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午时,外面光很亮。
他走到门口,脚步稍一停顿。
像在门内竖起一道欣长俊逸的影子。
他摘下眼镜,但背着光,向箖的眼睛像被光亮刺得恍惚了一下。
时云州朝向箖走来,他面色冷峻,眸色黑沉,来到楼梯口前,又站住了。
时云州:“就只有这点能耐了是吧?”
果然是从外面来的,语气也够冷。
向箖个子不算矮,但她现在面色苍白,只穿着睡裙,孤单地坐在楼梯的一边,竟给人一种病弱瘦小的感觉。
她手上还抓着那块玻璃,被衬托得特别像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既然这样,便破罐子破摔道:“你放我走,不然我死给你看。”
他们两个像在沉默对峙,但其实向箖根本没看他。
她的目光垂着,却是盯着他的脚尖。
时云州踏上台阶,朝她走来。
在她头顶笼下一片阴影,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出去。
然后掰开她的手指,把那块玻璃片子拿走,丢开了。
抬起向箖的下巴,看到了两道交错在一起的血痕。
向箖抬着眼睛,毫不退缩地与时云州正压抑着风暴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她知道,她这次的出逃行动因为时云州的到来,而彻底宣告失败了。
于是她伸出脚来,狠狠踹了时云州一脚。
踹在时云州腿上,时云州却只是轻微晃了晃。
却抓握住她细白的脚踝,秀白的玉腿往回挣了挣,在时云州面前泄露了裙下风光。
时云州:“向箖,你乖一点,别逼我毁了你。”
向箖所有的力气,可能都用在跟时云州反抗上了。
向箖:“有本事,你现在就毁了我。”
她倔强地抿住嘴唇,眼神却像在喷着愤怒的火星子。
可是眼睛不争气。
一下子,两大串眼泪滚了出来。
她本来以为,她可以傍着时云州,尽可能扭转弱势的局面,得到她想得的东西。
可她对这个男人有别的期待,不喜欢他这么对她。
该冷静理智的时候,却偏偏动了感性。
向箖也一直很明白,她和时云州的这次矛盾,其实是因为一件小事而起。
可是因一件小事,轻易就能闹成这地步,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向箖的眼睛瞪着人,眼泪却掉得凶。
时云州给她擦抹了两下,就把她给抱了起来。
时云州:“别哭了。你不喜欢自己呆着,我过来陪你。”
向箖:“你家祖宗知道你这么朝三暮四的吗?”
时云州:“我家祖宗知道,我要娶个叫钟意的媳妇儿。你要乖乖的,如果跑了,小心那些鬼会来抓你。”蜀南文学
向箖:“什么钟意?你娶个鬼干什么?”
时云州看了看她:“让她给我暖被窝,生孩子,让她把我活活气死,再给我守寡。”
向箖:“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的人才会嫁给你。”
时云州把向箖抱回了房间,又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向箖把脸转向了另一边,而时云州起身,先让佣人上来打扫房间,又让她们重新去准备午饭。
向箖今天醒得太早,昨晚睡得太少,又经过这么一通折腾,等慢慢平静下来,竟然因累极而睡着了。
时云州一直没有再来惹她。
她睡着以后,他关上窗帘,洗过澡,换上睡衣,也坐在沙发上看了两部默片电影。
一下午,时云州的手机静音,一个电话也没有接。
等第二部影片放完,他回头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向箖,才走出去,把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处理了一下。
再回来时,向箖已经睡醒,正靠着枕头坐着。
头发一蓬乱,像还没完全清醒,或像还没睡舒服似的,发着愣。
时云州走过去。
向箖:“你能不能不要再关着我?我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方式对我。”
时云州竟然沉默了一瞬。
向箖的眼神从商量转换成不可思议,他才道:“知道了。”
向箖:“你把我关起来,是怕我知道你们结婚的消息,还是怕我会影响你们办婚礼?”
时云州:“我说过,我不娶她。”
向箖:“你和她的事情,你也和我说过一些,我现在却只觉得,那个‘娶’字才是真的。”
时云州:“没有的事,不要想这些。”
向箖:“你的事情,我没有太多打听的兴趣,但还是无意听说了一些。”
看她嘴唇干得厉害,时云州把水递过去:“先吃点东西再说。”
其实向箖现在连水都不想喝。
但是时云州已经给她放到手上,她就抿了两口。
时云州已经叫人把晚餐送上来。
向箖:“根据我所知道的,我冒昧猜测一下。你一边打压邬家,一边跟何蕙谈婚论嫁,目标是时钧,还是想逼时云晟出来?”
向箖说出这种话,她看到时云州眼中是有露出些惊讶的。
但是时云州却只是笑了笑:“怎么会这么认为?”
向箖:“你讨厌向海,但其实你们很像。都是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在时家过着这么舒服的日子,没必要这么折腾。表面上,你似乎只是容不下邬颂华,跟其他很多人一样,心动于何家的家产。”
时云州:“其实呢?”
向箖:“其实,你要么是想图谋时运,要么,只是想让别人以为你有这个目的,然后把什么人给钓出来。”
算他自己的帐,给沈爷爷报仇。
但是向箖说不出这话来。
向箖:“如果我真的猜对了,接下来是不是要防着我串通向海?”
时云州:“你猜对了。”
向箖:“如果连我都能猜得到,别人也应该猜得到。踩邬家,娶何蕙,都是狠棋,只要你把这两件事都掌控住,就等于踩在时云晟的命门上。”
有人敲门。
应该是来送餐。
向箖却看着时云州道:“所以,你对我说‘不娶何蕙’,是假的。”
如果一个人惦记报仇,惦记了八年之久,眼下时机已到,他不可能把久埋的棋子给废掉。
向箖:“听说你每年都会去海城看望何蕙,怕是,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吧?”
时云州:“所以呢?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向箖:“如果真是这样,你不用骗我关我,我支持你,不会妨碍你任何事。”
时云州:“支持我?”
他好笑了下:“你还真是不配我半点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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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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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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