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便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姑娘不用管了,明日来给姑娘置办。”
“诶你们等会。”苏幼虞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却还是晚了一步,院门关上。
苏幼虞看着堆放了一整个院子的东西,转头看向秋恬,“他们刚刚说……定亲?”
秋恬木讷的回头看苏幼虞,“我听得也是定亲。”
秋恬猛地回过神来,“那得准备什么,我先给姑娘换寝具……”
苏幼虞看秋恬跑进院子开始查看摆弄送来的东西,也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
秋恬顺手把崽崽捞过来,几块布帛绑在崽崽的背上,让它驼进屋子里。
苏幼虞想着秦封派来的人多半不会信口雌黄,多半是要继续准备定亲的,虽然是说不用她们准备什么,但是也不能一点都不准备。
苏幼虞摆弄到傍晚就累了,叫着秋恬歇一会儿,“不用铺张,总归也不会有客人来,我们自己看着舒服就好。”
秋恬也累了。
两人坐着歇了一会儿,突然外面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苏幼虞原以为又是秦封差人来送东西,刚刚起身就听到外面卜松回禀,“姑娘,韩家少将军来了。”
苏幼虞没想到韩洺会来,往外走了几步,“少将军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吗,我这几日不便见客,不方便出门。”
韩洺站在门外,听到苏幼虞的声音略略放松下来,迟疑着开口,“也没有什么要事,是家中父母妹妹听说郡主病了,让我带点东西过来看看。”
“难为令堂令尊和姐姐担心,我没事。”
韩洺听着苏幼虞回话,独独避开了他,他深吸了一口气,“郡主前几日有难,为什么没有差人送信让我……让我们帮忙。”
苏幼虞站在门内,听着韩洺的话顿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我想着秦王殿下留下来的兵力足够差遣。”
“可秦王殿下当时不是病着?你找我韩家可以更保险,也不需要你涉险。”
即便秦封病着,她都想不起来还可以找他帮忙吗?
苏幼虞抿唇,“抱歉,我……”
“别,”韩洺眉头拧紧,听她道歉一下子就慌了,“我不是在怪你,你也没做错什么。”
她遇到危险想不起他来又有什么错。
韩洺沉默了一会儿,他只是怪自己知道得太晚了,或许只要他去了,苏幼虞或许现在就不会有患上天花的风险。
她原本就体弱,如果真的得了病,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父亲出事,我父亲整日也在家中想对策想办法,家父家母也不希望你这个时候也出事。”韩洺声音低了些,“你我两家同袍之情,你日后遇险,有能想起韩家的时候那再好不过。”
苏幼虞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好,我记得。”
韩洺话说到一半,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无声的叹了口气,“你保重身体。”
“京城外面天花病症太多,公子也小心。”
韩洺听着苏幼虞的声音,心知这是在她的程度上,会和他说得最亲近的话了,客套又礼貌。
“我会小心。”韩洺答应下来便转身离开。
韩洺刚要出门,迎面撞上了进门的秦封。
彼时入夜,秦封视线从韩洺的身上扫了一圈,“韩少将军真是与我未过门的王妃同袍情深啊。”
秦封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同袍”两个字。
韩洺看了秦封一眼,“王爷是不许王妃有朋友吗?”
秦封悠游道,“允许,王妃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韩少将军怎么只关心王妃不关心我啊,是我不配吗?”
“王爷吉人天相,自然是不用我关心。”韩洺看了一眼黑下去的天,“天色不早了,臣先行回府。”
韩洺径直出了院子。
秦封眉眼幽暗的目送韩洺离开。
苏幼虞用过晚膳,坐在窗边打扇子,突然听到墙头一道酸里酸气的调侃,“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你出事,你我两家虽然是同袍之情,但我对你有男女私情,你日后遇险能想起我再好不过。”
苏幼虞微微一惊,抬头看秦封坐在墙头,手里拿着一坛酒垂眸看她,“这才是韩洺那小子想跟你说的话吧。”
苏幼虞带着面纱,团扇抵住鼻尖,“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们同袍之情。”
苏幼虞凝眉看他,“你早就听见了?”
“同袍之情还怕我听见?”
苏幼虞听他三句话不离韩洺说的同袍情谊,屏气嘀咕了一声,“什么秦王,醋王还差不多。”
“苏幼虞,你再说一遍?”
苏幼虞想着威胁谁呢,她当真扬声说着,“我说怎么一股子醋味,一看原来是你来了。”
“人家醋都是一瓶一瓶打,殿下还是与众不同些,爱一缸一缸进。”
秦封笑了,视线描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形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收拾不了你?”
苏幼虞弯起眼睛,起身从屋子里出来,又不靠近,只跳上窗口从窗户边坐着,身体后仰撑在屋内窗边的桌子上,“殿下来嘛。”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她脸上的面纱随着动作摆动了下,双腿垂在窗边轻晃着,“来收拾我啊。”
一副任君采撷的小模样,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又随意。
她断定他不会过来。
秦封撑坐在高墙上,神态慵懒的打量着她,一口一口喝着酒。
眸光尖锐,像是要用眼神剥开她身上衣服。
脑海里不知道过了多少种收拾哭她的方式,“也就这会儿敢跟我叫板。”
要是他能过去,她立马就变了个腔调求他“别这样”了。
苏幼虞不知道他这会儿都想了什么,只是坐在窗口,看着天边越来越亮的星河,“怎么这么晚来了?”
“来看看你。”
四周安静了一瞬。
秦封口腔里满是苦酒的辛辣,“看两刻钟,看完回去整军。”
苏幼虞看过去,觉得他好像很辛苦,可他从来没说过他辛苦。
也没说过累。
秦封像是铁打的人一样。
她也不过是在王府里撑了那么几日,虞问说她过于劳累,可秦封日日夜夜都是那样的生活。
她有什么可劳累的。
秦封眉梢微扬,“怎么这么看着我?心疼我?心疼我虞儿就说点好听的。”
他笑着,身上肃杀戾气之外,裹挟着调戏良家妇女的痞气,“叫声夫君来听听?”
苏幼虞睫毛忽闪了下看他,觉得这语调熟悉,好像这段时间听他说过。
苏幼虞轻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他,“秦封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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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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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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