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既景提醒她:“每个星期吃一块。”
纪敏之算了算,说:“那等考完还会剩一块。”
“考完了吃。”
“好。”
忽而想到,问他:“既然先生代表丈夫,为什么还要加个姓?难道你希望我还有别的丈夫?”
头顶就被轻轻地拍了一下。
“想什么美事呢,你连卖身契都签了,白纸黑字,除非我死,否则你就别想了。”
“别乱说话。”
纪敏之向来不信这些,现在却用着妈妈说她时的语气,特别严肃。
把糖盒又拿出来,纸打开,对他说:“你写上去。”
孟既景装作不知,问:“写什么?”
“就写,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结婚,白纸黑字写清楚,咱们俩谁也别耍赖。”
话说完,他已经写完了,等她大学毕业结婚。
孟既景问她:“行么?”
“行。”
不知道是在问她这样写行不行,还是在问大学毕业结婚行不行。
纪敏之都觉得行。
他在她的鼻尖勾了一下,“耍赖,只有你这种小孩子才会耍赖。”
纪敏之哼道:“撕毁合同的事都是你们大人干的,利益面前,白纸黑字也没用。”
孟既景一怔,还真是,她个小孩子倒是懂,一点都不傻。
尾指忽然被勾住,纪敏之扬着脸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拉个勾,盖个章,就赖不掉了。”
还是傻,傻得可爱。
……
日子一天天过得快,学习没有那么难了,数着吃糖的日子有点难。
好像心里有了新的念想,考试变成了期待,两件事都重要。
上京的秋天凉爽宜人,就是短暂。
秋风过,两人漫步踩过金黄的落叶,转眼便是冬季。
有风,有雪,一年四季该有的景致都是如期而至。
不像去年,一片雪花都没有飘落,她盼了整整一个冬天。
所以,一切都是有序的,该来的都会来,没有缺席,也不会有遗憾。
纪敏之觉得今年很好,也许就是因为有了孟既景。
有他,就很好。
她没有那么多的期待,过好今天,欣喜明天,日日是好日。
平常的日子里也有不平常的事,比如失而复得的那块腕表。
李老师把她叫去办公室,表摆在桌面上,问她是不是她丢的那一块。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她说是。
李老师让她拿走。
没有更多的解释,只说是一个学生交给学校,说是捡到的。
是不是拿走表的人?
良心发现?
还是害怕了?
因为遗失的第二天李老师就知道了这件事,在班里询问过,也告知了学校,那几天的动静闹得挺大。
纪敏之没问那个人是谁,也没问是在哪里捡到的,说了声谢谢就把表带回家交给了爸爸。
纪云中说找到就好,随手放在抽屉里。
就像知道丢了的时候,也没有多说过什么。
纪敏之从小就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这次是有些难过的,十八岁不是八岁,依然会丢东西,糊里糊涂莫名其妙。
找到也是莫名其妙。
孟既景听说了劝得简单:“你有没有试过某样喜欢的东西怎么都找不到,里里外外翻了几遍都没有,结果某一天忽然就在眼皮子底下看到了。”
有。
纪敏之就没再提。
倒是纪云中提了,把表往桌面一放,问孟既景:“特意去定的?”
按丢失的九月初那天就预定计算,现在是一月初,时间对得上。
孟既景大方承认,定制的手表是骗不了人的,他不知道纪云中那一块有什么特别的设计,品牌方也不会透露,但是纪敏之也不知道更不会注意,她认为是丢的那一块就可以了。
纪云中看他半晌,仍是坐在对面,隔着条长书桌。
自在坦然地坐在那里,和初见的那天一样。
从小到大,纪敏之丢的东西太多了,家里人都宠着她,丢就丢了,从来没有人说她,也不会帮她去找。小一点的时候她会哭,会难过会遗憾,随着一天天长大她自己都习惯了,也会心里不舒服却不再拉着人诉说。
时间再久一点,他们连过问都不会了。
好像是因为忙碌,好像是因为她长大了,也好像是因为她不那么在意了。
可是孟既景帮她把丢掉的东西“找”回来了。
纪云中拿了支烟,点燃前问他抽不抽,孟既景便拿了一支,从口袋里拿出打手机点燃,又去旁边的桌上拿了个烟灰缸过来放在自己面前。
纪云中问:“我那块呢?”
“卖了,小孩子不懂,挂在网上卖了几千块,买的人也不懂,以为是块假的。”
纪云中听得直乐,摇着头说:“这运气,真好。”
两人都没再提是哪个同学拿的,怎么处理的,都不重要。
隔了一会纪云中又问:“过些天就过年了,回安城?”
隔着重重烟雾看他,明显早就打算好了,不急不忙地敲掉烟灰,抬起眼来回道:“今年不回去,这两年都没回去,不能总让宗英一个人忙着。以后,有的是机会在家里过年。”
纪云中那句来家里吃年夜饭就没说。
孟既景这么说没错,当儿子的哪有过年不回家吃年夜饭的,还是这么好的长子。换成是他纪云中的儿子,谁要敢拦着不让他回家,肯定是要急的。
可偏偏他养的是个闺女,心情就会变得矛盾。
安城距离上京不算远,可是在他心里,不住在一栋房子里都算远。
突然就安静下来,屋子里面愈暖,愈是显得窗外北风寒凛。
孟既景捻熄了烟,起身告辞。
纪云中往椅中一靠,说道:“年夜饭要不要过来一起,石玉他爸不在家,我们两家总是一起过年的。人多,热闹点。”
孟既景刚要说不用,回过身来未及开口,纪云中又是一句:“你不是和敏之说好了大年初一带她去庙会玩么?刚好。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住在我家里别扭,也可以吃了饭回自己那里去住,一早再过来接她。”
孟既景没想和他们家一起过年,哪怕是一种认可也不想。
可话都说成这样了,大有一种你要是不来,初一也别把我闺女带出门的架式,也就应了。
吃顿饭而已,哪那么多的矫情。
按石玉的话说,别拿搪。
敏之要是知道他来吃年夜饭,肯定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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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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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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