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才发现生活原来可以这样轻松自在,脑子彻底放空什么都不用去想。
虽然有时她仍是在思考,不是主动思考,而是因为外部环境导致的被动思考。
比如看着纪敏之和郑岫青难免会想到自己,会去猜想她们的年少时期是什么模样,是否也像孟家兄弟那样长大,有着丁媛和孟远意那样的父母,看似没有给予过严苛的管束,却在日常的生活中提供着最好的教育和引导。
比如看到徐城和郑岫青,或孟既景和纪敏之,也会想到自己,往后的日子里她应该也会有个恋人,他们之间的交往模式是否也会这样,平等舒适,自然而然地说着心里所想的话,表达最真实的自己。
也许吧。
她不知道。
也没有继续去想。
那样的日子太过遥远,不够真实,不真实的事情她都不会放任自己去想象,没有意义。
上高中起她的目标就已经很明确了,不是顾惠给她的目标,而是她自己设定的,努力学习,工作,赚钱,按部就班的生活是她能够看得到的未来。
顾惠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孟家,她也不可能,算算年纪,只要她够努力就能够在她妈退休的时候母女俩住在一起,住在属于她们两个人的房子里面。
梁善鼓励自己,她可以的,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就能够尽早拥有自己的家,真正意义上的家,不止是心灵上的,还有个实打实的住所,哪怕屋檐小一些,只住着她们母女俩。
有时,她这样冥想着,孟既明会和她说话,问她在想什么,她会说什么也没想,他便不再继续询问。
更多时候,他就仰躺在她身边的躺椅上,胳膊遮着阳光。她以为他睡着了,去看时发现他在看她,却不说话。
不说话好,她不知道说什么,身体放松了心理并没有,很累。
更多时候都是徐城和郑岫青在说话,两个人很般配,健康又快乐无忧无虑,玩起来就像两个孩子,远远看着都会觉得开心。
梁善喜欢椰子,手边总有,不是开了壳的椰子水就是清补凉。后来在夜市上看到椰子蛋,梁善的眼睛都放光了,只觉得那些削椰子的简直就是最厉害的手工艺人,轻轻松松几下就把椰子壳全部削下去只余一颗光滑可人的蛋,完美解决了她既想喝汁又想吃肉的苦恼。
酒店里买不到这样的椰子蛋。
到了晚上,孟既明便拉着她出去,顺着长长的夜市走过去,热热闹闹的人群中等待属于她的那颗椰子蛋。
梁善问店主难不难,是不是要有这样的工具才可以削得这么完美,店主笑笑告诉她简单得很。
看起来确实简单,几分钟就削好一个,属于那种眼睛会了系列。
谁成想孟既明就把手伸了过去,问人家能不能试试,吓得店主攥紧了工具不撒手,梁善也吓得赶紧拦住他的手。这位少爷连菜刀都没摸过,一刀下去很可能手指头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孟既明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百无聊赖地往旁边摊位去,梁善见他没走远便站在原地看着店主手起刀落。
梁善喜欢等待,等待能够延缓期待的时间,仿佛把那种美好的感觉都无限拉长了。孟既明正相反,喜欢的当下就要得到,多一秒都不行,他的理论就是我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等,是我买不起还是要不起,我的时间不是用来等待的。
他说得对,他喜欢的东西那么多,得到了这一样还会出现下一样,没有止境,无需等待,因为他买得起也要得起。蜀南文学
梁善理解他的心理,也清楚地知道他对她的不理解。作为孟家的少爷,这两三年他的变化已经很大了,不会试图改变她的想法,难听的话也越来越少。可能因为长大了,也可能因为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好像他改变了一些,又好像并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改变了没有,好像也没有。
本性这种东西最难改变,是骨子里天生带的,就像思维模式,是从投胎那一刻起就已经命定好的,谁也改变不了谁。
回酒店的路上梁善捧着椰子蛋,嘴巴嘬着吸管没抬过头,时不时用手去撩头发往耳朵后面别,总是滑下来遮住脸。
正要抬手再去整理,孟既明抓着她的头发往后一别。
固定住了。
梁善用手去摸,是个发夹,羽毛状的。
孟既明拍了张照片给她看,是一只漂亮的孔雀羽毛,这条街上很常见,上到几十下到几岁的女性游客总会买一只戴着,不是别在头发上就是挂在耳朵上。
抓拍的夜色下人影憧憧灯光摇曳,如同热闹喧嚣的大都市,虚化为一道炫丽的光影,梁善放大的面孔如同从背景中抽离出来,捧着心爱的宝贝咬着根吸管,看向镜头的眼睛里带着好奇和安逸。
“好看么?”他问。
“好看。”她答。
两个脑袋顶在一起看着手机屏幕。
他忽然说:“我也觉得好看。”
他说的是人,她说的是物。
两个人相视着,笑起来。
她让他把照片发给自己,设置成微信的头像,用了好几年。
孟既明后来问过她,为什么要拿这张照片当作头像,她说:“因为好看。”
原来,她也觉得他拍的她很好看,而不止是那只孔雀羽毛发夹好看。
再后来,她换了头像。
他问她为什么,连个理由都没有,她不和他说。
那时的他们俩好像已经没什么话说了,再也找不回大学时的感觉。
大学的那段日子,应该是他们两个人最快乐的时光。
虽然后来,也变得不太好了。
孟既明时常想起那一天,因为他对她说了很难听的话,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也不叫他二哥了。
只叫他,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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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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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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