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区边上。
一栋烂尾楼上。
容琢文的人先一步找到了邵荣,将他死死摁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因为剧烈的挣扎,邵荣的脸在地面摩擦,划出道道鲜血痕迹。
容琢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手底下的人捆了吊起来。
中年男人微胖的躯体悬挂在半空,身后是二十多米的高空,地面有打了一半的地基,钢筋裸露在外面,常年风吹雨淋,已然锈迹斑斑。
邵荣因为反抗,被容琢文手底下的人打过一顿了,此刻鼻青脸肿,粗喘着回头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瞠大。
这时,一阵稳健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在昏暗空旷的楼内回响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身后哒哒哒地好像跟着无数人。
这声音一直持续,直到为首那人走到邵荣面前,才缓缓停下来。
邵荣低着头,鼻青脸肿,苟延残喘的模样像一条丧家之犬。
他轻轻抬起眼皮,映入眼帘是一双冰冷铮亮的皮鞋,顺着黑色的裤管一直往上看,一直到看见那张脸,对上那双阴鸷狠厉的黑眸。
蓦地,他笑了。
容琢文脸部线条绷得很紧,看那眼神仿佛恨不得现在就弄死面前的人。
但是不行。
容琢文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一下扣住邵荣半张脸:“孩子在哪?”
“你猜。”邵荣又笑了一声,带了点猖狂嚣张的意味。
“找死!”
容琢文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凶光,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邵荣的下颌骨生生被他拧错位了!
邵荣瞪大了眼,脸色骤变,却连叫都叫不出声!
然而容琢文的动作并没有这样停下来,他一百八十度把邵荣推过去,让他面向外面的高空。
像这样的烂尾楼都是没有防护的,往边上一站,不小心掉下去了,十天半个月都未必会有人发现。
邵荣额角有冷汗滴落下来。
容琢文强迫他往下看,冷笑一声,语气幽凉森冷:“把孩子交出来,你骗我三年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离开,你要出国要去哪里,我不管,否则,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
邵荣一双瞳孔又放大了些,冷汗涔涔。
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痛!
容琢文的手正捧着他错位的半张脸,反复碾压,力道之大,指尖都微微泛白了。
在这样的禁锢下,邵荣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久,容琢文才有放松的痕迹。
随即,只听咔嚓一声,容琢文又迅速将他错位的下颌骨接上。
邵荣痛得直抽气。
有保镖搬了把椅子过来,容琢文就在邵荣面前坐下,撩起眼皮看着他,等着他说。
邵荣回视着他,强忍疼痛:“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骗你三年?”
“还需要问吗?从你出狱后消失开始,我就意识到了,或许你真有他的把柄,但你从未想过要给我,你只是怕你进看守所后,会被他弄死在里面,所以这三年我只是你保命的工具人而已,对不对?”
“你......”
邵荣说不出话来了,面前这个人果然聪明机警。
难怪那个人要......
容琢文继续说:“骗我三年,带走孩子,这两件单拿一件拎出来,都不够你死的!”
“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忍耐到了什么地步,但我既然承诺了你既往不咎,只要你识相把孩子交出来,我立刻放你走。”
“我怎么知道要是把孩子给你,你会不会马上把我弄死在这里?”
“那你的意思就是想等那个人来救你了?”容琢文摇摇头,发出来的笑声堪比魔鬼,下一秒就要索命。
“事已至此,他恐怕巴不得你死在我手上,你竟然还天真地以为他会来救你?”
邵荣惊恐地瞪大了眼,好像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
是啊,从看守所出来后他一直躲得好好的,容琢文一直都找不到他,怎么今天突然就被找到了?
一种被背叛,被出卖的感觉汹涌袭了上来,滔天愤怒中夹杂着浓浓的恐惧。
邵荣粗喘着气,看见容琢文眼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时,猛然惊醒。
“我骗了你,你应该更恨我,我还带走了你的女儿,你应该更想弄死我才对吧?让我猜猜,你现在对我好声好气,只是为了让我把你的女儿交出来,但如果我就这么把你的女儿交给你,下一秒我就会死在这里,对不对?”
“你看,不管怎么样都是死。”他自问自答一般,看着容琢文又露出一抹极具挑衅的笑来:“不如我带个人陪我走,就你的女儿吧?”
“嘭”地一声。
容琢文直接站起来,狠狠踹了邵荣一脚。
他直接腾空甩了出去,又被捆着他的绳子扯了回来。
楚瓷和陈琦刚到楼下,就看见了这样一幕,吓得楚瓷瞳孔地震,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楼下还有容琢文的保镖守着,其中有人认识楚瓷,就要去给容琢文汇报。
“站住!”
楚瓷强撑着,冷声叫住了保镖,随即走上来:“容琢文在上面?”
保镖硬着头皮点头:“在。”
“那你让开!”
保镖哪敢违抗楚瓷的命令,而且看楚瓷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也根本不敢挡她的路!
楚瓷很容易就过去,强撑着一步一步往楼上走的时候,眼圈渐渐泛红,眼前也逐渐有些模糊。
不只是因为女儿的事,还因为这栋烂尾楼是当年远东建筑留下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容氏接管远东建筑后收拾了大部分烂摊子,却没有管过这里。
楚瓷感觉心都在滴血,脚步有点虚。
陈琦一直抓着她呢。
这种废弃烂尾楼,楼梯也完全没有防护,一不小心摔下去就完了。
彼时楼上。
邵荣晃荡回来后稳住身体,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疯狂了。
他豁出去似的哈哈大笑:“来啊,弄死我,弄死我你就永远找不到你的女儿了!”
容琢文走上前,抬手拽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你把我女儿给他了?”
孩子不在这里,邵荣显然有恃无恐的样子,容琢文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
邵荣的眼神忽闪了下,正要说什么,忽然对上容琢文身后一个保镖的眼神。
他蓦然愣了一下,随即冷笑。
“不说?”容琢文眉峰挑起,吩咐身边的人,“给我把他推下去!”
邵荣顿时目露惊慌,疯了一样叫喊起来:“容琢文!你以为灭了我的口,楚远东的女儿就不会知道你容家跟她楚家有仇,你是她仇人的儿子这个事实么!”
“容琢文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和你的那个爸!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你想找你的女儿,做梦吧!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已经被我弄死了!是你这个当爹的造孽,害死了她!父债女偿,天经地义!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还那么小,就被你这个当爹的殃及!”
安静到诡异的烂尾楼上,响彻着邵荣的话音。
身后,突然传来“啪嗒”一声,紧跟着是陈琦的惊呼:“小瓷!”
听到这两个字,容琢文的后背瞬间紧绷。
他回过头,看见楚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刻已然摔倒在水泥地面,满脸惨白,浑身好像都在抽搐,整个人的状态可以说近乎神志不清。
“楚瓷!”
容琢文拔腿跑过去的同时,身后邵荣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咬着牙踢开身边两个保镖便要跑。
保镖们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去。
这时刚才和邵荣对了一眼的保镖跑在最前,他抓住邵荣的肩膀,伸腿一扫,邵荣下意识往旁边躲。
不料旁边没有地方下脚,邵荣失足栽倒的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保镖:“你!!”
周围没有防护,邵荣甚至都来不及惊呼,便顺着滚了出去,摔下二十几层楼高的地方。
只听底下传来一声巨响,以及钢筋穿透肉体的扑哧声。
保镖们涌过去,看见背朝下,被几根钢筋同时穿透身体的邵荣已经一动不动了。
“容总!不好了!他摔下去了!”
有人惊喊。
然而此刻,楚瓷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了,容琢文抱着她下楼,闻言脚步一滞,却分身不暇。
...
楚瓷再醒来,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天是黑的,她的世界也是黑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又像上次被伤了眼睛那样,失去光明了。
可是缓了一会,她便又能够看见。
她看见容琢文在她病床前,他面色深深,满眼担忧地看着她。
懵了一会,楚瓷猛地坐起来,慌乱地抓住容琢文伸来的手:“女儿呢?容琢文,我的女儿呢?她在保温箱是不是?你带我去看看她!”
楚瓷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了很不好的事情,她希望现在梦醒了,容琢文肯定地告诉她,女儿还住在保温箱,他带着她去看女儿!
可是没有。
容琢文没有这么做,也没有这么说。
他只是用力地摁住楚瓷,不让她乱动,剩下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且他目光中的情绪浓郁又复杂,让人看不透。
楚瓷一双眼圈边缘都是红的,她的情绪明明很躁动,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地看着容琢文:“你为什么不说话?容琢文,你说话!”
容琢文微微垂下头,闭了闭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又睁开眼,抬头看着楚瓷。
尽管很不愿意,也很不舍得,他也只能如实告诉楚瓷。
“你昏迷了一天,我们的女儿确实是失踪了,她被邵荣从医院里偷抱出去,我找到邵荣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女儿,后来他找到机会要逃跑,过程中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当场死亡......”
容琢文的语句有些不连贯,似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这都不是楚瓷要听的。
楚瓷打断了他,声嘶力竭地喊:“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想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又是无尽的沉默。
这样的沉默,让楚瓷脸色煞白,心慌,全身都在隐隐颤抖。
不知道隔了多久,久到楚瓷打算从床上下来,自己去找女儿的时候,容琢文才终于开口。
“昨天晚上,有人从容城跨江大桥底下打捞到一具女婴,当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周识卿接到报案电话叫我过去,说...确认那就是我们的女儿。”
话音落下,病房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楚瓷好像变成了一句雕塑,一动不动。
慢慢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尽数褪去,变得像白纸一样。
容琢文怕她这样撅过去了,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叫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楚瓷什么都听不见,耳边一阵又一阵的嗡鸣声,她眼前一时模糊一时清楚,感觉世界崩塌了一样,找不到出路和归途。
楚瓷张着嘴,呢喃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忽然,感到一股腥甜的液体从嗓子眼里涌出来,从嘴角淌落,楚瓷木然抬手接住,惊愕地发现满手血污。
“楚瓷!”容琢文吓坏了,眼底满是慌乱和惊恐。
他一边伸手拍着楚瓷的脸,试图让她清醒着,一边狂按呼叫铃!
“我的女儿!!”
一直死死卡在心口的东西好像一下子通了一样,楚瓷终于控制不住嘶吼出来!
蓄满泪水的眼眶里,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翻滚坠落,病房里响彻着楚瓷绝望痛哭的声音。
容琢文紧紧把楚瓷摁在怀里,下颌抵在楚瓷头顶上,呼吸都在颤抖。
没有人知道,他快把牙关咬碎了。
医生赶来之前,楚瓷噗地一下又呕出来大口鲜血,洁白的被子上一片触目惊心!
这件事情对楚瓷的打击太大了,再次抢救之后,她迟迟没有醒来。
连医生都告诉容琢文,病人已经没什么生存欲望了,叫他做好心里准备。
陈琦听言,守在楚瓷病床前,止不住地抹眼泪。
虽然容琢文没有怪她,但她还是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责怪自己,不断后悔当时态度应该强硬一点,不该带楚瓷过去的。
而容琢文的怒火,在看着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的楚瓷时,才逐渐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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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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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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