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荆囚声还是和往常一样完成了祷礼,随后便亲手取来几袋粮食,带着约翰和黛莉娅做成了稀粥和干饼给兽人送去。
这事自然是可以交给监工的,但荆囚声还是决定亲手做这一切,一来防止那些监工继续克扣本就不多的粮食,二来...
自己亲手去做,也能给这些兽人留下更深刻的影响。
荆囚声和约翰抬着最后一桶稀粥放到马车上,马车轱辘发出咯吱的一声轻响,一共四桶灰黄色的稀粥外加两筐干饼,虽然不多,但至少每个兽人都能分上一些。
到了兽人住的地方,闻到食物香味的兽人便接连从窝棚里爬了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议论声在人群中响起,他们惊疑不定地讨论着为何食物会送到他们这里,可同时,他们的交谈声中也渐渐地带上了几分欣喜和激动。
因为他们终于有饭吃了。
可看着外面兽人热切期待的目光,让本来因为自己争取来食物而心生几分自豪和得意的荆囚声突然紧张难受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那灰黄色的稀汤和干硬的石头一般的干饼。
他争取来的不是最好的食物,他也没能争取来能让人吃饱的食物。
半块干饼一碗稀汤,连人类都吃不饱的东西,饭量更大的兽人又怎么可能够吃...
甚至荆囚声已经想象到了他们在看到这一点点食物后失望的眼神。
荆囚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感到眼眶有点发热。hτTΡδ://WωW.sndswx.com/
...做的还是不够好。
荆囚声神色复杂的把木桶和草筐抱下马车,筐里桶里简单而稀少的食物终于展现在每个兽人的面前,兽人中群中出现了短暂的骚乱,荆囚声立刻低下头去,嗓子干硬地喊道:“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一个黑影挤到荆囚声的面前,荆囚声拿起一块干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其掰成两半,泡在一碗稀汤里递给面前的兽人。
吃吧,吃了这些,至少不会饿死。
“感谢荆罪,感谢荆棘大师。”身前的兽人接过木碗说道。
荆囚声闻言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面前的兽人。
是一只白虎人,几乎高过荆囚声两三个脑袋,要知道荆囚声的个子在人类中也算是庞然大物了,但在面前这虎人厚实的身板前还是显得有些矮小。
如此巨大的体型差异,这些兽人若是想进行反抗只凭那些监工和骑士根本不可能阻挡,可他们身上带着的铁链,带有魔法效用的刻在脸上的奴隶印章,却将他们囚死在这片土地上。
没有什么生来就该带着枷锁。
荆囚声的目光快速扫过别处,他又低下头来,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抱歉,只有这些食物了。”
面前庞然的黑影被一个瘦小的黑影取代,荆囚声将下一份餐食递给对方。
“感谢荆罪,感谢荆棘大师。”
“抱歉,只有这些了。”
这样的对话在一直重复。
“感谢荆罪,感谢荆棘大师。”
“抱歉,只有这些了。”
直到一声突然响起的尖叫打断了这难得的秩序,一个刚刚领到自己食物的老山羊女士被一个年轻的狼人推搡的甩掉了食物,那狼人看着地上的食物愣了一下,然后便扑在地上将干饼和混着泥土的稀粥往嘴里扒。
山羊人见状拍着腿痛哭起来,她试着推开狼人去争取地上已经不多的食物,但她的力气根本难以撼动一个年轻的狼人,最后只能哭着拍打着狼人。
“吼!”最开始的白虎人冲了上来拎起狼人,“你在干什么?是想让荆罪对我们失望吗?!”
“放开我!”狼人挥舞着自己的爪子试图抓回剩下的被山羊人囫囵吞下的食物,“我还没吃饱!”
“就这么多!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我没吃饱!我没吃饱!我饿!”
...而这样的事,只是分发食物过程中并不罕见的一个小插曲。
在有了一个成功者后,每一个年轻的兽人都将贪婪的目光移到了年长的兽人身上。
“吼!”白虎人怒吼着,站到了队伍的侧面,“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主?!”
“领主?什么领主?柏特林领早就被人类给铲平啦!还领主?”
“领主怎么没跟柏特林领一起战死啊?懦夫领主!”
兽人群众响起一个嘲讽的声音,白虎人闻言顿时涨红了脸,他睁大仅剩的一只眼睛想找出那个敢顶撞自己的人,但显然他未能成功。
最后还是荆囚声拍了拍桌子,哄闹的现场才暂时安静下来。
“荆罪希望秩序。”荆囚声朗声道。
“若是没有秩序,那荆罪便不会放下赐福。”
“排好队,一个人一份,明天就还有食物。”
有了这句暗含威胁的话,现场终于再次冷静下来,下一个兽人走到荆囚声的面前,荆囚声则迅速低下头,目光闪躲,手也在轻轻颤抖。
在闪躲什么——荆囚声不知道。
手为什么颤抖——荆囚声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掰开下一张干饼,他的脸烧的发烫。
要是食物足够的话...就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了。
“我来吧。”旁边的黛莉娅突然说道,她接过荆囚声手中的干饼掰成两半,和稀汤一起递给等待着的兽人。
荆囚声后退一步给黛莉娅让出位置来,他微微松了口气,一直压抑着的胸口终于舒畅了些。
“冷静,荆囚声冷静,要计划,要理智,别让这些情绪扰乱你的判断,你已经尽力做到了每一件你能做的事,造成这些问题的人不是你,是这个时代。”
“冷静,荆囚声...”
“...下一次你要做的更好。”
分发食物的场地陷入诡异的安静,每个人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吃过饭的兽人惦记着还没发完的食物,还没吃过的兽人则看着剩下的食物担心着到了自己会不会已经没有,正在吃饭的兽人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食物,同时将其掰成一块一块的碎粒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约翰在怀念自己在落日领的小家,荆囚声在想着一些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的事情,而黛莉娅...
她在想荆囚声刚才发红的眼眶和眼中的热泪,她在想荆囚声脸上表情变化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在想荆囚声在神国中那么好看的一双手,怎么在这就变得布满老茧和伤口,指甲里也塞满了灰和泥土,和自己的手一样。
至少他真的在为兽奴和劳奴做事。
“黛莉娅,你也要做好准备了,为兽人的自由而战的准备。”
“不。”黛莉娅轻声否定了一直在心里回荡的声音。
“是为了每一个被压迫的奴隶的自由而战。”
“我会做自由的战士,但不是自由的奴隶。”
“...谁教你这些的?!”
“荆棘大师,还有我的眼睛。”
“荒谬!荒谬!别忘了你的母亲!”
“母亲...我的母亲怎么了?!”
黛莉娅伸进草筐里的手摸了个空,她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拉过草筐查看——空空如也。
“...抱歉,没有了。”黛莉娅呆愣着说道。
“没有了?!”等到最后的一个兽人发出一声哀鸣,他越过桌子扑到那草筐前,伸出爪子不停地在里面划拉着,“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没有呢?!你看!”
他从草筐里扒出一把干饼的碎屑,那是掰开干饼是洒下了碎粒:“有的!有的!”
他迫不及待地把碎屑塞进嘴里,嚼着,又咧嘴对起身的荆囚声露出讨好的笑容——一块干饼从他的嘴里漏了出来,他连忙将其捡起塞回到嘴里,后退着退回到兽人群中。
成为茫茫兽人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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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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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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