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居每日来往的人确实多,但是就是因为如此,小的又怎么会记得住一个小孩呢?公子真的是高看小人了。”福生话音刚落,突然被后面的一个严厉的声音叫住,回头一望,原来是子衿,她的伤口还没有复原,说话稍微大点声音就会撕得胸口痛。ΗtτPS://Www.sndswx.com/
老刘死后,子衿就不得不自己亲自参与谪仙居的管理,也顾不得床上养伤了,恰巧此时她撞见了钟苏和福生说话,警惕性极高的她及时叫住了福生。
“福生,还有这么多事,你在这和客人闲聊像话吗?”她找了个借口支走了福生,然后瞪着钟苏,说道:“钟公子不当好自己的议郎,也不当好在太傅家的差,没事就往我们小店跑,不怕被人怪罪吗?”
钟苏笑了笑,道:“贵店开门迎客,为的是生意红火,也是为了广交好友,但是听刚才姑娘的意思,是不欢迎在下、”
子衿继续这自己的阴阳怪气,“若公子来小店只是为了喝酒吃菜,小店一百个欢迎,单丝若公子来店中有其他什么目的,也别管小店不尽东道主的本分。”
钟苏慢慢走进子衿,他比子衿高出了一个头,低着头下去,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的伤口还在痛吧,毕竟那是黄沙给你造成的。”
“孟子云:“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公子于小女子耳边低语,已经轻薄,若再这般,休怪小女子不客气,”子衿面对对方的威胁,不卑不亢地回应着,娇小的身躯此时此刻竟然变得伟岸了起来。
“在下希望有一天,子衿姑娘还能和在下这么说话,”钟苏说道:“威胁的意味过于浓厚,子衿却依然不改本色,“小女子也希望有一天,公子还能和我像今天这样说话。”
钟苏一笑,他没想到自己竟然遇见了一个不仅功夫硬,嘴也硬的人,他做回榻上,道:“在下专心喝酒便是,姑娘快些给我上酒吧!”
子衿理都没理他,便掉头就走,只给钟苏留下一个背影,看着这个离开的背影,他眼中产生了杀意。
子衿来到后厨,刚好看见福生不小心将自己端的一道菜给洒出来一点,本就心情不好的她走了上去,对福生说道:“店内几无人,全靠这几人撑着,你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么我们还要你干什么呢?”
福生默不作声,像一个闷葫芦,这让子衿更加生气,她终于理解之前老刘了,面对这么一个伙计,除了被气,还真没什么收货。
“子衿姑娘,小的下次会注意的,”子衿看着他好久,他才表态。
“之前你对老刘这么保证,现在你对我也这么保证,那你做到了吗?”子衿越来越气了,然后她挥了挥手,不想在为这件事纠结下去了,“行了,希望你以后真的注意,千万不要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子衿这句话更像是对福生的告诫。
面对离开的子衿,福生心中五味杂陈,被批评的不服气和做错事的内疚两种情绪在他内心不断交织。
“不过是洒出一点菜,不过是打翻一个酒壶,不过是没有及时给睡着的客人盖上毯子,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我难道就是你们该骂的吗?”
他端着酒菜从后面走了出来,发现钟苏还在那,心里感到一暖,“恐怕也只有这位公子把我当人看了。”
他看着钟苏的那种仿佛看见救世主一般的眼神,也被钟苏注意到了,钟苏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似乎在说:“已堕入我之掌心了。”
喝了些酒之后,瞅准福生经过的机会,从怀里掏出钱排在桌子上,说道“酒钱在这。”
福生看见之后,赶紧扶起要站起来的钟苏,钟苏看了看自己被福生抓住的手臂,说道:“你家酒确实厉害,我头有点晕。”
福生关心地说道:“那小的扶公子出去吧!”
福生见左右也没人帮忙,便一个人将钟苏扶着送了出去。
“兄弟,那个孩子是我朋友的心头之宝,如果你想起来了有什么陌生小孩在你们店来过,千万要告诉我!”钟苏用带着些许醉意的慵懒声音说到。
福生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了,自己身旁的这位公子这么尊重自己,从来不对自己大喊大叫,从来不冷嘲热讽,从来辱骂,我只是告诉他一些事情,帮助他找到那个孩子,又能有什么错了。
“小的倒是想起来了,昨天府内来了一个小孩,头上还扎着两个小角。”
“那小孩长什么样子?”钟苏继续问到。
只见福生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具体样子记不太清楚,但是看穿着,却非寻常人家的孩子装扮,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而且当时可能是睡着了,被人抱着进来的。”
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很令钟苏满意了,他被福生搀扶到自己的马车,然后登了上去,伴随着一句“兄弟,下次我再来,”马车的车轮缓缓向前,驶离了谪仙居,福生露出笑容回了谪仙居。
钟苏在车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扔到一旁,对前面驾车的手下吩咐道:“这件衣服脏了,待会拿去给我烧了。”
“喏,”手下回答之后,钟苏又继续说道:“这几日重点关注谪仙居,撤掉对宫家主宅的监视。”
“首领为何立即动手,”手下问到。
钟苏拍了拍自己自己大腿,胸有成竹,慢悠悠地说道:“这几日我算是明白了,在这星罗棋布的洛阳城,对方的了解比我们更深,你看那些街道巷口,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对方狙击埋伏我们的地点,我们需要等敌人出来。”
手下不再问了,马车继续向前行进着。
此时,在宫家,宫豪正在同宫修、老周和蓝思在一起商量,老周问道:“父亲此去太傅府上,不知是否消解来我们与太傅之间的恩怨。”
宫豪摇晃着脑袋,脖子发出脆响,“那天晚上弄那么一出,太傅大人已经顶上我们了,虽然我本意是想证明我宫家的价值,但是却还是没想到有点过了,我们要么彻底为他们所用,要么被他们消灭。”
众人听到此言,感到诧异,“那父亲准备接下来怎么办?”宫修焦急地问到。
宫豪轻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笑了笑,仿佛是在面对这个重大选择的时候却显示出无所谓的态度,“我本是司马家的家臣,后来离开司马家入了商道,在他们的帮助下,拿下了铁矿,从此我便开始发迹,到现在,我们宫家无所不有,江湖游侠,无人不敢不看我脸色,人称我宫豪为洛阳地下之王,但是谁知道这地下之王要面临的风险,朝廷之前只是觉得这个名号是噱头,是夸张,但是现在他们不会这么觉得了。”
众人面面相觑,老周此时又说道:“我想我等急需找到一个可以和司马家抗衡的人物,司马家虽斗赢了曹爽,但是却不能说他们彻底就能高枕无忧,正所谓,始作俑者,司马家能够以太后的名义废曹爽,其他人为什么不能以同样的理由废司马家呢?”
蓝思听完这句话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心才放下来,宫豪毫不在意地说道:“他们的监视进不到府里来,说什么都可以。”
宫修恭敬地站在宫豪身边,修长挺拔的身材显得很有英气,他也是极为聪明的,他跟着说道:“周伯说的在理,想要保全宫家,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司马家暂时也奈何不了的势力,我们要让两方都有求于我们。”
宫豪对自己的儿子投射去了赞许的目光,“修儿,说的不错,也正是为父所想,司马家那边,我们已经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一些实力,我决心要让我们的实力更多地体现出来。”
众人有些解,只见宫豪说道:“兖州刺史令狐愚乃镇守淮南的司空王凌的外甥,王凌手握重兵,淮南又非司马家实力触及之地,目前也只有此地尚有与司马家对抗的实力,且淮南背靠孙吴,得孙吴援兵也并非不可能。”
“主公的意思是我们听过令狐愚搭上王凌,以淮南作为我们的后盾?”老周试着问到。
宫豪点了点头,然后又轻微摇了摇头,“对,但非全对,通过令狐愚搭上王凌是对的,但是并不是要让淮南当我们的后盾,若是如此,则司马家必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势必难以脱身,我们真正的目的,”话音还没说完,便被一妙声女子打断了。
“真正的目的是左右摇摆,成为两大势力之间之间的那个关键,我们现在选择谁不重要,但是我们一旦选择谁了,谁就可以最终赢得大魏的天下。”
宫豪脸上的表情变得宠溺了起来,他站起来,屁颠颠地跑过去相迎,“我的宝贝女儿啊,你怎么知道你爹我的心思呢?”
宫璃笑着说道:“都是父亲交得好,只是此事,太过于有风险,女儿还是劝父亲三思而后行。”
宫豪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女儿,你放心,我已经盘算好了,你只要鼎力支持父亲就好了。”
“哥,你觉得父亲的想法如何?”宫璃看向,宫修,两兄妹长得很像,模样皆长得异常俊俏。
“璃儿,宫家发展到今天这么大的产业,要是想继续走下去,我们或许就应该大胆一点,踩着绳子过悬崖固然危险,但是此时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对于宫豪的的想法,宫修基本上没有反对。
“此事皆是因为璃儿任性而起,父亲大人尽管治罪,”宫豪扶住了快要跪下的宫璃,说道:“还说这些干嘛,朋友有难而见死不救,我宫家可没这样的规矩,而且我很赏识你那个叫郑安的朋友,有时间带我来见见。”
“主公,那郑安只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何必一见,”蓝思赶紧说到,宫豪听罢,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我家璃儿的眼光,他看中的人岂是一个普通人,就明天晚上,你带他来。”
“父亲,恐怕这有点困难!”宫璃似乎有难言之隐。
对于昨日郑安在大将军府做的事情,宫豪基本清楚,“不过是全城缉拿,为父有办法解决。”
宫璃看着父亲,听见了父亲对自己的保证,内心早已开心地如同海浪一般,但是表面上还是尽力维持自己大家闺秀的气质,“女儿谢过爹爹了。”
蓝思想去劝阻,却被老周一个眼神给杀了回去。
“洛阳寒士,谁人不知郑怀民,虽为屯田吏,但是饱读诗书,辨经不惧经学大家,有勇有谋,死阵而能脱逃。”宫修的话中尽显他对郑安的欣赏之情。
“修儿,蓝思,我倒是觉得你们可以和这个郑安结交,不要对人家有偏见,须知道,人虽家贫,却不能不立志,现在他出身并不好,没有什么很好的家世,还是全城通缉的犯人,但是谁又能保证,日后他不能做出一番成就。”
“父亲说的对,孩儿谨记,”宫修说到。
宫豪将目光转向蓝思那边,蓝思很不情愿地说了一个“喏”
宫豪脸色略微一阴,然后又开朗起来,变化就如同天气一般,令人难以琢磨不透,这种变化被宫璃捕捉到了,此时她心中产生了很多疑问。
“父亲一般不轻易夸赞一个人,但是今日父亲不仅夸赞了郑公子,而且还答应帮助他解决被通缉的事情,这件事绝非和自己完全有关,父亲定有自己的主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夸奖,有必然是有所求,宫璃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郑安的时候,郑安却只是稍微想了一会儿,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姑娘如此了解你的父亲,却为何连这都看不透?”他反问宫璃。
宫璃摇了摇头,道:“有时我似乎也看不透父亲的想法,但是这件事定有他自己的主意。”
郑安长舒一口气,心里似乎是一颗巨石落地,自己被全城通缉,早就已经陷入死地,本来以为无可挽回,但是事情却出现了转机,如果需要代价的话,也是自己必须付出的。
“宫姑娘,请代我谢过你父亲,我届时会登门拜访的。”郑安双手作揖,真诚地说到。
宫璃微微一笑,“父亲大人爱惜人才,你两人定会好好畅谈一番。”
郑安默不作声,他内心对于宫豪的态度依旧是复杂的,这种复杂的态度一方面是因为宫豪与司马家那千丝万缕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宫璃的父亲。
但是现在看来,见肯定是要见的,正所谓论迹不论心,不管对方处于什么目的帮助了自己,自己都应该致谢和报恩。
“等这几天安稳之后,在下会随姑娘去见令尊大人的,”听见郑安这么说,宫璃微眉舒展,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那我会告知府内做好准备的,”说完这句,两人相互一望,然后又迅速移开视线,这一刻短暂的视线交错,仿佛是飞鸟掠过水面,带起了阵阵涟漪。
房间里摆放了很多铜灯,早已一一点亮,摇曳的灯光让这房间每一处都看得特别清楚,房间里只有郑安与宫璃二人,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了。
“郑公子,未来之事还有很多需要计议。”宫璃低着头,说到。
二人相对而坐,此时却不再看着对方,商量的也只是公事。
“明日处决曹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的幼子说?”郑安叹了口气,“那时为了安抚他才故意这样说。”
“我看那孩子挺信任你的,”宫璃用拳头捂着嘴笑到,“没想到你去曹府不过几天,就得到了大家的信任。”
“信任?是我害了他们的啊!”郑安感到了自责。
看见郑安如此自责,宫璃并没有直接劝慰开导,只是说道:“但是这种信任是真的,即使到了最后,他们也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你逃生的时间,而他们的希望,仅仅就是你能保护好他们的小公子。”
此时曹湛已入睡,梦中想必是正在和自己的爹娘相聚。
这边没睡的郑安,对宫璃说道:“对于小公子,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他,但是我又该怎样让他接受自己父母亲人死去的事实。”
“我想这件事,谁也接受不了,他虽然是一个小孩子,但是小孩子的心思其实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敏感,他们知道死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以为,我们继续瞒下去。”对于这个问题,宫璃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郑安叹了叹气,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看见外面的黑夜,说道:“今天还是有点冷,明天估计还会更冷。”
宫璃笑了笑,“太阳终有一天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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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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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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