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他死了,所以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才会齐齐聚集在这里。
他们大多数都是武盟子弟的长辈。
陈天南只要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所言应该不虚。
只是,他前来,依旧是兴师问罪,所以,当下并没有说其他。
“什么?邢首荣死了?”
夜莺微微讶然,没想到竟然还出了这样的变故,她声音一沉:“你可不要骗我,想要假死逃避责任,在我们这里不好使!”
“如果邢首容没死,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她眼中杀机毕露:“我们今天杀了这么多人,不介意再杀一批!”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邢芙蓉眼泪流了出来:“陈大使,我爸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今天的事我们听说了,可问题真的不在我们这里,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很无奈!”
“我爸他,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邢芙蓉浑身抽动着:“陈大使如果要治罪,那就治罪好了。”
夜莺眉头拧起:“我们今天遭遇了太多的变故,有些事,还是让我们亲眼看到为好。”
“所以你现在不用多说,刑首荣,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天南干脆利落:“尸体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我爸真的死了!”
“陈大使,你们……实在是对不住了。”
邢芙蓉身躯一抖,随后起身,缓缓在前面引领着。
夜莺紧紧跟随着邢芙蓉,同时还不忘护着陈天南。
没办法,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刑首荣又没有出现,一切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夜莺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丝动静。
警惕,才是活下去的宝贵意识。
幸好,一路上,邢芙蓉只是擦着眼泪,没有任何的怪异举动。
她带着陈天南和夜莺下到负一楼。
负一楼开着冷空调,冷气,顿时扑面而来,让人感觉阴森不已,止不住打寒颤。
负一楼有一个冷藏室,冷藏室四周白白净净,没有任何点缀,十分空洞。
冷藏室里唯一的摆件,就是摆了一张长方形的桌子。
桌子上躺了一个人。
他身上盖着白布,有不少血迹,一动不动。
他的脸上很多伤痕,左臂也有不少铁砂,而右手还紧握着半把刀。
陈天南上前掀开一看,正是邢首荣。
他身上至少有二十多处伤痕,腰侧有铁砂的痕迹,胸口更是有两支弩箭。
很致命。
事实邢首荣也保持着狰狞、愤怒、痛苦掺杂的神情。
陈天南不死心地伸手一探,手指很快停止动作。
他脸上多了一丝惆怅。
死了……
刑首荣,怎么突然就死了?
他们遇袭的时候,刑首荣又遭遇了什么?
夜莺也上前几步,扫视一番散去了怀疑,神色也止不住柔和了一些。
只是,她眼底依旧有着探寻,随后对邢芙蓉轻声开口:
“邢会长是怎么死的?”
“他身手这么好,武盟子弟这么多,怎么会被人杀死?”
她有点想不通,坐拥八千子弟,八百核心精锐的邢首荣,怎会被人杀了呢?
要知道,今天一战,三大亨把重心全部压到了韩家祖宅,陈天南和她可以说是承担了百分之九十的压力。
那样大规模的冲杀,都没能够拿下他们。
夜莺和邢首荣的实力,邢首荣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杀。
可她现在看到的,又是邢首荣冷冰冰的尸体。
所以,夜莺不得不怀疑。
“我爸收到情报,韩无名被狙击,魏丑明妻女被杀,易昂扬血亲被喷。”
“安东三大亨,坐镇安东多年,占用了安东数不尽的资源,享受了安东数不尽的财富,同时手底下还养着安东最为凶恶的部众。”
“他们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邢芙蓉呼出一口长气,把知道的全部告诉陈天南:
“也正是因此,我爸知道,安东马上就要出大事。”
“之前,三大亨一直没有动作,一是因为互相不信任,二是因为实在没有底气。”
“可当这些威胁直接蔓延到了三大亨头顶,三大亨一定会垂死挣扎。”
“所以,我爸第一时间联系大使你,想要提醒他小心和探探情况,看看是不是你所为。”
“结果却打不通大使你的电话。”
“我爸就让人探听韩家祖宅,十个探子前去,九个失踪,只有一人回来汇报。”
“探子说刘家宅子附近几条街都被三大亨的人封锁了。”
“我爸知道情况不对劲,就马上召集八百武盟精锐赶赴刘家。”
“只是还没有出门,武盟子弟的父母家人就来了,纷纷抱住他们大腿不让他们支援。”
“还说三大亨给家里发了警告,谁的子女支援刘家宅子,就灭谁的全家。”
“那些老人很多都是独生子女,而且从骨子里惧怕三大亨,所以不惜代价缠住了武盟子弟。”
“老人还喊着,他们敢走出武盟总部一步,就死在他们面前。”
“这群人,闹得很凶。”
“但我爸依然想要去支援。”
“结果,有好几个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捅了自己和跳楼,让武盟子弟悲愤不已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我爸只能按捺下了火急火燎的助阵心思。”
“不过,他一度想要秘密调动人手过去,只是三大亨已经决定破釜沉舟,武盟家大业大,人调少了不管用,调多了,却压根就瞒不住。”
“很多分会,前脚刚收到命令,后脚就遇到那些家眷的电话打来。”
“一个个,全都是求着我爸不要出手。”
“我爸没办法,就只能从各个分会调动一些比较偏远不知情的外围子弟前去支援,但三批人都被拦住或拖住了。”
“三大亨无孔不入,在这安东地界,只要是他们想要知道的,就肯定能够知道。”
“我爸不敢对那些纠缠的老人动手,也不敢严令子弟杀父证道。”
“可你毕竟是大使,我爸不得不救!”
“他最后只能自己带着十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子弟前去支援韩家祖宅。”
“只是人到途中就遭受一伙凶徒围杀。”
“很显然,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三大亨那些人,直接在半路截停。”
“对方又是喷子又是弩箭,还是几百人一起上。”
“而我爸在这之前透支过实力,又断了一只手,逐龙山庄又受了内伤,重重抵消之下,实力大不如前,根本扛不住这些人围杀。”
“不仅如此,武盟内部,那十几个子弟,还有两三个在对我爸捅刀子。”
“他可谓是腹背受敌。”
“几个回合后,十几个武盟子弟全部战死,我爸也受了重伤。”
“他原本可以逃回来的。”
“可是他说没有及时支援韩家祖宅,让陈大使你们血战陷入险境,他已经是不忠不义。”
“他只有死在冲锋路上才对得起你!”
“他知道会死,但,那个情况之下,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活下来,面对武盟和外界铺天盖地的舆论。”
“他最后冲锋的空档,给我打电话说了遗言,还要我告诉陈大使一句——”
“他不是武盟罪人!”
邢芙蓉脸上带着一股子悲伤,把事情简述了一遍告诉陈天南。
她虽然也是刻薄刁蛮之人,但跟邢首荣的感情还是十分真挚的。
毕竟,父女二人,虽然在权力的巅峰,却也算得上相依为命。
所以看到父亲死去,她就止不住伤心。
夜莺沉默,无言以对。
原本对邢首荣充满愤怒的她,现在却生出了一丝歉意。
没想到,误会了邢首荣。
她还以为邢首荣跟三大亨勾结,故意迟迟不去支援韩家祖宅。
当时,几千人围攻,以武盟的底蕴,不可能不了解情况,以邢首荣会长之尊,不可能调不动手底下那些人。
如今却知道,他的处境不比韩家祖宅好。
手底下的武盟子弟,虽然个个为他所用,但却都被身后父老给拖住。
他没有杀掉手底下那些人亲人的决心,心底还有着良知。
手里无兵可用,邢首荣再想支援也难以作为。
所以,他就只能铤而走险,能帮一点,是一点。
至于武盟子弟,夜莺也不好怪责,父母家人这大杀器,没几个人能够扛得住。
毕竟,谁不是长辈的心头肉?
安东三大亨在这里作乱多年,威压早已深入人心,都是在社会底层挣扎的民众,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光宗耀祖的武盟子弟,谁会舍得让他们去送死?
“邢会长不是罪人,他是英雄!”
“是武盟的英雄,安东的英雄!”
“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陈天南,谢谢他。”
陈天南给邢首荣盖好白布,背负双手转身望向邢芙蓉:
“只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报仇,把所有的血债都讨回来。”
陈天南一声令下:
“邢芙蓉!”
“在!”
“传令安东武盟,集合!”
“是!”
很快,陈天南指令发了出去,武盟所有子弟尽数往武盟总部赶赴。
半个小时不到,武盟门口就聚集了五千多名武盟子弟。
人手一多,堵住各个出入口和通道的老头老妇便被冲散。
陈天南下令他们子女把老人老妇看好。
这八百子弟,在陈天南心中已经被开除,只是暂时没空处理此事。
他此刻要趁着长街一战之威,迅速巩固整个安东的战果。
一个小时后,七千名武盟子弟聚集,摆成六十条列队。
看到陈天南,他们一个个笔挺有力,像是一棵棵苍松!
他们显然都已经知道长街一战。
陈天南就是他们心目中的战神,自然眼里充满着崇拜。
对于土生土长的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比直接斩杀三大亨两千人来的直观?
而且,这个人,还是武盟的裁决大使,算起来,和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陈大使,安东三大亨已经是丧家之犬,这一次召集,没有遭遇到太多阻力,记册弟子基本来齐!”
邢芙蓉上前一步对陈天南开口:“请检视!”
陈天南的嘴角紧抿着,久久不发一言。
他的面目表情在灯光的阴影下,有着说不出来的冷峻坚硬。
他的目光如同检阅一般,从一个人又一个人的脸上扫掠而过。
所有被陈天南注视到的武盟子弟,都像是被人注入了力量,下意识的挺直胸膛。
他们都希望,自己能够被战神大使高看一眼。
这会是他们一生的荣幸。
毕竟,他们知道,这样的人,这辈子都见不到几次!
“今天,我召集大家,只有三件事,那就是报仇,报仇,报仇!”
陈天南上前一步,厉喝一声:
“为我和夜莺九死一生报仇!”
“为德高望重的邢会长报仇。”
“为战死的三十六名兄弟报仇!”
“你们,敢还是不敢?”
气势如虹。
“报仇,报仇,报仇!”
武盟子弟全都挺直胸膛怒吼。
“武盟子弟受到的伤害,便等于我陈天南受到伤害。”
陈天南振臂一呼:“你们失去的会长兄弟,便等于我陈天南失去会长兄弟。”
“杀我武盟子弟者,我陈天南必杀之。”
那声音威严,强硬,仿佛是在宣判。
“杀之!杀之!杀之!”
武盟子弟瞅向陈天南的目光,既崇拜,又敬畏。
这个身材笔直,仿佛冰水中刀锋般的大使,让他们衷心崇拜。
刘三川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他早就已经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他看事情,从来只追求利益。蜀南文学
可在他的眼中,却有着一种热血正在沸腾的激烈情绪。
他突然觉得,能够和陈天南并肩作战,是无上的荣幸!
“我要血洗三大亨,我要三大家不复存在,我要安东重新易主。”
陈天南闪出一刀,出声怒吼:“你们谁愿意跟我同生共死?”
“我愿意!我愿意!”
七千武盟子弟在夜莺带领下齐齐踏前一步。
他们像山风爆啸般回应着陈天南。
陈天南高举战刀:“今晚只有一个任务!”
“那就是杀光易家,杀光魏家!”
七千人再次喊声震天:“杀光易家!杀光魏家!”
士气高涨,就是山崩也不能淹没!
陈天南举刀对空一劈:“杀!”
七千人瞬间散开,杀意席卷整个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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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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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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