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你这话才像是个男人!等着你的好消息。”
谢羿端起酒杯和人碰了一下。
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桌子上的壳都堆成了小山。
吃饱喝足,林筱彤闻了闻自己身上的一股海鲜味。
都快腌入味了,真是幸福的烦恼。
跑去外面喘口气,散散味。
这个点很多人都吃过悠悠闲闲,腆着肚子回去了。
任冬青晚上酒喝多了,上头了,可能是悲从中来,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
熊川和谢羿在一旁安慰。
第二天还要回店里上班,阿明和娜娜牵着手先回去了。
她一人来来回回压着马路,发丝飘扬,站在灯光下。
一人在黑暗中看到了全脸,瞳孔微张。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喊声充斥在耳边,这人向前狂奔。
“彤姐?彤姐!救命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小子喊什么喊?
老子雇你干活,包你吃喝,你还有脸喊救命?”
老潘手拿锅铲冲出门外,说话粗声粗气的,气得鼻子直冒火。
“呜呜呜潘叔别打了。”
谢羿立马窜了过来:“咋了咋了?”
挡在林筱彤面前,看着被老潘揪住衣领子拖到灯光下的人。
既惊讶又满是惊吓。
“吴家宝你小子咋跑这来了?”
他和筱彤来的时候赶的是晚上的火车,当晚大院里闹出来的事他们本来也不知道。
等到熊川家落脚之后,出去打了电话给家里。
电话里高秀兰突突突快速说完了吴家宝不见了的事情,只是说一声,也没指望能遇见。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从北跑到南!
“羿哥,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想回家。”
吴家宝哭的一把鼻涕一脸泪的,抱着老潘的锅铲嗷嗷直哭。
嚎累的任冬青脸肿成了核桃,被熊川拖出来看着。
老潘一巴掌打死了三个蚊,摆摆手:“都进去,外面蚊子多。”
几人脑子满满的问号,进了屋子。
老潘拖了张干净的桌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条板凳上,静静地看着吴家宝在卖力表演。
可能是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也没嚎了,只不过小声哼唧,眼瞅着林筱彤就和看见亲人似的。
哭完了短时间没消停,嘴里还在打嗝。
哭着哭着又笑了,冒出了鼻涕泡。
“你小子,咋搞的这么埋汰?”
谢羿看不下去了,丢过来一张纸。
问出了大家的疑惑:“潘哥,这小子咋跑你店里来了?”
老潘眼刀子甩到地上:“你让他自己说!”hτTΡδ://WωW.sndswx.com/
吴家宝擦了擦鼻子,嘴角向下垮着,一张嘴就要哭,缓了缓又忍住了。
“我听我爸妈说家里没钱要卖方给我娶媳妇,我一个大男人哪能这样?
我听同学说鹏城这边干活能赚到钱,我就坐火车来了。”
说完闭着眼睛吸吸鼻子。
当时那个大金毛乔治来大院看房子,他刚好在门外听到了他爸妈和人讲价的事。
家里的房子从他出生就住着了,就一大两小三间房。
要是卖了一间,他姐的房子不就没了。
前院赵叔家、后面钱叔家,就算是闺女也平均分到房子了。
那他家肯定也是这样的。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娶媳妇儿要是需要卖家姐的屋子,那他宁愿不找对象!
前院巧凤婶子家的二能子不也是到二十五才说的对象吗?
他还年轻,还能等。
林筱彤也是不明白了,吴家宝跑出来也有好几天了。
“你小子就算是跑出来打工,那咋不和大人说一声?
大院早就闹翻了,你爸妈还报了公安。”
高秀兰在电话里说,公安把大院那一片儿都搜遍了,一直是没找到人。
刁玉莲和吴胜利两口子就像丢了魂似的。
还没几天,两人都瘦了一大圈,脸上的肉都挂不住了,眼底尽是红血丝,看着都吓人。
大院里各家这阵子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没敢睡太死,生怕有个万一,两口子想不开要出事。
有时候刁玉莲晚上不睡觉,一个人坐在后院自家门槛上嘴里念叨着:
“家宝,妈的家宝啊,你到底去哪儿了?
你和妈回个准信,妈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吴胜利走路腰脊骨就像被抽走了似的,本来整的风生水起的修理铺也歇停了。
有时候看见国庆蹲在地上玩玻璃弹珠,急切地喊着儿子的名字,神神叨叨的。
三大爷的胡同小卖部也少了不少欢笑声,摇椅也坐不下去了。
拿着小板凳放在门口,伸头朝外面时刻注意着胡同口有没有来人送信。
谢大脚几个有时间就去公安局里问问情况。
大家都在等待,等一个好消息。
吴家宝眼睛肿成了核桃,擦多了眼皮火辣辣的疼。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用手撑着说话。
“我坐火车刚到站,我那时候兜里也没钱,出站的时候就被人问问要不要去赚大钱?
还没等我回话,又蹿出来两个人直接把我拉走了。
出站的时候人太多了,说话声完全被淹没了,我没法子只得和人走了。”
其实不走也没办法,没有“边防证”他也不能穿过铁丝网进入关内。
要是想要挣大钱只有去关内。
也不知道那伙人用的是什么法子,竟让把他塞进了关内。
“可我没想到,那里压根不是什么挣钱的好地方。
我去的地方就是酒店,灯光都是五颜六色的。
我当时看着就觉得不大对劲。”
但羊入虎口哪有半路出逃的道理?
进了狼窝不褪层皮哪能这么容易就给放出来。
熊川凑过来问:“啥酒店啊?”
吴家宝一噎,嘴里的话像是难以启齿。
嘴巴嗫嚅几下还是闭着眼睛说了。
“就是干那档子事的地方!上班穿着西装还非要我去陪酒,我不干就会挨揍。”
平心而论,吴家宝一张脸长得还行,更像刁玉莲。
皮肤白,细皮嫩肉的,个头一米七四左右。
其实陪酒就算了,还一陪陪好几个,男的女的都有。
他这个小身板哪能撑得住?
来这个酒店消费的都是追求刺激来的,大部分人还有些特殊的癖好。
他服务的一群人大多有着隐疾。
反正都是不咋行,有心无力,只能干看着。
不过花样玩的还挺多的,软鞭子、蜡烛油、橡皮筋……
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等到一滴都没有了才会被放出来。
“最后有个大婶想要包我一年,我混在打扫的人队伍里,拼死才逃出来了。”
几人听完下巴久久合不上来。
老潘听了心情复杂,眼睛多了一丝同情。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么惨
任冬青没控制住视线往屁股后面瞟了几眼。
吴家宝双手捂着屁股,往旁边一跳,眼神警惕。
“你瞅啥瞅?你自己又不是没有?非要看我的干啥?”
老潘大手扫在脑瓜子上:“接着说。”
吴家宝捂着头,缩了缩脖子。
继续说:“我逃出来之后身上还有点钱,就先找了个地方住着。
一个小房子没有窗户,我本来还准备找个厂上班。
听一个同租的室友说,玩具厂挣钱,他给我介绍了一个老板。
我就去了,第一天就上了生产线。
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十几个小时全都是在车间里干活,大部分都是女工。
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就盼着早点发工资,好买票回家。
没想到厂子老板不干了!
卷着钱带着小姨子跑了!
厂子倒闭了!”
等于说这几天又是打白工,一分钱没落下。
伤心的一个人去蹲了厕所,垂头丧气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厂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仅人没有了,机器什么的也全都没有了。
工友们见讨薪无望,只好把机器搬走,准备卖了换成钱,好歹一人也能分点。
吴家宝说完了第二段悲惨的打工经历。
抬头发现老潘看他的眼神已经从同情转成怜悯了。
这咋是想出来赚大钱啊?
根本就是倒霉蛋被坑悲惨日记啊。
林筱彤听完也没好意思再骂他了:“那你咋最后跑到这来了?”
熊川的店也是在东门老街这一片儿,只不过方向不一样。
吴家宝看了眼老潘手上的锅铲,有点心虚。
“我从倒闭的玩具厂里出来,身上没钱吃饭,我就翻垃圾桶,一路走就到东门这边了。”
老潘叹了口气:“这小子我发现的时候是在偷吃我给客人上的菜,被我逮到了。
我追他就跑,还把我一桌刚上好的菜全都撞翻了。
那桌菜刚端上,一口没吃,人家花了小一百。”
他还记得当时这小子就像个小乞丐,头发结成一缕一缕的,身上的白色背心都快成黑的了。
确实是没眼看,看着都埋汰。
“我从开店到现在还没有小贼能从我店里偷东西,我就把人压在店里给我干活了,全当是抵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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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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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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