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位三四十岁模样的男人,穿着长袍,头发也是高高束起,他的脸并不精致,反倒是粗糙,胡子让他显得很成熟,他来到朱余面洽,礼貌性地作揖,说道:“小兄弟,你醒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朱余并没搞清楚状况,他现在视眼前的人为自己的敌人,充满了警惕,他急忙往榻的后面退了几下,嘴里念叨着:“尔等司马家之徒哉?”说着,拿起案上的茶壶作出砸出去的姿势。
虽然朱余并不似郑安那般,拥有强健的体魄和精巧的投掷能力,但是在相距仅仅几尺的的狭小空间内,哪怕是一个孩童也有机会做到用投掷伤到一个成年男子,更不用说是朱余了。
朱余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茶壶用尽力气扔了出去,那男子却没有躲,他在茶壶正准备砸中他脸的那个当口,直接把用右手抓住了茶壶。
“我说小兄弟,用茶壶砸人很危险的,稍微不如意就很容易见血的,”男人将捧在手中,笑着说到。
朱余看茶壶没有打中他,于是从榻上站了起来,说道:“我的天命如此,我也怪不得别人,你们动手吧,让我死的有尊严一点,”说着他跪坐在榻上,头颅高高昂起,紧闭双眼,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这段时间对于他来说,哪怕是须臾之间也感觉是如此漫长,他并没有感到自己的胸口被什么利刃刺穿,脖颈也没有感受到刀斧的寒冷和绢帛的柔韧,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他睁开眼,看见那个男人正笑着端详自己,就像在仔细端详一只猴子一样。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朱余有点愤怒地说到,他刚才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表示他并不是什么胆小鬼和懦夫。
男人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他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杀你。”
朱余露出怀疑的神情,“你不杀我,难道是要让我们替你们办事吗?我昨夜已经答应你们了,你们简直太过分了,士可杀不可辱。”朱余激动了起来。
男人此时连忙说道:“我看是小兄弟误会了我们,我们和先前绑架你们的那些人并非一起的,相反我们和他们还算得上是敌人。”
“敌人?”朱余不相信这人的话,“现在再洛阳城中除了你们司马**,谁还敢光天化日之下绑人啊!”
男人见朱余不信,便只好说道:“我等确实不是司马**,但是我等究竟是什么身份,你也不要多问,不然会把你们卷入不必要的麻烦的,我们是真的不会害你,用了不妥当的方式请你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但是现在确实是有要事商量。”
也许是朱余感受到了对方的诚意,警惕的心放松了下来,他问道:“那请问先生的姓名?”
男子愣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回答道:“汝称呼吾为范知即可,字广文。”
“广阅文章,即为知,你这名字不错,”朱余竟然评价起他人的姓名来了,但是范知并不生气,而是说道:“可惜在下并非什么学者。”
“那范先生找我来是有什么要事商量?”朱余,话锋一转,直入主题。
范知被眼前这年轻人敏捷的思维给晃了一圈,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他说道:“你和你的朋友郑安要去搜集大将军曹爽谋反的证据,是与不是。”
作为一桩阴谋,自己虽然是被胁迫但是也是参与其中,本应该是高度保密,但是却这么快就被范知知道,朱余不禁感叹范知的能力应是不一般,若真非司马**,那或许也有让司马家头疼的能力,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可以借力来缓解自己和郑安的困境。
但是这个时候,出于本能,他还是问了一句:“此事汝等怎会知道,莫非与司马家有勾连。”
范知知道朱余并没有打消对自己的怀疑,但是这些并不重要,他相信今天的对话结束后,朱余一定会给予自己信任,因为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意图,他什么都能对朱余说实话。
“我等若与司马家有勾连,你也不会好好的躺在这榻上醒来,至少也得是被吊着,”范知故意吓唬到,朱余听闻此言觉得有理,便继续问道:“若无勾连,又如何得知此事?”
范知两手一摆,说道:“办法有很多,但是在下可以保证,我们与司马家绝非同道。”
见范知再三保证,朱余稍微放下了心,然后又入主题:“那范先生来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许是感受到自己被朱余信任了,范知坐在另一旁的榻上,对着朱余说道:“曹爽是否谋逆,谁也不知,你和你的朋友也不过时被利用的棋子,棋子棋子,用完即弃。”
朱余明白范知话中含义,自己与郑安就算找到曹爽谋逆的证据,最终的结果恐怕也是难逃被灭口,这估计这也是郑安找宫璃姑娘,做两手准备的含义了。
“我等也知棋子之弃命,然势单力薄,恐无解矣!”朱余说到。
范知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小兄弟,我们既然能知道你们与司马家达成的交易,自然也知道你们去了谪仙居,宫家在洛阳城的力量我们还是知道一些的。”
朱余此时却趁机说道:“那既然你们如此神通广大,为何要找我来商量事情呢?你们自己去办岂不更方便,还更直接。”
范知见年轻人沉不住气,作出压一压的手势,轻声说道:“那自然是我们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帮忙。”
换作其他人,这短短的一句话便会激发一个人的虚荣感,是怂恿和鼓励必备话术,但是在已经研读老庄之道的朱余看来,这句话对于他不过是清风拂水,激不起任何波澜,
反倒是反唇相讥:“先生别拿这话怂恿,在下非先生手下,不受这激。”
范知说道:“虽年轻,处事淡然,在下佩服,”朱余没想和他客套来,客套去,而是继续说道:“那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范知此时直起身子,露出正经的表情,说道:“你的朋友郑安已经潜入大将军曹爽府邸,你作为他与宫家之间的联系人,我想请你替我们带句话给他们。”
“带话?”朱余心里不禁琢磨了起来,“他们是要借助我们的力量给对抗司马家吗?”他看向范知,问道:“让我带什么话?”
范知回答道:“我想让你带给他们这样一句话,曹爽虽无道,然其未谋逆而以治罪,尔等虽是救人,亦是助纣为虐,望好自为之。”
朱余看着范知说道:“这些话我们也懂,曹爽是不是谋逆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当时的确是没有办法。”
范知想了一会儿说道:“权宜之计我们明白,做人讲究一个公正良心,你们都是正直的人,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这些事情,我让你给他们带话,是害怕你的朋友和宫家小姐为了救人而磨灭了自己的良心。”
朱余看着他,发出了疑问:“你真的这么为我们着想?”
范知说道:“小兄弟这是什么话?你我虽素不相识,但是我们都看不惯司马家欺压良善,这就是我们的共同点了。”
“这你说的倒是有道理,”朱余赞同到,“但是我可不相信,你们帮我掳来就是为了让我传个口信。”
范知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衣摆一荡一荡,说道:“传信只是一个方面,今天只是认识一下,我们今后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我今天姑且信你,是因为你说的话,不能为了自己,而泯灭良心,失了公正的做人之道,哪怕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愿意相信你们,我会把你们的话给怀民和宫姑娘带到,”说完起身准备走,却哪知范知说了一句“你这么走出去,难道不会被怀疑吗?”
朱余感到了不详的预感,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大人,我们真的要和这几个人联盟吗?”一个人来到范知身边,问到。
范知若有所思,然后露出坚定的目光,说道:“这是让魏国大乱的绝佳机会,一旦错过,便不会再有,郑安虽是寒门,但是在在洛阳城中享有孝与能的美谈,朱余是地方世家,宫家更不必说,洛阳城的地下之王,我们要利用他们,在洛阳城中掀起一场风波。”
“大人,卫将军差人来信,”那人从怀中拿出写有字的绢帛递给范知,范知展开看了一下,微微一笑,胸有城府地说道:“卫将军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我们这边的动作了。”
“那这人?”手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朱余,范知看了一眼,说道:“人家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但是送回去的时候让他身上多点伤痕,免得被人起疑心。”
朱余此刻的遭遇,郑安并不知情,潜入大将军府之后,他找机会偷换了一声府内下人的衣裳,然后他意外地发现府内没有一个人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他本来编好了一大堆话术准备在关键时候混过去,但是现在他发现曹爽家的人连他的名字都懒得问,只会说用“欸”来称呼他。
郑安没有细想这是为什么,他觉得大将军府的人已经整体没了往日跋扈的风采,甚至连生活的希望都失去了,自然不会在意他,但是他不是进来监视这群下人的,他是进来稳住司马家的心,然后找机会救出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的。
“必须每天和朱余互通,才能让司马家知道自己在做事,也能让宫璃知道自己的清苦,”郑安这样想着,此时他正端着茶盘,在前往正堂的走廊上,他的赤脚走在木板上安静无声,他也竭力让自己保持一个下人应有的仪态,身子微躬,眼神向下,装出毕恭毕敬的样子,免得有人怀疑。
廊道并不长,但是总有出乎自己意料的发生,就比如,刚才滚到自己脚边的这个球,他让郑安停止了脚步,目光沿着球滚动的方向看去。
一个小男孩,在头顶各扎着两个羊角辫,两只眼睛,水汪汪地正盯看着自己,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郑安一时楞在了那里,但是这样的时间并不长,他见小男孩的穿着便推断出这绝非普通下人的孩子,普通下人也不会在这装饰精美的房间内进行玩耍,“他莫非是曹爽的儿子?”猜想到这里,郑安立即跪了下来,说道:“小人见过公子。”
这时从屋内传来一阵女声:“湛儿,你在干嘛?快到娘这来,”郑安偷偷一看,一位穿着华丽的妇人从屋内出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正看着自己,“你一个下人,在这干嘛。”
郑安回答道:“小人给夫人请安,小人奉总管命给大将军奉茶,途中遇到公子,即请安。”
女子露出虚荣的笑,但还是说道:“你速去,别在这逗留,茶凉了小心大将军怪罪。”
“唯,”郑安对着女子和小男孩稍微鞠躬后,便起身离开,背身的时候,他不禁为这对母子之后的遭遇感到惋惜。
“愿苍天保佑!”郑安小声自言自语到。
来到正堂,他并没看见正堂内有人,以为曹爽出门去了,于是便进入正堂,准备将茶放在中间的案桌上,此时忽然听到两个人交流从后面传出,“大将军,司马太傅派人在我们四周起望楼监视我们,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我相信太傅不会食言,会保我全家富贵。”
郑安将茶放好便立即离去,但是却被人叫住,“你等一下,”郑安回身过来,见是一位身穿束身红衣,手带牛皮护腕的身强体壮男子。
“小子,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壮汉问到。
郑安很识趣地回答道:“小的,我什么也没听见。”
壮汉带有威胁地意味说道:“没听到最好,要是听到了,并传出去,你一定会死,”说着,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郑安只是说道:“小人的命还不是在您的手上。”
“见你还聪明,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就跟着我张宪,”这壮汉说到。
郑安没想到潜入大将军府之后,还会遇见这么多事,但是目前情况真的是走一步看一步,便说道:“小人叫阿安,愿意跟着张大人。”
张宪是大将军府的护卫武官,郑安早就调查好了,如果能和郑安建立联系,说不定以后行事会更加方便。
“你先下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我直接叫你,”听见张宪的话,郑安赶紧行礼,然后退出了正堂。
此刻,忽然大风骤起,在院子内卷起尘土,让人们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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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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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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