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问:“佛子会绾发么?”
他刚刚的动作,那般生疏,似乎遇上了同经文一样难解的题,怕勾住她的长发,也怕弄疼她,小心翼翼的紧。
只不过是将青丝用佛珠笼住,他却拨弄得格外认真。
那双只碰经文的手,一次一次的抚过她发间,无端的添了几分欲。
鹿忧唇边溢出轻笑:“女子的长发,旁人不能随意碰的。”
除去女子外,男子若为其绾发,两人必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檀迦眸光微阖,掌着青丝的手颤了颤,随即任由其滑落下去。
他一时忘情,控制不住的想去触碰。
鹿忧明显感觉到他的无所适从,柔声哄道:“不过那个人是你,我愿意。”
她说着,右手从他腰间撤离,指尖勾着发尾,挠了挠他清瘦的腕骨,慢条斯理地划过凸显的经络。
她一直看着他的脸色,见他墨色的瞳孔沉寂,落在她动作上的视线却带了几分纵容的宠溺。
“公主,莫要胡闹了。”
他轻声道,嗓音压得很低。
四目相对,她应和着“嗯”了声,可是触碰他腕骨的,却由青丝变成了她的手,拇指和食指扣上他的手腕,比划着,嘴中还呢喃:“笼不住……”
檀迦望着她,红唇皓齿,吐息之间,方才的那些唇齿相依的炽热与温凉,再次袭上咽喉,直令他乱了分寸。
他的臂弯下意识地收紧,手腕一转,攥着她的手就往大氅里面塞。
掌心很烫,要把她给化了。
鹿忧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烟雨朦胧。
烛火照在她身上,只有一截莹白的脖颈露在外头。
檀迦移开视线,揽着她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一阵清越的碰撞声在禅室响起。
鹿忧缩在他怀中,瞪大了眼。
撩过头了?
他抱起自己做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要……
鹿忧再怎么脸皮厚,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红着脸断断续续道:“我,我们……”
不能那般!
至少在这,不可以的……
檀迦没有说话,抱着她的手沉稳有力,绕过屏风,朝着软榻走去。
鹿忧有些茫然,随即看着他的阴影笼下来,清冽的气息越发靠近。
她心若擂鼓,随即猛地扯过大氅,将头埋了进去。
她是想同檀迦亲近,但不能做出那种事情。
可若是他想,她……引火烧身了怎么办?
檀迦扯着锦被的手停住了,俯身看着她缩进去的动作,有些无措。
他吓着她了?
鹿忧刻意压着呼吸,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能感受到他的靠近。
这般安静的气氛,那些旖旎的念头就疯了似的滋生。
鹿忧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嗓音颤颤:“佛子……我们不能……”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
等了一会,也没见到他说话,鹿忧刚欲探头,就察觉有一双手扯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将脸从大氅里面放了出来。
“你今日太累了,早些歇息。”
他阖眸低喃,扯着一旁的锦被盖在了她身上。hτTΡδ://WωW.sndswx.com/
鹿忧愣了。
檀迦贴心的将被角按紧,凝眸望着她,语气比平时更为温和低柔:“睡吧。”
他不会去亵渎她。
鹿忧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声。
檀迦盯着她看了会,伸手将她头上的金饰取了下来,放置一旁后,便转身去了屏风后。
袈裟袖摆轻扫,禅室的烛火熄灭下来。
可他没有歇息,而是坐在桌案前,一动不动,像是禅定的样子。
淡淡的光从外间透进来,他的身影变得模糊。
鹿忧翻身动了动,侧身用脸对着他的方向,抱着锦被,缓缓闭上了眼。
直到传出她均匀的呼吸声,檀迦才睁眼,视线落在她的方向,再不曾移开。
他习惯性的想要捻动佛珠,可掌中却空空如也,唯有那缕红纱披帛,一直挽在他臂弯间,随后缓缓地落入他手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檀迦拿着披帛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禅室。
……
日头渐起。
外头的光从缝隙中爬入,攀援上屏风时,正好打在她眉眼间。
鹿忧不适地皱了皱眉,睁眼时眸中还有些迷茫,可是意识到自己在哪后,猛地坐了起来。
目光越过屏风,却没有看到桌案前的身影。
她怔了怔,想着是不是自己昨夜太大胆了,他会不好意思面对自己,可触及一旁放置的衣物时,她还是愣了。
不是意料之中的僧袍,反而是一套素白的女装与披风。
是檀迦准备的?
鹿忧晕晕乎乎的起身。
这是什么意思,要她换上吗?
可现在是在寺中,若是被寺中的僧人看见,定会掀起非议的。
鹿忧拿着衣裙左右为难,可瞥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比起这件舞裙,还是手中这套衣裙穿着保守。
她换了衣裙,用着早已备好的水洗漱梳理了番,才打开了禅门。
见她出来,守在外面的参禅才迎上前。
“公主,您醒了?”
他看着她的衣着没有太过意外,只是余光瞥见她发尾的佛珠时,才瞪大了眼。
这……
佛珠已经沦落到这种用处了!
鹿忧没太注意他晴天霹雳的表情,开口问:“佛子呢?”
参禅语气发抖:“佛子正与寺中的僧人商谈事务。”
鹿忧皱眉,她并未听见任何动静啊。
参禅接着道:“佛子吩咐我在此处等您,待您醒了,带你出寺。”
“嗯?”
鹿忧以为自己听错了。
参禅耐心地重复:“佛子命我带您出寺。”
难怪今日为自己备的是女装,原来是要送她离开?
是她昨夜过了,惹他生气了吗?
可明明他未曾拒绝,还与自己那般温情。
鹿忧心口的温热被冷水浇灭,陡然升起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参禅见她周身的气势冷了下来,反应过来后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如今陵城疫病消减,佛子在城中为公主备了住所,这才命我带您过去。”
鹿忧不解。
为何要在城中准备住的地方?
参禅继续道:“待佛子处理完事务,会亲自去见您的。”
他其实也不知道佛子的用意,昨日深夜,佛子突然造访,要他派人去寻一处住所,甚至还要寻女子穿着的衣裙,想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公主欢心。
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参禅也就习以为常了,尤其是他现在只希望,佛子与公主能好好的,别说是去寻女装,让他一个和尚去穿,他也会毫不犹豫。
鹿忧不知道他心境变化的这么大,带着疑惑跟在他身后。
后寺早就准备好了车马,她坐在上面时,偶尔掀开帘幕,便能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在街上行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新岁将至,陵城的元气恢复得极快,似乎都在为那一日做准备,热闹极了。
半个时辰后,鹿忧被带到了一处宅子。
周围没有住旁人,显得格外清幽寂静,这倒是像檀迦会找的地方。
她被引着进了庭院,还未完全进入,便能闻到阵阵清香,直到过了一处转角,入目便是开得正盛的红梅,千姿百态,仿若云霞般绚丽。
她来陵城这么久,还未见雪,便先见了寒梅。
鹿忧情不自禁地上前,抚了抚娇俏的花蕊。
别说,年纪大了,就喜欢花,这地方找的,十分合她心意。
参禅见她露出愉悦的神色,才松了口气。
“公主,前面的庭园便是您的住所了,我不便靠近,便先告辞了。”
鹿忧点头致谢。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才边赏边往里去。
不知是谁唤了声“姑娘”,鹿忧才抬头。
房门口站着一个老婆婆,好似已经等了很久的模样。
鹿忧没想到这里会有别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笑着上前,眸中透着和善,询问她是否需要吃食,是否需要准备别的东西。
鹿忧笑着摇了摇头,问了才知道,老婆婆是受人之托来此处打理,晚些时候便要离开了。
她贴心地为鹿忧准备了各种女子需要的东西,看见她的发饰时,笑眯眯的提醒:“姑娘的发髻有些歪了。”
鹿忧闻言,垂眸看了眼自己胸前的长发,上面的佛珠还未被取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
这还是昨夜檀迦束的。
禅室没有铜镜,所以她只能随意的梳理了下散发。
“姑娘的头发很美。”
那种微卷的青丝,似泼墨的彩带般,漂亮极了。
不过梳理起来也有些麻烦,有些打着卷缠上了佛珠,老婆婆见状,取了茉莉香露与热水,打算为她梳理。
……
另一处,参禅回到寺中,恰逢麒麟卫带来皇城那边的信,连忙去了去禅室。
檀迦已经同寺中主持商讨完,正静心打坐,听见外头急促的脚步声,抬眸看了过去。
参禅连忙见礼,道:“佛子,皇城那边传信回来了。”
话落,他恭敬伸手递过去。
檀迦轻应了声,却并未着急打开,放置桌案前,问:“公主安置得如何?”
参禅见他空空如也的手腕,回神道:“公主已经安置妥当了,一切都按照佛子的吩咐,请了人去照料……”
他说着,停顿了下,小心地瞧了眼檀迦的反应,思索着后面那句要不要说。
檀迦眸光冷淡,没有作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公主很喜欢。”
此话一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佛子的目光温和了些许,落在他身上时,带着看透一切的深意,并没有同往日般,对揣测他心意的凌厉苛责。
参禅松了口气。
半晌,檀迦才打开桌案上的信。
信的封泥是金色的,刻着龙纹,为皇室御用。
信里一般是公事,另一半是私事。
他曾在她的禅室里,瞥见了那封写给亲人的信,而恰巧,与檀峥联姻的,便是她的妹妹,她从西域而来,在大昱便只有这一个亲人。
信中后半部分,询问的是她的近况,想来是檀峥替那位问的,更何况,他上次写去的书信,并非只有公事。
信中问能不能让他们姐妹二人相见。
檀迦垂眸看了眼,随即提笔回复。
她定是会思念自己的家人吧,不然昨日见了顾城主的女儿,也不会那么开心了。
她需要朋友,亦需要亲人。
可她为了自己,亲情,友情,这两样世间旁人最容易得到的,她没有真正得到,哪怕有着片刻停留,也因为他,断绝了……
甘愿困在寺中,困在这她觉得枯燥无味的经文里。
一股名为心疼的情绪涌上心头,令他不适地皱眉,执笔的手颤动了瞬,在信封上留下浓墨深沉的痕迹。
参禅见他面色发白,以为是信中写了什么大事,担忧地问:“佛子,您怎么了?”
檀迦回神,敛去心神,放下笔,示意他看信。
参禅接过,看着上面一半内容,眉头越拧越深。
“信中说皇妃思念公主,求佛子让公主回皇城与她相聚……”
若是这封信给公主看了,公主会作何反应?
会因为思念亲人,而回皇城吗?
那佛子呢?
佛子该怎么办?
他舍得让公主离去吗?
哪怕是一日,哪怕是一刻?
若是放在过去,参禅定会欣喜不已,若公主离开,便能巩固佛子的向佛之心,可今时不同往日,若公主离去,这向佛之心,怕是会被贪念吞噬得干干净净。
昨日之事,已经让他深刻的明白,公主在佛子心中的重要性了,所以……
参禅大着胆子问:“佛子意下如何?”
信中陛下只是询问佛子的意见,若佛子不愿,公主应当就不会离开了。
可他又太过了解檀迦的心性,这件事情,他不会做主,他会让公主来决定。
参禅一时间拿不准,小心翼翼地看向桌案前的身影。
他神色平静,若不是那苍白的脸,真看不出什么异常。
参禅叹了口气,试探性地开口:“不如让皇妃同陛下前来陵城,正好新岁将近……”
这样的提议若换做旁人听了,定会觉得荒谬不堪。
天底下,哪有堂堂一国之君与后妃,为了见人还得远赴千里。
可若是换了檀迦的身份,这并无什么不妥。
先不说他是当今陛下的兄长,若是没有那层身份,光是以着佛子的尊威,也当得起。
况且当今陛下在信中也询问了佛子的意见,别的不知,长兄如父,陛下对佛子,是打心底尊敬的。
参禅这个念头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佛法讲究一个因果,这因果属实是有点令人惊叹。
倘若佛子只是大昱的君王,那姐姐嫁予兄长,妹妹嫁予幼弟,这便是大昱的两段佳话,更别说这样的问题,根本算不上问题。
可偏偏,世间就是没有如果。
公主不知道佛子的身份,而这个秘密,注定会埋藏下去。
参禅心绪乱成麻花,抬头同檀迦对视时,被那略带威压的眼神制住了。
“弟子逾越。”
话落,桌案前传来轻响。
檀迦起身,绛红色的袈裟拂过桌案,衬得他眉眼越发冷沉。
参禅连忙跟上,说:“佛子,不如问问公主的意见吧。”
如果公主的意思,和他的不谋而合呢?
不知道为什么,参禅就是坚信,公主不会离开佛子,那必然的结果,便会是他所期盼的那样,更何况,期待这次新岁的人,不止公主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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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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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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