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无力的咬着一句:“不管怎么说,我对将军都有救命之恩……”
杏杏眼神一冷。
她给过赵瑶娘机会的。
杏杏拍了拍手,让人把人带了出来。
两个侍卫,压着一个瘦猴一样的人上来了。
那人双眼无神,但在看见将军府门口的赵瑶娘时,双眼迸出了光彩,嘶哑的声音喊着“姐姐”,就冲赵瑶娘扑了上来。
赵瑶娘没想到杏杏看上去就是个娇养着的大小姐,竟然这般狠毒,把她那赌鬼弟弟给抓了过来!
赵瑶娘可是好不容易才摆脱的她这赌鬼弟弟赵财生!
赵财生看着瘦得跟个麻杆似得,手上的力气却出奇的大,他死死抓着赵瑶娘,骂道:“你这个狠心的臭婊子!爹娘死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你弟弟我都快死了,你竟然丢下我就跑了!”
赵瑶娘满脸惊惶,挣扎着想要从赵财生手里挣脱出来:“你走!你放开我!你这个烂赌鬼!”
赵财生狞笑:“这么多年,我赌赢的时候,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你那会儿怎么不说我是烂赌鬼?!眼下我赌输了,需要你帮忙了,你一口一个烂赌鬼,跑得倒是快!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走!我问过了,孙老板愿意花五十两买了你!你只要帮我把本钱赚回来,我自会去孙老板那赎你!姐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赵瑶娘哭喊道:“那孙老板都打死四个小妾了!你这是送我去死!”
然而这烂赌鬼赵财生早就赌红了眼:“这么多年,你吃我的喝我的,这会儿让你牺牲一下自己,供我翻本,你都不愿意!”
赵瑶娘哭的越发厉害。
她拼命挣扎着,却还是被赵财生死死的扯着胳膊往前拽。绝望之中,赵瑶娘倏地看见站在一旁的杏杏,她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猛地挣开赵财生的钳制,扑到杏杏脚下:“郡主!郡主求你救救我!”
那赵财生显然还是很忌惮杏杏,他站在离杏杏半丈远的地方,不敢再往前一步,赔笑道:“郡主,您把我带来,不就是让我抓我这个姐姐回去嘛?您放心,我这就把她给带回去,绝不给您添半点麻烦……”
说着,赵财生就要上前去抓赵瑶娘。
杏杏抬了抬手。
两边侍卫上前,一把抓住赵财生的胳膊。
赵财生懵了:“郡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赵瑶娘心如擂鼓的看向杏杏。
杏杏低头看赵瑶娘,轻声道:“你把求生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是不行的。你救过我大哥哥,却又差点害了我大嫂嫂与新出生的小侄女,我本来是不想管你的……但我大嫂嫂听了你的事,却想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说,就当是给我们家妙妙祈福了。”
赵瑶娘浑身微微一颤。
杏杏看向侍卫挟持住的那赵财生:“把他丢到赌坊门口,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
赵财生满脸惨白,还想求饶,杏杏直接让人堵了他的嘴,拖走了。
杏杏又看向赵瑶娘,赵瑶娘瘫坐在地上。
她又不傻,自然看得出,这福绥郡主是在给她警告!
福绥郡主可以把她弟弟抓来,也可以把她弟弟直接丢给赌坊的人。
对付她,那更是有千百种不脏了手的手段。
赵瑶娘只觉得心跳得厉害,连连给杏杏磕头:“……郡主,郡主我懂了,以后,以后我定不会再来骚扰。”
赵瑶娘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蜀南文学
大家一看热闹没了,也便四下散去了。
旁人一走,还有个别身影侯在那儿,甚至那人,还大步迈了上来。
杏杏一看,微微拧眉。
竟是——窦承颂。
先前娄如慧爱慕他,但不知怎地,这窦承颂似是又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于明珠。娄如慧来找杏杏大哭过一场,打那之后,娄如慧倒是再没提过窦承颂。
杏杏这会儿骤然见到他,也是愣了下。
窦承颂见杏杏也看到了他,上前几步,对着杏杏作揖:“……郡主。”
杏杏客气道:“窦公子,有事?”
窦承颂忍不住道:“我冒昧来找郡主,确实是有事,但不曾想,正好看到这一幕……郡主未免也太残忍了些。那女子多可怜啊,郡主怎能这样……”
窦承颂也拧着眉头,显然很不赞同的样子。
杏杏只觉得有些好笑。
杏杏偏了偏头,突然问道:“我记得窦公子提到过,家中还有一嫡亲的妹妹?”
窦承颂迟疑一下,点了点头,还有些纳闷:“确实,不知郡主提到家妹,是?”
杏杏颔首:“做个假设哈,令堂生你妹妹的时候,有人跑来差点害得令堂难产,差点与令妹一尸两命。窦公子会如何?”
窦承颂不是个傻的,见杏杏突然拿他娘与他妹妹作比较,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原来方才那女子差点害死杏杏的家人。
这么说起来,那杏杏方才的行事,也就不奇怪了……
但窦承颂还是觉得有些难堪,忍不住道:“……那郡主可以直接与我解释。拿我娘与我妹妹来举例,未免也太过失礼了……”
杏杏身边的照影都生气了。杏杏却没生气,只是看向窦承颂:“窦公子,你看,我不过只是举个例子,你都这般生气,更遑论这事是真真正正发生在我家人身上?可见这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觉得疼的。您下次再站在道德制高点,对着旁人指指点点之前,劳烦您再谨慎些。不然,真的很恼人。”
窦承颂脸一下子涨红起来:“不是,我……”
杏杏却懒得再听窦承颂解释。
她从前愿意跟窦承颂来往,是因为她的娄姐姐对这窦承颂青眼有加。
眼下她娄姐姐已经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了,杏杏才懒得理会他呢!
杏杏转身欲走,窦承颂涨红着脸赶忙喊住杏杏:“……郡主,不是,是我失礼。我,我是真的找郡主有事……”
杏杏回身看向窦承颂:“何事?”
窦承颂脸上显出几分尴尬之色来:“……我是想请郡主,帮我给娄小姐递个话,请她不要怪于小姐,于小姐单纯善良,什么都不知道,要怪就怪我。莫要伤了她们表姐妹的感情。”
杏杏这会儿头上生出三个问号来。
不是,等等?
什么?
什么叫“莫要伤了她们表姐妹之间的感情”?
这都什么跟什么?
杏杏拧眉,很是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这个窦承颂提起她娄姐姐的事来。
问题是,这窦承颂说完这句,竟是一副要拱拳作揖,行礼告辞的样子。
杏杏深深吸了口气:“……窦公子,你有空吗?我们去茶楼好好聊聊吧。”
窦承颂偏生还犹豫了下:“……我今日约了给书肆掌柜抄书,要不,郡主等过两个时辰,再去书肆寻我?”
杏杏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多看了窦承颂一眼:“行!”
窦承颂走了。
杏杏却越想越觉得一头雾水,索性让人套了马车,直奔明光侯府。
到了明光侯府门口,杏杏让照影去递了自己的拜帖,很快,便有明光侯府的管事,一脸恭敬的开了大门,恭迎杏杏的马车进去。
杏杏先去见了明光侯夫人。
明光侯夫人乃是信国公老两口的女儿,信国公老两口待杏杏极好,杏杏见明光侯夫人也是觉得亲切得很。
明光侯夫人一脸愁容,见着杏杏就跟见着救命稻草一样,拉着杏杏的手:“……慧姐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儿晚上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那孩子向来活泼开朗,甚少这般。我问她,她也不说,只红着一双烂桃子似的眼,让我跟她爹不必担心……郡主,你说,我们这做爹娘的,哪能不担心呢?”
“还好郡主你来了。你们小姐妹感情好,还是得劳烦郡主帮我去看看,慧姐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明光侯夫人愁眉苦脸的,拉着杏杏的手,直叹气。
杏杏自是应了,又安慰明光侯夫人一番,这才去了娄如慧的院子。
娄如慧是提前知道杏杏过来了,这会儿已经净了脸,甚至脸上还带了笑,看着自然得很。
若非那双眼睛还是肿的,还真就能瞒过人去。
“杏杏,你怎么来了?”娄如慧尽量让自己语气如常,甚至还露出了浅浅的酒窝,“我听说你们家终于得了个女孩儿,前两日的洗三礼可热闹了。我还想着,等你大嫂嫂出了月子,我也登门去看看你们家那宝贝囡囡……”
杏杏见娄如慧这佯作正常的样子,莫名觉得心酸得很,她拉过娄如慧的手:“娄姐姐,你跟于明珠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娄如慧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这话刚出口,娄如慧便自知说漏了嘴,脸上显出几分懊恼之色来。
但娄如慧生性豁达,她既然已经说漏了嘴,索性就跟杏杏直说了:“……其实也没旁的事。就是我昨儿出去玩,见到明珠表妹与窦公子在一处的情形了。我当时没忍住,多说了两句,明珠表妹又一副很震惊的样子。偏生那时候窦公子又出来说什么,都是他不对,让我们别吵架……反正我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就刺了窦公子两句,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娄如慧显出一副懊恼的模样来。
杏杏“啊”了一声:“难怪。难怪今儿窦承颂跑来我家门口,让我跟娄姐姐传话,说什么,莫要伤了你们表姐妹之间的感情。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娄如慧一听,窦承颂竟然因着这个,跑去让杏杏传话,脸都气得涨红了:“他,他怎么能——”
娄如慧气得都坐不住了,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杏杏一把抓住娄如慧:“……娄姐姐,你同我说句心窝子话,你眼下对那窦承颂……”
娄如慧恼羞得很,跺了跺脚:“我先前就彻底想开了。昨日见他与明珠表妹在一块,也只是为着一口气罢了……”
她气得眼睛越发红了。
“他说这种话,就好像我要与明珠表妹争他一样!我才不是那等人呢!”娄如慧只觉得自己受了侮辱。
杏杏放下心来:“我就知道,娄姐姐最是洒脱,才不会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他今天在外头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就不大高兴……我要约他去茶楼一谈,他又说什么让我等他两个时辰,他抄完书再去。一会儿我倒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杏杏狠狠的跟娄如慧告了一状。
娄如慧也气得不行。
她攥了攥拳头,下了决心:“一会儿我同你一起去。好生问问他!”
差不多两个时辰后,窦承颂一出书肆门口,就被杏杏带去的侍卫“请”到了茶楼上的雅室。
窦承颂原本还有些不悦,但见着雅室里坐着的不止杏杏一个,还有娄如慧时,他面色僵了僵,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朝娄如慧作揖:“娄小姐,我心中只有于小姐,我们没有缘分,你莫要……”
这话一出,娄如慧差点气歪了嘴!
这是
杏杏立马道:“你什么意思?我娄姐姐是陪我过来的,你怎么一副我娄姐姐要纠缠你的样子?”
窦承颂脸上显出几分尴尬之色来:“那是在下误会了。”
娄如慧忍无可忍:“窦公子!你托杏杏给我带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对,让你误会了吗?我跟明珠表妹为了你伤感情?……我们为什么会为了你伤感情?”
窦承颂没想到娄如慧会这般说,脸上尴尬之色更重了。
他咳了一声:“……娄小姐就当在下是误会了吧。”
这话让娄如慧更是抓狂了!
偏偏娄如慧从前确实是对他有意,但娄如慧不是那等死缠烂打的人,在知道窦承颂喜欢上于明珠后,哭过一场,也就打算抽身了。
可这会儿,这窦承颂说这种话!
就好像她是什么,要死缠烂打,要不计一切与人争夺他的那种人!
她娄如慧乃是明光侯夫妻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孩儿,是断断不会做出这等自降身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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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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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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