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扬起风沙与草屑,骤然响起的拉弓声中,傅衍之好似听见了不可能出现的声音。
他尽力压低身体伏在马上,冷静地驱使马儿之字形奔跑以躲开飞来的箭矢。发现有人潜入要对莫元筹下手时他下意识引开了这几人,一直没让他们靠近十尺以内。
但体力总归是会耗尽的,在视野中浮现一丝青金雾气时,傅衍之若有所感驱马改变了方向。
……楚长离不会出现在凉州的。
傅衍之冷静的思考后路,青金雾气的方向应当是生路,就是不知是有人相助还是野兽毒虫。
如果是人,此处乃边关一带,能对抗匈奴潜入者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是路过的士兵还好,若是普通人……哪有普通人有兵刃又能对抗匈奴的?
如果是野兽毒虫反倒还好。
“唔!”
他忽而闷哼一声,右肩钝痛。不甚锋利的流矢刺入后肩,猝不及防下傅衍之差点摔下马去。
不好,体力不支下控马也失去了精准。
国师很久没受过这种罪,眼前黑了一瞬。
“傅青玉!傅衍之!你撑住啊——”
远处传来的呼声伴随着风吹到耳边,傅衍之猛地抬头,一支百人小队从小小的树林中朝他冲来。
领头的不是楚云歌是谁?
“……楚长离?”傅衍之心头只觉得‘果然如此’。
身后的追兵见来了数量远超于己的援兵,已经勒马预备撤退。在撤退之前最后一波不甘心的流矢朝白马落下,让还没赶到的楚云歌心惊肉跳。
“系统!傅衍之要是死了会不会出大事啊!”
“国师啊!国师嗷嗷嗷!”系统也在嗷嗷叫,“我看不到啊!国师是个神棍我看不出来啊!!”
楚云歌:“你做点什么啊小废物啊啊啊!”
系统着急忙慌钻空子:“宿主快给我授权!”
“授授授!”
傅衍之努力调转马身,可还是有两只箭矢无法避开,他已经做好再中一箭的准备,那两只箭矢却像是撞上什么一般爆裂开来。
“……”
国师完美无缺的脸上缓缓渗出一滴血,他冷淡地抹去,看向率军前来的小皇子。
她长高了许多,却依旧消瘦,好似小时候亏空多了一般总也不长肉。
眉宇间还是柔软而慈悲的。
视线逐渐模糊,傅衍之安心闭眼。
“!!!”
楚云歌一抽马屁股,堪堪让傅衍之横着挂在自己的马背上。这马上一摔,可真是不死也破相。
楚云歌为维护了国师的形象而松了口气。
系统也为了钻空子没被发现而松了口气。
一旁因为刺客和突如其来的受伤国师紧张不已的手下们:“……殿下,不如先和夔将军汇合吧?”
国师流了好多血啊。
楚云歌有些手足无措:“来个人把国师接过去。”
毕竟是个身高腿长的成年男子,也不能就让他横着。可扶正了就有点挡视线了,还是交给手下的好。
粗手粗脚的淮南军默默眼神交流,都想让同伴来接。
没听卫小吏说吗,那可是国师啊!就算同为男子,可那是国师啊!
卫淑见他们讷讷不言,脸一板就要教训。
楚云歌也看出了他们的胆怯,轻叹一声制止了卫淑:“发暗号让夔将军驾一辆马车来。”
卫淑:“是,殿下!”
火光在草原上方炸起,楚云歌看了看傅衍之的伤,皱眉:“先退回树林。”
等进了树林,楚云歌连忙招呼李圣狩:“赶紧,你的药箱呢?哎呀你一个大夫跟着我骑什么马。”
如果赶了马车来,不就可以让傅衍之在马车上处理伤口了吗,车里还有酒精呢!
李圣狩一脸莫名地被批,也来不及反驳,“是是是,殿下快让我看看这人。”
“哟呵,长得真贵气。”
“这是国师,傅衍之。”楚云歌看着李圣狩轻手轻脚拖着傅衍之让他翻过身,还特别小心让他的脸垫在柔软的草皮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麻利些。”
李圣狩从随身携带的小药箱掏出一瓶酒精和干净棉布,随口反驳:“常在御前,脸很重要的!”
楚云歌语塞,却莫名回忆起见过的朝廷重臣。
……好像确实至少是长相中上的啊。即便是络腮胡的武将,也大多面相端正,一脸正气。
思路走歪了。系统连连提醒:“国师!国师好像醒了!”
痛醒了呀!
酒精刺激伤口的刺痛,对皮糙肉厚的武将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常人来说也是足够疼了。
楚云歌莫名感叹:“原来国师也是普通人啊。”
系统:“不然还能是神仙嘛。”
傅衍之睁开沉重的眼皮,见到的就是两个脑袋凑在眼前,一个是不认识的,另一个就是他的书信好友、未来要日夜相对的天命之主楚长离。
傅衍之松了口气:“长离,来点甜茶。”
他本就因气力透支昏迷,箭伤雪上加霜,若不是察觉有陌生人的触碰可能还真没那么快醒来。
视线不在意地从碰他的大夫模样的男子身上掠过:“嗯?”
楚云歌:“……好。”
怎么有人受伤之后醒来还惦记着糖水的啊。
楚云歌还不知道国师心里还在嫌弃陌生人的碰触,拿了自己的水袋加点糖,给他满上!
索性傅衍之知道楚云歌能拿出疫病方子,带出来的大夫肯定有几把刷子,忍耐着让李圣狩为他剪断箭矢。
“……等马车来再拔箭吧,”李圣狩皱眉,“止血药粉不够,酒精也不够。”
这可是国师呢,锦国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一个,万一因为不谨慎而治坏了怎么办。
傅衍之在暂时围起来挡住灰尘的布篷中,赤裸的背脊线条流畅,一处箭伤仿佛白纸上的墨点。
楚云歌觉得有点碍眼,又多看了两眼:“统儿,傅衍之身材真好,你能把我伪装成这种身材吗?一米八八那种?”
“嗯?”男子清越中透着点沙哑的声音响起。
傅衍之疑惑地看向楚云歌:“你在说话?”他翻身躺着,李圣狩说暂时不拔箭后他本想将衣物拉起,可惜被制止了。
本还有些不自在,耳边却忽然响起说话声。
楚云歌愣住:“什、什么?你听到了什么?”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听见有人叫我,”傅衍之面露不解,“怎么?不是你?”
楚云歌和系统都松了口气:“是我,是我是我,我怕你昏迷,随便叫叫。”
傅衍之哦了一声,接过楚云歌的水袋仰头喝水。
咕噜。
他喉结滚动,楚云歌和系统的心也跳动了一下:“是他的幻觉吧?”
系统机械音深沉:“听说人类受伤的时候会因为失血过多或者幻痛而产生幻觉,我认为宿主说得很对。”
一人一统都不敢深入思考傅衍之会听到她们之间对话的可能性。
“……让他休息一会,安静等马车吧!”
“宿主说得对!”
傅衍之在不明原因下获得了楚云歌的最高礼遇,具体体现在她奉上了属于自己的水囊、干粮、糖果还有大氅以及……膝盖。
“枕在淮南王膝上休息的人,也就是国师了。”李圣狩小声和卫淑嘀咕。
“殿下和国师本就是好友,别乱说。”
女官板着脸训诫。等李圣狩走开她却下意识偷看了一眼,颇有些忧心忡忡。
殿下可是女子。
楚云歌背靠树干,也浅眠了一会。李圣狩时不时来给傅衍之把脉,还好只是有点发热但不严重。
约莫一个时辰,一辆马车由远及近。
楚云歌一看就认出了那是她的改装小马车,弹簧和减震做得相当到位,很适合傅衍之躺着抵达朔方。
“刺杀国师之人还需朔方将领帮忙调查,你快马加鞭追上夔将军,让他先给朔方报信。”
“是!殿下!”
方才急着要马车,暗号也没法传递复杂消息,此时傅衍之进了马车取箭,楚云歌才飞快写了封信让人送去。
李圣狩取箭利索,很快一脸兴奋地拿着个箭簇走下马车,手里还比划着自己的手术刀。
没办法,得到的知识多,实践的机会少啊!
“解剖,缝合,果然是医者美妙的战场~”
“……”
本想问问傅衍之情况的楚云歌停住脚步,总觉得现在的李圣狩有点变态杀人狂的气质,不太想靠近呢。
可李圣狩一打眼就看见了楚云歌,颠颠儿地跑来:“殿下放心,绝对没有多划一刀!国师脸上的伤也好好地做了消毒清理,定然不会留疤。”
楚云歌:“……好。”她也没问脸上的伤吧,只是一道再不治就要愈合的擦伤而已。
她问李圣狩:“马车的颠簸他可以承受吗?伤口会不会裂开?”
“不会,平常速度就可以,”李圣狩说,“不过要短时间内赶上夔将军,应当不行。”
楚云歌不在意这一点,得知马车可以正常走便扶着马车厢,转头:“启程吧,正常速度朔方也就两天的路程。”
几步踏上马车,楚云歌对上了傅衍之望来的视线:“……咳,李圣狩怎么没给你穿衣服。”hτTΡδ://WωW.sndswx.com/
倒春寒的天儿,国师上半身赤裸,只有她明显小一号的大氅遮掩着腰背。
傅衍之:“晾伤口。”
他捻起一瓶止血药粉,饶有兴致地打量,“你哪里找来的大夫?这药是他制的?”
国师能解决淮南瘴气,自然也精通药理,虽然没有李圣狩这手稳稳取箭的精妙手法,可见多识广,越能从药粉中嗅出它的精妙搭配。
“刚好可解朔方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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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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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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