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躺在一张陈旧的雕花木床上,床边围着一圈有些褪色的鹅黄纱帐。
床头旁的架子上。摆着支已经烧掉半截白烛,豆大的烛光忽明忽灭,堪堪把眼前这块区域照亮,其余的一切都隐没在昏暗之中,看不真切。
“你醒啦?”
说话的是那位嗓音诡异的少女,明明是关切的语气,但奇特的声线却还是让许如流一阵不适。
少女已经除去了面纱,露出了白嫩的脸庞,俏生生的眼睛雾气朦胧,朱唇轻抿,带着些许娇憨,虽是不着粉黛,也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好了,好了,渔儿,少说两句吧,你的声音把他吓到了。”
五官错位的老汉端着杯热茶,兀自坐到床边,讲手里的茶水递给许如流。
“后生仔,别着急,先喝点水,这茶里我放了些草药,喝了之后能稍稍温养下身子。”
许如流接过瓷杯,想起白天老汉面罩下那张诡谲的脸,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所幸,老汉这次把脸蒙住了。
“你能捡回这条命来,也算是福缘深厚。”
老汉姓赵,是雪岛上土生土长的贱民,因为早年的一些机缘,拜了雪仙,换了几招雪仙的神通,在岛上当巫医,少女是老汉的哥哥的孙女,年芳十六,唤作赵渔,家人早殁,从小跟着赵老汉长大。
雪岛是块孤悬在海上的小岛,岛上只有一个小村落,人丁稀少,名叫赵家村,村中都是同姓族人,源出一脉,至今已经有三百多年了。
用赵老汉的话说:“先辈们是从陆上逃难过来的,雪岛这片地界周围都是汪洋,看不到头,望不到边,村里曾有个年轻人驾船出海,等他回来时,胡子都已经花白了,即便这样,也没能找到陆地的影子。”
“赵家村和雪岛这一小块地界,归雪仙管着,但传说陆上五国的仙家加在一起,多的数不过来,各大门派的修行者也不知凡几,不过,这也是许多年前的旧闻了。”
赵老汉顿了顿,语气殷切道:“后生仔,想必你也是从陆上来的,这些年路上有什么见闻?可否说给小老儿听听?”hτTΡδ://WωW.sndswx.com/
许如流一时语塞,突然出现在这方与世隔绝的海岛上,想必赵老汉已经先入为主,将他当做遥远的“陆上人”了。
望着赵老汉充满期盼的眼神,许如流也只好硬着头皮瞎扯,“我在海上遭了风浪,颠簸间撞昏了头,眼下许多记忆都失却了。”
“这样啊……”
赵老汉摇摇头,轻轻帮许如流掖了掖被子,“我初见你时,你不仅一身伤病,还衣不蔽体,少不了是经了一番磨难,应该也是个身世凄凉的可怜娃啊……”
从老汉口中,许如流隐隐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又清晰了几分,这里有仙,有神,有王朝征战,有宗门林立,当然,最多的还是像老汉和少女这般的黎民百姓。
百姓们无凭无靠,土里刨食,不管是江湖还是庙堂,都不会对他们有一丁点怜悯。
少部分得了“仙缘”的普通人,向神仙上贡之后,能得仙家垂怜,换几分仙气,有了仙气傍身,也能催使一些基础的术法。
如赵老汉、赵渔之流,就是将自己的五官、声音“上贡”给了雪仙,才能使些“仙术”,在赵家村内行医问诊。
随着“仙术”运用次数的增加,赵老汉的五官会愈发混乱,直至完全消失,而赵渔的声音也是如此,终有一日,她会成为口不能言的哑巴。
望着如清水芙蓉般明媚动人的少女,许如流心中不由得深深惋惜。
“村里刚做完接仙法会,过不些时日,雪仙应该就要来了,你曾见到的灰色雪花,就是雪仙将要降临的征兆。”
赵老汉缓缓道:“你身上的病,小老儿是治不好了,但雪仙应该有法子,我估计那日,也是雪仙帮你稳住命脉,你才得以撑到和我相见。”
“所以我说,你也是个福德深厚,和雪仙有缘之人。”赵老汉笑着说道:“这几日你现在我这安心住着,让渔儿伺候你饮食起居,等雪仙亲临时,我再带你去求祂,让祂帮你想办法。”
许如流对那个冒着一股邪气的雪仙自然是没有多大兴趣,他可不想拿自己身上的什么器官“上贡”,最后被搞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但话又说回来,许如流目前的身体状态,也只能用强弩之末这个词来形容,脱离了现代医疗环境,他这个癌症晚期的病人随时都可能蹬腿归西。
好死不如赖活着,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抱病多年的许如流一直把“活下去”当成自己的座右铭,毕竟对于他来说,生活就是和死神掰手腕,多活一天赚一天。
更何况,初来这个世界,还什么都没体验过呢。
“别人穿越都是开完金手指开后宫,到我这总不能上来就西内吧?”许如流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先多活几天看看再说。
“赵伯,再造之恩,没齿不忘!我的事情就麻烦您多费心了!”
“若有机会活下来,我许如流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赵老汉哈哈大笑,“谢什么谢,后生仔,我们做医生的,治病救人是本分,小老儿做的也都是分内之事。”
这番话听得许如流一阵恍惚,想起先前父母因为他的住院费到处低三下四求人的身影,还有医院里那厚厚一沓催款单,他的心头不禁一阵发酸。
想不到,在一个乡村巫医身上,竟能见识到如此高尚的医德医风。
赵老汉将一柄古铜如意递给赵渔,“村东的赵新宇生了肺病,我今晚要过去瞧瞧,你就留在家里照顾这个后生仔。”
“我走之后,你要时时用仙法滋养他的经脉,切记要柔要缓,他现在身体太过脆弱。”
“你仙法掌握的还不算稳当,为防万一,你把它收好,这是望潮礁碎片磨成的法器,将它悬在床头,行法时便能顺畅许多。”
赵老汉交代完这些,便背起白色皮鼓,出门去了,留下屋子里霞飞双颊的赵渔和一头雾水的许如流四目相对。
还未等许如流反应过来,灯就被吹灭了,一具温香软玉的少女躯体如小蛇般钻进被窝。
黑暗中,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他的身体上来回滑动,缔结着繁复的法印,随着手的动作,一股妥帖舒适的力量透过穴道进入许如流的身体。
“闭上眼!不许妄动!”
赵渔的声音竟因为羞涩,罕见地恢复了几分少女音色,如蚊呐般的细语加上扑鼻的体香,不禁让许如流有些心神荡漾。
“哥是柳下惠……”许如流感受着四肢百骸升腾的暖意,喃喃自语。
“柳下惠是谁?”赵渔探出脑袋,警惕地问道。
“大概是一个像我一样,很正直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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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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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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