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于路远二人是来找牛家人的,老人家热情得很,直接把扁担和箩筐往路上一扔,就带着他们上门了。
“谁呀?”
开门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她眉眼间和陈小翠有些像,但是年岁上好像已经奔四十去了。
“招娣姐。”
安念上前喊人。
陈招娣眯着眼睛看她,又看看站在她身后的于路远。
“你是……看着有点眼熟。”
“我是翠翠的大嫂,这位是我爱人。”
“哦!我说呢,翠翠结婚的时候,我看见过你们的照片。”陈招娣立马笑了起来,“快快快,进来坐。”
她的态度太自然了,安念心下微微皱眉。
难道之前是自己误会了?
“还真是你家的亲戚呀?”老人左右看了看,一脸惊奇。
“是的,他们是我妹妹的婆家人。”陈招娣笑了起来,从边上拿起一串不知道什么水果塞进老人怀中。“老根叔,这次麻烦你了。”
“没事,你去招待客人吧,去回家去了。”
送走了老人,安念和于路远跟着她走进了屋内。
屋子里昏暗得厉害,只有土墙高处的小窗户能透进些光线。
“大哥、大嫂,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水喝。”
安念捧着茶碗,开口问道:“招娣姐,你们村最近有人抱回来一个小女婴吗?”
陈招娣瞳孔猛的收缩,捧着碗的指尖都绷白了。
“没有呀,你为什么这么问?”
安念看向她,叹了口气,状似无意地说道。
“翠翠的孩子丢了,现在我们全家都在找。我在县里打听了一下,有人说之前看见你抱了个孩子,脚步匆。”
“胡说!是谁在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了她的嘴!”
陈招娣把碗朝桌上一摔,愤怒地站了起来。
“翠翠她大嫂,你们也不能听外人胡咧咧啊!翠翠的孩子丢了,我可是比谁都难受,怎么可能是我偷的呢?!”
安念身体一震,和于路远对视一眼。
于路远眉心也微微皱了皱。
“招娣姐,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孩子是你偷的。”
陈招娣身体僵了僵,嘴角扯了扯:“我……我……太紧张了。”
“你紧张什么?”安念追问,双眼紧锁在她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莫不是孩子被你藏在家里哪个地方?”
“你胡说!我……”
陈招娣嘴唇颤抖,下意识反驳。
“招娣!”
门口突然出现一道阴影,男人低沉含怒的声音传入屋内。
陈招娣瞬间回神,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吞下了后面的话。
“大浪,你回来了。”
“嗯。”
牛大浪身高只有一米六,四肢却生得非常粗壮,五大三粗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三条横肉,给人非常不好惹的感觉。
他进了屋,陈招娣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开始围着他团团转,给拿毛巾、倒水、搬凳子,忙忙碌碌。
好一会儿,牛大浪才坐了下来,看向安念和于路远二人。
“你们是我小姨子的亲戚,按道理我应该好好招待。但是,现在是农忙时候,等会儿我们就要下地去了。”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对方不客气,安念二人也懒得和他们周旋,直接站了起来。
他们俩刚走出牛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孩子在里面吗?”于路远问道。
安念摇头:“没有感觉到。”
她的灵力散发出去,虽然不能穿透墙体,但是只要无遮挡的地方都能有所察觉,屋子里却是没有孩子。
于路远凝眉:“她有问题。说话的语气很不对劲。”
“嗯,我也觉得,但是她看见我们俩的时候太冷静了。”安念边往前走,边小声说。“我感觉她已经把孩子转移了。”
“我们在村子里走一圈吧。”
“好。”
坑口村的房子大部分都是黄土做的,道路也满是灰尘,每户人家都透着一种贫穷感。
“他们这里条件太艰难了,地理环境不行。”
安念环顾四周,感叹道。
“这种四面环山的村子,修路都修不了,最好的办法还是全部迁出去。”
“嗯。”于路远站上田埂,弯腰捡起一块泥土。“他们这里的土质也不好,肥力低,庄稼收成堪忧。”
两人沿着小路走了一段,渐渐地就遇到了村民们。
都是男人,他们在看见安念的时候,眼睛会猛地一亮,爆发出一种野兽般的侵略性。
在看见站在她身边的于路远之后,又会很快地低下头去。
安念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扯了扯于路远的手臂。
“元元,这一路走来,我好像没有看见一个女人。”
真的心里毛毛的。
她突然有了个不妙的猜测。
“元元,我们去那边!”
他们俩刚才是沿着水田走的,安念决定去探寻一下那些土房子。蜀南文学
她是不愿意探知村民们的隐私的,但是心中的不安让安念改变了主意。
于路远也略感不适,跟上她:“这个村子是有点古怪。”
两人走进了建筑群,房子和房子之间形成了小巷子,密密麻麻,没有规则。
安念往里深入了几十米,耳朵微微一动,扯住于路远。
“去右边!”
于路远点头,带着她右拐。
不等安念提醒,他就已经听见了痛苦的呻吟声。
“是从地下传来的。”
安念伸手一指柴垛。
于路远迅速上前,把挡住的柴垛都挪开,露出了靠近地面的一个小小的窗口。
窗口不足盘子大,却已经能让安念看清下面的场景。
那是一个全裸的女人,她被一根链条捆着,嘴巴塞着一根铁棍,铁棍两端绑着绳子,束缚在她脑后。
她身上满是伤痕,地上还有零星的血点。
安念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安念猛地转身,挡住窗口,并不是她吃醋,而是为了保护下面的女人。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裸体,暴露在陌生男人面前。
“元元,我们去下面。”
安念把柴垛重新拢回窗口,拽着于路远就往下面跑。
窗口应该是房子的后门,沿着小道往下走一段才能到它的正门。
正门是半敞开状态,安念推开门,里面就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你们……”
不等他说完,于路远上前一步,直接打晕了他。
安念头也每回,朝着左边的房间跑去,一脚踹开木门,冲到了里面。
“唔唔唔……”
女人看见有人过来了,立马往角落里缩,眼中满是恐惧。
“别怕。”
安念朝她举起双手,“我先帮你把铁链解开。”
女人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安念捏着她脑后的锁,取下自己头上的夹子,在锁眼里转了转,直接打开。
这还是去年在亚马逊雨林,闲着无聊跟汪主任学的,技术不压身,现在不就用上了。
其实安念还可以直接扯断钥匙,这种钥匙强度不大,以她现在的力气还是能搞定的。
但是为了避免吓到普通人,她还是选择了一个大家更能接受的方式。
铁链用同样的方法解开了。
安念反手从空间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她的动作好像是从自己身后斜挎着的布包里取的。
精神恍惚的女人并没有感觉到异常,只颤抖着手把衣服和裤子都穿上了。
身上有了蔽体之物,她的精神头才好了些。
“你们是公安吗?”
刚才守在外面的于路远和安念隔空说了两句话,女人听见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嘴唇开裂。
安念拧开杯子,给她喝了点水:“我们不是公安。”
女人慌了:“那你们赶紧走吧!他们……他们整个村子都是一伙的!我……我只是好心送一个婆婆回家,就再也出不去了……”
安念拧眉:“我一路走来就没有看见一个女人,这个村子的女人都去哪儿了?”
“不听话的都关起来了,听话的都出去拐人了。”
安念脸色微变,这个村子简直就是个贼窝啊!
可能是怕她不相信,女人接着说道。
“坑口村太穷了,男人们都娶不到媳妇。他们的媳妇要么是从外面高价买进来的,要么就是一带一拐骗来的。
刚来的女人们就打一顿,用锁链锁起来。熬鹰一样熬两个月,大部分女人都会听话。
不听话偷跑的那些被抓回来就直接打断腿,反正他们只需要一个能生孩子的工具,工具能不能走路都不影响。”
耳侧听了听,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你同伴很厉害,牛大根都被他制服了。”
安念扶起她:“我们先出去。”
女人扶着安念的手臂,脚步蹒跚却急切,在迈出这个小房间的时候停顿了一秒,很快就坚定地往外走。
外面阳光正好,她伸手挡了一下,转头看见了被打晕的牛大根,松开安念的手,上前就给了他两脚。
这个姑娘挺有血性。
安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念念,接下来怎么做?”
安念仰头看向他,露出一丝狡猾:“我们一家家搜过去吧,把锁着的人都救出来。”
“我跟你们一起!”
浑身伤痕的女人拢了拢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上有着坚毅果敢。
“我带你们去!我知道好几个关押点。”
安念从她身上感觉到了火焰般的力量,也感觉到了不小的恐惧,知道她害怕自己一个人呆着。
“行,我们一起去。”
安念借着布包的掩护,从空间里拿出三个白色瓷瓶。
“这里面的药粉能让闻到的人昏迷至少六个小时,你们碰到人就直接朝他撒一点,指甲盖一点就行。”
她拿出三颗黑色的药丸,分别递给两人:“吃了这个,就不会被药粉影响。”
于路远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女人迟疑地接过,总觉得有种飘忽感,但还是仰头吞了下去。
安念把瓷瓶凑到地上的男人鼻孔下方,只短短三秒,男人整个身体就更加瘫软了,好似没有骨头一般。
见到了实际效果,女人如获至宝地捏紧瓷瓶。
就这样,三人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一片都搜寻了一遍。
安念他们救出来了15个女人和4个小女孩,女人们身上都是被虐待的痕迹,小女孩则一个个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女人是坑口村的人拿来传宗接代的,虽说会挨打,但是吃喝上是没有短缺的,毕竟还想让她们生孩子。
小女孩则不同,坑口村村民们极度的重男轻女,女婴要么是刚出生就被溺死,要么是被母亲拼命保下后就随意地养着,想起来就喂养两口,想不起来就这样扔着。
被安念的药粉放倒的人也越来越多。
半下午时间,等村长站在田埂上点人数的时候,赫然发现有一半的壮劳力都没有出来。
“怎么回事?!都不想要工分了?!”
六安村已经开始联产承包制试点,但是缩在山坳里的坑口村依旧是靠工分分配。
“村长,我去喊他们!”
有人自告奋勇。
村长拧着眉:“其他人先下地吧。没来的人都扣两个工分。”
一天干下来也才十个工分,这一点时间就扣了两个,听见的人都觉得心疼。
一刻钟后,去喊人的那个人也没有回来。
村长这才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大浪!柱子!你们俩跟我走!我们去喊人!”
“好的,村长。”
牛大浪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把锄头甩给陈招娣,踩着泥泞的水田往外走。
三个大男人进了巷子,从第一家开始推门。
“怎么没人?三子不是最喜欢睡懒觉了吗?”
村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脸疑惑。
牛大浪耳朵动了动,突然转身跑向边上的牛棚。
“大浪?”
牛大浪已经探身往牛棚里看了两眼,他脸色微微一变:“村长!三子的女人不见了”!
“什么?!”
村长震惊不已,三步做两步也到了牛棚口,探身往内。
“真的不见了!难道是跑了?!”
“不可能!铁链锁着呢,怎么跑?”牛大浪伸手一指边上的铁链,“村长,看着像是被人打开的。”
村长跨进牛棚内,弯腰捡起那段铁链。
“锁开了。”
“快!大浪,我们去下一家!”
三人到了下一家,同样是空空荡荡。
一连搜了三四家,都是这样。
村长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那些女人集体跑了?”
牛大浪脸色严肃:“村长,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赶紧把地里的人都喊回来吧!让他们都过来帮忙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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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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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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