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
愿真主保佑你平安、康健。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十八封信,在我坐在桌旁写信的前一天,我的父亲战死了,我们家的天也塌了。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我能依靠的只剩你一个人了。
可笑的是,你我之间除了两年前那简短的约会,就再无了解,然而那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你也许正在寻欢作乐,或者正在和某个女人调情,我相信以你英俊的容颜,只要你愿意,会有无数的女人为你疯癫。
关于你的一切,我全然不知,你说自己是吟游诗人,说自己的矿场奴隶,我都愿意相信,只要是你亲口说的,我什么都可以相信。
有的时候我总会想,与你在一起的那几天,是不是我在梦魇中构想的一段渴望而不可及的梦,可看着你的信笺,我知道,罗夏,你是真实存在着的,你是我在如今苦痛的日子里,唯一能寻找到那丝丝触不可及的甜。
这封信可能会坠落高山,可能会埋进沙漠,也许会被鸟儿叼走修筑自己的巢穴,也可能你根本不会看到......
尽管如此,罗夏,我要告诉你,我始终还是爱着你。
与你分开后,我带着侍卫在戈壁上寻找了许久,很幸运,终于找到了我送你的那把匕首。但不幸的是,宝石掉了一颗。
我知道你是因为战斗才偶然遗落,我不怪你,我找来加米耶德堡最好的宝石匠人,将它修复如初。
可我知道它已经不是之前的那把匕首了,就像我们两个,即使真主降下慈悲真的让我们遇见,可能也不会像两年前那样了。
修复,容易;如初,多难啊...…
罗夏,明天我将拿起父亲的佩剑,以西瓦家族之名踏上战场,为我的父亲报仇,
我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我的母亲哭瞎了双眼,我的姐姐整日以泪洗面,而她那贪婪龌龊的未婚夫,大概已经与敌人沆瀣一气了。
罗夏啊,我多么希望你能像荷马史诗中的英雄般,降临在我的身旁,带我逃离这可怖的命运,我一定会学着珀涅罗珀那样忠贞,不论多久都等待着与你相见,如若我能从战场中活下来的话。
罗夏,我的爱人,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真的很怀念那晚的星光和你亲手烹饪的黄羊,还有你吟唱的那首歌谣......
永远爱你的沙塔·西瓦】
罗夏攥着皱皱巴巴的羊皮纸,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只觉着心脏的位置拧着劲儿的疼,他一把将信笺捂在胸口,抑制不住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罗夏方才明白,羊皮纸上那块块洇湿的痕迹,是沙塔写信时流下的眼泪,那泪水历经两年的时光,穿越千万里的行程,化作了一支利箭,射穿了自己的胸膛。
流逝的岁月像孤云残风下,那绵延不绝的皮拉什河,在看似静止不动的天地间,变幻着忠贞与背叛演绎的悲欢离合。
就像沙塔信中说的,他们大概真的不会如初见时那样。
罗夏知道自己背弃了誓言,既然已经娶了娜哈·乌幕达为妻,已为人夫,也就再无干涉沙塔·西瓦的资格。
维基亚的提斯摩到萨兰德的加米耶德堡的距离岂止千里?等自己赶过去又能做什么?
更何况自己的野心,事业,族人,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里,在萨吉彻!在库吉特!在维基亚!而不是那片有着漫天黄沙,无垠戈壁的萨兰德!
罗夏猛的把桌上的银壶、木碗扫到地上,乒乒乓乓的响声立即惊动了门口的侍从。
误以为头人有危险的侍从持刀推门而入。
“出去!都给我出去!!”
听着头人愤怒的驱赶,持刀侍从急忙掩上了门,其中一名侍卫沿着走廊向外跑去。
书房内,罗夏拼了命的说服自己。
你要自私自利,你要分清轻重,你要做一个冷酷无情的领袖!
可当罗夏的目光沾上了那封信笺,他内心的坚持便瞬间分崩离析。
那个在夜晚星空下目光如水的陌生少女,那个叫自己小贼的开朗女孩,那个在花园里要同自己私奔的贵族小姐,还有那个带着家族骑兵为自己断后的沙塔·西瓦。
那一幕幕画面如同电影般从罗夏脑海中闪过,在心底镌刻的名字带着无可磨灭的印记,化作了眼前这封带着泪痕的羊皮纸。
“安达!发生什么事了?”
贝斯图尔顾不得敲门,第一个冲进了书房,如此寒冷的天气,这昂藏大汉光溜溜的额头上竟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贝斯图尔,我的好兄弟。”
“你来的正好。”
罗夏手持信笺,站在窗旁,望向南方,轻声说道:
“沙塔来信了,她有危险,我要去帮帮她。”
“沙塔?!”
贝斯图尔一时间竟有些愣住,这个名字…
“萨兰德?!那个贵族少女?”
贝斯图尔猛然想起,刚想说些什么,又有些欲言又止。
“是的,贝斯图尔,是她。”
罗夏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的父亲战死,家族濒临崩溃,无论是报恩,亦或是其他,我都要去看看她,哪怕她遭遇不测,我也…我也要送她一程。”
贝斯图尔擦拭着光溜溜的脑门,刮得溜青的头皮上,仅留着短短一层发茬,他摩挲着脑袋絮絮叨叨开口道:
“安达!这话我不该说。”ΗtτPS://Www.sndswx.com/
“但我还是得说。”
“要不查干夫长者知道了,也得说你。”
“你是乞颜部的头人,是萨吉彻的那颜,是咱们这群人的头领。”
“以往那萨兰德去去也没啥,咱们领着三两千骑兵,就当去远点狩猎了。”
“可那边正打着仗,听商人们说,十几万人卷在里面,若你真有个好歹,咱们这帮人顿时就得散伙!”
接着贝斯特尔把大脑瓜子凑到罗夏身边,小声道:
“安达,那个贵族小妞我也见过,你要实在放心不下,我带人去一趟,保证给她连人带家搬到提斯摩来!”
“你就安安稳稳等在提斯摩,我保证肯定不让娜哈知道这事!”
贝斯图尔把胸膛拍的砰砰作响。
罗夏摇头拒绝道:
“贝斯图尔,我并不是想让沙塔来,我给不了她婚姻和幸福。”
“那你这是?”
贝斯图尔茫然不解。
罗夏转过身,靠在榉木打制的窗棂上,眼神里有光。
“我只是想帮她,像当初她帮我那样。”
“我不能看着她拿着刀剑冲上战场而不闻不问。”
“贝斯图尔,我的兄弟,这是我欠她的,我得还!”
听着罗夏的决定,贝斯图尔气的脸色涨红。
“你这是什么话?!”
“你欠那个贵族小姐的?”
“你就不欠我们的?!”
“萨吉彻、泊胡拉班、德瑞法、还有你脚底下站着的提斯摩!”
“几万人跟着你东征西讨啊!罗夏!”
“几十万人在你的身后,给你放羊种地啊!罗夏!”
“你就这么说走就走?!为了一个女人?!”
“以你现在的地位!你还缺女人?!”
“无数贵族等着把自家的贵女送上你的床榻!那巴音家族的大小姐,只要你点头,明天就会光溜溜的躺在你的床上!”
“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阿狮兰,查干夫,云硕布,德赛维这帮人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这片土地!这片草原!”
贝斯图尔有些哽咽扯开自己的袍子,露出胸膛上的累累伤痕。
“安达!那女人就真那么重要么?”
罗夏沉默不语。
贝斯图尔甩手冲了出去。
克雷斯靠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安安静静的在羊皮纸上写下了加米耶德堡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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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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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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