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洗漱一下,我们快些去。”

  她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起身下榻,身上的饰品随着她的动作带起清脆的声响。

  那些映射的浮光皆落入他眼中。

  檀迦的目光追随她而去,落在她的衣着上时,神色有些怔忡。

  等人再次回到眼前,他才略微回神。

  鹿忧拢了拢披风,抬眸看他,道:“我们走吧。”

  她等了等,面前的人没有动。

  鹿忧主动上前,伸出手牵他,问:“怎么了?”

  檀迦垂首盯着她看了会,伸出另一只手,为她戴上了披风帽。

  她大半张脸都被隐在其中,帽沿边的白色绒毛衬得她红唇娇艳。

  鹿忧乖乖任由他戴上,视线被遮挡,只能看到他胸前挂着的佛珠,忍不住动手摸了摸。

  “走吧。”

  檀迦手指用力,反握住她走了出去。

  他的步履很缓,鹿忧被他牵着,跟上去并不费力。

  原本她以为要走过去的,但是檀迦只是带着她走至院中。

  天色还未亮,只能听见红梅被风吹得婆娑作响。

  风那么凉,他的手心宽厚滚烫,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其中。

  鹿忧忍不住朝他靠近了些,问:“怎么不走了?”

  檀迦转身,道:“要委屈你一会。”

  鹿忧诧异,随即感觉到有一双手揽上了自己的腰身,微微用力,她不受控制地朝着他怀中扑去,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在怀中了。

  “檀……檀迦……”

  她下意识地伸手抱紧他的肩膀,头顶便传来他安抚的声音。

  “别害怕。”

  话落,耳畔空余风声。

  院中的花枝被带起的冷风打得轻颤,他抱着她从屋檐掠过。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鹿忧便隐约听到了钟声,且随着越靠越近,那声音愈发的纯厚绵长,圆润洪亮。

  直到那声音近在耳前,鹿忧才被放了下来。

  她身形微晃了下,立马便有一双手过来扶稳她。

  鹿忧扯了扯欲掉下去的兜帽,道:“我没事。”

  她说着,目光扫过四周,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寺门紧闭,周遭十分的幽静。

  鹿忧皱了皱眉,道:“寺门还未开。”

  檀迦修长的手为她紧了紧披风,道:“公主在此处等等。”

  鹿忧仰头问:“你是不是要先进去?”

  檀迦颔首,接着道:“我唤参禅来迎你。”

  他不能亲自引着她入寺,但他会在大殿之中等她。

  他凝视着她一会,淡声叮嘱:“待在这。”

  “好。”

  檀迦转身离去,不知为何,脚步又顿了顿。

  鹿忧乖乖站在原地,一直盯着他看,见他回头,蓦地挽唇朝他笑了笑。

  他眸光掠过,未再停留。んτΤΡS://Www.sndswx.com/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鹿忧才在原地缓缓踱步起来。

  待了有一会,便听见几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厚重的寺门被推开,参禅身后跟着几个僧人,他看见鹿忧后,心中的震惊还未完全散去。

  原本他以为佛子前去寻公主了,要一时半会才会回佛寺,没想到佛子突然出现,还让他去寺门口迎接西域公主。

  现在是什么时辰,五更刚过一半,怎么会有人在新岁这日,这么早前来寺中拜佛呢?就连寺中的僧人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参禅整个人更是懵的。

  可他也不敢要人久等,毕竟佛子亲自叮嘱了,要他引着公主前去大殿拜佛。

  参禅走至鹿忧面前,合掌道:“公主,请跟我来。”

  鹿忧点了点,跟在他身后入寺。

  走在路上,参禅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今日新岁,公主怎么这么早便来寺中了?”

  鹿忧摸了摸冰凉的鼻尖,随意找了个理由:“就是来拜拜佛祖。”

  她不好回答,总不能说,她其实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早来吧。

  参禅显然不信,但也没有继续询问,默默地带着她去了佛殿。

  鹿忧还没走上大殿,就看见外面站了好多的僧人,他们有序地站立两侧,单掌立于胸前,耷头微闭双目,不敢抬首直视。

  气氛太过庄重肃穆,她忍不住放缓了脚步,将身上饰品弄出来的声音压到最低。

  大殿被烛火照的明亮,佛像萦徐,里面亦是站满了僧众,他们朝着她的方向合掌,低首。

  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沉静如水,却又带着丝丝温和。

  鹿忧抬眸看去,红唇轻勾。

  她眼中含着崇敬,还带着几分娇俏的笑意。

  檀迦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她缓缓走至佛前,走到他身前。

  鹿忧看了眼高坐殿堂的佛像,随后跪坐在蒲团上。

  方丈迎上前,轻声问:“阿弥陀佛,女施主这么早前来寺中,不知为何而来?”

  鹿忧合掌,直言道:“为佛祖而来……”她停顿了下,又缓缓开口:“亦是为佛子而来。”

  殿中岑寂。

  僧人们见多了为佛子前来的信众,闻言并无什么大的反应,倒是站在一旁的参禅瞪大了眼,被鹿忧说的话吓得心脏紧缩,手心冒汗。

  旁人不知道公主这话中的意思,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公主与佛子的关系,只当做是普通信徒来求佛子解惑,可参禅他知道啊,更何况,公主还是佛子亲自接过来的。所以听着这句话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替两个人紧张起来,颇有种怕旁人发现端倪的感觉。

  方丈朝着檀迦看去。

  檀迦面无异色,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鹿忧,下颌轻点。

  方丈会意,退后半步。

  檀迦上前,为她取来三支清香在烛火中点燃,亲自交到了她手里。

  鹿忧伸手接过,闭目静念,刚要起身将佛香插入炉鼎,面前便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她抬眸,檀迦眼帘微垂,示意她将香给他。

  鹿忧乖乖照做,并学着旁人的模样,对着檀迦行了佛礼。

  僧众们面面相觑,还从未见过佛子为任何信众掌香,可是他们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佛子转过身来。

  方丈又问:“女施主可有所求?”

  鹿忧摇了摇头,余光瞥见那抹绛红色,语气温柔且坚定:“并无所求……我所求的如今都已在身边。”

  檀迦拿着佛香的手,微不可见的颤动了两下。

  他背对着众人,站在佛前良久,缓缓抬眸望向佛像。

  佛香燃落的香灰落在他手上,他才恍然发觉,香还未放置佛前炉鼎中。

  滚烫只是一瞬,却好似烫到了他心里。

  那落在手上的香灰,与高高在上的佛都好似在说:真正有所求的人,从来都是他,

  她成了他的牵挂。

  过往,他尘念断绝,哪怕日日朝拜佛前,也并无所求。

  可如今,他有了牵挂,便也有了渴求。

  他今日带着她来此,就是想求佛祖庇佑于她。

  他求她余生平安,求她余生欢喜。

  他所求的,太多太多……

  檀迦站在原地良久,才将佛香插入炉鼎。

  他转过身来看着鹿忧,语气很轻:“起来。”

  既无所求,那便不用跪。

  该跪于佛前的人,是他。

  殿内僧众不明所以,就连参禅也惊讶了。

  鹿忧也愣了愣,但触及他那又不容抗拒的眼神,还是照做着从蒲团上起身。

  ……

  拜佛结束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殿中出来的,意识还有些恍惚。

  等到走到一处回廊,净思便火急火燎地追了过来。

  鹿忧看见了他,停下脚步,问:“你怎么来了?”

  “公主,佛子说请您去禅室。”

  鹿忧有些不解,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边走边问:“佛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净思摇了摇头。

  两个人来到禅室时,参禅早已在外面等候,见她过来,连忙道:“公主,佛子在里面等您。”

  鹿忧“嗯”了声,有些疑惑地走入禅室。

  檀迦正端坐在案前,见她进来抬眸看去。

  鹿忧取下兜帽,轻声问:“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现在在寺中,多有不便,要是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时辰尚早,公主先去禅榻上歇息片刻。”

  鹿忧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禅榻,不确定道:“你唤我来,是……”

  檀迦点了点头。

  鹿忧眉眼微弯,有些失笑。

  原来他让净思唤她过来,是要她来此处补觉啊。

  可他昨日坐禅到五更,后面又急着去见她,抱着她来佛寺,最该休息的,是他自己才对。

  鹿忧走上前去,跪坐在他身侧,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只觉得他眉心的那点朱砂点得极好,这么出尘的面容,竟也凭白多了几分艳丽之色。

  信众们大多臣服于他那如佛般悲悯的气势,很少有人敢这么直视他的脸,他们觉得多看檀迦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若换做以往,鹿忧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最喜欢的,就是看他了,自从见过他的笑容,她就心心念念的想再见一次。

  她的目光太过炙热,檀迦无法忽视,随即侧首看她,眸中好似再问:公主为何还不歇息?

  鹿忧笑了笑,反问:“你累不累?”

  檀迦摇了摇头,道:“公主先休息吧,我还需坐禅。”

  鹿忧皱了皱眉。

  昨夜才坐禅到次日五更,今天还要坐啊。

  “那我坐这陪你。”

  檀迦眼眸低垂,轻声道:“不用,公主去休息吧。”

  鹿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凑近在他的唇边亲了下。

  “那我靠在里面睡,你若是累了,就上禅榻休息。”

  唇边的温热不过一瞬,他看过去时,她已经起身了。

  鹿忧确实困,打了个哈欠,侧躺在禅榻最里面,给他留了许多位置。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他刚好转身过来。

  视线相撞。

  鹿忧指了指自己身侧,然后缓缓闭上了眼,心想着,他等会要是不来歇息,那她今晚新岁就缠着他。

  禅室寂静,片刻后,她的呼吸声变得清浅平稳。

  檀迦移开视线,闭目静心。

  ……

  鹿忧醒来时,外间的天色总算是亮了,禅室空无一人。

  她坐起身看了眼,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禅榻中央,而檀迦也不知去了何处。

  她打开禅门,发现净思政守在外面,见她出来,道:“公主,您醒了,佛子吩咐了,等您醒了送您出寺?”

  “佛子呢?”

  “佛子同师兄去大殿了,寺中今日可来了好多人,都是为了来求见佛子的。”

  鹿忧返回禅室,取了自己的披风,看见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红绳,愣了愣。

  她忘记把这个给檀迦了。

  鹿忧想了想,问净思:“佛子不会忙一整日吧?”

  净思道:“不会的。”

  鹿忧想了想,那他晚上应该会来的,到时候给他也不迟。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不用送我。”

  净思犹豫道:“可佛子他……”

  鹿忧摆了摆手:“没事,佛子不会怪罪你的,我先走了,你去忙吧。”

  话落,也不等他开口,就朝着门口走去。

  索性今日入寺的人也多,她离开不会惹人注意的。

  而且昨日轻袅就和她说了,今日有庙会,她答应了轻袅和她一起去,若是寻不到自己,她估计该着急了。

  鹿忧独自回了府邸,还没回房间呢,轻袅就找了过来。

  她一脸担忧,道:“姐姐,你去哪了,一大早楼兰来寻你,说你不见了,真的吓死我了。”

  鹿忧道:“我去了趟大昭寺。”

  “什么时候去的?”

  来了鬼了,府里的人都问遍了,也没有人知道姐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鹿忧随口道:“很早,你还没起呢。”

  轻袅半信半疑,不过见她安全回来,也松了口气,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连忙笑着对鹿忧行了个礼,有模有样的。

  “姐姐,恭贺新禧。”

  鹿忧反应过来后,唇角带笑,回礼道:“恭贺新禧。”

  “我应当是今日第一个给姐姐恭贺的人。”

  鹿忧怔了怔,脑中又浮现檀迦说的那句:新岁欢喜。

  她忍不住唇角溢出一丝笑。

  轻袅见她这么开心,双手捧起凑到她跟前,道:“姐姐,我的压岁钱呢?”

  鹿忧:“……”

  她一穷二白,还真的给不起这个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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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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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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