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侯府的马车离开,京中七七八八各处来的耳目也才会跟着离开。
所以,来得时候是她先来,走得时候是许晋安一家先走。
算道别过了!
也正如许晋安说的,后会无期更好。
后会无期,说明双方都好。
这种境地,也只有在京中一呆就是二十余年的许晋安才清楚。
而等许晋安离开后,果真,阮陶在角落里看着无数多马车也好,人也好,屋顶上的锦衣夜行也好,都随着许晋安的离开而陆续离开了。
感觉平安侯府能否真正离开京中,大半个京中都未必会相信。
但她知晓,可以……
因为天子默许了许晋安的离开,许晋安就能平安离开。
其实,在天子问起她的那一瞬间,许晋安的命运是悬在半空的。
天子想试探她,却未必只有试探她。
天子内心一样举棋不定,潜意识里等一个人开口而已。
她应当不是唯一一个。
但却成了最后一个。
书册里,命运的齿轮就是这样转动的。
阮陶又站了些时候,等到屋中的铜壶滴漏吓再次响起,阮陶知晓到什么时辰了。
海凌尘眼下还在府邸中,被她用来当幌子。
蒙汗药也有时效。
尤其是海凌尘又是练家子,身子好得如一头牛,她让林大夫用给牛那么多量的时候,林大夫都要吓哭了,“夫人,你这是蒙人,还蒙牛?”
“壮如牛的人。”
林大夫死活都不干。
最后还是阮赵有丰富的经验,“那你自己用。”
然后林大夫二话不说就配药了。
就这样,她先借感谢海凌尘能在入京这段时日,陪同老夫人逛京中,万分感谢,只有请他吃饭道谢;如果他不来,那她只有在祭拜傅伯筠的时候,让他托梦给他,在梦里好好“感谢”他……
海凌尘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对!
是!
虽然他其实和傅伯筠要好,但是也架不住把傅伯筠拖起来感谢他!
“不用了不用了,嫂夫人放心,一定到,一定到。”
她端庄,大方,优雅笑了笑,“那太好,千万别迟了,伯筠身前最不喜欢人迟。”
海凌尘脸都绿了!
所以海凌尘很早就到了,刚好卡在阮陶意料的时间内。
所以,阮陶不仅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她没有出现在成衣坊这里,以为内,她在和海凌尘一起吃火锅。
而且,阮陶还没有动机,因为阮陶越的时间靠后,但是海凌尘很早就来了,时间不是她控制的,所以,动机的时间就对不上。
就这样,用于蒙牛的蒙汗药被海凌尘一杯一杯喝下去。
喝得时候还在和阮陶抱怨这羊肉涮得好慢啊,怎么还不好!
阮陶淡定,下次让人切薄些,你先喝酒等等,很快就好了。
海凌尘果然大口喝酒。
阮陶默默吃着凉菜。
就这样,海凌尘喝呀喝呀,终于,在蒙牛的计量喝下去之后,开始说胡话了。
阮陶给他加快进度,终于,海凌尘说着说着话呢,就倒头睡了。
阮陶试过呼唤,吓唬,恐吓,以及,指尖怼……
嗯,睡得很死。
阮陶才说了暗语,“三公子的酒喝完了,让阮钱抬坛大的进来,再端些下酒菜。”
就这样,阮钱顺利抬酒坛进来了,然后阮钱可以扮作还清醒的海凌尘身影。
端凉菜的丫鬟也进来了。
丫鬟身形和阮陶差不多,是平安侯府的旧人,一听什么事,便应承下来。
就这样,阮陶先扮作府中去取翠玉糕的侍女。
然后再翠玉糕的作坊里一进一出,换了一辆马车和衣裳,跟在曾二夫人的身后,扮作曾二夫人的侍女一道去了成衣坊。
接连换了两次马车和衣裳,再被人发现和察觉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而曾二和夫人,却是最不敢提起的那个。
官大一级压死人,南平侯府夫人,都不是官大一级,是一句话,他们二人灰飞烟灭都可能,所以只能应承下来,照做下来,还担心做的不好,事后最一个用户回访。hτTΡδ://WωW.sndswx.com/
譬如眼下,所有跟着平安侯的眼线都走了,阮陶也差不多该走了,便换了声,“曾二。”
曾二一改早前“求祖宗您赶紧走的”神色,恭敬而谄媚道,“夫人,今日还满意吗?”
其实也是“求祖宗您赶紧走”的高级版。
阮陶莞尔,端庄道,“满意。”
还没待曾二松一口气,阮陶又道,“相当满意,下次还找你。”
曾二僵住,“还,还有下次啊?”
“不然呢?”阮陶转身,“稍后就要回府了,替我谢谢你夫人,劳烦她跑一趟。”
“怎,怎么会,能为夫人效力,是我们夫妇二人的荣幸。”曾二连忙跟上,但已是一头包。
但同官夫人打交道,本来就是打落了牙齿也只能全部咽下往肚里吞;更何况是南平侯夫人?
“还有一事同你商议。”阮陶一面说,一面下楼。
曾二额头三道横线,还要商量啊,大晚上的,别商量了,再商量都要睡不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曾二见这位侯夫人都心惊肉跳的;比见南平侯本人还要心里打退堂鼓些。
但明明两个人很像!
行事作风和说话风格都很像,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位侯夫人说话做事是不是都是南平侯教出来的。
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曾二开口,立即变成了,“夫人同我,还有什么需要商议的!那必然是夫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就算是刀山火海,夫人让我去跳,我想都不带想的,我当即就……”
“真的?”阮陶也不见外,“我这儿正有事要请你帮忙。”
曾二:“……”
还真要跳啊……
阮陶握拳轻咳两声,淡声道,“之前不都说了吗?”
“嗯?”
之前说什么了。
他怎么失忆了?
阮陶继续慢慢下楼,“其实京中的这些铺子,南平侯府也可以不要。你看我,精力有限,府中的孩子又多,还有老夫人要照顾,总有东西放在这里惦记,也耗费我的心神。说句不见外的话,同侯府府库里的那些相比,这十余间铺子还真就是九牛一毛,你说是不是?”
曾二连忙应和,“是是是,侯夫人说的是。”
曾二心中抹汗。
“所以啊,这些事也不能让你总是白做,得寻个名正言顺的法子,慢慢过渡。”
阮陶说完,曾二愣住,然后赶紧道,“使不得,使不得!给侯夫人做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我们夫妇二人能替侯夫人做事,是修来的福分,侯夫人能随手赏我们一杯羹,我们夫妇二人都感激不尽,怎么能肖想这处的铺子?”
曾二深谙同官场打交道的方法,以及道理。
领导越是说要给你,你越是不能要!
因为领导如果要给你,会先给你!
给你,就等同于拉你入伙!
领导如果说要给你,就是试探你!
你如果表现得心急,最后看起来是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实则是这关都没有过。
曾二才不至于这么糊涂!
跟着南平侯府的好处多了去了,要看长线,未必就要眼前利益,但侯夫人说要把铺子给他,要不得!当然要不得!
他早前也就是拖一拖,装一装,心存一个阮陶并不知晓的侥幸;但阮陶都知晓了,让他当着阮陶的面,把侯府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东西,他就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用的,再借他几个胆子也都不敢!
阮陶安抚道,“你替我做事,我让渡一部分铺子的权益给你,铺子不会全归我,我们按比例拿分红,这样如何吗?”
身为半个商人,嗅觉敏捷,曾二眼前一亮!好像有些明白,但又没有全然明白。
阮陶继续,“这十间铺子连带着类似这间成衣坊这样的自营的资产,把它分成十份。眼下是十份都属于南平侯府,你帮侯府盯着这些铺子,侯府每年从盈利里抽成给你,是吗?”
曾二点头,“是,是……”
“那好。”阮陶驻足,转身看他,“那眼下你替侯府做事,你我君子契约,我让渡这十份中的两份给你。年底的时候,除了你该拿的那部分抽成,我们按照每人所持有的比例,分剩下部分的分红。你觉得这样如何?”
就是ceo除了拿薪资外,还有一部分原始股。
曾二不可能听不懂!
但大部分股权还在她和南平侯府这里,曾二也有安全感。
而且,曾二可以从打工人,直接晋级到合伙人。
不香吗?
香!
曾二很难拒绝。
阮陶继续抛橄榄枝,“先两成,我再慢慢让渡权益给你,三成,四成,多劳多得,你意下如何?”
“曾某和夫人,定不辜负夫人厚望。”
阮陶掏出拟定好的分股书,“言而有信,从商之本。”
曾二惊呆。
*
等海凌尘迷迷糊糊睡醒,伸手伸懒腰的时候,“啊!!!”
手碰到铜锅壁了!
阮陶都替他疼。
还有一旁的老夫人,愁死了,老夫人也没想到啊!
还好海凌尘皮糙肉厚,但索性酒是全醒了!
一醒,顿时看到眼前的阮陶和老夫人,海凌尘愣了愣,忽然想起今天是来阮陶这里吃火锅的!
火锅还挺好吃的,连带着也喝了不少酒。
好家伙!
好像他还喝多了,是不是喝醉了睡过去了?
果然,老夫人道,“酒醒了?”
那还真是,海凌尘忽然反应过来,“老夫人,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你就喝倒了。”老夫人“抱怨”,“我就让宫中的太医,快些,快些,他就慢慢把脉……”
老夫人解释得很清楚了。
阮陶接着道,“都说了这个酒急,让你喝慢些,不信,不信,你再多眯会儿,还要再添一次汤。”
海凌尘一看,真的,真就剩一点汤底了。
海凌尘嘟囔,“你,一直在吃啊?”
“不然呢?让锅干煮吗?”阮陶反问。
也是。
海凌尘灰溜溜反驳,“说好的答谢宴呢,我一共也没吃几口肉啊。”
“你喝酒了呀~”
海凌尘语塞。
还是老夫人解围,“来来来,还有肉,快吃快吃,别饿着。”
老夫人给海凌尘夹肉,海凌尘感激,“还是老夫人好。”
阮陶皱眉。
吃吧吃吧,煮了这么久,满满的嘌呤……
海凌尘果然吃得很香。
“你怎么不吃?”海凌尘警觉货来。
“我刚吃很多了,剩下的都是三公子的,不信,你问母亲?”阮陶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差点喝茶呛到,“是,儿媳吃很多了,你自己快吃。”
海凌尘:“……”
整个南平侯府好像都无条件听阮陶的……
“你这什么酒啊?”海凌尘一脸嫌弃,“怎么和刚才的酒不一样啊?”
老夫人慢慢坐直了,就是心里紧张的表现。
阮陶慢悠悠道,“刚才的是五两银子一瓶的酒,现在这个,是半银子一坛的酒。”
海凌尘一脸嫌弃,“拿这么便宜的酒招呼我!!小气!”
“不好酒你也喝过了吗?这叫礼轻情意重,来,吃个猪脑补一补!!”
阮陶说完,海凌尘想死!
老夫人则是笑开。
外面厚厚的大雪,屋中的笑声此起彼伏。
*
等到小厮领海凌尘离开,阮陶也正好借送老夫人回苑中,告诉老多人一声,平安侯送走了,平安侯府都感谢老夫人。
老夫人悄声道,“感谢我做什么,得感谢你!”
阮陶笑道,“没有母亲从旁帮衬,我怎么好做?”
老夫人抿唇,那也不全是……
总归,平安侯府这一茬子事过去了,儿媳能告诉她,是信任她。
她从未想过这背后。
到底,也是伯筠的心意。
她这个做母亲,最后也算尽了一份力成全。
说到底,还是儿媳周全了这些事。
“母亲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阮陶同老夫人道别后离开苑中,贺妈赶紧给她披上厚厚的狐狸毛披风。
下雪不冷,融雪冷。
前几日可劲儿下了几场大雪,今日开始慢慢融雪了,到处都是凉意。
夫人还往府外跑了一起儿。
这些才是贺妈关心的。
贺妈正守着给她系领子,阮陶的目光看向贺妈身后,那道身影。
傅毖泉?
阮陶想起今日见许晋安的时候,许晋安告诉她的那些话……
傅毖泉已经上前,“母亲。”
阮陶微笑,“火锅吃撑了,出来散步,消消食,咦,好巧,你也在啊?”
傅毖泉脸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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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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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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