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蕴看着皇帝的眼神带着杀气,最后又克制住松开手,她拉开了距离,隐忍道:“陛下想做什么?”
“朕这个儿子,文武全才,城府极深,看着病弱,可骨子里都是反骨,若不是当初朕无意间有所察觉,也不会总让他外出历练了。”皇帝甩了甩衣袖,慢慢地走向龙椅,他腰板笔直,龙袍上的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可却给人一种沧桑的错觉。
温九蕴抿了抿嘴角一言不发,瞳孔却越来越幽深了。
“朕自知自己德不配位,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山社稷落到温良冀的手中去,若真这样的话,朕死后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皇帝慢慢的走上台阶,每一步都很沉重,就好似脚上有着千金沉重的铁链一般,他缓缓的踏上去,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诡异的是两边的鬓发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泛白。
温九蕴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面容,却无动于衷,她从不信亡命之徒临死之际的忏悔。
“明日的皇宫将会有一场大战,朕会助你们斩除太子和皇后,如此老九就没了后顾之忧,他便能堂堂正正地稳住大局,成为西陵的下一个君王。”走到龙椅前,他却有些累,苦涩地笑了笑,自己花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坐上这个位置,又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成为傀儡皇帝。
都说人年纪越大,这心就越软。
这话还真是一点也没错啊!
他抚摸着龙椅,眼中早已经没了年轻时候的贪婪,只是无尽的感慨。
温九蕴静静地听着,很快外头下起了暴雨。
皇帝转过身来,金銮殿内灯火通明,映得他那张脸更加清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台阶下的少女,微微一笑,“你要为母报仇,可有想过会背上什么样的罪名?”
“小丫头,朕很欣赏你,若不是你和李抒之间有了婚约,朕还真想把你许配给老九,不过……只怕朕没这个权利吧?”
他说得很肯定,这姑娘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陛下过奖了,我不过一介女流罢了。”温九蕴淡淡道。
“你不怕背负骂名?”皇帝反问。
温九蕴面不改色地道:“陛下不也一样?”
“哈哈哈哈!真是个有趣的丫头。”皇帝哈哈大笑着。
二人在金銮殿谈了许久,半个时辰过去了,她这才走出去,金銮殿很大,逐渐拉长了她的身影。
皇帝看着这一幕出神,最后无力地瘫坐在了龙椅上,笑了笑,“罢了……罢了。”
这世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他这个儿子,是比他幸运的。
倒是没想到她和老九早就已经两情相悦了啊!
“温小姐,老奴让人送您回去?”孙公公见到人走出来,上前笑着道。
温九蕴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回去的路上却心事重重,满脑子都是皇帝说的那些话。
死路么?
那天就把这条死路劈开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入宫?”
虞楮这边许久才收到消息,他猛地站起身来,阴森森地看了穆玉规一眼,“你现在才告诉本王?”
“正是因为知道殿下会不顾一切地去阻止,所以在下等了这么久才说的,”穆玉规淡定自若道,“殿下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何在这个时候召见她,她和陛下之间的交易又是什么?难道殿下从始至终都不好奇么?”
“殿下喜欢她,可也不要因为喜欢就忽视了她的身份。”
温九蕴就是一个不受控制的杀手,或许这一刻在你看来她是偏向你的,站在你这边的。
可谁知道下一刻她又会归顺于谁。
她和三十六路山匪本就不受朝廷约束,若是临时倒戈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温九蕴的性子如何他很难揣测,而且这个女人想要东西不稳定,他捉摸不透,正是因为如此才有所顾虑。
虞楮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望向他时冷冰冰的,“玉规,若是今夜入宫的人是如兰,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么?”
“那不一样,”穆玉规毫不犹豫地就反驳,“四公主生性单纯,和她本就不是……”
“是因为你喜欢如兰,所以你才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单纯?”虞楮讥讽地反问,“出生在皇室的人,有没有单纯的,你心里不清楚么?”
“本王相信她。”
信她不会背弃自己。
被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虞楮迫不及待地抓起披风穿上,大步流星地出了府邸,甚至没让安泰他们跟着。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自己一个人骑着马就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安泰和云梭后知后觉地也牵了马追上去。
幸运的是在半路遇见了,一鸣将马车停住,忧心忡忡地朝着里头有些支支吾吾的道:“阿九姐姐……那个男人他……”
坐在马车里的人当下就意识到了什么,她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去,映入眼帘的是男人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的身影。
夜色很浓,视线也很模糊,可她就是知道对方是谁。
摸了一把雨伞,她撑着跳下马车,那人不顾一切的飞奔过来,没有任何一丝迟疑地将她拥入怀中。
男人冷冰冰的身体贴着她,冷意席卷而来,尽管已经是三月的天了,这份寒冷不比深秋的低,甚至更甚。
温九蕴被撞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她呆呆地举起雨伞将二人挡住,另外一只手穿过他的披风将人抱住,她笑着轻飘飘的道:“这大晚上的殿下怎么来了?”
听着她的胡言乱语,虞楮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声音在发抖,“有些恐慌。”
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慌感险些要将他给吞噬了。
他自认为机关算尽,从未失手。
可在父皇把人给叫入宫中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一步出错了,父皇会不会对她下手。
雨水滴落在雨伞上,清脆的落雨声在头顶响起,一点点地传入耳廓中。
温九蕴埋在他的胸口,闷声笑道:“虞楮,我不会出事的。”
虞楮没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动作越来越紧。
“殿下,回去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她松开手,爱怜地抚摸着男人的脸,笑得很甜,眼底都是满足。
虞楮垂下眼帘,眼睫毛上沾满了雨露,偏执地抓住她的手腕,笑得阴沉,眼中只有她的身影,固执的道:“温九蕴,不管生与死,你都不许离开本王。”
“本王生,你生,本王死,你也得死。”
这样蛮不讲理的话,一听就让人来气。
偏偏她听着很是悦耳,活了两辈子,被人这么认定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好啊!”她莞尔一笑,逼近他,勾着男人的脖子轻轻的吻了吻,一触即发,张扬邪魅,以同样的话回他,“殿下有这个本事带着我一起死,我自然是乐意至极的,不过我和殿下不一样,我若是死了,自然是舍不得留下殿下一个人的,殿下若是死了,那我可就带着我的人回到南浔继续占山为王了,到时候养他个十七八男宠。”
“恶毒。”虞楮被气笑了。
云梭和安泰匆匆忙忙地赶来,遥遥瞧见这一幕便停住了没再往前,深怕打扰了自家殿下的好事。
被顺了手的老虎温顺地坐上马车,像个大爷似的等着温九蕴伺候他。
也亏得温九蕴有些良心,当真给他将冷冰冰的手擦干净,又给他擦了擦脸,态度出奇的好。
安泰和云梭的马跟在马车后头心情一言难尽,要不说殿下在温小姐的面前毫无还手的余地呢?
这都二十好几的人了,面对温小姐的事情时还这般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稳重。
“今日脾气这么好?”虞楮闲情逸致地逗弄着她来,眼底深情款款。
温九蕴瞥了他一眼,揶揄道:“这不是因为殿下大晚上的还冒着风雨来看我么,一般男子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殿下这般精明的人,居然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还挺冲动,这个劲头和现代那些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谈恋爱似的,不计后果。
而虞楮丝毫不以为然,微微一笑望着她一言不发。
他不是不计后果,而是不敢拿她去作为赌注罢了。
她可以不惜命,可他不能不看重她的性命。
十指紧扣,虞楮身上逐渐地回温,“明日多加小心。”
温九蕴点了点头,将人送回翼王府之后她这才回去的。
府邸门口,安泰讪讪地道:“殿下既然放心不下,不如明日属下去保护她?”
“不必,”虞楮态度坚决,“她明日要做的事情,谁也不能插手,那是她和温良冀之间的仇恨,容不得本王插手。”
苍溪山那么多条人命,苏白英的命,她得自己讨回来。
安泰和云梭对视了一眼没再说些什么。
今夜的雨下得很急,像是在为明日的杀戮做准备一样。
回到温家的时候已经夜深了,她一进屋,里头站了一个一袭黑衣的人。
徐进玚摘下斗笠,慢慢地回过身来,“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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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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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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