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城门口,守城士兵在夜里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楚云歌的手下,郡守府相较而言难以提前部署。
不过他们也只是想给虞兼德和慕家一个‘惊喜’,没有拦住偷偷前往报信的身影。
等楚云歌的队伍浩浩汤汤,带着一路百姓行进到郡守府时,虞兼德已经带着他的郡丞在门口恭迎。
只不过脸色怎么看都多了股强颜欢笑,笑容眼可见的虚假。
所幸楚云歌一行人不在乎他笑得真或是假。
虞兼德上前一步拱手向楚云歌行礼:“不知淮南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殿下,见谅!”
楚云歌正准备下马,闻言停住动作,稳稳坐在高头大马上俯视虞兼德。轻笑:“广汉郡守,不必多礼,本王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要与新郡守相商。”
说罢才利落地下马,身后符刚毅夔梁等人有样学样。
一群人衣袂翩翩,端正地和虞兼德面对面站着,看起来就很懂礼节。
众人:你在我们没下马的时候打招呼,我家殿下在马上回应你也是正常的嘛。
虞兼德很久没见过如此真诚不做作的官员了。
也很久没被俯视过了。
符刚毅在出发之前已经得了楚云歌的令,本身又是长安多年前的风云人物符典客,面对虞兼德不太好看的脸色也像没看见一般。
他友好地和前郡守打招呼:“淮南一带民风剽悍,想必虞郡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看,这身体啊都变差了。”
“不过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符刚毅肯定会好好待苍梧百姓,争取早日赶上桓亭、肃清贼匪的!”
一番唱念做打,虞兼德面色越发难以维持。
暗含的嘲讽和对他与贼匪的怀疑更是让他的笑容如同面具。
他强撑道:“说的是啊,说的是。”
心知途中的刺杀,不论是他的布置还是慕崇明的布置都已经失败了,虞兼德反倒从容起来。
他应声后立刻要将一行人迎入郡守府交接文书,客套地说:“那苍梧事务以后就有赖于符郡守了!”
说着示意众人往里走。
可他想要速战速决,楚云歌一行却不打算就这么进去。夔梁已经压着一个口中堵着破布、身上绑得像蚕蛹的高瘦男子上前一步。
然后一脚将其踹倒在虞兼德身前。
下意识的对视间,男子眼中求生欲与惊惧共存,若不是手脚都被绑着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恐怕下意识反应就是要抱着虞兼德的腿求饶了。
夔梁好整以暇,“符刚毅在半途遭遇马贼行刺,所幸刚出发离桓亭没多远,恰巧遇见了州牧大人。州牧大人得知淮南境内居然有马贼出没,甚是担心交州百姓,于是连同淮南王殿下下达了调兵令。”
“虞郡守,你没看见真是太可惜了,一千调兵连同淮南王殿下的府兵,沿途剿匪那叫一个酣畅凌厉!可谁成想,先行一步的符刚毅符郡守居然又遭遇了刺杀。”
人高马大的夔将军踩住高瘦男子的肩,戏谑地笑:“虞郡守,你猜如何?他居然还污蔑于你,说你才是指使他的人。”
招供自然是没有的,若不是孟尝出手制止,在刺杀失败后高瘦男子本应和同伙一起咬破口中毒囊不给任何人将他和主子扯到一起的余地。
夔梁不过是根据他家殿下的猜测在诈虞兼德。
一直盯着虞兼德的楚云歌凤眸微闪,抓住了虞兼德脸色一瞬的阴沉。
高瘦男子眼中的惊惧压过了求生欲,他想要疯狂摇头,却被一只大脚轻描淡写地压制在地。
楚云歌收起轻抬的手,走上前的姿容优雅:“虞郡守开春时对路过的本王也算‘照顾’有加,怎么会派人行刺符郡守呢?必然是误会。”
虞兼德沉沉看了眼地上如烂泥般的愚蠢死士,忽然露出笑容:“自然。”
话音未落,他反手抽出腰间佩剑,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一剑刺向高瘦男子——不,孟尝反应过来了!
在高瘦男子被刺穿心脏之前,以为虞兼德要伤害楚云歌的孟尝已经架上他的佩剑,将其挑飞!
楚云歌一步未退,语气微冷:“虞郡守这是做什么!”
虞兼德扫了眼高瘦男子,言语十分亲善:“这小贼居然敢行刺符郡守,臣自然要为符郡守报仇。”
符刚毅冷声道:“符某不需要虞郡守为某报仇!此人还要留下待审,虞郡守自作主张,是否不将符某看在眼里?!”
虞兼德故作惊讶:“哎呀呀,误会了不是?虞某笨拙,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吗?还好人没死,不然真是造孽了。”
孟尝忽地一怔,防备看向虞兼德生怕他忽然发疯刺杀殿下的视线转而看向高瘦男子。
不知何时,高瘦男子已经垂着头没有动作。
孟尝几步上前,掐着他的下巴将他抬起头,才发现高瘦男子的口中流出鲜血,死不瞑目的眼睛还残留着痛苦。
原来方才虞兼德的佩剑虽然被挑开,却勾下了高瘦男子口中破布。
而高瘦男子不知出于什么想法,选择了咬舌自尽悄无声息地死去。
“虞郡守好算计!”
符刚毅大怒,却被一只玉白的手拦住。楚云歌面无表情看向虞兼德,冷嘲:“无妨,不过是个小喽啰,无凭无据的怎能让虞郡守受委屈呢?”
“虞郡守如此好心,想必到了益州也能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虞兼德也不再挂着笑:“这就不劳殿下担心了。虞某也预祝符郡守在苍梧能继续为淮南王殿下效力,想必我那两个侄儿、还有慕家,肯定也愿意为殿下奔走吧?”
淮南王少年初长成,自有一股勃发的气场。
虞兼德常年鱼肉乡里,面对皇室也没有半分俯首称臣,天命系统愿称之为反臣预备役。
两人揣着明白,说的话也不甚委婉。
虞兼德撕破脸面,既然你嘲笑我到了益州就要换新主,我便也祝福你能在世家大族的威慑下掌控苍梧。
他心中暗讽:九皇子、淮南王,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以为将他赶走、以为来了个自己人当郡守,就能将苍梧牢牢掌握?
痴人说梦!
他虞兼德志在长安,在苍梧能用的人手其实不多,才会被淮南王轻易压制。
可他那两个侄儿、他亲妹嫁入的慕家却在苍梧盘踞已久。
要掌控苍梧郡,除非将整个慕家打破,将苍梧郡权力的顶端重新洗牌。而就算慕莲心再喜欢淮南王,慕家也不可能双手将自己奉上,给淮南王立威。
虞兼德想到此处,脸上讥笑更甚。
楚云歌却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是冷凝的脸上浮起一个微笑,看向虞兼德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怜悯。
她向后示意了一眼,州牧公孙牧于是上前一步,眼里是和楚云歌相仿的同情。
老头子打铁打多了,在炼钢坊里说话习惯了直来直往,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他本就不喜的虞兼德。
“虞郡守就不必担心这点了。本州牧此次调兵你以为只是为了清缴路上的散落贼匪吗?”
“路上抓到的贼匪不计其数,你猜猜有多少人招供了?”
老头嘿嘿一笑:“虞兼德老匹夫,你还记得开春时你将我引到城外被农人围堵的事情吗?你猜猜那一千兵马没在郡守府,是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除了郡守府,那自然是……慕家。虞兼德脸色又沉了下来。
他心中犹豫,不清楚这老头是在说真话,还是只是为了吓他。
慕家怎么说也是苍梧郡大族,就算他们调来一千兵马……甚至不如慕家的奴隶数量多,绝不可能说打就打将整个慕家打穿将慕崇明拉出来吧?
慕家也不可能主动交出板上钉钉的少主,否则世家尊严何在?
区区千人士兵,仅靠慕家护院便可将主宅守住,到时候慕家老家伙被激怒,可就是找淮南王的茬了……
等等!虞兼德悚然一惊。
这不对!
如同洞察人心般,楚云歌忽然开口:“说来,应当不会有人为了藏匿马贼,公然反抗交州兵马吧?”
公孙牧摸摸烧焦的胡子:“世上哪有这么蠢的人?那可是叛乱之举。”
叛乱……
如果是叛乱,别说是慕家,就算是赵家那般背靠皇子、与皇子相辅相成的遗留世家,爬也要轻者伤筋动骨,重者……家族覆灭。
虞兼德再次看向淮南王的目光,已经不是以往那般轻视。
楚云歌被他阴惨惨的盯着,丝毫不慌,还朝虞兼德露出了个少年人特有的活力满满的微笑:“啊,是不是耽误虞郡守前往益州的时间了呀?乔安里,还不带着人进郡守府交接文书?虞郡守可是很忙的。”
乔安里:“是!殿下!虞郡守?”
目送虞兼德面色阴沉地转身飞快离开,楚云歌翻身上马,轻夹马腹:“走,去看看乔酋长有没有把人喊出来。”
楚云歌知道虞兼德必然会选择明哲保身,不愿意参与进慕家的事情。世家自大锦开国以来存在已久,已经默认可以与皇帝共享富贵。
但这种共享是有底线的——不能威胁到皇权。
姬复和他的老友可以因言获罪,谁说慕家不能因为正面对抗交州兵马而被判定为培育私兵、意图谋反呢?
天灾频发的锦文二十年,这个原因真是恰恰好。
机灵的百姓已经先一步跑起来,去看慕家的热闹——这可是在苍梧活了半辈子也看不到的。
不出所料,慕家大门前已经打了起来。
慕家的护院手中铁器一件不少,伴随着乔楼和他手下二百部落好手边打边细数罪名、挑衅,慕家一方的护院越发脸红脖子粗。
正正直直在孟尝手下练出来的正规军则是沉默寡言但,团体合作。
而少数填补州牧调兵招募令的工业区流水线工人,连打人都十分懂得分工合作,一个踹倒一个上前消灭行动能力另一个则是游走防止偷袭。
伴随着天光大亮醒来围观的广信百姓目瞪口呆,觉得似乎学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乔楼在其中游走得风生水起,这也是楚云歌派他打头阵的原因。
据冯崇和齐盛的控诉,将乔楼丢去打头阵绝对能吸引最大的仇恨值——有时候,嘴贱也是一种天赋。
看似沉稳的酋长大叔,也可能是在爹妈朋友的手痒想打中成长起来的。
楚云歌感慨:“慕家,还是缺了点厚脸皮啊!”
天命系统吐槽:“这也是宿主的缺点。”
否则宿主怎么会不敢上前露脸,生怕他人将乔楼的素质与她挂钩?
楚云歌不听,但怂得理直气壮。
直到公孙牧和符刚毅以叛上作乱为由,控制住整个慕家,她才慢悠悠离开。
慕崇明屈辱、慕莲心不敢置信的神色,看在楚云歌眼中也不过是自作孽。君不见沿途清剿的马贼数以千计,世家大族就算要养马贼,自然就要从他们身上获利。
除了武力,还有利益。
那些年死去的行商走卒,有用血填满了慕家多少个口袋呢?
“得给国师写个信,还得送些礼物。”
“苍梧的地看起来不错,是时候将交州发展成为粮仓了!”
伴随着符刚毅将慕崇明压入牢狱,夔梁率领大军以雷霆之势将慕家和其附庸的庄子都搜了一遍,除了蓄养已久的马贼之外,还解救了许多逼良为娼、深受其害的平民百姓。
淮南小团体震怒,势要如符刚毅所说,肃清苍梧郡!
这一肃清,就是整整两个月。
“殿下,苍梧郡的秋收数量不对啊!”焦信皱眉,“怎么才三石每亩?”
本地人卫秧小声:“谒者,是殿下给的种子太好了,我们平时能有三石每亩已经是丰收了。”
楚云歌点头表示赞同:“交州今年算得上风调雨顺。”与暴雨不断的扬州、持续干旱的益州类比的话……
她翻看着秋收文书汇报,竟然觉得这也算是个丰收年。
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像是面对暴风雨前,明明是风平浪静却总觉得闷闷的。
是什么呢?
“恭喜宿主,将苍梧郡收入囊中,获得生民气运100,当前气运值:531,恭喜宿主达成气运等级四级,请查收奖励:现代医疗系统教学!”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楚云歌蓦地一怔,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三年内天下必乱。
与此同时,门外姬元良喘着气冲了进来:“殿下!地、地龙翻身!”
“零陵郡地龙翻身,苍梧谢沐遭了波及,符郡守让我回来汇报,北方可能会生乱!”
楚云歌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一时的丰收,是因为要开启秋季天灾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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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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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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