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穿成寡妇后,跟死对头成亲了>第275章 番外(5)
  沈清到了纽约,从机场打车去伍德劳恩公墓。

  她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仿佛又回到了1900年的春天。

  那一天,下着雨,很冷很冷。

  她带着一双子女,捧着齐振恒的骨灰盒,坐车从殡仪馆去伍德劳恩公墓。

  骨灰盒是铁的,凉意从她掌心渗入血液,她整个人都是木的,被冻的,也因为失去丈夫而迷茫、哀伤。

  孩子们似乎也明白从此没有父亲了,一路都在低声抽泣。

  当时的她,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天,心又沉又凉……

  沈清深吸一口气,看着手中一捧白色雏菊花,稍稍平复心情。

  她捧着花下了车,走进了墓园,凭着记忆,在西北角方位,找到一颗槐树。

  当年的小树,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树荫将底下几个墓碑,全给拢进了阴凉里。

  沈清走到槐树干正对着的那个墓碑,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看向墓碑。

  上头赫然篆刻着几个汉字——

  先夫齐公振恒之墓。

  1900

  真的是齐振恒的墓。

  墓石经历了一百二十年的风雨,被磨得圆滑干净。

  沈清红着眼眶,将花放到墓碑旁,顺手拾去落在旁边的枯叶。

  她在墓碑前坐了下来,静静看着墓碑半晌。

  “振恒,我回来看你了。”她吸了吸鼻子,苦笑道,“对不起,我太晚来看你了。”

  她还在上一世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带上孩子们来看他,有时候程稚文也一起来。

  从1900年,到她去世的前几天,一共四十多年,她每个月都和孩子们一起来看齐振恒。

  可她在上一世死了后,就再也没来看过他了……

  算起来,有八十年的时间……

  想到这么长的时间,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埋在这里,沈清就难过。

  她坐在他墓前,又哭又笑地说道:“原先我不敢确定我真的去过那个世界、去过你身边,直到看到你的墓碑,看到我自己请人刻的中文墓碑,我终于确定了……”

  “我在这个世界,很好……除了有点孤单,其他的都很好……我遇见了一位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是我的相信对象……”

  沈清泪眼模糊地看着墓碑:“振恒,那是你的转世轮回吗?……这一世,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如果你真的转世了,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幸福的家庭……”

  这时,一只白鸽飞了过来,站在齐振恒的墓碑上看着沈清。

  它漆黑的双眼,就好像齐振恒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沈清朝它伸出手,它立即飞到她手上。

  “振恒,是你吗?”沈清问。

  它低头啄了下沈清的掌心。

  沈清懂了,温温柔柔地用指腹摸摸它:“所以齐樾,他是你的转世吗?”

  它又啄了下沈清的掌心。

  沈清失笑:“还真的是……那你也同意,我应该远离齐樾对吗?”

  它继续啄沈清的掌心。

  沈清欣慰笑笑,大拇指指腹摸着它洁白的羽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说完这句话,白鸽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她坐了会儿,从包里找出湿纸巾,将齐振恒的墓碑擦拭干净,直到夜幕降临才离开。

  回到酒店,夜已深。

  沈清打开地图,寻找自己上一世和家人住的宅子,确认好路线,准备明日吃完早餐就去看看。

  前一世,她初到纽约,带着孩子们租住在纽约近郊的小公寓,后来工厂生意好,赚到钱,她和程稚文便带着孩子们从公寓搬到附近的独立屋。

  其实以他们当初的财力,完全住得起曼哈顿富人区的大house,但她和程稚文把大部分赚到的钱都送回国内了,只留下做生意必须的周转资金和生活费。

  但随着她和程稚文的相继离世,孩子们是否会继续她的遗愿,她也不敢保证。

  也许孩子们选择离开老宅,搬到更好的地方居住,也有可能……

  沈清去老宅的路上,其实并不十分确定此去能有收获,但还是得去试试,如今她和那一世的人事物所有的联系,仅剩她的记忆,她得去找,才能知道答案。

  的士车在纽约近郊一处住宅区停了下来,沈清从皮包里抽出几张美元付清车费,下了车。

  脚刚在地上站定的那一瞬间,熟悉的空气灌入鼻腔、景色映入眼帘,沈清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好似又回到了上一世,满心都是住在这里时的宁和恬静,这里有深爱她的丈夫,有她历经生死才剩下的一双龙凤胎。

  脚步匆匆,她朝记忆中的家跑去。

  二层白色美式建筑经过一百多年的风雨洗礼,白色墙体泛黄,围栏生了锈。

  沈清的视线穿过围栏,看到程稚文用来种玫瑰花的那块地,如今已经和旁边的草坪连为一体,全铺上干净翠绿的草坪。

  她看向二楼阳台。

  那阳台连着的房间,就是当年她和程稚文的主卧。

  她就是在那个房间离开人世的。

  视线来到楼下,大门紧闭,车库也没停车。

  好像没人在家,又或者……宅子已经荒废。

  “女士,请问您找谁?”

  沈清回神,侧身看向声音来源。

  有位白胡子老人家手里拿着铲子,提着水桶,也站在围栏边。

  “您好,我想找这家的主人。”

  老人家看向里头,然后又看回沈清:“这家人搬走了。”

  “啊?”沈清急问,“请问他们搬去哪里了?”

  “搬去中国了。”

  “这家是中国人对吗?”

  “是的女士,他们是中国人。”

  是中国人!

  所以是她和程稚文的后代吗?

  “老先生,这家人是姓‘cheng’吗?”

  “女士,很抱歉,这我不能告诉您。”

  沈清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想了想,又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搬去中国的?”

  “大约搬去中国有三十多年时间了。”

  三十多年时间?

  那就是90年左右回到中国的。那一年,一双龙凤胎96岁。

  如果曾经住在这屋里的人,是一双龙凤胎和他们的后代,那么定是他们想回国,所以让子孙在那一年回国定居。

  上一世,她和程稚文一直教导孩子们,时机合适,尽可能回国。

  沈清看向老人:“老人家,您认识这家人吗?”

  老人家笑笑,拿出钥匙打开花园的门:“我年轻时候是这家的园丁,他们搬回中国时,委托我照顾花园。对了女士,他们在每年的八月和圣诞节,会带孩子回来度假。”

  老人家说完,进了花园。

  沈清没敢跟进去,即便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她站在围栏外,问老人:“您有他们在中国的住址吗?”

  老人抬起手摆了摆:“抱歉女士。”

  沈清没再追问。

  她前一世在这里住了三四十年,深知当地人的习性,不会随便告诉她雇主的隐私的。

  她往后退了几步,最后看一眼老旧的宅子,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才转身离开。

  她回到酒店,看着那张照片,思考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双龙凤胎的后代。

  怎么想都觉得很难。

  唯有等圣诞节再来一趟了。

  思及此,沈清去搜明日回国的机票。

  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了wren。

  自上次她被沈东林从医院接走,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如今wren应该已经回到纽约。

  沈清想起他说过自己在纽约大学的历史系任教,犹豫片刻,穿上外套,打车去了纽约大学。

  一路询问下,终于找到wren正在上课的大教室。

  她拉高口罩,猫着身子从后门偷偷进去,坐在最后一排。

  讲台上的wren,穿着藏蓝色牛仔裤、浅蓝色衬衫和棕色西装外套。

  他戴着那日在医院戴过的眼镜,整个人看上去禁欲而肃穆。

  沈清看向电子屏上的课间内容。

  这一节课正在讲东亚近代史。

  看到课件上一句用英文表述的内容,沈清呼吸一窒——

  1900年5月28日,(清光绪二十六年),以英、俄、日、法、意、美、德、奥为首的八个主要国家,展开了对中国的武装侵略战争……

  她看向讲台上的wren,终于明白他这副肃穆的神情是为何。

  “这是一场给中国人民带来沉重负担、损害了中国国家主权的军事行动!他们在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直至今日,大英博物馆,还展示着多少他们从中国抢来的奇珍异宝!这是一种强盗行为……”

  沈清热泪盈眶。

  她仿佛看到了程稚文。

  那一日,她带着刚起床的孩子们吃早餐,就见正在看报纸的程稚文一脸的愤怒。

  他把报纸摔在了桌上,愤慨地谴责帝国主义的强盗行径。

  wren此时此刻的表情和语气,与那时的程稚文一模一样。

  “老师,我有疑问。”有一位东亚面孔的男生举起了手。

  wren看向对方:“请说。”

  学生站起身,说道:“大英博物馆的东西之所以能够得到良好的保存和传世,都因为当初从中国拿走,那些东西如果还放在中国,今时今日不一定还在。”

  沈清一听,火都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了,她看向wren。

  就见他淡淡地看向学生:“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那些宝物,不是从中国‘拿’走,而是‘抢’走!跟强盗一样地抢走!从它的主人手上夺走!”

  学生有点不忿,但忍着没说什么。

  wren继续说道:“你认为强盗抢夺了财物,因为做到了保存,就该允许甚至褒奖这种行为?”

  “谬论!”他忽然大喝道。

  原本是站在讲台后,这时走到了所有学生面前。

  “大英博物馆的展厅里,有100多件来自中国敦煌的壁画!数千年过去了,壁画依旧栩栩如生,但走近一看,壁画上拼接的痕迹触目惊心!这些壁画原本是在墙壁上创作而成!强盗们带不走,就采取暴力手段,硬生生切下来!剥下来!这对存放千年的宝物来说,是毁灭性的行径!”

  全场忽然安静下来。

  wren看向那位学生:“你还认为,强盗是在保护和传世宝物吗?”

  现场窃窃私语起来,学生们都在交流各自的想法。

  又有一位亚裔面孔的学生举手站起来,说道:“老师,我还是认为他们无法保护好宝物,就该交给能保护好的人来管理。”

  wren笑了笑,返回讲台。

  “有一日,强盗拿枪轰开你家的大门,拿枪指着你,说你教育不好你的孩子,要把你的孩子带离开你身边,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替你管教你的孩子。你会跪下来称赞强盗的行为吗?”

  那学生一噎,没说出话来。

  wren严肃地看着他:“回答我!”

  学生低下头,没坑声。

  wren嘲讽地笑道:“你不会,你只会拿出枪,毙了破门而入的强盗!或者报警,用法律的手段制止这场侵略性质的暴行!”

  现场安静下来。

  沈清咬了咬牙,站起身,鼓起掌。

  学生们回头看过来,有几位亚裔面孔的学生犹豫几秒,也跟着她鼓起掌。

  沈清用英语大喊道:“伟大的中国人民万岁!”

  wren也看到了她,眼睛弯了一下。

  ……

  下课了,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位亚裔面孔的学生,他们朝wren走去。

  沈清看到他们在跟wren小声说着什么,但她坐得太远,听不清楚内容。

  她就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忽然觉得wren身上的气质,和程稚文越发的接近了。

  今日看到他上的这一课,她很是佩服他,可以想象,在说到其他东亚近代史的内容上,他定还会被其他亚裔学生抨击,甚至举报。

  他方才站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模样,和一百年前,站在街头为自由和民主呼喊的革命勇士们一模一样……

  “姐姐,您也是中国人吗?”

  沈清回神,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三位亚裔面孔。

  她笑着站起身:“是的,我来自中国,我是绗州人,你们呢?”

  “我来自广东。”

  “我来自辽宁。”

  “我来自福建。”

  沈清笑问:“来留学吗?拿到学位后打算回国还是留下来?”

  三位学生互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想回去,我们一定会回去!”

  不远处,wren下了舞台,沿着楼梯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双目灼灼地望着沈清,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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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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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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