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道透着几分得意的男人声音。
我偏头看去,就见到那个一身华服,无比清瘦的男人正一脸小人得志的看着这边。
可他说完这话,架着我的两个无头尸兵并没有动。
他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又赶忙转眸看向身后身着一袭黑袍的神秘男子,眼神里明显带着几分恳请的意味。
“您……”
黑衣男子并未开口,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小指上的戒指一下,架着我的两名无头尸兵便随着他的意念动起来。
方才它们不动时我还能挣扎几下,可这会儿,它们已然将我双脚离地的整个架起,我的所有挣扎看上去都无比滑稽。
我被它们架着朝地宫里面走,身后,殷玄辰与猛兽厮打的声音依旧源源不断传入我耳中。
我的心脏随着一声声猛兽的吼叫一颤一颤。
挣扎的也愈发卖力。
实在挣脱不开,我就忍不住的破口大骂:“浑蛋,快点命令它们放开我,如果殷玄辰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们像是听不到我声音似的,甚至就像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一般,不论我怎样挣扎叫嚣,他们都不予理睬,俨然把我当成空气。
架着我的无头尸兵就是行尸走肉、杀戮机器,更也不会把我的挣扎叫嚣放在眼里,依旧机械的架着我巢地宫的方向走。
眼见着距离殷玄辰越来越远,看着他被几头凶兽围攻,我突然急中生智!
刚刚才回到过去,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突然回想起他们之前说的话。
清瘦的男人是认识我的,还说什么云鼎国的二皇子中了美人计,当时殷玄辰因为这个才挟持我的。
这就说明,我至少和这个清瘦男人是认识的,并且关系还有些微妙,他既然没有立刻杀死我灭口,就说明我现在还不能死!
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有了一丝底气。
在我即将被两个无头尸兵架着走进地宫时,我猛然高声吼道:“如果你们要了殷玄辰的命,我就咬舌自尽!”
终于。
方才还把我视作空气的两个男人齐齐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我感受到两道各异的目光,唯一相同点,都不是很友善。
但尽管如此,他们却又很快将这份不满压制下去。
这样的反应让满心疑惑。
直觉告诉我,他们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是什么呢?
我满心疑惑时,清瘦男人竟突然朝我拱手施了一礼:“三公主,这个人方才可是为求自保挟持了您,如果不是国师法力无边,您可就死在他手中利剑之下了,怎么反倒替他说起话了?”
公主?
这个身份太过震撼,我直接愣在当场。
我的前世竟然是不知道什么国的公主,怪不得他们没有杀我的意思。
但我能感觉到这个清瘦男人的态度,他对我的客气分明就是表面功夫,明摆着不是真的恭敬,不难猜到,我即使是位公主,定然也是一位不受宠的公主。
惊愕之际,黑袍男人再次抚摸了一下戒指,我也再一次被两个无头尸兵连拖带拽的朝着地宫里面拉。
我哪里肯下去?
得知自己是公主后,不论这个公主是否有名无实,我依旧挣扎的更加用力,叫嚣的声音也愈发大了。
“你们要是不放了殷玄辰,我就真死在这里,如果不信,你们大可以试试看!”
我话音落,两个无头尸兵再次停下来。
此刻的我已经被拖到地宫入口,脚下不足一步的位置,就是那条通向地宫的陡梯,因着里面没有光线传上来,借着月光,只能看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莫名心里发慌。
我强装镇定的冷冷注视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清瘦男人四五十岁的模样,留着长须,装扮仙风道骨,可怎么看他都觉得贼眉鼠眼,不像是个好人。
他眉头皱了皱,似乎是不敢在黑衣男人面前做主,又赶忙偏头看向黑衣男人,表情里夹带着几分谄媚。
“您看这……”
黑衣男人静默着,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宽大的帽檐遮在他脸上,阴影占据着他整张脸,让我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可我依旧能感觉到他眼神正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很深。
和我脚下地宫入口一样深不见底,幽深莫测的感觉让我心里的慌乱更甚。
须臾。
他缓缓侧头,比清瘦男人要高出半个头的他微微俯身,在其耳边低语着什么。
我努力侧耳倾听,可灵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根本听不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眼见着殷玄辰在与凶兽的搏斗中节节败退,身上衣物被凶兽撕咬抓挠的凌乱不堪,我哪里等得及他们商量什么,恼怒道:“如果他死了,我绝不会活!”
终于。
在我几乎嘶吼着说完这句话后,黑衣男人又一次抚摸了几下手上那枚镶嵌着血玉的戒指。
正在与殷玄辰撕扯缠斗的几头凶兽,相继遁地离去,而早已体力不支强撑着一口气的殷玄辰身体摇摇欲坠,腿上一软,向着身侧倒去。
与此同时。
桎梏着我的力量骤然变轻,我很轻易便挣脱了无头尸兵的桎梏,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朝着殷玄辰飞奔而去。
在他即将倒在地上的一瞬,我连忙搀扶住他。
“殷玄辰!”
殷玄辰倒下的一瞬,整个人的身体重量全都压在我身上,我差点儿被他扑倒在地,因着需要用力的托起他,我屏着气息,一张脸涨得通红。
可我丝毫不敢松手。
抱住他的一瞬,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湿濡黏稠,不知是血还是凶兽的口水。
我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突然倒下去,给本就遍体鳞伤的身子造成二次伤害。
我缓缓的放松力道,让殷玄辰的身子尽可能慢的坐在地上。
尽管动作已经无比温柔缓慢,可我还是透过清冷的月光,注意到他额角凸起的青筋与汗珠。
“很疼是吗?”
殷玄辰微微偏头,墨黑的眸子里眼神有些涣散,在这并不清澈的视线里,噙着几分探究。
“为何……救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关心这个问题!”我梨花带雨的看着他,“猛兽的唾液都会携带病毒,你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很容易感染,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他们……不会让我活着离开,你……别费力气了。”
“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许你说这种丧气话!”
听到殷玄辰这样说,我就没来由的心痛,满脑子都是他被我亲手刺穿心脏的画面。
这一刻。
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殷玄辰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
殷玄辰并不胖,可他骨架高大,对我这个瘦弱的女生来说,重量自然是很重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他搀扶起来。
可我才勉强迈出两步,猛一打眼,发现那名贼眉鼠眼的清瘦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距离我们不足两米的位置,刚好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三公主,您这是准备去哪啊?”
我心底颤了颤。
我反复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既然他不想跟我撕破脸,那我就拿出点儿公主的架势来。んτΤΡS://Www.sndswx.com/
我抬了抬下巴,以睥睨之姿看着他:“你都称呼我公主了,我去哪里用得着跟你报备么?”
“你……”
他正要发作,目光却无意间扫了站在不远处的黑衣男人,语气顿时缓和下来。
“您去哪下官自然是管不着的,不过嘛……这个擅闯禁地的外人的去留,下官还是可以管一管的!”
“既然如此,你把我也一并关起来吧,干脆就把我们两个都关进死牢,让我跟他一起死了算了!”
男人脸色铁青着,但许是忌惮着什么,再次缓和态度,牵强的笑着说:“您是三公主,下官为何要把您关进死牢?”
“人是我带来的,既然你觉得他可疑,不如一并把我调查一番?”
“……”
男人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更是难看了。
须臾。
他深吸口气,耐着性子,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道:“三公主可知,他是云鼎国的二皇子,云鼎国的人一向狡诈,下官是担心您受到他的蛊惑,不如……您把人交给下官,让下官仔细盘问一番,若是下官多虑了,定会向这位二皇子赔礼道歉!下官完全是为了我们巫族着想,更不忍三公主您日后发现此人心术不正,追悔莫及啊!”
好听的话都被他说了。
不只是被气的,还是被殷玄辰身体的重量压得,我感觉手腿都在哆嗦。
既然他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就好好跟他玩一玩!
我扯着嘴角冷嗤:“你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下官的意思天地可鉴!”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更倾向于……本公主跟外人勾结,意图对巫族不利?”
男人虎躯一震:“下官不敢!”
“如果你真的不敢,趁早让开,别杵在我面前碍眼!”
我虽是这么说,但更多只是口嗨罢了。
毕竟我在这个男人的态度里看得出来,即便是巫族的三公主,可也是个不受待见的三公主,根本没有任何实权,他压根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所以我虽看似凌厉,心里却是在打鼓,生怕他不会放行。
殷玄辰的伤势严重,不能拖太久,我真的很担心他,此刻就连搀扶着他的手都在冒汗。
果不其然。
男人根本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我正准备再说些狠话,不远处突然传来那道粗粝且怪异的男人声音:“让他们走。”
身穿华服的男人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料到黑衣男人会突然放我们离开。
“您……”
他起初还一副诧异,想要争取一下的模样,但感觉到黑衣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之后,又连忙噤了声。
我同样感到意外。
下意识的转眸看向黑衣男人的方向,正巧看到他正在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戴在小指上的戒指。
不管怎么说,他至少是肯放我和殷玄辰离开。
我不敢在原地停留,连忙收回视线,低声问殷玄辰:“你可以走吗?”
“嗯。”
之后我便搀扶着他朝着来时的方向走。
起初走的那段路,我都十分警惕,虽说他们主动放我们离开,可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就怕他们在背后使阴招。
殷玄辰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想法,艰难的在我耳边说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宽慰他:“其实凭他们的本事,即使当面杀了我们,也不会有人知道,既然放了我们,出尔反尔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也许吧。”
殷玄辰平时就话很少,今天因着体力严重透支,话就更少了。
我说:“我背你吧!”
“……”
殷玄辰没言语,只是微微偏头,一双墨黑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我,眼里的探究意味更浓。
这眼神把我看的有些不太好意思。
“干嘛这副表情看着我啊,我跟你讲哦,我没有想要害你,还有啊,那个人说的什么美人计,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什么都不知情,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我是真怕被殷玄辰误会,也不管他这会儿有没有心思听我解释,还是一股脑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殷玄辰目光流转。
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我的解释,但嘴角却似有似无的勾了勾,看不出是笑我还是在笑自己。
他越是这模样,我心里就越是慌。
完全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好吧,我知道,我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问心无愧!”
殷玄辰依旧什么都没说。
就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也转开了。
我再次问道:“你到底要不要我背嘛?”
殷玄辰并未扭头看我,没什么语气的说:“不要。”
“……”
我暗自腹诽:都这个样子了,还这么要面子,被女生背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殷玄辰硬是强撑着自己走了几个小时。
快天亮的时候,我们两个终于离开了诡鸦栖息的枯树林。
我突然听到一阵潺潺的水流声,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你的伤口需要马上清理一下,跟我过来!”
我拉着殷玄辰来到溪边。
此刻天色蒙蒙亮,视线更是明朗,殷玄辰身上的衣服几乎被凶兽抓成烂布条,一条一条的伤口清晰可见。
我蹲在溪水边,看着殷玄辰此刻的样子,有点儿无从下手。
“这里的水是流动的,很干净,如此再不清洗伤口的话,会很危险,不过……你伤的有点重,清晰起来会很疼,你要忍住……”
“嗯。”
殷玄辰只是淡淡的回了一个音节,声音很轻,让我恍惚间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他先是洗了洗手。
流动的水很快将染了血的水稀释干净,尔后他捧起一些水喝了几口。
连着走了几个小时的路,早就已经口干舌燥。
做完这些,他才开始慢条斯理的解着身上凌乱不堪的衣物。
因着伤口是几个小时前造成的,已经跟布料粘在一起,任何一个轻微的拉扯布料的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殷玄辰虽没吭声,可我还是透过他一下下紧蹙的眉头与紧绷的身体感受到,他正在承受着非人的疼痛。
我心疼的要命。
甚至有点不敢看,害怕看到凌乱布料下伤痕累累的皮肤。
片刻后。
殷玄辰裸露着上半身,触目惊心的伤口也因此暴露在空气中,落在我的眼里,我的整颗心都跟着疼。
他撩起水,先是洗着手臂上的撕咬伤。
凶兽的牙齿很锋利,尽管殷玄辰身手还不错,但能保住自己的手骨没有断已经是奇迹了。
他洗了手臂后,便开始清洗肩膀与胸口。
尔后便停下所有动作。
我赶忙凑上前,胡乱的揉了揉被泪水模糊的眼睛,说道:“后背我帮你洗!”
殷玄辰没有拒绝。
我开始小心翼翼的帮他清晰后背的伤口,一条一条的伤口纵横交错着,因着伤得太深,皮肉已经翻了过来。
看上去狰狞可怖。
我每向上面撩一些水,就能感觉到殷玄辰身体绷紧一次,他更是因着忍着痛,死死的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都在紧绷着。
“很疼是不是,忍一忍,我尽量轻一点。”
我边给他清洗伤口边忍不住的哭,尽管我拼命隐忍着,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一些声音。
殷玄辰微微的偏了下头。
但只是很小的幅度,他并未看到我,我也没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只是一点小伤,死不了。”
不知是不是他在有意宽慰我,尽管语气依旧冷冰冰的,可我还是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
他应该是在意我感受的吧?
我很快将他背部的伤口处理好,隐忍着哽咽说:“已经好了,不过……”
我的话还没说完,殷玄辰便倏然站起身来。
我见他要走,连忙拉住他的手:“先别走!”
殷玄辰脚步微滞。
我连忙绕到他前面,说道:“你全身都受了伤,不能只清理上半身,下面的伤口也要清洗,不洗干净的话,附着在伤口上的病毒还是会感染的,而且唾液都是拥有腐蚀作用的,会让伤口溃烂!”
我说话就将手伸向他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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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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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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