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不动。
沈叙有些无奈,叫了林淅。
出医院的时候,她是被沈叙牵走的。
洲洲自始至终都站在角落里,没有出来。
他看着沈叙带着田泞上了车,没有一个人阻拦。
田律没办法哄洲洲。
这孩子不理他。
看着沈叙的车远去,往回走的林淅就看到蹲在洲洲旁边的男人,左右不是。
她走了过去。
察觉眼前多了一双腿,田律抬头望去。
林淅那张明艳的脸,落了下来。
“田老板看起来不太哄小孩。”她的声线很平,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淅抬手捏了一下洲洲的脸,“哭什么?你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
“杀人凶手。”抽噎的洲洲,哭的更狠了。
他瞪着眼前的林淅,主打一个不服。
田律听到这话挑眉站起来,“看起来,林医生也不太会哄小孩。”
谁他妈哄小孩还捏脸。
这不,哭的更狠了。
林淅捏着洲洲的脸,动作一顿。
小孩子的脸最软了。
捏习惯的林淅一开始还真是下意识的动作。
这会儿,看到洲洲哭的更狠,她抬手把洲洲揽了过来。
“穆远洲,不哭了好不好?”在林淅眼里,洲洲不是那种特别爱哭的孩子。
她基本上没怎么见过他哭。
但在田泞的事上,小家伙比任何人都敏感。
他刚来她这里时,并不是很开朗。
只有田泞在的时候,他才更像一个小孩子。
和她相处多了,他也渐渐接纳了她。
可这次的问题,很严重。
在洲洲的认知里,生病的人就应该待在医院里,治好痊愈再出院。
而不是在中途突然出院。
他不理解,为何没人拦,为什么大家都要把他的姐姐,交给一个陌生人,对于他来说的——陌生人。
林淅姐姐没有给他解释。
小叔叔也没有给他解释。
他们只是在告诉他,过段时间就能见到姐姐了。
可是过段时间是多久?
想到这里,洲洲哭的更难受了。
他把手中的东西直接砸在了地上,转身就跑,“你们都是凶手。”
田律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林淅的神色一沉,也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路过这里的人,只是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便收了回去。
……
田泞坐在车上,手中紧紧捏着硬币。
沈叙给她理一下头发,便在一旁处理东西。
车子驶进大道上,大概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才停了下来。
“先生,到了。”
蒲海区是京城沿海一岸,这里的烟火气很浓。
车停下后,沈叙便把田泞牵了下来。
看着她没什么表情,沈叙也没有太在意。
只是和她说:“还记得这里吗?”
大概是听到有人和她说话,田泞抬了眸,许久没有动静。
沈叙只好把人牵了进去。
十一和十四把东西都搬进来了,“先生,都弄好了。”
沈叙抬手,示意着他们出去。
这栋小别墅里,沿着蒲海区,二楼能看到大海。
院内有两处花圃,花圃中间,有一个秋千。
里面的保姆一早就在屋子里等人了。
看到来人,她激动地喊了一声,“田小姐。”
田泞站在沈叙身后,听到声音又望了过去。
这里的环境令她熟悉,只不过这份熟悉并不能持续太久。
沈叙给田泞安排的房间就在他旁边。
将东西处理好后,沈叙在房门外为她指了一下,“这里,是你住的,隔壁是我住的,知道吗?”
田泞没有回应。
沈叙又带她去了一楼,“可以在这里玩。”
他给她指了秋千。
看到秋千的田泞,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硬币,然后动作缓慢的抬了起来。
她好似在问:这个不行吗?hΤTpS://WWω.sndswx.com/
沈叙看到她的反应轻轻笑着,“都可以。”
得到准确的答案,田泞举着硬币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沈叙将她扶坐在秋千上,就去了另一边。
保姆匆匆走到了沈叙旁边,“沈先生,田小姐的口味还和以前一样吗?”
沈叙听到这话,手中已经拿起了花洒,他微微颔首。
保姆听此,便进了厨房拿了购菜的袋子,出了门。
……
这里地理位置,极优。
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
林淅每隔一天都会来查探田泞的情况。
这天,沈叙半跪在地上,给她涂上指甲油。
她这段时间好像爱上了这些小玩意儿,所以沈叙便让十一他们去买回来。
这会儿,他刚给田泞涂上几个指甲。
“好看吗?”沈叙观望着田泞手指上的桃红色。
坐在床边的田泞不答。
他又继续给她涂,学着视频里的教程。
“田泞,准备好了吗?”在涂上最后一个手指时,沈叙花了很长的时间。
望着窗户外的田泞没有说话。
用机子烘干的指甲,更加漂亮了。
他半跪着,欣赏着她这双手,然后笑笑:“真好看。”
听到这话,收回视线的田泞低眸落了下去。
“这个送给你好不好?”沈叙将礼盒给田泞拿了过来。
里面是一条项链。
田泞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田泞,沈叙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将周边的东西收拾起来,起来将盒子中的项链给她戴了上去。
她突然这时抬手指向了外面。
沈叙给她戴上项链后,问了句:“要出去?”
大概是察觉眼前的人能理解她的行为,田泞点了头。
沈叙叫了保姆上来给她换了一身衣服。
看到保姆,田泞抬手给她指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
大抵是看到田泞理她,保姆有些欣慰,夸道:“先生送给田小姐的项链真好看。”
听到这话,田泞将手按在项链上,对她浅浅一笑。
今天的她,看起来很开心。
只不过给田泞挑衣服的时候,保姆没看到裙子,只好给她拿了黑色直筒裤和一件白色的卫衣。
已经入秋了。
前几日又下了雨,京城的天气转凉,这样的搭配,也算是合理。
田泞被保姆牵出来的时候,十一刚走。
“出去一趟,不用做饭。”沈叙对保姆道了句,便牵着田泞下了楼。
蒲海区这个地方人流量很多,旁边还有一个古镇。
给田泞戴好口罩后,沈叙就把人带出去了。
穿梭在人流里,沈叙抓着田泞的手紧了紧。
喧哗声在这种地方增添了烟火气,跟在沈叙旁边的田泞,左右看看,似乎很好奇。
人群中,突然有人推搡了她一下。
她下意识抓紧了沈叙的胳膊。
“怎么了?”沈叙看过去时,每个人都很正常。
缓了好一会儿的田泞,突然抬手甩开了沈叙。
“没事了。”沈叙又将她的手牵住,轻声安抚着,“给你买那个好不好?”
沈叙指着旁边的面人。
顺着视线看过去的田泞,没有说话。
沈叙把她拉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这整条街上突然躁动了起来。
前方不远处一家店铺突然着火,周围的人汹涌的往这边跑,人群的流量相互推搡着。
没入人海中的沈叙,被迫松开了田泞的手,他紧张的往前走,四处张望之下竟看不到田泞的身影。
他甚至大喊了一声。
可人群的躁动,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因为推搡,不少人都摔了。
十一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一直在有顺序的疏通人群。
可还是有人因踩踏受伤,但好在没有出现死亡。
而田泞,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先生,没有找到田小姐。”十一匆匆赶了过来。
男人的脸上有说不出来的失态。
他愣愣的看着人群,好久才吐出一个字,“找。”
……
田泞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拉一下。
等有意识的时候,她耳边响起来了玻璃碰撞的清脆声。
她睁开双眼,周围漆黑一片。
可耳边的玻璃碰撞声,依旧不停的响着。
很轻很轻的声音,有种旋律,还有种熟悉。
她睁着眼,好久才适应了整个黑暗的空间。
她听到有人说:“她什么时候醒?”
“快了。药效要过了,先生需要开灯吗?”
那人低声回。
“不了吧,怕吓到小田博士,再等等。”
那个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她不能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终于,扣在脚腕上的铁链响了起来。
坐在不远处的人,停下了动作。
玻璃碰撞的声音也停了。
“好久不见,田泞。”黑暗中,有人轻声说。
坐在椅子上的人,没什么反应。
黑暗中的人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问:“真疯了?”
他的语气还带着一丝不确定。
只不过他并没有想开灯的想法。
打火机在黑暗中窜出了一束火苗。
小范围燃亮的区域里,浮现了一个人影。
同样坐在椅子上的田泞,除了刚刚动了那一会儿,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坐在她前面的人和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便笑了。
火苗灭了。
那人站了起来。
慢慢走了过来。
火苗再次燃亮。
那人看到田泞手腕上,脚上的铁链,有些无奈的拿着钥匙给她解开了。
全程动作温柔。
“为什么我们的小田博士如今又成这副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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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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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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