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柠,屏住呼吸!”
我才意识到不对劲,沈星河紧张的声音便在耳边传来。
可我们还是发现的太晚,即使现在屏住呼吸也还是吸进了一些毒瘴,我顿觉眼里看到的事物渐渐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也仿佛从很远的位置传来,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
最终。
身边的一切都被黑暗取代。
我在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中醒转过来,睁开眼的一瞬,视线里的一幕让我震惊不已。
这里竟然和我在梦中见到殷玄辰的地方有些相似!
我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向前跑了几步,惊愕的环顾着四周,周围长满了青檀树,潮湿的空气将我包裹住。
但与梦里不同,这里的温度很低,身上衣物潮湿后,人就更是觉得冷了。
我冻得脊背紧绷着,牙齿也不受控制的打着架,双手环胸,继续观察着四周,试图搜寻到沈星河的影子。
“沈哥?”
我在一株青檀树下看到了沈星河的身影,此刻他身上缠满了藤蔓,双眼紧阖,还在昏迷中。
“沈哥!”
我立刻朝着沈星河走过去,只是才迈出两步,便有长满毒刺的荆棘拦在我前面,那些荆棘转瞬之间形成一个毒罩,将我罩在下面。
我试图使用操控植物的能力解除荆棘对我的限制,可我却根本无法撼动它们分毫。
“不愧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中了我的毒瘴,竟然能这么快就醒过来。”
耳边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声音有些熟悉。
我恍惚了一秒才突然意思到,这个声音和附身在山下那名女主人身上的原神如出一辙!
“你是邪巫师?”
说话时,我透过荆棘之间的缝隙看向外面,身穿着白衣的女子由远及近的走过来。
她脸上戴着面纱,看不清长相,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子清冷的气质,怪不得那对夫妻会说曾经拯救了村庄的女子像是仙女。
她越走越近,转瞬来到我跟前。
见我还在试图将荆棘驱散,邪巫师讥诮的笑了起来。
“别费力气了,我若是想要困住你,你便出不去。”她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在我的腹部停下来:“看来他很虚弱,你不要指望今天会像昨天那样幸运,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你目的到底是什么?”
“别急,我只是想跟你谈一笔交易。”
“交易?”
我狐疑的看着荆棘笼外面的白衣女子,我现在都已经给落入她手中了,还有什么资格跟她谈交易?
邪巫师接着说道:“只要你肯乖乖将这具肉身给我,我就立刻放了那个男人,如何?”
“我的肉身?”
我还是有些懵,我都已经被困在这里了,她想做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为什么要这副商量的语气跟我谈条件?
难道……
我身上有什么是她所忌惮的,所以她不敢轻易触碰我?
我不禁回想着她附身女主人的事情。
当时漓儿突然出现,她甚至都不愿跟漓儿正面交手,就迅速离开了。
难道她忌惮的是漓儿?
可漓儿现在根本没有力气现身救我,她为什么还会害怕?
这时。
我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十分轻微的颤动,这是明显的胎动现象,我心头蓦地一喜。
看来漓儿还没有完全沉睡。
或者还有唤醒他的方式,而眼前的邪巫师似乎也在担心我会唤醒漓儿,所以才会用沈星河的安危来要挟我。
可是……
我要怎样才能唤醒漓儿?
“想好了没有?是要你这具肉身,还是要你朋友的命?”
邪巫师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不动声色的说:“我现在已经落在你手上,我要看到我朋友平安无事,否则不会跟你谈任何条件。”
“这很简单。”
邪巫师说着,便伸出一只手来,她指尖缓缓凝聚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儿。
她轻轻朝着水珠吹了一口气,水珠儿便往沈星河身边飞过去。
水珠儿落在沈星河唇角,又顺着嘴唇的缝隙渗进去,不多时,昏迷中的沈星河便渐渐苏醒。
他很快注意到了被困在荆棘中的我。
“柠柠!”
他唤着我的名字,便要挣脱身上的舒服,却发现身体根本使不出力气。
邪巫师见状,笑着说道:“你身上还有余毒,余毒不清的话,是根本使不住灵力的,最好不要挣扎了,否则荆棘上的毒刺还会把更多的毒注入到你的体内,到时候,即便有解药也无力回天了。”
我听后神经一紧。
“沈哥,你别动,我没事!”
沈星河也知道这些毒的厉害的,便没有再动。
邪巫师转而看向了我,说道:“现在你看到了,你的朋友还活的好好的,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我看着沈星河的样子,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跟她谈任何的条件,一边暗自捉摸着应该怎样唤醒漓儿,一般淡然的说道:“不就是一具肉身么,给你就是了。”
“柠柠,别听她的!”
我没有看沈星河,而是定定的注视着邪巫师。
邪巫师眉眼弯了弯,虽然看不到她的全貌,可还是能感觉到她此刻心情大好。
“很好,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痛快的人打交道。”
话音落。
邪巫师单手一扬。
那些罩住我的荆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像蛇一般在蠕动着,一点点扩大着面积。
原本只能容下一人的空间,倏然变得如同客厅那么大。
而我的面前也凭空出现了一鼎两三米高的青铜炼炉,炼炉有八足,分别对应着八个不同的方位,在每只足的上方,都有着一个上古神兽作为装饰,神兽口中含着铜珠子。
有青蓝色的诡火在炼炉底部燃烧着。
分明一根柴都没有,火苗却燃烧旺盛,即便有风吹过,火苗也只是摆动了几下,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
我正一脸诧异时,邪巫师又是单手一扬,关阖的炼炉盖子倏然开启。
她得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森冷目光转向我:“跳进去。”
短暂的时间里,我幻想过无数个死亡的方式,却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想要让我跳进炼炉中。
看来她是想要把我的肉身烧成粉末,再配合药材制成药丸!
“怎么,你害怕了?”
邪巫师接着又说:“你可以不同意,那我就不能保证会不会放过他了,不仅仅是他,还有方圆数十里的村民,也全部都无法幸免。”
我心下沉了又沉。
一边假装认命,缓缓的朝着炼炉走去,一边又在暗自酝酿着身体里面的灵力,试图将自身的灵力全部汇聚到腹部。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唤醒漓儿的方式。
耳边传来沈星河撕心裂肺的嘶吼,他拼命的挣脱着荆棘的桎梏,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煎熬痛苦。
“柠柠,千万别听她的,就算她得到了你的肉身,也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那些村民!”
邪巫师眼神一戾,倏然朝着沈星河挥出一记掌风,沈星河被掌风击中,向后飞出好几米,狠狠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黑红色血。
看样子中毒已经很深了。
我自然也不敢相信邪巫师的话,可我全身的灵力都已经凝聚到腹部,却没有任何漓儿苏醒的迹象,这一刻我也有些绝望了。
邪巫师看出我的犹豫,说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定会言出必行,但你如果再耽搁下去,我就先杀了这个男人,再去杀那些村民,最后再想办法拿你入药,反正你在我手里,这具肉身迟早都会是我的!”
她已然失去了耐心,每个字都好似从牙缝中溢出来。
我好像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转眸看看沈星河,说道:“沈哥,如果注定我们都是要死,倒不如我来试试看,她是否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话音落。
我指尖飞出几根藤蔓,藤蔓倏然勾住炼炉顶端的异兽,我倏然收紧手里的藤蔓,纵身一跃,便朝着炼炉口跃了上去。
“不要!”
耳边传来沈星河撕心裂肺的吼叫。
还有邪巫师得意的笑声。
就在我即将跳进炼炉的一瞬,一团黑雾倏然将我身体裹挟,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我重新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
笼罩在周围的荆棘倏然爆裂开来,转瞬消失不见!
一道黑影倏然从我眼前飞过,转瞬冲向炼炉,下一秒,两三米高的炼炉被巨大的力量击中,轰然炸开,碎成了无数片青铜碎片!
漓儿娇小的身体随之落在我面前,肉嘟嘟的小脸儿上写满了愤懑,此刻正凶神恶煞的望着邪巫师。
“丑八怪,你居然敢欺负漓儿的娘亲!漓儿要吃掉你!”
“怎么会……”
邪巫师见情况不妙,转身欲逃。
“想跑?”
漓儿说着,倏然从手心里迸射出两道黑雾,黑雾如蛇一般飞向邪巫师,紧紧的将她缠绕住。
黑雾像是捆仙绳一般,不论邪巫师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漓儿的桎梏,反而越缠越紧。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下。
漓儿似乎又变强了似的。
可他最近根本什么都没有吃啊,怎么会突然变强了呢?
人家打架跟玩命儿似的,可漓儿打架却跟玩儿似的,只见他笑嘻嘻的看着邪巫师说:“嘻嘻,你倒是跑呀?”
“你……你偷袭不能作数……有本事我们在比一次!”
漓儿若有所思了片刻。
我正要提醒他不要相信邪巫师的话,漓儿却已经把她给放了。
我心下顿时一惊。
可我的心脏才提到了嗓子眼儿,漓儿却再一次把邪巫师给抓住了。
这么随意的么?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
漓儿瞅着被桎梏住的邪巫师,奶声奶气的说道:“这下你该服气了吧?”
说话间,小家伙儿便嘴馋的伸出殷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俨然是见到美食垂涎欲滴的模样。
“饶……饶命……”
邪巫师在半空中挣扎着,我这才注意到遮住她整张脸的轻纱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去,此刻这张脸丑陋无比,堪比树皮一般粗糙。
怪不得她要残害那些女孩儿炼制七窍玲珑丹。
这副模样,即便是能永生,也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啧啧……好丑哦,你太恶心了,漓儿改变主意了,不吃你的肉身,只吃掉原神!”
邪巫师明显的身子一抖。
漓儿小小的身板坐在地上,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儿撑着下巴,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瞅着邪巫师,长直的睫毛忽闪着。
“咦,刚才是谁那么嚣张,竟然要逼着漓儿的娘亲跳进炼炉里面呢?”
“不……不敢了,小祖宗……求您口下留情,饶了我这条贱命,我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谁要相信你的鬼话?”
邪巫师此刻求饶的模样,与显然大相径庭,我竟忍不住的想笑。
趁着漓儿玩的正尽兴,我连忙跑到沈星河跟前。
“沈哥,你怎么样了?”
许是邪巫师被漓儿伤到,法力受损,捆在沈星河身上的荆棘也不似方才那样牢固,我没费多少力气就扯了下来。
尔后又搀扶着他倚靠在青檀树根上坐好。
我视线在周围环顾了一圈,突然发现一片十分艳丽的花,连忙去那边将花摘下。
“沈哥,把这个吃了,它可以祛除荆棘刺的毒!”
沈星河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将花吃了。
尔后他的起色明显好了很多。
沈星河看着我的目光里噙着满满的欣慰:“看来这些事情你都已经想起来的差不多了,唯独和人有关的事情没有想起来。”
我抿抿唇没言语。
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与沈星河相处时,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样轻松。
我连忙转开话题说:“漓儿最近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怎么我突然觉得,他似乎又厉害了?”
沈星河也不由朝着漓儿的方向忘了一眼,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如果他没有吃东西的话,又怎么会轻易现身?”
我把刚刚自己将体内灵力凝聚腹部唤醒漓儿的事情说了一下。
沈星河瞬间了然。
他说:“这就是了,他吸收了你的灵力,所以变的强大了。”
我狐疑的皱了皱眉头。
殷玄辰跟我在一起可以疗愈伤势,祁思远吸了我的血也能捡回一条命,就连漓儿得到我的灵力也可以变的强大,可偏偏灵力在我身体里时,却是一无是处。
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沈星河见我这副模样,低低的笑了笑,说道:“干嘛这副表情?”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处处都需要人来保护。”
沈星河温婉一笑:“不要妄自菲薄,你只是处在一个特殊的时期,真正的你很厉害的。”
我无奈一笑:“沈哥你别逗我了,我要是真厉害的话,当年就不会死了,也不会有现在这个我。”
沈星河紧紧的抿着唇,眼神变得很是幽深,似乎是回想着当年的一些过往。
不经意间,我看到他搁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攥着拳,骨节微微泛着白,明显是不太高兴的模样。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吸引着我和沈星河的目光朝着那边望了过去。
被黑雾捆着的邪巫师,此刻正面朝下悬在空中。
不知是恐惧还是痛苦,全身抖得像是筛糠。
数道白色的光从她七窍中涌出来,正源源不断的流入下方漓儿张着的小嘴儿中。
我明显注意到,漓儿在吞噬了邪巫师的原神后,萦绕在他周身的黑雾愈发深邃浓郁,也预示着他的能力也更加的强大。
反观上方的邪巫师,原本饱满的皮肤渐渐变得干瘪枯萎。
转瞬之间便化作一具干尸。
没有了一丝利用价值的干尸轰然落在地上!
漓儿心满意足的抚了抚圆滚滚的肚皮,转身朝着我跑过来,瞬间扑进我怀里,像只小猫儿似的在我怀里蹭来蹭去。
俨然没有了方才吞噬邪巫师时的狠戾。
沈星河身上的毒解了,邪巫师也已经解决掉了,我视线落在这处熟悉的地方,心里突然间空落落的。
难道殷玄辰根本不在这里吗?
“柠柠你看那边。”
我顺着沈星河的目光看过去。
原本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正在一寸寸的发生着变化。
那些青檀树变成了普通的数,潺潺的溪水也都消失不见,我这才发现,我们还在方才遭遇毒瘴的地方,方才见到的一切都只是幻境罢了。
我眉头不禁皱起来:“为什么她营造出的幻境,和我梦里面见到的地方那么像?”
沈星河也陷入沉思中。
须臾。
他说道:“说明她很可能是去过那个地方的。”
我一脸郁闷。
要是一早知道这些,就可以逼问她那个地方的下落了。
稚嫩的童音在我耳边传来,透着几分小小的得意:“娘亲不要灰心哦,漓儿有办法,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爹爹的!”
“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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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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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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