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
长青自然是不怕他的，但是她和冬寻不行，况且现在还不到该收拾他的时候。
再说，就算这儿有长青做证，但是这件事闹大了，她们不一定讨得了好，冬寻还有可能因此坏了名声
季连州见季清澜几人没了动作，啐了一口血，擦擦嘴角，面露得意之色，一拂袖，转身便出了冬寻的房间。
待到季连州走远了，季清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替冬寻擦去眼泪，望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坚定和决绝。
“冬寻不怕，我们的仇，我以后会一一向他讨回来！”
长青听着季清澜这话，以为季清澜责怪他多管闲事。这下也有些懊恼，刚才确实太冲动了，季清澜和冬寻以后毕竟还要在这府中长久地住下的，他这般行事，怕是给她们增添了许多麻烦。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冬寻受了欺负，就有点控制不住火气了。
现在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尴尬的抠抠头。
哎……要是王爷在就好了……
安抚好冬寻后，季清澜回过头对着长青浅浅微笑致谢：“多谢长青公子了，这几日多亏了你，我们两个才能有点安生日子过。大恩大德，清澜没齿难忘。”
长青：“我…我只是在做自己分内的工作罢了……倒是刚才，我太过冲动，好像给你们增添了不少麻烦吧…”
冬寻拼命摇头：“不不，刚才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可能早就被……”
季清澜也点头：“对啊，刚才我在房间里休息，还是多亏长青听觉灵敏，听到了你房间里面的动静，才赶来的，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听完这些，冬寻双眼有些红肿，眼神却依旧清晰纯洁，一张清秀的小脸带着韧气，望着长青郑重地道谢，又把长青给看红了脸。
听着冬寻的道谢，他傲娇地转身，又是战术性地咳嗽两声。
“咳咳……不不，不用谢，我我我只是听从王爷的吩咐而已……”
冬寻被长青这副别扭地模样给逗笑了，但因为刚刚才哭过，现在一笑，笑出来了一个大鼻涕泡。
季清澜看了也忍不住笑，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就变得不再那么伤感起来。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深夜，长青因为傍晚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笔直地现在季清澜她们的门外，再也不敢打瞌睡。
而季清澜也怕冬寻再出事，便让她挨着她一起睡。
临睡前，季清澜起身准备去吹灭桌上的油灯，却意外地发现桌上那一盘，秋玲忘记收走的酸枣的奇怪之处。
这才三天，这酸枣的腐烂程度却有些快了，但是飞绕在枣上的果蝇却没几只。
季清澜走进了看，才发现果盘的边缘处，掉落着好几只一动不动的小虫。
季清澜拿起一颗腐烂程度低的酸枣凑近一闻，发现除了枣本身的淡淡的清香和微微腐烂的味道外，还有一种，奇异的味道。
味道非常淡，但是因为季清澜的嗅觉特别灵敏，因此能闻出。
那味道，就像是血液干涸了以后的那种涩腥味。
季清澜嘴角牵出淡淡地弧度：“看来…这秋玲送的东西，果然是有大问题的……”
吹灭了油灯，季清澜便回了床上，她替冬寻搭好被子，自己也躺了下来。
慢慢地，眼皮替双眸盖上了被子。
长公主留下的珠玉和溪娘给她留下的那半块玉片被她牢牢地攥在手心。
失去意识前，季清澜再一次在心里重重地发誓。
她一定会查清楚长公主去世的真相，一定会保护好身边重要的人，一定会变得强大起来。
翌日
天刚刚亮不久，长青就在门外敲门了。
“郡主！王爷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您赶快起来梳洗吧。”
季清澜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因为昨日的事，弄得她有些头疼，便一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着。
现下听着长青的声音，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才将冬寻唤了起来。
冬寻起床后，就赶紧帮季清澜梳妆了起来。
将淡粉色的口脂涂抹好后，季清澜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两个小丸子被冬寻精巧地扎在她饱满圆润的头两侧，顺着下来分别是两条俏皮的长辫，其余的头发顺滑地搭在她的肩上。
一张小脸施了些淡雅清纯的妆，她选了一条淡黄色的长裙穿上，整个人看起来明媚清爽。
季清澜满意地点了点头。
毕竟今日是要去端阳王府，确实不能打扮得过于素净，以免看起来太过寒酸。
她的东西不多，也就装带了些衣物和简单首饰。她将长公主留给她的珠玉牢牢地系好在腰间，又将那半块玉片拿起来摩挲了片刻。
“也不知这玩意儿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线索，在没弄清楚之前，也不好把它随意给别人看……不过看这上面的文字……”
季清澜想了一下，随即拿起桌案上的纸笔，将那玉片上的文字照着模样抄画了下来。
写完后，季清澜便将玉片收了起来，好好地藏在了行李之中。
她看着誊抄下来的字，心里想：这个字应当不是中原有的，既然那玉片不好随意拿出来给别人看，不如就抄写下来，有机会能遇着些见多识广长辈就拿出来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
做好打算后，季清澜将纸张折叠好，放进了腰封里，随后和冬寻清点好物品后，就跟着长青一起离开了。
到了大门口，季清澜略有些惆怅地望了望将军府的里宅。
竟无一人出来相送。她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啊……就算在这里活了十五年……这里终究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正准备离开，突然背后响起一声呼喊。
“大姐！”
季清澜回头，发现是季染烟和她的丫鬟，她的手里还提了一个包袱。
季染烟的胸腔轻微地起伏着，她将手中的包袱塞到季清澜手中：“姐姐莫慌着走，这包里是一些银钱和衣物，你且拿去用，莫要委屈了自己。”
季染烟说着，眼里突然泛起了泪雾，声音也变得有些瓮：“只是…姐姐这一去，怕是要去多久了……染烟也多有不舍……总之一切保重！”
季清澜一愣，看着季染烟这般模样，心想别说是男子了，就是她见了也忍不住心生怜悯。
季清澜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包袱，朝着季染烟浅浅一笑：“那就多谢妹妹了，不过我也不是去了就不回了，大可不必如此牵挂。”
季染烟面露一丝尴尬，随后马上又恢复了原本的表情：“嗯，姐姐说的也是，染烟会在家里等着姐姐归来的。”
季清澜点点头，和季染烟稍微道了别，便离开了将军府。
待到季清澜走后，季染烟才将温柔的面具摘下。
春瑶在季染烟旁边开口说到：“小姐，这样真的能让季清澜不记恨我们吗？”
季染烟冷着脸：“记恨我们？和苍竹苑那几位比起来，我们本来就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要不是母亲想着年末了怕她在皇上面前乱说些什么……”
“哎，罢了，几两银钱而已。我们回去吧”
完毕，季染烟就转身回府了。
将军府的大门在季清澜走后缓缓关上。
沈舒怀骑在马上，长青也跟着骑上了沈舒怀身侧的骏马。他们的身后是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
季清澜稍微一抬头，就对上了沈舒怀波澜不惊的眼眸。
如静水般，温凉似秋。
看到季清澜从府中出来，沈舒怀便下了马，在车门处等着她上车。
季清澜浅笑：“抱歉，让王爷久等了。”
沈舒怀微微一怔，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红，开口到：“无妨，郡主请快上车吧。”
说着伸出手，想扶季清澜上车。
季清澜微微点头，也不扭捏，轻轻搭住沈舒怀的手臂，利落地上了车。
靠近沈舒怀时，他身上淡淡的茶香从她的鼻尖略过，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和冬寻上车后，季清澜再次道完谢后就关上了车帘。沈舒怀也回到了马上。
确认了季清澜她们坐好了以后，沈舒怀轻“驾”了一声，便驱车赶往了京城。
季清澜轻轻撩起侧帘，看着记忆中熟悉的街景一寸一寸倒退，心中泛起淡淡的不舍。
也许是因为融合了原本的清澜郡主的记忆吧，也融合进了些许她的情感。
季清澜微微降下眼睑，神情淡然。
从今往后，这些都是不必要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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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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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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