日在寺中看见的场景,佛子亲自抱着公主入寺,僧人们纷纷回避,闭目念经,场面着实是令人又惊讶又不敢多看。
不过佛子将公主送回后,也只是叮嘱着他好生照顾,至于佛子在哪?
净思迟疑了下,刚欲开口,便听见禅室的房门被轻叩了两下。
他转身,合掌见礼:“佛子。”
鹿忧自然也听见了,抬眸看去,发现檀迦正站在门口,绛红色的袈裟辉光绮丽。
他手中端着一碗汤药,热气氤氲清冷的眉眼,也不知站了多久。
回了寺中,还好他这次不躲着她了。
鹿忧再也压抑不住喉间的痒意,抵唇轻咳起来。
禅室门口的人影动了动,目光扫过一旁的净思,随后平和地落在了她脸上。
净思半分不敢停留的告辞,等到了外间面,才发现了候在角落处的参禅。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言自明,默默将门合上。
禅室内。
檀迦端着汤药靠近,垂眸看着她。
鹿忧仰头,朝他笑了笑,牵动着肩膀轻颤:“佛子,您带我回来了?”
檀迦微微颔首,将手中的汤药递到了她唇边,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身子。
“喝下去。”
她浑身都睡懒了,低着头就着他的动作喝了口,眸光隐约有细碎的光流动,随即扬起笑意。
居然不是苦的。
等到喝完,鹿忧眉眼的不适松散了些,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檀迦端着药碗,盯着她看了会,移开视线。
“公主好生休息。”
话落,便要转身离开。
鹿忧抿了抿唇,收敛笑意,扯住了他的袈裟轻晃,另一只手拍了怕禅榻。
“先别走,坐下来。”
那声音很柔。
檀迦凝眸,岿然不动。
真是个木头,留下来陪陪她啊。
鹿忧咬唇,眼尾逐渐变得殷红湿润,梨花带雨的姿态,无端娇怜,她收回手捂着脑袋,嗓音微微发颤:“佛子,我头有些疼。”
檀迦身形动了瞬,随后将药碗放置一旁,坐在了她身侧。
刚欲伸手查看她的情况,她便半撑着身子朝他靠近,额头主动贴近了他的掌心。
花香浮动,逐渐笼上来。
檀迦指尖微动,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热源,垂眸看着她的脸。
鹿忧仰头直视他,长睫轻颤似蝶翼,轻声问:“佛子,我额头在发烫吗?”
心中却有些失笑,只觉得自己在耍流氓。
可她又怕这人一走,又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所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们明明说开了的,他要是再这么冷落她,她是真的会生气的。
檀迦眉头轻皱,迟迟不语。
鹿忧道:“昨夜崖底的风挺凉的,我是不是又病了?”
她后背确实是吹了一夜的凉风,迷迷糊糊身体感受到暖意,才彻底睡过去。
檀迦道:“昨夜……”
话还未说完,便见她轻哼了声:“嗯,脑袋有些晕。”
檀迦:“……”
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失神间,胳膊上传来细微的力道,她的额头顺着抵在一侧,发丝柔软。
“我靠一会,靠一会便不疼了。”
檀迦想到在崖底两人依偎的那两夜,没有拒绝。
双手合掌时,他闭目念着经文,祈祷她病痛远离,悲苦尽散。
梵言带着独有的韵律,好似能抚慰人心,同她患疫病那夜听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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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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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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