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佳氏区别于其他宫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从来不奢求帝王的宠爱,对上位者的赏赐态度平平,对什么都淡淡的,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没有特别爱吃的食物。
在她的世界里,或许只有生命值得敬畏。
她善良,从无坏心,她单纯,听不懂旁人话里的讽刺,她胆小,不敢与其他人争执。
后宫里,可容不得她这样善良弱小又美丽的女人。
康熙后来发现,章佳氏自从入了后宫,再也没有像御花园初见那天那样轻松恬静的笑过。
反而在眉宇间挂着轻愁。
淡淡的愁绪缠绕眉间,没有折损她的美丽分毫,这恰到好处的愁思为她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康熙很是稀罕了几年。
先后生下三个孩子,章佳氏她的眉宇间纠缠着的忧愁就愈加浓厚。
渐渐的,康熙也不爱去她那儿留宿了。
他是帝王,富有四海,每日处理朝政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到了后宫,他只想让自己舒心。
他说得没有错,过分善良又毫无依靠的女子在宫里活不下去。
果真,章佳氏不到三十岁就撒手人寰,留下一子二女三个孩子在宫里。
章佳氏死前,曾派人来请他。
那是康熙唯一一次听她对他说“求”这个字。
那时候的章佳氏已经病得很重,一反常态化着精致的妆容,拖着病弱的身躯挣扎起身,跪地苦苦哀求。
求他多顾念几分她生的三个孩子,他答应了。
只是,他没有做到。
十三阿哥被康熙看得头皮发麻又不敢动,努力向胤禛使眼色,‘皇阿玛怎么回事儿?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啊。’就像是透过他看什么一样,感觉怪怪的。
胤禛也不知道,微微摇了摇头。
十三心里哀嚎,皇阿玛您有事说事,别看着他发呆啊,他背都挺僵硬了。
又过了半晌,康熙终于回过神来,或许是想起了敏妃,想起曾经答应要照顾三个孩子,却一个都没有伤过心,突如其来的愧疚,让康熙在面对十三阿哥的时候,态度格外温和。
“十三啊,你四哥在册子中对你赞许颇多,朕认真看过,你确实做得不错,态度也很认真,值得嘉奖。”
顿了一下,康熙试探着问道:“朕之前给诸皇子封爵,唯独漏了你一人,你心里可怪朕?”
“儿臣不敢。”十三阿哥低头道,他心中对皇上的怨言只多不少,可他不敢说出来。
叫他说谎,他也说不来,不如沉默。
是不敢,还是不能?
这句话康熙终究没有问出口,胤祥避而不答的模样就是答案了。
康熙换了个话题,迟来的愧疚感让他在刚才做了个决定。
“朕仔细考虑过了,十四比你小都有爵位,你一个人空着实不太好,这样,梁九功,磨墨。”
十三阿哥有点懵,扭头看向胤禛,‘求助,皇阿玛事什么意思?’
胤禛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皇阿玛今日为何态度这么奇怪,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皇阿玛既然有给十三封爵的念头,那就让这件事变成现实,胤禛偷偷给十三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断皇阿玛,他上头的时候就给十三封爵,谁知道被打断后他会不会后悔。
还是要等皇阿玛将玉玺印盖上去才算得上万无一失。
胤禛屏气凝神,眼睛注视着康熙的一举一动。
紧张的心情在看到康熙终于打开御桌上的玉玺盖子时达到顶点。
康熙取出玉玺,沾上红色印泥,抬头看了眼胤祥,“十三,你先起来。”
“哦。”十三这会子还懵着,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皇阿玛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轻轻的一声砰,圣旨完成,胤禛舒了一口气,微笑着看向十三弟。
没想到今日一来还有意外之喜,真为他高兴。
“梁九功,你来念。”康熙将玉玺放好,拿起案桌上的圣旨递给梁九功。
“嗻。”梁九功小心翼翼接过圣旨,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十三皇子胤祥接旨。”
“胤祥接旨。”听到自己的名字,十三阿哥重新跪在地上,作认真请倾听状。
前面拉拉杂杂写的都是对胤祥的赞美,后面写的才是重头戏,是赐予胤祥的奖励。圣旨内容简单来说就是封十三阿哥为贝子,还有一些物质奖励。
“……钦此!十三贝子,接旨吧。”
“儿臣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免礼。”康熙欣慰地笑了,敏妃,你看到了吧,朕没有辜负对你的承诺,胤祥很能干,朕不会埋没他的柴火
十三阿哥愣愣地从梁九功手上接过圣旨,摩挲个不停。
这就是属于他的爵位,他终于也得到了,从今往后,没有人能再拿这个点来嘲笑他是个光头阿哥了。
胤祥开心地笑了,笑得有点傻气,和敏妃那种单纯无害的笑容相比,就是有种憨憨的傻气。
康喜表示没眼看。
“十三,上半年你跟着老四干的很好,接下来你就继续跟着你四哥做事,待晚稻种下去,你便随朕去木兰围场行围。”
“是!”十三阿哥心中欣喜,皇阿玛终于重新重视起她来了。
晚稻的种植时间比较紧,在早稻收割后就要耕地,预备晚稻的种植。
各地早稻收割前,皇上的旨意就已经下发到各州府,各地知府将总产量统计汇总第一时间送入京中,关于第一季稻种的分配,全权由知府分发,旨意只要求优先分给贫困村子试种。
临近七月,在早稻收割的前几天,雍亲王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二阿哥弘昀,殁了。
彼时胤禛尚在盛京,亲自坐镇监督早稻收割、晚稻育苗一事。
收到舒瑶派人送去的急信,称弘昀快不行了,突发急症,药石无医,太医勉强用药和针灸吊着性命,让胤禛速速回府。
尽管不是最宠爱的儿子,但他子息单薄,胤禛对每个孩子都很看重。蜀南文学
得知即将十一岁的弘昀病重垂危的消息,心急如焚,匆匆交待一起来的十三继续坐镇盛京,全权处理这边的所有事宜,连夜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盛京原名沈阳,是大清旧都,自来地位十分特殊。
大清从盛京迁都北京后,大量旗人和汉人百姓随之迁去了北京城,留下的百姓比较少。
大多是朝廷安排留守旧都的官兵、宫人、奴才和发配来此开荒的罪犯。
直到顺治十四年朝廷以"奉天承运"在沈阳设奉天府,百姓自此才渐渐多了起来。
双季稻临近收割,产量已经可以估算,而高产和南北皆宜的特点,初步得到了证实。
康熙大喜过望,等不及稻米收割之后,便提前决定了要在盛京大规模种植这种新型稻谷。
盛京离京城一千多里地,不算近但也不远,有新旧粮仓二十余个,比京城内外粮仓总数还多几个。
主要原因便是因为朝廷与塞外漠北蒙古的战役时有发生,从盛京出关调集粮草更加便宜。
一千多里地的距离,胤禛一路急行,在沿途驿站只短暂歇息便换马赶路。
花了三天两夜才赶回王府,但还是回来晚了。
此时弘昀的灵堂已经安设完毕。
看着胤禛胡子拉碴、风尘仆仆出现在灵堂外的样子,布满眼眶的红血丝隔着几米的距离都能看清楚,舒瑶心中震动不已。
未曾想到,胤禛对于这个平素不多宠爱的孩子也这样在乎。
在乎到看清灵堂布置时呆滞当场,满目痛惜,令人不忍望之。
大阿哥弘晖薨逝的的时候,舒瑶还没有入府,没有见过胤禛失去儿子时的状态。
凭她敏锐的第六感,她能感觉到胤禛现在缓过神来不仅有痛失儿子的哀痛,还有隐隐压抑不住的暴怒情绪。
舒瑶多少能理解胤禛现在的心情。
珍贵的子嗣好不容易过了十岁,眼看离成年也不远了,自幼长到现在大大小小的病症不计其数,再危急的时刻最后都歉疚过来了,结果被告知一场急症带走了这个不算年幼的生命。
胤禛是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这个理由的。
甭说是胤禛了,就连舒瑶心中都有些嘀咕。
虽然看上去,弘昀是突发急症药石无医顺其自然而亡,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还有些古怪。
只不过这件事舒瑶可以肯定地说她没有插手一星半点,也第一时间排查了她名下的所有奴才,没有被栽赃的可能性,就没有大动干戈去调查什么。
管家权在手,她是有那个责任和义务去查,但是明面上查了几遍的结果都没有可怀疑的地方,舒瑶就没有继续追查了。
她又不是刑部官员,做了该做的事,能向胤禛交差就行,要是胤禛心中不信,想要追查真相,那他自个儿回来自会派人去查。
在灵堂上胤禛没有与舒瑶多说什么,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简单交谈几句就分开了。
夜里,胤禛在前院梳洗一番,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衣裳,恢复成往日的俊朗模样,去了琼华院。
在院子里看到胤禛,舒瑶有些吃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弘昀的头七,这种时胤禛应该按规矩歇在前院才对。
“爷怎么这时候过来?听苏培盛说你几日没合眼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看着你这眼下的乌黑,我好心疼。”不管他为什么而来,说点好听话准没错。
谁知胤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她的话,而是率先进屋,寻了个椅子坐下,双眼通红地看着她。
问道:“瑶儿你告诉我,弘昀是怎么死的?”声音嘶哑低沉。
舒瑶不明白他大半夜跑来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化被动为主动。
脸上快速换上失落受伤又带着三分惊讶的表情看着他,眼泪瞬间布满眼眶。
跌坐在椅子上,抽出手帕捂住眼角,呜咽道:“爷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怀疑……弘昀,是我害的吗?”
身体微微颤抖,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因为胤禛的不信任感到很受伤。
胤禛见此慌了神,顾不得再问细节,忙站起来想搂她,柔声细语道:“瑶儿你先别哭,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慢慢说。”
舒瑶一扭身躲开了他的触碰,站得远了些,侧身小声啜泣道:“那你是什么意思?爷一回来就质问我,我在您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会对一个孩子下毒手。”
“我不是,你听我说……”胤禛呆在原地手足无措想解释,但舒瑶根本不想听他说,自顾自反问他。
“您调查清楚了吗?有证据吗?”
“还是在哪听谁说了什么风言风语?”
“我本以为嫁入王府这么多年,爷了解我的为人,是打心底相信我才会将管家权交给我来管理,从不多置喙半句,却原来……爷心里并不信我,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怀疑的人也是我?”
任由脸上的泪珠滚落,舒瑶一手捂住胸口,神情低落,心里则是在狠狠吐槽。
呵!狗男人,对她的信任恐怕只有芝麻点儿大,枉她之前还感动于他的帮忙,想给他的身体多调养调养。
现在,做梦吧,能活多久就看命!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胤禛,在他慌乱的心中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他的一颗心完全被舒瑶的脸上的泪痕给占据了,心生怜惜,只想给她擦开眼泪,再好好问话。
“瑶儿!你听我说。”这句话语气有点重,舒瑶不由得顿了顿看向胤禛,没有阻止他强势地靠近,任他拉着自己的手,默默低头不看他。
“我真的没有在怀疑你,旅途劳顿睡眠不足,是我的语气太重了,是我态度不好,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态度失控好不好?”胤禛放缓了语气,低声哄她。
轻哼一声,舒瑶倔强地扭头不看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双手挣扎假意挣脱,却被胤禛越拽越紧。
“你捏疼我了!”
“对不起。”
胤禛忙放开她,拉起她的手仔细观察,见细白柔嫩地双手腕间有一圈红色指痕,顿时更加理亏,朝屋外唤:“苏培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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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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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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