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源而言,目前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他在广东看不到冬季的雪。
在这一段时间里,汇丰行旗下的各项产业都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尤其是汇丰银行在吃掉了原先的同顺银行后,几乎完全把持了广东的存款和贷款业务,倘若再加上承兑业务,已经使得汇丰银行成为了一个巨头。
当然,对于业务的扩张,赵源也始终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他并没有被胜利所冲昏头脑——此时如果往广东以外发展业务,未免有些过于张扬,到时候恐怕会引起清廷的注意,这绝非赵源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在这个问题上,赵诚和赵志也都保持了同样的看法。
与此同时,汇丰行旗下的其他业务,比如机器厂、冶炼厂、枪炮厂、自行车厂、橡胶园,以及在广东的《大同报》和在香港的《大公报》也都进入了正规,更值得赵源欣喜的是,这些业务并没有亏损,反而或多或少也产生了一定的利润。
原因其实不复杂,赵源所发展的这些业务,在广东几乎找不到第二家竞争对手,而且这些业务也都存在着广泛的需求——就好比看似冷门的自行车行,其实已经开始稳定进行供货,光是跟亚历山德罗商行的贸易就已经带来了接近三万英镑的收入。
至于汇丰行旗下所有的业务加在一起,光是今年的总利润就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九十二万银元——这仅仅只是半年初步经营下来的结果,按照赵源的规划来看,等到明年所有的业务进入高速增长期后,预计总利润至少在三百万银元以上。
倘若这么发展个两年时间,原先的广州十三行将会被他抛在身后,要知道哪怕是富可敌国的潘家,当年发展都没有这么迅速。
事实上,赵源的收获还远远不止这些,赵家自身贸易在汇丰银行的加持下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增长,而且这也得益于同顺行的倒闭——使得广州其他的商家或多或少都喝到了一点汤,当然真正的肉还是被汇丰行和潘家给瓜分了。
潘家的同孚行也因为低价接手了同顺行的茶田和渠道关系,迅速实现了增长,与怡和洋行之间也形成了稳定的合作关系。不过在潘正炜看来,这些东西还真进不了他的眼,便将同孚行交给了小女儿潘清涵打理,也算是践行了诺言,只要赵源迎娶了他的女儿,那么同孚行将会作为嫁妆一起给到赵源。
在生意逐渐进入了正轨以后,对于赵源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发展新学。
可能很多人都不理解,新学何以这么重要,原因则在于,赵源并不只是单纯想要推翻封建专制到达巅峰的大清,而是要在推翻之后发展出一条新路来。
这一点则关系到赵源目前的基本盘。
一旦等将来太平天国起事后,赵源的确可以通过目前的基本盘发展出一支军队,依靠广东士绅工商的力量,实现初步的崛起,但是即便通过这种方式推翻了清廷,那么他所能建立起来的国度,只是另外一个版本的大清而已,仅仅只是将皇帝从爱新觉罗换成了赵家。
这样的成功,并不被赵源所认可,他更希望通过新学唤醒一部分人,让这些人能够成为他的基本盘力量,并且能够在将来成为他的支撑,来建立一个新的制度。
在这段时间里,赵源已经完善了新学的框架,以《天演论》为根基,以《民族自强论》为最高理想,以《国富论》为方法论,从拼西凑出来了一个华夏版本新学——当然这里面的内容大量借鉴了西方理论,但是赵源也融合进了一部分华夏传统理论。
由于这些内容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过于有些敏感,赵源并没有发表在《大同报》上,而是分期发在了香港的《大公报》上,而这么一来,反而让《大公报》的销量一下子变高了许多——这其中除了英国人会订阅,更多还是在香港附近的中国人。
就在赵源还在进一步完善理论基础时,二叔赵志却给他带来了一则消息。
“吴健彰死了!”
赵源顿时一愣,皱眉道:“按照之前所说,此人不应该是流放宁古塔吗?”
赵志意味深长地笑道:“据说吴健彰是昨晚在大牢里庾毙了,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他继续活下去了。”
赵源顿时了然。
在清朝,死在监狱里简直不能叫事,因为实在太多了。
历史上,曾经有一个叫做张集馨的四川按察使,在自己的年谱上写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前四川一省庾毙者,每年不下一二千人。
像吴健彰这种情况,或许死了才是对吴家的解脱。
赵源感慨道:“只是死一个吴健彰,似乎有些便宜他们了。”
赵志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事没完,我找人去打听过,有人弹劾黄恩彤和傅绳勋了!”
赵源顿时一愣,他想起了年前去见总督耆英一事,莫非这就是耆英的反击?
的确,光是弄死一个区区的商人算得了什么,对于两广总督这样的封疆大吏而言,他一出手则势必不凡,只要他掌握了足够的把柄,那么黄恩彤和傅绳勋的去职也就近在眼前了。
赵源轻轻吐了一口气,若是这一次能扳倒黄恩彤和傅绳勋倒也是一件好事,后面至少不会再有不长眼的官吏来找麻烦了。
只是,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
.......
圆明园慎德堂内,一名身着天蓝色海龙缘披领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御案之后,此人身材消瘦,颧骨无肉,双眼无神,似乎正在看手中的折子,又似乎在神游天外。
他正是当今大清道光皇帝爱新觉罗·旻宁,也是清朝的第六位皇帝。
在御案的下方,则分别一左一右坐着两名须辫花白的老者,其中稍年轻的一位是首席军机大臣郭佳·穆彰阿,而另一位则是三朝老臣潘世恩。
“耆英所奏,你们怎么看?”
忽然,道光似乎回过神来,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件事。
听到皇帝开口,穆彰阿瞬间便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御案上的奏折,便大概知道了所为何事——因为这些奏折的排列都是有顺序的,并不是随意叠在一起,他只需要看一眼还剩下多少奏折,就知道皇帝看的是哪一本了。
“回禀皇上,两广总督耆英弹劾广东巡抚黄恩彤、广东布政使傅绳勋一事,似有不尽不实之处,奴才以为,不如先派干员去广东查探一番,再做决断。”
穆彰阿徐徐道来,似乎心中早已经有所打算。
倘若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以为耆英跟穆彰阿的关系不睦,可实际上这正是穆彰阿的聪明之处,他一方面不愿意为耆英担责,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通过这次调查,将这件事彻底钉死——到时候朝里不管是谁,都没办法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蜀南文学
道光沉吟了片刻,似乎没有做出决断,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潘世恩,亲切道:“潘师傅,你以为呢?”
老臣潘世恩是乾隆五十八年的状元,一生官路亨通,就连穆彰阿都是他的门生,资格非常老,即便是道光皇帝对他也是颇为尊重有加,甚至还专门下令,潘世恩以后入官,派太监两人扶持,只因为潘世恩之前跌倒过。
潘世恩之所以能有如此殊荣,也跟他的谨慎有关系,说话向来很仔细,低声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吴健彰刺杀汇丰行大班一案已经引起朝中热议,且此事关系到英夷,为避免予以口实,应该立即做出结论,将这件事给压下去......”
听到潘世恩所言,道光皇帝却是微微点了点头,他与潘世恩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这件事情的真相重要吗?重要,但是相比起引起跟英夷的争端相比,自然就不重要了。
至于涉及此案的广东巡抚黄恩彤、广东布政使傅绳勋,道光皇帝倒也有一定的印象,他轻声开口道:“穆彰阿,你派个人去广东暗查,切记不可太过张扬,一有结果就立马回奏——至于黄恩彤,就先免去他的广东巡抚,待暗查结束后再做打算,至于傅绳勋,就改调江宁吧。”
“臣领旨。”
穆彰阿连忙跪下,道:“回禀皇上,臣推荐侍讲学士曾国藩前往广东暗查。”
曾国藩是道光十八年的进士,也是穆彰阿的得意门生,同时也得到道光皇帝的看重,曾经在朝考列一等第三名,但是被道光帝亲拔为第二,还被选为了翰林院庶吉士。
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曾国藩先后被授予翰林院检讨、翰林院侍讲,还担任过四川乡试主考官,且于去年刚刚被提拔为侍讲学士。
穆彰阿也是借着这个机会给曾国藩铺路,等到曾国藩从广东回来以后,资历上也就更加完整,到时候就可以图谋升内阁学士以及礼部侍郎——像这样的升迁速度,即便放在整个大清朝,那也是极为罕见的现象。
道光皇帝对曾国藩印象很深,自然不会阻拦,他摆手道:“那就安排曾国藩去吧。”
议定此事后,道光皇帝看了一眼穆彰阿,又看了一眼潘世恩,道:“广东新任巡抚以及布政使,军机处先议定一下人选吧。”
“奴才领旨。”
“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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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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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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