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穿越小说>胡彪刘波>画龙记(龙年贺岁)
  本番外由书友‘贵妃’精心编写,不仅足够长,顶死扑街好几天的更新了,关键是质量方面相当的不错。

  贵妃PS:本番外,发生在“铁打的襄阳”时期。

  襄阳任务为武侠演义任务,所以本篇番外的背景也是武侠世界,并致敬古龙作品的一些人物。

  1、引子

  头顶一片乌云沉重,好像要对着人压了下来一般,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中感到说不出的压抑。

  内里偶有闪电肆虐,但也撕不破它的厚重,却更添加了几分狰狞。

  在偶然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照耀下,只见在这样一个雨夜中,地面上却是有着一支数十万之众的大军正在行军。

  大军绵延到天际,如黑色一头巨兽将大地践踏成黑色的泥浆,变成墨色河流滚滚南去。

  在无数战马拉扯,犹如一个陆地行宫一般的大帐中。

  蒙古大汗蒙哥,将金杯放在眼前跳动不已的金几上,眼望这巨大的蒙古金帐外,此刻正密集通过的一个个百人方队。

  蒙古人,金人,汉人,色目人,甲兵,骑兵,百万条腿反复踏在地上引起的巨大地震般的震动,都让大帐仿佛都摇晃起来。

  “有成吉思汗当年亲封的金刀驸马郭靖在,襄阳不好打啊!”蒙哥喃喃自语。

  可是这样简单一句,却是让帐内好些人听到后,心中相当不舒服起来。

  “愿为大汗踏平襄阳!”轰然响起的声音,是帐内百多位万夫长和一众奇装异服的江湖人物们,带着愤愤不平所发出的效忠声。

  “请允许我向大汗,举荐摩尼教孤峰天王布达拉!”其中金轮法王铜钹般的声音,更是比其他人高出一筹。

  随即,身着暗绣着一座孤拔山峰的黑袍人,徐徐出列行礼。

  蒙哥细细打量了一下黑袍人后,嘴里缓缓说道:“我曾有耳闻摩尼教在宋地名为魔教,不知贵教如何助本汗取襄阳灭宋?”

  孤峰天王布达拉,脸上恭敬并自信道:

  “敝教已在宋地暗中经营发展近百年,尤其最近有意谋划后。

  那荆襄之地就有教众数千,其中高手如云,可为大汗刺探情报,策反宋将,大汗攻城时亦可于城内放火杀官制造混乱,甚至夺取城门助大汗破城!”

  蒙哥满意地点头:“贵教如能立下大功,本汗定当论功行赏!”

  “敢不从命。”得到了想要承诺的黑袍人,嘴角升起了淡淡的笑容……

  2、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

  裹在一袭云里紫极品貂裘中,粉雕玉琢般的贵妃勒住胯下无一根杂毛的照夜玉狮子战马,望着眼前初春融雪,万物复苏的旷野赞叹道。

  “这冰破河开的爆裂声,还颇有沙场之音。”身旁貂氅皮帽的羽汉枫闻言,嘴里连忙附和道。

  “可是大雁呐?我咋看不到!贵妃妹子你这拽文不合时宜啊。”同羽汉枫相同打扮的歌者一如既往地挑剔,并夸张地向周围天空望来望去。

  “你心中有雁自然就会眼中有雁,不怼我难受是吧,不要辜负了这眼前的诗情画意!”

  “不是怼你,我也想看大雁来着,在现代我这辈子就没见过!”

  就在嘴里‘吧唧’说着的当口,忽然有着一粒小石子般的东西,忽然就砸在歌者肩头,然后像石灰球一样爆开。

  歌者伸出手指捻了捻,诧异地说道:“怎么感觉有点湿湿的…”

  贵妃忍住笑,一针见血地指出:“那是冻住的鸟粪……噢不……是雁粪!”

  随即指了指正上方的天空,歌者一抬头一看,果然正上方目力所及处,一行人字的战阵飞行前进中。

  “俗话说灯下黑,你这是粪下黑……”羽汉枫不会错过揶揄调笑他这位死党的机会。

  歌者正要反唇相讥,突闻远处马蹄声疾,三人警觉地望向身后的官道。

  远远望去,能看到一个犹如天蓬元帅,正腾云驾雾而来的神奇场面。

  等到来人抵近,三人才看出来是黄胖子、黄逸之那货此刻正飞骡追来。

  之所以说是骡子,实在是因为这厮太过胖大臀肥;五道峡的众马皆颇为嫌弃,唯独一大青骡与他投缘。

  不少时日相处下来一人一畜竟处出感情,大有非汝不骑非汝不驮的架势。

  今时今日,但见这黄胖子双肩各背了一副硕大的包袱。

  许是赶得急了,厚氅排扣只胡乱地系了几枚,如今在骡兄的卖力奔驰下,双襟连着包袱皮儿迎风招展。

  加上一脸肥肉被迎头风吹得波澜壮阔,如此天气人与骡口吐的大口白气皆化作了白雾,这才有了猪八戒驾雾而来的架势。

  好家伙!这种独特的风姿,贵妃等三人瞬间被绝倒。

  “哎呀妈呀!可追上你们了几個,差点累死胖爷我了;话说,你们出去逍遥快活怎么可以不带上我们?”

  “你们?咦?老黑!你怎么也来了?”

  众人到了这时才发现,黄胖子后边居然还跟着瘦瘦的一位,瘦人骑瘦马,只是被胖子的庞大光芒所掩盖!

  “黄胖子说你们去快活,我寻思着跟你们一起射翻些野味打打牙祭。”

  说话的人正是战队的唯二的狙击手老黑,如今他把系统出品的火枪都背了来。

  “我们可不是出来玩的啊,我们是去天门镇筹款劝捐,顺路去拜访我的好友八臂观音沈傲君女侠。”

  在老黑的吐槽中,贵妃赶忙解释道。

  一听这话,老黑立刻就来劲了:

  “公事公办,当然也可假公济私嘛;等等……沈傲君?火烧南阳众好汉里的那位吧,看那身段是真水灵,可惜天天戴着厚厚的面纱,未曾一睹芳容啊!”

  “正是!我与沈女侠颇为投缘,约定有机会去她家做客,她家正好在天门镇长寿山庄;沈女侠出阁后不再对男子显露芳容,但我作为女子倒是得窥真颜,端的是国色天香。”

  听得贵妃如此说,四个老SP们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无语地摇头了一下后,贵妃又问出一句:

  “对了胖子,包袱里是啥?”

  “好东西。”那黄逸之闻言,马上趾高气扬了起来:“带上俺黄胖子,指定不会让你们吃亏,这是上好的行。”

  言罢黄胖子将两个大包袱向歌者,羽汉枫掷过去。

  “卧槽!大内侍卫的燕荡服?还有这玩意是啥?”

  打开了包袱后,歌者震惊之下拿着一块玉牌对着阳光辨认花纹,但见晶莹剔透的玉牌牌头雕着一只狸奴,下刻“御前带刀侍卫”六个篆字。

  “是御前带刀侍卫的天命牌,正六品!官威大大滴!”

  “哪里搞来的?”

  “你们可还记得上月从蒙人追兵处,救下来的传旨太监和他的两个侍卫?那阉人伤重挂了,两个侍卫脑子好使,办砸了差事回去也是死,干脆脱了皮加入了好汉营。

  这一整身行头自然归了咱们玄戈营,我偷出来给伱们玩耍玩耍。”

  “好胖子,果然仗义。”歌者忍不住,比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

  “还有这玩意呐。”说话间,黄胖子献宝似的又拿出一件物事。

  “好家伙!圣旨!空白的还盖了玉玺。”连羽汉枫都不淡定了。

  点着脑壳,黄逸之给出了一个答案:“没错,胡彪看到从那阉人身上搜出的圣旨,觉得可以山寨一下,以后指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于是让神针山庄的薛娘子,用黄绫加工了出来。”

  “什么,你们还刻了玉玺?”贵妃都有点麻木了。

  “呃……那倒不是,我地里挖了根萝卜……找得我好苦,刨了大半天才找到根足够粗大的……”

  在这个说法下,众人包括贵妃都目瞪口呆地盯着胖子。

  贵妃最快回过神来,先是对着胖子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嚷嚷道:“快赶路吧!这么一会儿喝了一肚子风!”

  随后,在白茫茫一片天地中,五人五骑向着天门镇飞驰而去。

  3、

  一个时辰后,天门镇的城门楼子已经遥遥在望。

  这地方,一看就是个富庶的所在。

  不提自十里亭,就能看到一条宽阔平整了不少的官道;从离城门两里外一座高大的牌坊开始,道旁两侧每几十米还有丈许木杆,挑着迎宾红灯笼一路绵延到城门。

  城墙居然也修缮得不错,在这武道废弛的年头颇不多见。

  入了镇子后,五人吃货本色显露了出来,一致决定先下顿馆子,祭了五脏庙再说别的。

  于是闻着味,就一路来到“云梦阁”,据说是天门镇数一数二的酒楼。

  这云梦阁果然名不虚传,贵妃才是掏出一锭银子,让好酒、好菜这些尽管送上来就好。

  顿时,签酒炙肚胘、入炉羊头、冬月盘兔等宋代烧烤美食流水价一般端上来,五人大快朵颐,吃得热气腾腾、浑身爽利。

  等得小二收拾了桌子,上了茶水果子后。

  歌者一把拉住,开口问道:“小二哥,可知此地有名的沈傲君沈女侠?”

  不想那小二竟怔了半晌,方才道:“诸位客官一定是刚到本镇吧,沈女侠已于上个月过世了。”

  之后时间里,五人呆坐了好一会的时间。

  贵妃首先打破沉默:“我与沈女侠虽然只是相处了不多的时日,但能看出来她绝不是能自戕之人!”

  没错了,据小二所言,那沈女侠居然是自戕而死。

  对于这个消息,五人都觉得难以接受。

  “这其中定有猫腻。”贵妃肯定地说道,接着看向了黄逸之:“黄胖子,你那份空白圣旨有地方用了……”

  不多时之后,五匹马旋风一般冲入了县衙,顿时引起鸡飞狗跳般的慌乱。

  黄胖子一马当先,冲到衙门大堂门口才勒住了马,一副凶相撇着嘴装出公鸭子的声音喊道:

  “此地县令何在?快来迎驾!”

  在响亮的声音回荡下,但见一绿袍官员一边双手扶着幞头一路小跑而来。

  看了数人一眼后,才小心问道:“下官,下官天门县令毕守节参见上差,不知是哪位贵人驾临本县?”

  “听好了,当今官家最疼爱的十三公主携御前带刀侍卫,东西御园秉笔巡狩天下,这是圣旨,你仔细伺候了。”

  一边说着,黄胖子一边在马上展开圣旨。

  但见黄绫耀眼,玉玺煌煌,毕知县哪里敢去查验。

  只到那“公主”雍容华贵,两位侍卫腰悬玉狸命牌,想来不假才对;毕竟这年头谁敢冒充皇室啊?那是要抄家灭族的。

  当即同师爷,满堂捕快跪下叩头。

  嘴里高呼了起来:“臣,臣等恭迎公主銮驾!”

  贵妃没有理他,自顾自分鞍下马,径直进了大堂之后,毫不客气地往当中县太爷的把交椅一坐。

  待歌者、羽汉枫,黄逸之,老黑在身后站好护卫左右,气势满满之后。

  惊堂木也不用,手中雕鞭往公案上狠狠一抽:“你等且进来,我有话问尔等。”

  县令等一干人方战战兢兢鱼贯而入,在堂中站好,居然颇为齐整。

  “毕知县,天门镇女侠沈傲君乃本宫密友,不想惊闻她于上月自戕而死,你乃本地父母官,此事前因后果仔细道来,若有隐瞒,你知道后果!”

  懒得墨迹,贵妃直奔主题。

  贵妃一边询问,一边仔细观察毕县令。

  眼见这县令倒也五官端正,还颇有正气,不似贪官污吏。

  贵妃暗暗点头,确实与之前打探所得相合,镇里民众对这位知县颇为认可,多称“毕青天”。

  果然毕知县听说这件事,不见慌乱,甚至变得沉着起来:

  “下官回公主殿下,沈傲君乃本镇方圆百里内最知名的女侠;三年前从北地移居来本县,据说家里在北地遭了大难,全家被鞑子所杀,与蒙人仇深似海。

  来本县后行侠义,多义举,名声无两;一年前与长寿山庄庄主上官白云喜结连理,夫妻感情甚笃。”

  贵妃静听,并没有打断他。

  “上月十二日,沈女侠清晨独自雇佣镇南骡马商,陈把式的马车出游,去琵琶湖郊游一日,回镇至两里外牌楼时突然自戕而亡。

  下官觉得案情蹊跷。所以仔细查验,但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沈女侠确实是以短剑刺胸自戕而死。”

  贵妃听后沉吟良久:“这么说来,从沈女侠出城到自戕,全程只有陈把式一人目睹全过程?

  可曾想过,这陈把式会否是凶手?”

  “回公主殿下,陈把式年逾五旬,本县生人,做了几十年车把式,知根知底;何况他不会丝毫武功,想刺杀武功高强的沈女侠难如登天。”

  “嗯,马车你可仔细查验?”

  毕县令张口就来:“公主明鉴,差点没拆了。

  那马车乃陈把式五年前置办的,制式寻常厢车专为载客之用;车厢前后左右,车底车顶都逐寸反复查验过,没有任何利器破入痕迹。

  两侧车窗的糊纸完整,针尖的小洞都没有。

  那门帘乃竹胎棉帘,也曾重点查验,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车厢中仅有保暖炭盆一枚亦是寻常之物,并无他物。”

  贵妃仔细想了想,却是不得要领,只能交代一句:

  “来人,把那陈把式唤来问话……”

  约莫在半盏茶后,那陈把式哆哆嗦嗦地跪于堂下,看得出来是个老实人,哆嗦是因为害怕,并非心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贵妃柔声道:“陈老爷子,不用害怕。

  今日把你请来,只是本宫要询问当日沈傲君女侠自戕一事,你是自始至终的唯一目击者,请你将当日之事仔细道来。

  来人,赏陈把式一杯温酒暖暖身子。”

  一杯温热的老黄酒下肚,陈把式镇定了不少:

  “草民回稟公主殿下,当日辰时中(早八点)小老儿像往常一样,出车在南门旁等生意上门。

  沈女侠就是这时候来雇了我的车,说是要游琵琶湖,给了一吊钱做车钱……”

  “且住,沈女侠当时是孤身一人?她作何装束?”贵妃打断陈把式问道。

  “沈女侠当时确实是孤身一人,她多年来就一身打扮,白纱覆面,白衣白裙,冬天只是衣裙用料厚实了很多而已。”

  “沈女侠乃江湖儿女,为何不骑马却来雇佣你的厢车?”贵妃身后的黄胖子插嘴问道。

  “沈女侠未出阁前,确实是经常骑马的;出阁后端庄了很多,除非去笑傲江湖,日常出行却改为经常坐马车了,许是不想太过抛头露面的缘故。”

  “她经常坐你的马车吗?”歌者也问了一句

  “每月都有那么两三次,沈女侠曾言,老儿我几十年的驾车把式,平稳舒服,她喜坐。”

  贵妃点了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那琵琶湖在镇东五十里外,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就到了;湖边有铁木亭,沈女侠让把马车停在附近,嘱咐我原地候着,不可打扰她。

  随后,她就一人去了亭子,立在亭子中间一动不动足足两个时辰,那样子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在我怀疑她是不是变成了石像的时候,沈女侠却走回来,吩咐我回镇。”

  “等等,毕知县,那铁木亭是何所在?”贵妃问向知县。

  “回公主殿下,那铁木亭乃铁木所建,通体漆黑,何人何时所建已不可考,怕是有数百年了!”

  贵妃点了点头,脑海中忍不住出现了一幅画面:在黑山白水中,一座漆黑的亭子突兀地立在中间,一白衣女子立于漆黑的亭子之中一动不动,诡异莫名。

  甚至都让贵妃忽然间,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沈女侠回车之后你们就回镇了?她有没有说去那亭子做甚?”

  “是,马上回镇了,我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她,她说铁木亭乃是同她相公相遇定情之处。”

  “沈女侠在亭内之时,是不是一直在你视线之内,期间周围可以人迹?”

  “小老儿的马车离那亭子很近,一直能看到她,这冰天雪地的谁去游湖啊?那里地势开阔,有人的话,几里地外就能看见!”

  贵妃想了想又问道:“能不能从湖面接近亭子?”

  “湖面都封冻了,接近是可以的,但是湖面也大部在我视线之内,未见有人接近。”

  听到这里,贵妃若有所思:“你继续讲来。”

  “回镇一路上倒没发生什么,只是经常听到沈女侠在车厢里唉声叹气;能看到镇墙的时候天色已经非常暗了,官道两旁的红灯笼刚刚点上。

  就在驾车过了石头牌楼不久,听车厢里沈女侠突然对我说,‘陈把式,麻烦你去长寿山庄通知他们来为我收尸!’

  我当时就是一愣,继而听到短剑出匣声和一声短呼。

  我赶紧停了车,打开车帘一看,沈女侠已经短剑刺胸而死,血还在流呐白衣都染红了。”陈把式叙述到这里,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贵妃想了想没问什么,示意陈把式继续。

  “老天爷啊,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赶紧卸了一匹马的车套,骑上马就冲着城门飞奔。也巧了,毕县令正好在城楼上巡视,城门开着在等点灯的人回镇。

  我到了城墙下就大声呼救,毕县令马上下了城墙跟差人飞马跟我回到了车旁,后面的事县令大人就都清楚了。”

  陈把式说完好像卸下了无比沉重的担子,瘫倒在地呼呼地喘着粗气。

  大堂静如落针可闻,一股诡异的气氛在大堂中弥漫。

  “陈把式,当时马车周围可有什么人?”贵妃沉吟后开口问道。

  “有,有,我骑马去城门的路上,半路有个行人,我冲他大喊出人命了,他就吓得跟我一起跑起来。

  快到城门时候遇到三位点灯的师傅扛着梯子正在回镇,我同样大喊,他们跟着也跑起来。”

  “你从马车骑马到城门用了多久?”

  “大概是五十个呼吸吧(3分钟)”

  “毕县令,你听到陈把式的呼救,到下城墙,牵马然后飞驰到马车处,一共用了多久?”

  “大概一百伍拾至两百个呼吸(9-12分钟)”

  “毕县令,你当时在城墙上能看到马车吗?”

  “天色已经很黑了,路边灯笼也太暗,离得又远,看不到马车。”

  “那么到了马车处,你是如何安排的?”

  “下官下了城墙就吩咐手下去调集人手,我与两个手下差人一直守护在马车旁,直到捕快,仵作到来。”

  贵妃赞许地点点头,夸奖了一句:“毕知县处事甚有条理!毕大人可有立刻查验过车厢内情况?”

  “下官曾拉开车帘一角查看,沈女侠倒毙在车内,胸插短剑,面纱已经脱落,下官在沈女侠出阁前不戴面纱时见过芳容,确是沈女侠无疑!”

  “此事甚是诡异,非常棘手,目前本宫有疑问一二,我等索性仵作也见一下后再行讨论。”贵妃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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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衙仵作宋延年,拜见殿下。”

  贵妃观这仵作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点头对县令道:“贵县人才济济,观其均身正品端,本宫心甚慰。”

  毕县令微笑道:“不敢当!为一方父母,理当明镜高悬为民做主!”

  “赐座,诸位皆赐座!”又转身招呼黄逸之等四人一起坐下。

  待众人坐下,气氛和谐了不少。

  “宋仵作,你当时赶到马车处,可有所发现?”

  “回殿下,臣当时检查了马车和车厢内,马车没什么可说的。

  车厢内有少量喷溅的血液,确实是自戕特征;尸体已经完全冰冷,一短剑,后证实是沈女侠的定情之物。

  刺入心脏数分,乃唯一致命伤;应该是立刻死亡,所以车内没有挣扎痕迹,更加没有任何搏斗迹象,所以应该是自戕无疑。”

  “你检查过沈女侠的脸部吗?有没有易容的可能?”

  “绝无可能,我仔细检查再三,无任何易容痕迹。”

  贵妃点头道:“本宫来此之前曾有诸番假设,如假死,刺杀。但根据诸位的证词,假死说,刺杀说,都无可能了。

  现在可以确定,车内死亡的确实是沈女侠。

  而且根据毕县令对车厢的细致检验,加上陈把式的证词,刺杀说也可以排除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事充满诡异。

  各位请各抒己见,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羽汉枫开口问道:“长寿山庄如何看待此,可有说法?”

  毕县令答道:“长寿山庄庄主上官白云亲自来认了尸,证实却是其发妻;言其妻最近精神恍惚,甚至偶有离魂的情况,对自戕原因讳莫如深。”

  羽汉枫道:“哼,这上官白云有问题!”

  毕县令赶紧说道:“上官庄主与沈女侠伉俪情深,天门镇众人皆知传为美谈。

  长寿山庄隐为荆襄武林领袖,上官庄主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急公好义,称一声大侠也不为过。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请侍卫大人切莫妄自菲薄。”

  “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后,羽汉枫还是闭上了嘴。

  “我有一个可怕的假设,或许能解释此迷案。”黄胖子异军突起。

  “快快说来。”贵妃双眼亮起。

  “那就是……那就是…凶手一直在车内;先杀了沈女侠,趁陈把式去报案的时候,他再逃脱了。”

  “你是说凶手从始至终,都在车内跟沈女侠在一起?”贵妃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寒战:“这太可怕了!”

  “嗯,也许半路潜入车内,或者在铁木亭潜入车内,沈女侠认识此人故未声张!”

  “一派胡言!噢……大人赎罪……赎罪。”陈把式怒道。

  “我驾车数十年,车上无端多个人,怎会感觉不到?何况沈女侠上车下车,我扶帘也能看到车厢内,根本没人。”

  黄胖子摇头道:“看来这也解释不通了,头疼!”

  贵妃亮起的眸子也暗淡下去:“刺客说确实站不住脚,我们忽略了一点,有刺客的话,大可以随时将女侠和陈把式杀死,没必要故布疑阵。”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

  “看来答案也许在长寿山庄,毕县令今日时辰已晚,明日本宫欲去长寿山庄一行,请安排一精细差人带本宫一行前去。”

  “是,公主稍候,我去安排公主驻跸。”

  是夜天气突变,雷声隆隆,一阵飞沙走石,风起天门镇,随后雨点如注,大雨瓢泼。

  贵妃在床上辗转反侧,梦里白白的大地,黑黑的群山,一漆黑无比的孤亭突然化作血盆大口将亭中白衣如雪的身影,一口就吞噬进漆黑的深渊。

  ‘啊~’的一声中,贵妃汗透重衫从噩梦中惊醒坐起。

  惊悸不已的眼睛望向屋内,风吹烛火摇曳,满屋暗影如魔乱舞;贵妃一把拿被子盖住头脸,tmd,眼不见心不烦……呃……心不怕!

  不由得想起了胡彪那厮,自诩相省吴彦祖的面容,神奇地居然安心了好些。

  4、

  “昨晚睡得真糟心,噩梦不断,我惊醒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醒了总觉得屋里有人,心惊不已!”

  转日早上,贵妃顶着黑眼圈,对着身边的黄胖子吐槽。

  “谁说不是呐,我倒是没梦到那见鬼的亭子;但老梦到车厢内沈女侠背后有一个黑影慢慢露出脸来,可就是看不清是啥模样啊。”

  黄胖子同样顶着黑眼圈,嘴里吐槽了一句。

  “我也是!我也老是梦到那该死的亭子。”

  “我也是啊,我梦到沈女侠从车厢里飘出来……”

  贵妃身后的两只熊猫,也就是羽汉枫和歌者附和着,都很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吃过了早饭后,贵妃一行四人和向导向着长寿山庄进发,老黑则留在天门镇作为后手。

  没想到这山庄离镇子还挺远,进山之后还七扭八绕的,好在昨夜的急风骤雨已经过去了,天也放了晴,不然这山路会很难走。

  午时初刻,才远远望见一片建筑。

  贵妃等顿时大失所望,山庄与印象中的飞楼雕檐,气派宏大相去甚远,甚至能称为寒酸才对。

  只见粗石垒成的低矮围墙,可能连黄鼠狼都防不住。

  圆木为主材搭建的十数间房屋分布在一座矮矮的山坡上,连个二层的楼房都没有,好在山坡上树木颇多,不至于让山庄显得光秃。

  长寿山庄庄主上官白云,此刻带领全山庄上下人等已经在茅屋。

  不对!应该是山庄前恭候銮驾。

  贵妃对上官白云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接近四十的年纪,蓄着短髭显得干练沉稳,不难看但谈不上英俊的面庞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黄胖子照例举着“圣旨”,照例骈五骈六一番。

  正要招呼众人拜见公主,贵妃开口道:“入江湖则行江湖事,本宫与诸位行江湖之礼即可~”

  说罢抢先翻身下马,那上官庄主似是松了口气,当即抱拳请大家入庄。

  山庄的迎客大厅中,贵妃居中而坐。

  此大厅颇大,足有六七丈方圆,左右各有数扇窗户,窗户上啥也没有,过堂山风呼呼地刮,贵妃冻得缩了缩脖子,山庄之人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上官白云携一对男女上前行礼,介绍道:

  “这位是舍弟上官金虹,这位是舍妹上官小仙。”

  贵妃等四人顿时眼前一阵迷糊,好家伙,这两位可是耳熟能详的人物啊。

  本次武侠演义任务,神雕这剧本可谓中规中矩原汁原味,与小说对比并没有偏离多少剧情啊?

  但这两位来自小李飞刀系列的人物,可真是离了大谱。

  原著中上官金虹,是百晓生兵器谱排名第二的高手,掌中龙凤双环排名还在小李飞刀之上,更加反杀了天下第一的天机神棒

  可是眼前这位?病恹恹的样子简直一言难尽。

  当然最最离谱的地方是,上官金虹原著中是上官小仙的老爹,现在居然成了兄妹。

  而上官小仙应是心机绝伦的大漂亮萝莉,眼前这位却太过平平无奇,塌鼻子大饼脸,一塌糊涂。

  贵妃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上官庄主,听闻这长寿山庄颇有来历,本宫亦是慕名而来呀。”一开始,贵妃并不打算马上暴露与沈傲君的“闺蜜”关系。

  “正是,敝山庄中有泉眼,其深不可测,其泉玄黄,四季热气氤氲,有天然药香,泉眼百步内常年如春。

  此泉能医百疾,浸泡后百邪不侵,因而得名长寿山庄。敝庄已将泉眼旁的小筑打扫干净,作为殿下下榻之所。”

  贵妃喜道:“如此甚好,有劳庄主!”

  随后贵妃迫不及待地摆驾直奔温泉而去,似乎把此行目的完全抛之脑后。

  还别说,这温泉果是好去处。

  贵妃温泉滑水洗凝脂,通身舒泰,昨夜辗转反侧的疲惫已经不翼而飞。

  那上官白云并没有吹牛,泉眼周围果然四季如春,感受不到时下初春的寒凉。

  贵妃慵懒的披了丝袍,惬意地把自己埋在躺椅里,一双白里透红的玉足高高翘起放在眼前的茶几上,感受着周围湿润的空气和暖暖的阳光,不自觉竟睡了过去。

  只是很快之后,白茫茫的大地,黑色的群山,漆黑的亭子,诡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在梦里。

  贵妃惊醒,然后发现眼前竟站着一个青袍人:上官白云~

  不久前的温雅形象荡然无存,表情扭曲,双目通红喷射着怒火!

  “妖女!你们逼死我的结发妻子,居然还不放过长寿山庄吗?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冒充我大宋公主?”

  贵妃经历了不少次任务了,泰山崩于前的那份镇定已经有了几分火候。

  所以仅仅哦了一声:“被你看出来了?”

  “哼!真是可笑!欺我大宋无人吗?那圣旨墨色尚新,一看就是不久前写的;书法更是不堪入目,更何况哪里有骑骡子的公公?

  你人前倒是装得有几分公主气度,但你看看现在这副妖魅模样,我大宋女子焉有示人以足的道理?真是原形毕露。”

  贵妃听后,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这公主确实是冒充的,但绝不是什么妖女;我乃玄戈营粉罗刹贵妃。与你夫人沈傲君乃是密友。

  赴贵夫人相邀之约前来拜访,不想刚入天门镇就听闻沈女侠的不幸。

  深觉蹊跷,所以才冒昧来山庄拜访。”

  说罢起身整了整衣服,冲上官白云俭装一礼,并露出皓腕示意起来:“此银镯乃沈女侠所赠信物。”

  上官白云面色稍霁:“此镯确为拙荆之物,是白云唐突了,不知如何称呼女侠当面?”

  “叫我贵妃吧”

  上官白云,“……”

  完全能够理解,冒充公主的贵妃?换谁一时都难转过这个弯儿。

  “只是,只是不知道庄主嘴里的妖女不放过长寿山庄是怎么回事?与沈女侠的不幸又有何关联?

  啊,交浅言深,庄主莫怪。んτΤΡS://Www.sndswx.com/

  我与沈女侠虽认识时日不长,但颇为投缘,发生在沈女侠身上的不幸很是诡异,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望庄主替我解惑。”

  上官白云缓缓在茶几旁坐下,空洞的眼神望向远处的青山良久良久。

  “唉,拙荆确实是自戕而死,不过她是被魔教逼死的。”

  贵妃心道难怪查不出来,沈女侠居然是真的自杀而死。

  “拙荆乃出身北地,全家为蒙人所害;自从移居咱大宋后,也是想方设法为家人报仇,就入了摩尼教,也就是魔教,希望借用魔教之力报仇雪恨。

  因拙荆武艺高强,特别是暗器的造诣出神入化,两年间已经提升到朱雀堂荆襄分堂主。

  拙荆虽然身入魔教,但从未行伤天害理之事,还刺杀过几个贪官污吏,前段时间还响应神雕侠号召去南阳烧了蒙古南征大军的粮草。

  但是一月前,得教中孤峰天王通知,开始针对襄阳的郭大侠,拙荆不愿行此不义之事并以退教相抗。

  奈何那魔教暗中势力极为雄厚,孤峰天王更是深不可测。

  以长寿山庄上下百余口性命相威胁,拙荆不得已才告知我她的魔教身份,并言按教规,愿以自身身死灯灭换取家人平安。

  我虽极力阻止,但拙荆还是走了那一步。

  唉!我上官白云无能,居然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保护不了~”

  说到了这里,上官白云双手掩面,痛苦不已。

  “那魔教的孤峰天王想必得知了沈女侠自戕的消息,应该不会再来长寿山庄吧?”贵妃问道。

  “本该如此,但三日前山庄门口发现了这个。”

  上官白云从袖中掏出一物,一枚玉牌,上面雕刻着一座孤独的山峰。

  “这是魔教孤峰天王的复仇玉牌,收到此牌三日内全家必会鸡犬不留!所以贵妃女侠,我刚才方误把你当作是魔教中人!”

  “三日内?你刚才说是三日前收到的玉牌!”

  上官白云点点头,“过了今夜,长寿山庄当不复存在!”

  “卧槽尼玛,怎么现在才说?”

  “不知贵妃女侠,所说的马是什么马?”

  “哦!不要在意细节,那是异域一种非常神奇的马~”

  *****

  到了晚上,见鬼的暴风雨又来了!

  “这什么破地方,一到晚上电闪雷鸣的!”贵妃咒骂道。

  “因为有狐狸精啊。”坐在旁边的黄逸之调笑道;可说是调笑,但这胖子的紧张谁都看得出来。

  此刻贵妃和黄逸之两人,正陪着上官白云坐在长寿山庄四处漏风的大厅中。

  庭外不时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似张牙舞爪的金龙时隐时现;大风中,厅中唯一一根蜡烛细弱的火苗,能顽强地活到现在让人叹为观止。

  “你确定那家伙会来?”黄逸之问道。

  “TMD不来更好,我突然觉得有点虚啊。”贵妃确实有点心虚,今晚有点托大了,那可是魔教天王,自己虽然有些安排。

  但….算逑,大不了鸡飞蛋打呗。

  怕有何用?贵妃直了直身子!然后就觉得自己眼花了。

  因为毫无征兆,大厅外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漆黑的袍子上绣着孤绝的高峰,脸上漆黑的铁面具闪着金属光泽,看这架势正是魔教的孤峰天王。

  上官白云怒道:“果然要赶尽杀绝?难道拙荆真是白死了!”

  外面传来孤峰天王夜枭般的声音,“叛教者,死!”

  “动手!”上官白云一声大喝。

  顿时周围出现了数十庄客,人人拈弓搭箭向黑衣人射去。

  然而黑衣人纹丝不动,双手左右挥洒间,箭矢纷纷改变方向射向了庄客们,惨叫声响起,顿时数名庄客中箭倒地。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从屋顶跃下一人。

  掌中开山大斧,似挟着雷霆之怒往黑衣人脑门劈去,是歌者这个队友。

  歌者这一斧发挥出了超高水准,然而下一秒,也没见黑衣人如何动作,歌者突然一个倒飞,哪来回哪去了。

  duang的一声砸漏了屋顶掉在大厅的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已是昏了过去。

  歌者的死党羽汉枫眼睛瞬时红了,一抖手中龙泉枪从阴影中闪出,直奔黑衣人下三路,然而黑衣人只是身形闪了闪,就一把抓住羽汉枫的脖领子随手往庄门外扔了出去。

  扔得老高、老远,半晌才听到落地声。

  声音沉闷得很,估计是个狗吃屎,摔得不轻。

  贵妃和黄逸之看得脸都白了,这对手居然是个顶尖高手,实力恐怖如斯。

  好在上官白云尚算沉稳,嘴里大吼着:“让我来领教阁下高招!”

  说话间,已经是掏出龙凤双环迎了上去;贵妃和黄逸之对看一眼,心中暗自想到:“这剧本改得真离谱,书里上官金虹的武器给到了他手里……”

  不管怎么说吧,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上官白云不愧是荆襄第一高手,与黑衣人有来有往至少能打作一团。

  不过好景不长,龙凤双环冲天而起不知道飞哪去了,上官白云狂喷鲜血抛飞出去,这黑衣人厉害得离谱。

  更糟糕的是,黑衣人平了平喘息,然后慢慢地走进了大厅,一双诡异的眸子透过面具望向贵妃和黄逸之两人。

  贵妃这个时候突然笑了,笑得魅惑非常。

  “孤峰天王布达拉,我们终于见面了,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贵妃撩起裙子下摆,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黑色长腿,如黑玉般晶莹剔透闪着金属光泽,系统黑丝的效果杠杠的!

  “这是天绝地灭大搜魂腿。”贵妃道。

  黑衣人瞳孔收缩,“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有见识!再看看这个!”贵妃伸出右手,拇指食指弯曲似捏着一根针,黑衣人看了看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是上天入地大搜魂针!”

  “传闻大悲赋书成,天雨血,鬼夜哭,乃教主不传之秘!你怎么会?莫不成……”

  “我乃西方茄毗罗山魔教魔王殿,四天王之一的爱欲天王班察巴;天魔无相,万妙无方,上天入地,唯我独尊!”

  “果然是你,看你这婆罗母般的身子早该认出你来;西方魔教与我中原魔教早已分家,井水不犯河水,今晚你在此是为何意?”

  一道闪电亮起,“因为,因为…我来清理门户~”随着暴雷的声音传来,贵妃右手指向黑衣人!

  大搜魂针,瞬间出手。

  黑衣人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在当地,然后困惑地看向贵妃,好像啥都没有啊…

  贵妃脸上古井不波,右手再次捏出针决,厅外一道闪电再次亮起,随后几秒雷暴声传来的时候贵妃大搜魂针再次出手。

  这次有点东西,只见躲在后边的黄胖子脑壳旁的一个花瓶呯的一声爆开,炸成了漫天瓷片。

  这搜魂针威力不小,只是方向完全反了!

  贵妃脸现尴尬,再次右手捏了针决,嘴里大喝一句:“这次定取你性命。”

  见状之下,按着胸吐着血趴在地上的上官白云都无奈地说道:“要不?这次你试试大搜魂腿?”

  黄胖子也不禁道:“是极、是极,姐姐你还是别尼玛玩绣花针了!”

  这时闪电又一次亮起,轰隆,紧接着传入的雷声,贵妃第三次出手!

  只见这次黑衣人的脑壳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面具都飞出了十多米才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5、

  贵妃向着远处依然抱拳恭送着的上官白云等,长寿山庄众人挥了挥手,转过一个山脚后众人才从视线中消失。

  这时山路旁大石后,老黑闪了出来加入了队伍。

  胖子却上去一把抓住了老黑胸口,“三寸,你那颗见鬼的子弹离我脑壳就三寸的地方飞过去,打烂了花瓶,差一点就死在你手里了。”

  老黑无奈道:“特么,我隐藏在50米外的大树上一晚上动都不敢动,淋了雨吹着西北风差点变成冰棍。

  那第一枪都哑火了,这可是系统出品的火枪,还是第一次哑火,你想想昨夜有多湿冷。

  说贵妃妹子还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第二枪我超常发挥,她还真得穿着黑丝踢人了;天绝地灭大搜魂腿倒是没错,也得看使用的地方不是。”

  没错,之前什么身份和‘上天入地大搜魂针’,都是贵妃胡扯出来的。

  本质上,不过是安排了一个狙击手,欺负人家不懂火药武器而已;本次的危机,还真靠着老黑那一枪。

  只是贵妃不这么像,飞起一脚就踢到老黑的瘦马屁股上,那畜生顿时发疯般向山下冲去。

  “来!先给你尝个鲜!”贵妃骂道。

  “腿下留情啊!”老黑的“讨饶”声渐行渐远。

  长寿山庄此行收获巨大,搞清楚了沈傲君的自戕缘由,干掉了魔教孤峰天王,魔教群魔无首量那颠覆襄阳的计划也无从谈起了。

  上官庄主,更是大方地为玄戈营助饷八千两白银。

  同时答应号召附近英雄,去襄阳协助郭靖大侠守城,以长寿山庄的名气与号召力,动员几百位英雄豪杰不在话下。

  有了如此结果,五人自然兴高采烈。

  因为公主这个身份在天门镇还没爆雷,所以又去“拜访”了知县毕守节。

  黄胖子添油加醋、唾沫星子横飞地将长寿山庄,昨夜惊心动魄的一战说书般地狠狠复述一遍。

  一时间,可是听得天门县衙里众人“如痴如醉”。

  那孤峰大王的尸体,也用麻布等包裹好带了来,有铁面具,孤峰黑袍,孤峰复仇玉牌为证,毕知县大喜,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劳啊。

  没说的,得闻“公主”要去临县“巡视”,率全部衙役捕快师爷等数十号人全员出动,于城门处恭送“公主”一行起驾。

  贵妃等行到石牌坊处,黄胖子一边搓着手搓着脸。

  看了眼后边跟着的陈把式的大车,嘴里小声嘀咕起来:“老羽老歌伤得不重,静休一周应该就没事了。

  这天可真冷啊!我也想受个小伤,就能像他们一样赖在大车里睡懒觉烤火盆了!”

  待又行出几步,黄胖子突然发现贵妃没有跟上来,转头一看,贵妃呆立在原地,本来冻得发红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如死人般苍白。

  黄胖子吓坏了,连忙纵马回到贵妃身旁。

  紧张地问出一句:“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贵妃不答,就这样石雕般呆立了良久,突然勒马转向,向城门处狂奔而去,黄胖子,老黑赶紧骑马跟上。

  城门处毕知县与衙门众人正在进城,刚走进城门洞,却听到马蹄声响,“公主”居然去而复返,皆现诧异之色。

  贵妃冲到众人前,先示意毕知县不要说话,然后高声问道:“宋仵作何在?”

  宋仵作不知发生了何事,战战兢兢挤出人群:“下官在,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贵妃语速极快:“宋仵作,我且问你,事发当晚,毕知县遣人去召唤你,你多久赶到的马车旁边?”

  宋仵作稍稍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答道:

  “我家就在这南门附近,知县使人召唤,我马上借了他的马一路飞驰,应该不出半刻钟(15分钟)就到了马车旁。”

  “我再问你,你上车检验尸体,车中取暖炭盆是否已经灭了?”

  “未灭,车内仍然颇为温暖。”

  贵妃听完思考了一下道:“毕知县,我等速回衙门,你需立刻修书一封…”

  吩咐完知县,转向黄逸之,老黑两人:“得劳烦两位持此书信速去襄阳郭大侠处,毕县令会派他的师爷跟你们同去。”

  然后抬眼望天:“你们一定要在入夜前赶回来,今晚又将是个雨骤风疾的不眠之夜!”

  *****

  果如贵妃所料,入夜后这见鬼的天气又开始发作,电闪雷鸣再次上演全武行。

  长寿山庄漆黑一片,上官白云刚刚探视完他的兄弟上官金虹,那家伙倒霉,昨晚打斗中左肩中了一箭,倒也无甚大碍。

  待要步入大厅,漆黑的大厅中,一抹豆大的烛光亮起,映出贵妃苍白如纸的脸庞。

  上官白云走进厅内,诧异问道:“贵妃女侠去而复返,深夜再次来到长寿山庄,是否有要事相告?”

  “杀害你夫人,我的密友,女侠沈傲君的凶手找到了!”

  上官白云脸现诧异,“拙荆是自戕而死,何来凶手?”

  贵妃点点头:“不错,天门镇毕知县全衙上下皆是清官干吏,诸般通力调查都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

  昨天你又给出了一个她自戕的合理理由,自戕的说法本来已经板上钉钉了。”

  “但是魔鬼永远隐藏在细节当中,线索一直就摆在我们眼前,而恰恰因为太普通反倒没人注意!”

  “女侠你说的线索是?”上官白云问道。

  “车厢内的取暖炭盆!”

  “我不明白……”上官白云一头雾水。

  贵妃看了他一眼:“陈把式发现沈女侠自戕于车中,飞马去求救,到知县赶到,然后仵作赶到初步验尸,前后最多不超过一刻钟,准确一些应该是四分之三刻钟(20分钟)。

  这段时间内,车内炭盆未灭的缘故还相当温暖,而练武之人也通常运功驱寒,体温高于常人。”

  “那又如何?”上官白云依然一脸茫然。

  “那又如何?因为宋仵作验尸时,尸体已经完全冰冷;人死去短短一刻钟,保存在温暖的环境中,尸体怎么可能变得完全冰冷?”

  “贵妃女侠的意思是拙荆早已被杀死?但那陈把式作证回城的一路拙荆一直唉声叹气,自戕前还吩咐他来长寿山庄报信收尸。

  等等,莫不是这陈把式是凶手?”上官白云一脸震惊。

  贵妃摇摇头,“当然不是!陈把式身家清白,知根知底,更加不通武功,怎么可能是凶手?”

  “那,那…….这,这……”上官白云瞠目结舌。

  贵妃叹了口气,“因为车上自始至终根本不是沈女侠啊!”

  “啊?”上官白云愣住。

  “当日一早雇佣陈把式马车的就不是沈女侠,而是另一个女人乔装改扮的。

  想做到这一点其实这并不困难,同沈女侠一模一样的行头,厚厚的面纱看不清相貌,冬日臃肿的外套看不清身材。

  无数次雇佣过陈把式养成的先入为主,蒙混住老眼昏花的陈把式根本不难。”

  “然后的冒雪游湖,在铁木亭那种诡异的所在一站两个时辰,都是掩人耳目的引人入歧途的障眼法,实际上为了等回城的时间罢了。

  要相对准确地把握的是,回镇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暗!”

  闻言后,上官白云沉默了下去。

  “之后戏肉来了,马车过了牌坊,假冒沈女侠的女人看周围无人,用短剑刺破衣内盛了人血的皮囊假装自戕,并吩咐陈把式报信。

  从陈把式大惊骑马去求救,到毕知县赶到马车旁,大概半刻钟时间(12-15分钟)。毕

  知县也有言因天色昏暗,从城墙上看不到马车那边的情况。

  陈把式走后,女人下了马车,她的同谋者按约定早已埋伏在路旁不远,把埋在雪中制住穴道的沈女侠抬上车后,再以短剑刺入心脏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这样毕县令等人来到车旁时,车内就是如假包换真真正正““自戕而亡””的沈女侠了;匆忙赶到的知县等衙门中人的马蹄印靴子印又很好的掩盖了换人的痕迹。”

  上官白云不发一言,但是脸色难看得厉害。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女人能够对女侠的举止一清二楚,声调也模仿得惟妙惟肖?什么人,又能够轻易地制住武功高强的沈女侠?”

  “答案很简单,沈女侠的小姑子上官小;当然还有她的夫君大人,你,上官白云!”

  (贵妃当然不会说对古龙小说的了解,上官小仙就是个易容高手,这也算有了几分上帝视角,与神雕侠侣的任务世界性质是相通的。)

  一旁的上官白云已经面无表情。但还是问道:“我杀妻对我有何好处?”

  “当然因为你,就是真正的魔教孤峰天王,布达拉!”

  “昨夜那个是冒牌货;我当时就有些奇怪,那家伙貌似武功强绝,也仅是对付我等武功低微之人罢了。

  但是鼎鼎大名的荆襄第一高手,几个照面就被打伤吐血,颇有几分演戏的成分。

  啊,你看,昨夜被揍得大口吐血,你现在已经健步如飞气定神闲了。”

  上官白云露出一分自嘲:“确实是我不小心了,被你看出破绽。但你仍然没解释我为什么杀妻?”

  “嗯,不管沈女侠是不是你们魔教的朱雀分堂主。

  但是她对蒙人的刻骨仇恨是真的,当魔教要助蒙人反大宋的时候,她一定对你激烈抗争,才引起你的杀心。”

  上官白云苦笑:“她确实极力反对,甚至威胁我去报官。

  我魔教事业,同长寿山庄三代的名声岂不是毁于一旦?”

  “你昨日见到我等,已经看出我们是假冒的宫廷中人;你怀疑我们是宋人密探,魔教的事情可能泄露,才在温泉小筑出言试探。

  我傻不拉几地挑明我等乃玄戈营的,你就有了一个新计划,派人假扮你自己看我等如何应对。

  如果我们被杀,则可一股脑儿归于江湖仇杀。

  如果替身被杀,可通过我们之口宣扬你夫人被魔教逼死,舍身救夫,你则杀了魔教天王为妻报仇。

  一石二鸟,好一对江湖侠侣。

  你本人同长寿山庄的威望都会暴涨,没人能看出这是一出贼喊捉贼的毒计,今后以你在武林的声望地位,取信于郭大侠进襄阳为蒙人内应自是手到擒来,真是好算计!”

  “哈哈哈哈”上官白云狂笑:“你知道了又待如何?以你低微的武功能走出这长寿山庄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上官白云伸出右手,五指如水晶般透明且隐现金属的光泽,拇指食指捏着一根三寸玉针。

  “这才是上天入地大搜魂针!你那靠着别人远处打黑枪的把戏,还是别拿来现眼了。”

  贵妃却一点也不害怕,笑吟吟地对着上官白云:“你且回头看看。”

  上官白云一回头,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立于他身后,而他竟无所觉!

  “襄阳郭靖,特来领教魔教天王的手段……”

  ******

  “这次把魔教一网打尽!还替沈女侠报了仇,贵妃妹子你让我刮目相看。”

  在昨日的相同的地点,石牌坊下,胡彪看着贵妃夸奖道,眼中一抹异色却让这粗心的妹子忽略掉了。

  原来昨日黄逸之与老黑一商量,此事凶险,贵妃不可有失,遂分出一人去五道峡求援。

  那胡彪一听就急眼了,风风火火把能带的人一股脑儿全带了出来,可见心里对贵妃妹子异常的关心。

  昨夜贵妃独对上官白云,看似凶险。

  但其实长寿山庄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五道峡的好汉围了个水泄不通;等子时郭大侠赶到,更是大事已定!

  贵妃妹子瞥了一眼胡彪,险些把胡某人的魂勾走。

  一扬手中雕鞭,胯下照夜玉狮子在官道上奔驰而去!远远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嘴里的吟唱声传出了老远: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天涯明月路,何处觅良人…….

  全篇完

  祝书友们龙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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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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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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