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深吸一口气,镇定道,“夫人如果是想要栽赃陷害于我,将这些事情的罪名统统安在我头上,我自然是担待不起。但夫人刚才说的这些事,我听不懂,也不明白夫人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朱氏继续道,“但如果夫人是因为早前生辰宴的事来找回余地,我只能说当时看走了眼,以为夫人好欺负,也以为这侯夫人的位置好做,还以为夫人与老夫人不好,所以我有机会,但如今连见我都不愿意见了,姐姐、姐夫连留我在惠城多待一宿的功夫都不愿意,生怕开罪于你,那我自然也就没有意义再留在惠城,也不会威胁到夫人你,夫人也大可不必将旁的事往我身上扣。”
朱氏探究看她,“倘若事小,姐姐、姐夫对我避之不及,老夫人对我厌恶,夫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倘若方才夫人说的那些事情都安在我头上,我一个人担不起,城守府更不会担,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将事情闹大了,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场,夫人是想收场,还是想寻根究底?”
朱氏的确善于蛊惑人心。
容连渠不由看向阮陶,其实朱氏说的是对的。
傅伯筠生死未卜,不在惠城,这些事情错综复杂,牵扯前朝和军中,还有邻国……
不像早前解决袁妈一事,那是后宅之事,横竖只有一方天地,多一分少一分都在掌握中,掀不起浪。
但这些不一样。
府库里的兵器,能查到册子就是南平侯府留出去的。
有人透露傅伯筠的行踪,所以傅伯筠在沙场中了埋伏,不是命大早就死了!
如果朱氏是受人指使,搅得侯府鸡犬不宁,最后的矛头是对准阮陶的,那就等于对准了阮涎沫!
这里有内忧外患,还很可能涉及到南平侯府和阮家在朝中的政敌,甚至是背后有人通敌……
朱氏只是枚棋子。
这些人和袁妈,还有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容连渠神色复杂看向阮陶。
傅伯筠就是怕府中有事,所以让他来侯府照看着。
眼下宋伯又不在,如果真的从朱氏这里迁出什么,阮陶能处置吗?
容连渠不止在替傅伯筠考量,还在替阮陶……
就如同朱氏说的,阮陶能收场吗?
容连渠目光微沉。
朱氏的言辞里明显是在给阮陶施压,他都听懂了,阮陶不会听不懂。
思绪间,阮陶缓缓开口,“我对你没兴趣,你在不在惠城我不关心。”
朱氏:“……”
容连渠:“……”
阮陶继续道,“我再问一次,这些事谁让你做的?你听好了,这是最后一次,这里的阁间隔音,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到。今日我从这里出去,就不会再来一次,至于你想留多久,你自己决定。”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阮陶说完,朱氏背后一凉,顿时毛骨悚然。
而自始至终,阮陶都是慵懒靠着椅背,语气不慌不忙,也全然不似有任何玩笑。
能将一句威胁的话说得这般风轻云淡,容连渠喉间都跟着咽了咽。
唬人的架势倒是有的。
但,等等!
如果阮陶不是唬人……
容连渠心头顿生不好预感,果然,阮陶撑手起身,“该问的我都问完了,剩下的,你同‘她’说。”
‘她’指的是容连渠!
容连渠:“……”
朱氏:“!!!”
雅石上前扶着夫人,阮陶朝容连渠叮嘱了声,“你看着办。”
容连渠整个人都不好了,又是他看着办……
“你……夫人!”朱氏也急了!
如果阮陶走了,那她是不是真的会被饿死在这里!
但雅石搀扶着阮陶,没回头!
早前朱氏脸上还能故作镇定,眼下已经是煞白一片,阁间的门咯吱一声关上,朱氏当即面如死灰。
这里什么都没有,朱氏惶恐看向容连渠。
容连渠心中恼火,又要装恶人,但他擅长,在边关的人,不擅长这些怎么活着?
容连渠微微阖眸,再睁眼,眸间如鹰眼般狠厉,“一刻钟。”
朱氏攥紧衣袖。
*
出了苑中,阮陶带上披风上帽子遮脸。
容连渠留下,比她留下好。
朱氏原本就摇摆不定,她一走,无疑于给朱氏一剂猛药,朱氏只有抓住容连渠这根救命稻草。
她知道容连渠是女主,朱氏未必知道。
在朱氏看来,容连渠是侍卫,并不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活命,她必须要将来龙去脉统统讲清楚,侍卫才听得明白。
所以,朱氏同容连渠讲的,一定是最清楚的……
“夫人,回马车吗?”雅石问起。
这趟是容连渠驾的马车来,但容连渠还在老宅内。
“不了,直接去成衣坊。”
这个时候朱氏失踪的消息,应当已经人尽皆知了。
城守府肯定会让人到处搜查城外途径的各条道路,因为朱氏是在城外失踪的,但这个时候,谁先来府中寻她,谁就是最有可能指使朱氏的那个!
因为这个人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她和侯府,所以朱氏出事,对方一定会先来探她对此事的态度。
她眼下正在成衣店“试衣”,贺妈还在那处,眼下回去正好。
成衣坊离老宅不远。
之前是马车来,眼下步行回,不会因为反复一辆马车引人注目。
岚玳和紫米就在成衣坊后身接应,阮陶很容易就能混入其中,不被人发现。
贺妈是老手,临危不乱。
阮陶入内时,还能听到贺妈的声音,“夫人,老奴觉得这件好,但领口的纹路同袖口是一样的,单调了些……”
然后又是贺妈叮嘱海南的声音,“去寻条别的纹路来。”
海南应声。
等海南这处出去,贺妈回头,才见是阮陶回了成衣坊中。
贺妈原本也不会,眼下更放下心来,“夫人,事情都办妥了?”
“妥了。”阮陶一面应声,一面伸手,示意岚玳讲眼前那身衣裳取下来,她换上。
贺妈在这处演得再像,都需要她再露脸一次。
岚玳和雅石会意上前,替阮陶宽衣,然后更衣。等这处衣裳换好,也正好海南取了纹路的样品折回,岚玳撩起帘栊,海南刚好看到夫人在,然后朝着阮陶福了福身。
阮陶伸手,海南赶紧递上,“夫人,您看,掌柜新送来的,早前是玉堂富贵,这面是竹报平安。”
掌柜拱手,“夫人,您看喜欢吗?若是不合适,小的再去换,但这件衣裳袖口的纹路换成竹报平安正搭。”
阮陶又仔细比对了下,“竹报平安好,就竹报平安吧。”
“是,夫人。”掌柜低头。
“对了,几个孩子的衣裳样式呢?拿来了吗?”她刚才离开前特意找掌柜要过,眼下再问起,就顺理成章窜到一处了。
“带来了。”掌柜摆了摆手,伸手的伙计将衣裳奉上。
雅石和岚玳一件一件打开。
掌柜会同阮陶详细说道,“侯府大小姐十二三岁,这套衣裳就很合适,用料和颜色都偏这个年纪,是去年京中最时兴的样式。”
阮陶:“……”
去年京中?
贺妈赶紧悄声解释,“夫人,这里不同安堂,安堂离京中近,京中上月流行的样式,下月就能到安堂。南平虽然富庶,但离京中远,当季的衣裳是来不及到南平的,所以京中去年流行的式样,要等过季之后才会慢慢传到南平,眼下流行的就只能是去年京中时兴的。”
贺妈是会错了意,以为她在安堂久了,以为惠城同安堂一样,所以才将来龙去脉都解释给阮陶听。
阮陶正好也听明白了。
但是,这个颜色太艳丽了些……
不是说艳丽不好,而是,这种艳丽并不清新脱俗。
掌柜也正好道,“这是按照大小姐喜欢的颜色挑的,这种颜色,又贵重的布料不多……”
掌柜已经很委婉。
阮陶与贺妈也确实都听懂了。
——大小姐喜欢大红大绿的。
阮陶头疼。
审美这种东西,实在因人而异,而且很难改变。
但也忽然,阮陶反应过来:!!!
这不很好嘛!
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正值叛逆的时候!
你要改变她的审美!
不可能!
阮陶仿佛已经看到恶毒继母非要女儿穿素雅的衣裳,女儿觉得恶毒继母针对她的戏码!
——母亲,我喜欢这个颜色的衣裳。
——毖泉啊,这个颜色,实在是有些没品味……
想到这里,阮陶嘴角倒是不由浮起一丝笑意。
没想到啊,这趟的意外收获。
阮陶又笑着看向掌柜,掌柜心头咯噔一声!
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
但看起来非常开心的样子……
对方是侯夫人!
侯夫人的心思哪里是旁人该揣摩的!
掌柜心里不得不慌。
阮陶就似忽然对傅毖泉的穿衣喜好来了兴趣,有心想今日多准备些一般,“正好今日有时间,给我看看毖泉还喜欢什么颜色和衣裳,我好好看看。”
贺妈:“……”
贺妈诧异看向自己家夫人,总觉得自己家夫人这么笑容满面得看着掌柜,没这么简单。
贺妈实在太了解自己家夫人了。
贺妈心头暗暗擦汗!
而一旁,掌柜也连忙同身侧的伙计说道,“去,把大小姐这处的衣裳记录都取来。”
伙计连忙去做。
等册子取来。
阮陶坐在一旁认认真真的翻阅起来。
贺妈头大,夫人最近的兴趣点实在是奇奇怪怪……
之前是看账册,现在是看成衣记录。
阮陶也的确是在认认真真得看!
也看得叹为观止!
这么详细的客户crm管理系统,放在今天都让人惊叹!
傅毖泉在这家成衣坊做的衣裳都有记录。
每一页都是缩小版的绘图,并且在一旁附了布料,很容易就能看出质感,也能做参考。
包括一旁的批注,也能看到傅毖泉的审美变化。
从喜欢什么到不喜欢什么,对一种布料的喜新厌旧,特别讨厌的样式,纹路都要避开,哦,还有搭配的收拾……
真是全方位的手册。
这一页一页翻下来,阮陶对傅毖泉的审美也大致有了清晰的了解。
抛开投机取巧的恶毒继母策略不说,傅毖泉的审美真的应该要拯救下!
不是说大红大绿不好!
而是,不要把自己穿成一颗圣诞树来着……
“行吧,我心里有数了。”阮陶将册子还给掌柜。
掌柜也一幅一言难尽的表情。
毕竟,先夫人在的时候,大小姐的衣裳就是自己挑的,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但掌柜是清楚的。
整个惠城的贵女里,侯府这位大小姐的衣品是最差的。
侯夫人才到惠城,他这处还没有侯夫人更多的资料,但今日所见,侯夫人同先夫人杨氏不同,先夫人的衣裳偏素雅,而且很少有搭配的头面,是真的人淡如菊,是出自书香门第。
但这样的妆容,清雅有余,却少了些侯府的贵气。
侯夫人不同。
侯夫人的衣裳也不明艳,但人生得明艳,搭配也多讲究,再淡雅的衣裳,也会配上精致的妆容。
这种明艳,不在大红大绿,而是细枝末节处。
夫人衣品不是好,是很好!
全然拿捏住了一个侯夫人端庄雍容,但一分都不流俗气,而是将这种明艳与典雅融于一处,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掌柜你随我来。”阮陶伸手,贺妈扶她起身。
之前来成衣坊的时候,掌柜就领她去见过二三十余款样衣,她从这些衣裳里挑了七八款试衣。
剩下的款式不是还多吗?
能搭配的颜色也很多。
到了呈列样衣的地方,阮陶环臂,依次从最左边看起,“这一套,这一套,还有这一套,第六套,第九套,下排第四套到第八套,还有最下排的第一套到第六套,都要,按照大小姐的尺码都做一套。”
掌柜及伙计:“???”
贺妈及周围:“!!!”
这,这是……
掌柜虽然开心,但也怕出错,“夫人,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啊!”她要把傅毖泉的衣柜整个都换了,不多做些怎么能行?
“这些颜色要改。”她看向岚玳,“把那边的布料小样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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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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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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