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尖顶瓦房相隔数丈,形成一条供人行走的街道。雀型鸱尾装饰着门面,屋顶的飞甍向上翘起美妙的弧线,汉家建筑的元素充斥在千峰镇的角角落落。与外面城镇最大的区别之处,在于街上与汉人们杂居在一起,身着惹人目光苗家传统服饰的苗人们。苗家姑娘路过初来乍到的二位少年时,身上银饰互相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吸引着二人的注意。
面对异乡人,当地人无不投以好奇的目光。而赵括,更是被那边米铺下有着姣好面容的陌生苗女所投来的目光,摄录着心魂。阿鹃领着二位少年途经那里时,那苗女用苗话热情地向阿鹃打招呼。二人手牵着手寒暄了一会儿后,阿鹃便看向身后的赵括、白凤二人,示意继续赶路。
当阿鹃意识到赵括的魂仍牵在那个与自己寒暄的朋友上,便对赵括讥讽道:“赵公子,你看够了吧?”
看着阿鹃怅然的神情,赵括不好意思地回道:“爱美之心人皆有嘛!多看几眼,不伤大雅……”
“话说,将嫣儿和赵姑娘留在客栈,真的没有问题吗?”白凤打断身边二人的调情,问道。
赵括回答说:“我看此地可比外边安稳多了,况且她们二位姑娘在外奔波了几日,也该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是呀!是呀!”阿鹃应和道:“这里的人都淳朴可爱得紧,不会有事的!”
白凤见这二人默契的回答,会心一笑,说道:“言之有理,而且去见阿鹃姑娘的娘亲,就只能穿过城镇,走上唯一的一条山路。让姑娘家再受苦,实在是太委屈人了。”
嬉嬉笑笑的三人,便按照昨天的计划,向隐藏在山林里的苗寨出发,探寻走出千峰岭的办法。蜿蜒的山道像是一条大蛇般,缠绕着连绵的山峦,一直延伸到山的深处。在不知名的山岬之间,便居住着这片土地的领导者。山道遍布着沙石,两旁的山坡上还时不时能睹见山崩的痕迹,甚是险峻!就算是多次行过这条路的阿鹃,也不止一次提醒过两位异乡人,但结果却是她自己先失了蹄。
在几人将要跃过一处小水沟时,阿鹃的左脚脚背意外被利石所割伤,脚上用花布编织成的凉鞋也坏了。一直对之前掌掴阿鹃抱有歉意的赵括,主动请缨让少女跃上自己的脊背,虽然背上的淤血仍未散尽。hΤTpS://WWω.sndswx.com/
阿鹃见有人愿意代替自己的脚走这山路,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她还是先询问赵括的伤势如何,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同意了他的请求。少女趴在赵括的背上,时不时还能闻到自己为他所敷药草的清香,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
“事实上,在下一直对之前动手打了阿鹃姑娘的事,感到惭愧……”赵括背着阿鹃,小心翼翼地说道。
少女边看着自己受伤的脚丫子,边回答:“赵公子你已经替我挨过打了,况且事实上是我太贪玩了,你打我也是情有可原的啦!”
“姑娘的脚不打紧吧?”赵括看着阿鹃白皙的小脚,脚背上那道鲜红的血迹格外引人注意,问道。
“额……谁知道呢!”
几炷香的时间过后,白凤与赵括终于能一睹传闻中的苗寨。房屋错落有致地散落于山体旁边。它们仿佛是山的“枝条”一样,从山里扎根发芽,密密麻麻地长在那,直至完全将作为“主干”的山给掩埋了。阿鹃指引二人往房屋林正中央的区域走去,在这个时间,她的娘亲一般都会在议事厅处理族里镇中的大小事务。三人踩在别致的石头路上,接受着路旁苗人们投来的异样眼光,以及纷杂的不明议论声。
“那个……阿鹃姑娘,怎么感觉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有些奇怪?”赵括谨言慎行道。
阿鹃窃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白凤应道:“总觉得他们一直在讨论着你们二位呢!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咳咳,他们是在说……”阿鹃故意压着嗓子,扮成老大爷的声音,说道:“阿鹃这次同个生面孔的外来人这样亲密,八成是她的如意郎君吧!”
赵括闻后,大惊道:“这……阿鹃姑娘,我还是将你放下吧!要是惹来更多风言风语,那对姑娘的名节……”
“你看看我的脚,你忍心吗?那你放我下来,让我光着脚自己走咯!”阿鹃愤懑地打断道。
就在下一刻,一个严肃地声音从前方传来,喝止了阿鹃同赵括的嬉戏:“阿鹃!你与一个陌生男子当众卿卿我我,目无礼法,成何体统!”话语来自一个身着苗式华服,头戴满是银花之冠饰的女人。她略显粗厚的嗓音和她白皙稚嫩的面容稍显违和,而与阿鹃的空灵嗓音更是相去甚远。但是从阿鹃的反应来看,毫无疑问,这个女人便是赵括他们要寻之人。
“娘亲!”阿鹃呆望着前方伫立的女人,身体自然地想去行一个恭敬的礼,但那傻傻的赵括仍旧托着自己的屁股,让阿鹃不得已轻声在赵括耳边提醒道:“赵公子,快放我下来!”
少倾,赵括才反应过来,将阿鹃缓缓放回地上。然后阿鹃便急匆匆地走到母亲身边,道:“娘,这位赵公子看在女儿脚上负了伤,才好心背着。我这也把他们带来见你,要同你商量去岭的事……”这一段路虽不远,但其身手之敏捷,像是忘记脚上有伤似的。
女人闻后,飒然转身,挥手示意赵括一行人跟上。其气势之凛冽,真叫人不寒而栗。赵括只得一改往日之豪迈气魄,戏言细语地向阿鹃问道:“阿鹃姑娘,原来你的脚已经没事了吗?”
阿鹃把光着的那只脚上的红渍拭去,调皮地说:“这个是凝血石的粉末,镇上的汉人书生都喜欢拿它来与水混合,用作绘画。你……这……个……傻……瓜……”
赵括听后,既惊又羞地看向一旁的白凤。只见白凤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难道白兄早就发觉了?”赵括问道。
“额……”白凤犹豫道:“我看赵兄这般热情,就没好意思浇一盘冷水……”
三人互相嬉闹的时候,已经不觉间走到了苗族平日处理大小事务的议事楼。赵括、白凤二人向苗人头领诉清前因后果,表示自己原本有一块令牌,但却被令嫒所丢弃。阿鹃之母闻后自是气愤,直呼自己平日对阿鹃疏于管教,并表示可以送一块令牌以作赔偿。然而事情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顺利。
“赵公子、白公子。难道不想在此地多留几日?”苗人头领问道。
赵括恭敬地回道:“此地虽是极好的,但是我们事务缠身,实在不便多留片刻。”
“阿鹃方才对我说,她很是喜欢你,希望你能多留在她身边几日。”
“啊?!”赵括对此猝不及防,看向站在自己母亲身边的阿鹃,支支吾吾地回道:“这……这是……”
“我也认真考虑过了。十年前的七镇之乱,造就了一班英雄之辈。而赵公子又是七镇名门之后,如果能跟我们苗人联姻,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请恕在下不能作定夺!”赵括义正言辞地回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还是先让在下回到御夷再谈吧!”
“呵呵。”阿鹃的母亲冷笑道:“你们这些汉人鬼点子多,要是你永远不回来了,那我的阿鹃岂不是要受这相思之苦?”
“赵兄,我看这事可以考虑啊!你们如此情投意合……”白凤在一旁奉劝道,但话说到一半,便让那赵括的怒吼给打断了。
“放肆!婚姻大事,岂能容你们这样儿戏!”
在场几人皆被震慑,门外的苗族卫兵更是直接进来用长枪挟持住了赵括,而白凤的剑同样蓄势待发。
阿鹃的母亲挥手示意让卫兵退下,并对赵括威胁道:“好你个赵括,竟敢如此无礼!在我苗家的地方,能不能让你离开,还得看我的意思呢!”
阿鹃惊恐地问道:“娘!不必这样为难赵公子的,这只是阿鹃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说外面兵荒马乱,有哪个地方比得上这里安宁祥和?”苗人头领苦口婆心地说道:“我给你几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你要是愿意留在这里同阿鹃成亲,我自会带你的朋友们走出这千峰岭!”
赵括面无表情地回道:“谢谢阿鹃姑娘,还有族长大人。告辞!”
白凤随后跟上赵括的脚步,而内心百感交集的阿鹃,并不知道为何方才仍与自己如此要好的赵括,在听见自己喜欢他后,要这样大发雷霆。母亲在一旁安慰着她,而她,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位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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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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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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