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氏族长姜源率先站出来反对义渠王义渠瀚,当越来越多的义渠贵族表现出了自己胸中的不满,一场冲突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不知是哪一方率先挥出了那一剑,当尸体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一刻,双方之间的矛盾已然是不可调和。
接下来,由原本应该是无可冒犯的义渠王帐开始,战斗在双方之间爆发了。
这些白日里还在并肩作战的同袍,此刻已然变成了敌人,他们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手中的短剑向前方挥去。
当锋利的剑刃刺破血肉,痛苦的哀嚎声随即响起,再之后便是地面之上多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鲜血的刺激点燃了每一名义渠士卒心中的凶狠,他们不知疲倦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冷血地击杀着自己身前的每一个敌人。
将一切的混乱都看在眼中,眼睁睁地注视着一名名义渠士卒的倒下,姜源身旁的一個年轻人脸上显露出了几分焦急的神情。
“父亲,我们此刻对大王发动反叛,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我军刚刚经历了一场战败,魏人的大军还在郁郅城内虎视眈眈,两败俱伤之下受损的不还是我义渠的实力吗?”
“哼,大王,他义渠瀚又算什么大王?”
一句冷哼从姜源的口中吐出,他那如同苍狼一般凶狠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了前方。
“若不是他临战脱逃,我一万义渠勇士又怎么可能白白死在战场之上。”
“从他选择带领大军抛弃麾下将士逃遁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成为义渠王的资格。”
“再者说了,因为白日的战败,义渠瀚的威信已然衰落到了谷底,眼下正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凭什么义渠王只能是他们义渠氏一脉,我姜氏又如何不能坐上那个宝座?”
话说到这里,姜源看向前方的目光之中更多了几分寒芒,他的右手也是缓缓摸向了腰间的短剑。
锋利的剑刃出鞘之时,一道清脆的剑鸣之声响起,只见姜源用剑刃向着麾下的士卒指引了前进的方向。
“勇士们,杀……”
“杀……”
喊杀声在队伍之中响起,更加激发了姜氏一方士卒胸中的战意。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短剑,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对面义渠氏士卒冲了过去,猛烈的浪头强劲而有力地拍击着前方的堤岸。
眼见着己方的防线在姜氏士卒的冲击之下,隐隐显出了几分不支的模样,年轻的义渠王子义渠苍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焦急。
“父王,叛军势大,我军好像有些抵挡不住啊。”
“慌什么!”
一声厉喝自义渠瀚的口中吐出,这位义渠的王者看着自己的儿子,双眼之中满是严肃。
父子之间用眼神对视了许久,义渠瀚才渐渐将目光移开,移向了前方那正在一步步逼近的姜氏士卒。
“这么多年来,本王倒是小看姜源了,没想到他手中竟然会有如此雄厚的实力。”
“不过这样也好,与其之后再让他逐渐壮大,倒不如趁这个时候便了结了他。”
“敢与我义渠氏争锋,不知道他姜氏有没有这个实力?”
右手从腰间拔出佩剑,义渠瀚长剑指天,向着麾下的士卒下达了命令。
“传本王之命,全军压上击破叛军。待大胜之后,叛军所拥有的财富、牛羊、草场,本王愿与诸位勇士共享。”
“遵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确实是历经考验而不破的真理。
在义渠瀚丰厚赏赐的诱惑之下,义渠氏一方的士卒士气立刻便是高涨了起来。
此刻的战场之上,双方之间明显处于拉锯战,看不出有谁占据着优势也看不到有谁落在了下风。
就在义渠营寨之内,义渠氏与姜氏双方大打出手的时候,却是有一支军队悄然来到了他们附近。
“将军,义渠大营突然喊杀声震天,似乎是发生了内乱。”
听着耳畔副将的禀报声,看着面前火光冲天的场面,这名身穿赤色轻甲的将军轻轻地点了点头。
从身上所穿的铠甲颜色之上,这支军队的身份已然是清楚不过,没错这就是白日里没有参与到大战之中的那一万魏国骑兵。
在主将孙伯灵的命令之下,这支魏国骑兵在大战开启之前,便已经来到了郁郅城以西待命。
等收获义渠大军战败并在郁郅城西五十里的地方扎营,这支骑兵立刻便快速奔驰到了距离大营十里处,并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来到了大营附近。
原本主将孙伯灵的命令给这支魏军骑兵的命令,是依靠突袭给予义渠大军以威慑,并由此扩大魏军依靠着胜利所获得的优势。
只是在看到了眼前一片混乱的场景之后,作为魏军骑兵主将的想法却是忽然一变。
“真是天助我魏国!”
脸上畅快的笑容一闪而逝,右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一道锋芒自双眼之中爆发而出。
“传我将令,骑兵分成两队,由东、北两个方向对义渠大营发动突袭。”
“记住敌军数量远胜于我军,我们要做的只是尽可能地扩大混乱,不可恋战。”
话落,这名魏军骑兵主将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当即就向着不远处的义渠大营冲了过去。
“杀……”
在喊杀声的指引之下,原本聚在一处的骑兵队伍被分成了两支队伍,犹如两柄利刃一般杀入义渠大营的防线。
正在全神贯注进行着内战的义渠士卒哪里会想到,自己的身后会突然出现一支是敌非友的军队。
弓弦的一声声振动之下,无数支羽箭抛射而出,猝不及防的义渠士卒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死在了来自身后的箭矢之下。
遭受到来自前方、后部的夹击,无论是义渠氏一方的士卒,还是姜氏一方的士卒都仿佛遭遇了雷击一般,不知所措成为了义渠士卒之中的主流。
伴随着魏军骑兵的攻势越来越深入,甚至已然有撕裂两军防线的趋势,不知道是谁喊了第一句,溃逃不可避免地在大营之中发生了。
兵败如山倒,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看着视野之中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溃逃的族人,望着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倒在魏军长剑之下的士卒,义渠苍的双眼之中已然只剩下了绝望。
“天不佑我义渠,天不佑我义渠啊!”
正在义渠苍的心中悲叹之际,一只右手却是直接搭上了他的手臂,下一刻映入他眼帘的不是他的父王义渠瀚又是何人。
“父王……”
“如今情势不利于我方,眼下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快逃离此地。”
话落之间,翻身跃上身旁的战马,眼见着儿子义渠苍也已经上马之后,义渠瀚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望着那些依旧在大营之中肆虐的赤色魏军,义渠瀚的双眼之中一道狠厉之色闪过,然后他的右手死死握住了身下战马的缰绳。
“我们走……”
一声令下这位义渠王再次毫不留情地抛下了自己的士卒,只率领着近两万名骑兵继续向西遁逃而去。
而在义渠瀚一方退出了战场之后,魏军也并没有过于恋战,再次冲杀了一阵之后便很快退出了战场。
至于先与义渠氏一方交战,又被魏军背后突袭的姜氏一族,此战同样是遭遇到了重创。
眼见着自己的两个敌人相继退出了战场之后,姜氏族长姜源在吞下了损失大半的苦果之后,率领着族人以及追随部族一万余人向着北方而去。
这一战对于义渠一方损失是惨痛的,先经内乱又遇突袭,三万名士卒或是死在了战场之上,或是向着四面八方溃逃而去。
这一战对于魏国一方战果是辉煌的,靠着义渠内部的矛盾,魏国骑兵突如其来的攻势给予敌人以重创。
可以说,此次内部混战加魏军夜袭之后,双方战争的天平已然逐渐倾斜向了魏国一方。
……
魏国,郁郅城。
当第一缕晨曦洒落大地的时候,刚刚取得一场大胜的魏军骑兵,已然回到了此刻已然落入魏国之手的郁郅城。
就在骑兵主将命令麾下骑兵各自回营,自己也准备好好休息一番的时候,一道命令却是出现在了他的耳畔。
“魏将军,主将命你立刻前去见他,不得有误。”
“遵令。”
虽然经过了一夜的战斗与长途奔袭,此刻骑兵主将的精神有些不太好,但是军令如山他只能选择遵守。
就这样,在一名魏军亲卫的带领之下,骑兵主将迈着脚步来到了一座大帐之前。
令骑兵主将没有想到的是,大帐之外此刻已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等着他。
“末将魏卬,参见翟良将军。”
翟良并没有用任何的话语来回应魏卬的话语,迎接魏卬的却是翟良的一记有力的拳头。
沉闷的一记响声过后,翟良此刻的脸上已然满是笑容,“好小子,干得不错,我都听说了。”
“在你的指挥之下,仅仅用一万骑兵就给予了义渠大军以重创,一次夜袭就让义渠损失了数万人。”
“彩!”
面对着翟良对于自己的喝彩,魏卬的脸上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并没有显露出半分自得。
“这一切不只是我的功劳。”
“若非义渠内乱,我军哪里会有那般绝佳的机会;若是没有麾下将士用命,又哪里会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
眼见魏卬并没有因为大战的胜利而露出任何的骄傲神情,翟良看向他的目光之中更是生出了几分欣喜。
“不错不错,胜利了却不骄傲。假以时日,昔日的公子卬必然会成为统御一方的大将。”
说到了这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帐,翟良作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走,快入帐吧,伯灵将军可是等候你许久了。”
“喏。”
等到两人脚步一前一后迈入大帐,孙伯灵的身影第一时间便映入了两人眼中。
只见此刻的孙伯灵正站在一张地图面前,右手食指更是在地图之上不断地勾画着。
两人来到孙伯灵的身后,齐齐地躬身一礼道:“末将翟良(魏卬),参见主将。”
“翟良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快步上前亲身扶起了翟良之后,孙伯灵的脚步来到了魏卬的前方,当两人目光相对之间,对方的笑容却是映入了魏卬的眼中。
“魏卬将军,做的不错。”
“你的功劳本将一定会如实记录送抵安邑,相信君上看到之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若是没有主将筹谋妥当,末将哪里会有如此之功。”
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不见,孙伯灵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的地图,“此事暂且不谈了,翟良将军、魏卬将军你们来看。”
来到地图之前,孙伯灵的手指首先落在了郁郅城东南,“昨日郁郅城外一战,我军总计消灭了义渠军队一万余人。”
说完之后,孙伯灵手指向西而去落在了郁郅城西五十里处,“昨夜一场激战,虽然详细战果还未出现,但是据斥候所探听到的消息来看,义渠人的损失应该在三万人左右。”
“如今原本的义渠大军已然分成了两个部分,义渠王所部已然向着西部逃窜而去,另外一部分则是向北而去。”
“根据前线斥候所探听到的消息来看,北部的那一支义渠残兵实力弱小一些。”
“本将准备率领大军主力先行歼灭这一支残兵,然后再挥师西进,集全力攻打义渠王所部。”
“不知两位将军以为如何?”
“先易而后难,末将以为主将此策甚为妥当。”魏卬对于孙伯灵表达了自己赞同。
“末将也以为主将此策是老成持重,只是……”
眼见翟良话语之中存在着疑虑,孙伯灵当即出声问道:“有什么话,翟良将军不妨直说。”
“将军,义渠以西乃是乌氏国等部落方国所在,末将担心义渠王所部逃向西方会与这些方国合流共抗我大军。”
听到翟良话语之中的这份担忧,孙伯灵脸上却是并没有显出忧虑,反倒是浮现了一缕笑容。
“传我将令,凡是与义渠王合流之人,便是我魏国的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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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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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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