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观察了一下,站得远一些的两个导购此刻正一脸“吃到瓜了”的表情,又因为要维持职业素养忍得十分辛苦。
要是换做以前,阮秋棠肯定还要好心地拍拍她们的肩说想八卦就八卦吧不用忍着,然而现在自己的身份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变化,为了不让自己跟关叙的协议婚姻暴露得太快,她最后还是体贴地选择沉默。
啊,自己真是个合格体贴的好妻子。
她一点儿也没心理负担地想。
她立刻换上一副甜蜜的笑,自然地挽了一下关叙的手:“问你呢老公,你为什么不说话?”
阮秋棠都险些被自己这句话的声音腻到,然而关叙却接受良好,还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宝贝,别说气话了,我给你买你想要的那只稀有皮包包好不好?”
一旁的导购听见这句才心下了然:原来刚才只是小两口闹矛盾说气话呢。
至于阮秋棠,对关叙的迅速反应和应对都叹为观止,然而还在外人面前,还得继续演下去。
她弯着眼梢,水波流转,笑容狡黠而灵动,声音也带着让人想要恋爱的味道,甜甜道:“好呀。”
只是谁也没看到,她一边应下,一边藏在关叙臂弯里的那只手却终于忍无可忍,隔着他的西装衣料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反正阮秋棠的人生宗旨是不能吃亏。
结果下一秒,她只感觉耳畔一热,关叙伸出手,掌心的温度传到脸颊,温柔又亲昵地撩起一缕碎发,替她别到耳后。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阮秋棠觉得关叙当个商人还是屈才了,多少应该进军影视圈,替内娱拿一个影帝回来。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对甜蜜爱侣的姿势走进店里,阮秋棠由着设计师替自己量好了尺寸。
一切都有条不紊,看来并不是关叙临时起意,是早就在计划内的。
等店长把他们请到贵宾室休息时,只剩两人独处,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关叙。”
“嗯?”
“如果我昨天晚上没同意你回家,会怎么样?”
毕竟要是她昨晚坚持要自己回去,那么就不会遇上他的父母,不会有早上那一段尴尬的亲密接触,现在自己估计也不会坐在这个贵宾室,等着挑选钻戒的款式。
难道关叙能把一切都料到?
也不可能啊。
不过关叙听了她的话,也没正面回复,只是略一思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最多就是多跑一趟罢了。”
阮秋棠好像不信:“真的?要是我还不答应呢?”
“那你也就不会找我结婚了。”关叙淡淡道。
“……阮秋棠被噎住,随即点评,“果然,做生意的心都黑。”
“过奖。”关叙也欣然领受,还假模假样地客气两句。
阮秋棠觉得自己再这么跟他辩下去会被气死,干脆直接放弃,聊正事:“所以婚礼是什么时候?”
关叙说了个时间:“已经在找章龙准备了。伴手礼的话有好几个方案,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加进去的,都可以直接找他。请柬设计好了,等下回去就让他发给你,可以多邀请一些亲友。”
阮秋棠其实想告诉关叙,如果婚礼只是做给外界看的,大可不必这般事无巨细。
但她又想起昨天在琴房里的那架古董钢琴,那的确是她喜欢的,所以暂时不打算对关叙的决策有什么异议。
反正万一关叙什么时候找到了真爱,这协议也就做不得数了。
不用这么认真,她想。
“婚纱的话,找人定制到从国运过来,最快也要一周,到时候再试吧。”关叙语气平淡,阮秋棠却没想到他居然早就开始计划这些了。
珠宝店的背景音乐切到下一首,是经典喜歌剧《费加罗的婚礼》。
阮秋棠自然对古典乐很熟悉,凝神听了一会儿,放的是这部喜歌剧中伯爵夫人的书童凯鲁比诺的一首著名唱段,叫《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
女声清澈婉转,她也听得很认真。
“喜欢这个?”关叙状似不经意地问。
阮秋棠笑笑:“职业病而已,随便听听。”
关叙很显然也有些音乐素养,知道这首曲子的出处,闲聊一句:“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感悟。”
阮秋棠扬了扬唇角:“我要是有感悟,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
与此同时,歌里的角色正唱到:“爱情这个新鲜玩意儿,我并不了解它。”
阮秋棠听着这段咏叹调,想起不少歌颂真爱的旋律,而此刻在做的事让她生出一点虚无缥缈的恍惚。
她找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领了证,还要选择欺骗所有人,营造出一段真心相爱的美满婚姻。
只是,爱情和婚姻是必须的么?
她思绪难得飘远,想起童年里听过的无止尽的争吵,一对相看两厌的男女,因为习惯或者任务一生绑在一起。
可是作为婚姻的受害者,这对男女却还要以家长的威严,以自由为筹码逼迫自己。
阮秋棠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她虽然认定关叙同意自己的荒唐请求是一时兴起,可在见过喻婧后,他似乎也有些不能言说的秘密。
自己倒是无所谓,对婚姻毫无期待,可如果关叙真的因为种种理由,真的跟自己绑在一起十年八年,会怎么样?
他们也会变成自己父母这样吗?
无趣,专制,又十足可悲?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关叙这人心机深还喜欢跟自己互怼,但至少不算一个乏味的人。
“关叙。”不知是不是等待的时间太无聊,阮秋棠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喜欢的女孩子,也不用藏着,告诉我的话,我说不定还能帮你追一下。”
对方回过头,眉间带着不解,似乎没想到阮秋棠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真的,你现在告诉我我还能心里有个底,别到时候被什么媒体拍到跟女明星一同出入酒店,我连口供都不好替你对。”
关叙没立刻回答,而几秒后,贵宾室传来敲门声。
珠宝店的店长带着设计师一同走了进来,手里还托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关总,您之前看好的钻戒是这个款式,要让您太太来试一下吗?”
说罢就要往阮秋棠这边走。
“等等。”关叙略一抬手打断了对方,站起来,从店长手中接过了那个盒子。
“我自己来吧。”
店长和设计师很识趣地鞠了个躬,没多说话。
阮秋棠看着关叙拿着那个盒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她还坐在深色的丝绒沙发上,还穿着早上那条明艳的红纱裙,美得惊心动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关叙显得格外绅士温和,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打开那个小盒子。
切割完美的fl级钻戒闪着夺目的光,关叙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抬眸时显得格外英俊,又让阮秋棠想起那场拍卖会后自己收到的那枚胸针。
关叙执起她的手指,替她戴上钻戒,这才重新开口,像是在回答两分钟前,阮秋棠聊起的那个话题。
“别担心。”
他的眼神深邃,给阮秋棠一种深情的错觉,仿佛真的是在给他的新婚妻子告白:“不会有那种事。那些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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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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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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