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是喜欢。
“七年了,我是了解他的。”
童晚和苏幼虞讲了,当年她和霍昭在山野间如何一见钟情,如何嫁入王府,后来又是怎么撞见了霍昭书房里那一副画像,她那个时候才知道霍昭总劝她画的妆、穿的衣服、画的画,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甚至连她的封号,都是那个女人名字近称。
童晚在孕中大闹一场,孩子没能留下来。
她养好身子后想要与霍昭和离却被他囚在屋子里。
直到她再怀上孩子。
童晚那时候还有些脾气,得知自己再次怀孕之后,私自喝了药打了那个孩子。
这一闹坏了身子根基,不等霍昭说什么,她父母便哭着求她不要和离。
说她这样不能生养的身子骨,和离了别说王府这样的亲事,就是寻常人家都看不上。
霍昭还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她,没有因为她闹脾气有半点亏待,反而更为贴心。
童晚被劝得有些麻木,仔细一想她这样的出身嫁到王府本就是高攀,且当是一门差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可她是一根筋,她接受不了。
因而麻木又痛苦。
苏幼虞听来听去,反倒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其实娘娘不论是用什么换陛下三个要求也好,昨晚骗我进来给我下药也好,觉得我可以代替你,都是你自己提的,而不是陛下想要的是吗?”
霍昭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童晚眼帘微垂,她没继续说话,就是忽然间有点委屈。
童晚呢喃两句,“我不提,他才不会准我自由。”
她的三个要求,无非就是想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重新做回自己罢了。
为什么这么难。
苏幼虞看人总还算是准确的,别的不说,单单就今早而言。
她能感觉到霍昭潜意识里其实并不喜欢她,起码不是男女之情,否则怎么会以长辈自居。
相比之下,虽然霍昭对童晚说话难听了点,行事偏激了点,可句句都是维护。
维护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关于霍昭对自己的态度,苏幼虞觉得亦或许是霍昭这么多年,把童晚装点成虞芷当成了习惯,所以乍一见到自己,习惯性的会这么做。
希望她会比童晚做得更好。
然后呢,霍昭会不喜她没有童晚单纯简单,会厌烦她过于有想法和脾气。
简言之,霍昭喜欢的人早就不是虞芷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还喜欢她,他在用行为逼自己记得。
童晚觉得来一个更像的人她才能获得自由,怕也不是这样。
苏幼虞斟酌了片刻,“可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很容易失望。”
童晚听着苏幼虞的话,轻垂了下眼帘,“我累了,郡主先回去吧。”
苏幼虞确实觉得自己作为旁观者,不好说别人家事说得太多,便起身准备走。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童晚知道绣坊早早就得了霍昭规矩,不能给她送浅色衣服,眼下只有西厂可以暂时不过霍昭的指挥。
童晚看苏幼虞走了,把青芸叫了过来,坚决道,“你上次说有东西需要可以去找西厂,那我想要几件素色的衣服送过来。”
青芸顿了下,问西厂要衣服?
这倒是还没听过。
青芸犹豫着看童晚神态很是坚决便只好答应下来。
童晚手指不自觉的攥紧,她问霍昭要的那三个要求怕是不会有了。
可苏幼虞说的有道理,她为什么总是要寄希望于他给自己一点点自由的空间。
她偏就是不想要再做影子了不可以吗?
漪澜殿外,云初瑶听说苏幼虞留宫里,早早的就蹲在了漪澜殿门口等她,远远的一看见苏幼虞立马招手,“姐姐!这边!”
苏幼虞看着云初瑶坐在轿子边,腿边一只雪狼面无表情的蹲着,打量了一会儿苏幼虞又收回了视线,轻轻摇了摇尾巴。
苏幼虞问她,“怎么这么早来了?”
“师父每日都这个时辰叫我起来练功。”云初瑶嘀嘀咕咕的生怕谁听见,“还好我今早跑得快,他唠唠叨叨的可烦人了。比大哥还能唠叨。”
苏幼虞眉梢微扬,忽然想起了秦封眼下都走了一个多月了。
她整天练虞问教她的那些东西,日子过得也算是快。
她陪着云初瑶在皇宫御花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看到池塘里开的莲花,她莫名想到秦封求亲的那天送她的步摇。
她藏在妆匣里,偶尔会拿出来看看。
还有昨天送来那封信,进宫着急,她匆匆扫了一眼就放下了,也没仔细看。
苏幼虞一边听云初瑶碎碎念,一边想着,突然间心口慢慢攀爬上一股绞痛!
起先她还没在意,随意的想着秦封的信件转移注意力,而后手脚突然开始渗出冷汗。
她越是想信件,心绞痛就越是厉害。
云初瑶这边正兴致勃勃的辱骂顾言,忽然看到苏幼虞停下来,扶着旁边树干捂住心口。
云初瑶话收了收,连忙弯身看她,“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苏幼虞闭了闭眼睛,不再去想那封信,“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她从前从未有过心绞痛的毛病。
苏幼虞缓了几口气,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刚刚恢复了一点,忽然间又是一阵疼痛。
她站不住脚,一下子蹲下来。
云初瑶看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没休息好,“去叫御医!快点!”
苏幼虞疼得耳边一阵嗡鸣,听不清云初瑶的话,旁边阿呜突然叫了两声,跑开去叫人。
云初瑶身边的女护卫也连忙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苏幼虞手脚发凉,她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她好像看到了秦封。
然而未等她看清楚,苏幼虞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耳边“郡主”“姐姐”的惊叫声此起彼伏,渐渐模糊。
而此时,山林宫苑中的角落,顾言看了眼那边一片混乱的宫苑,神色淡淡的回身离开。
他并未回到云初瑶宫殿,而是一路去了佑安殿。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并未有宫人疑惑于他的去向,仿佛看不见他一般。
推开殿门的一瞬间,道童恭声道,“国师大人回来了。”
顾言穿过白纱纷飞的幕布,他身上黑色衣袍不知道何时变成了白色,人也换了个面容,“出去吧。”
“是。”道童应声离开,关上了殿门。
这世间无人知晓,他就是司眠。
“苏幼虞体内的迷情蛊看样子已经开始生长了。”当初他给苏幼虞用蛊救治秦封的时候,一并把迷情蛊下给了她。
秦封莫名患上血毒之症,就是他自感知到有人试图扰乱常规,开始排布的局。
这蛊的药引,就是苏幼虞在去年上巳节中的蛇毒,蛇毒乱她思绪神经,起先梦行之症就是她身体不适应蛇毒的反应,后面一年之久浸入骨血足够根深蒂固。
起先他是想要让秦封中蛇毒好下迷情蛊,控制他的感情和思绪,出了点差错变成苏幼虞,不过也没什么区别。
天下规程不可乱。
等迷情蛊养成,那么这一切很快就要回归正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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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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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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