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的人,身无分文的人,总是会先想到当铺,自己会想到,那叔伯家里的人也必定会想到。
当她路过当铺的时候,偷偷往里面瞧了那么一眼,但也只需要这一眼。
她就能看到当铺旁边的暗影里,有人影晃动,不用想,一定是叔伯家的人。
只有她敢上前,他们一定会将她绑回去的。
“真是躲过了一劫,哎……”宁钰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将手里的那个玉佩又握了握,“干脆别换钱了,车马铺子的人也都是老江湖,肯定能看出这个玉佩值钱。”
宁钰转身走了一段巷子,又穿回到了大路上,小巷子里几乎没有人,太扎眼,还不如在大路上。
沿着主路走了一阵,不久就看见了远处的光影越来越亮了。
车马铺子总是全天营业,毕竟这赶路的事情经常会遇到有急事的,也有换车马的,周围还黑漆漆的,唯独那里,灯火通明。
有光的地方让人莫名的心安,宁钰加快脚步,眼看就要到了,她却并没有急着进去。
她提前将自己身上的贵重物品摘下,放进布袋子里贴身保管。
夜里行路的人更是良莠不齐,而且几乎全是男子,宁钰已经听见里面吆五喝六的声音了。
“你这破马我可骑不习惯,你这马不行!”
“我这马好得很,是你那玩意不行,不会骑吧!”
“哈哈哈哈……庄老三,这你就别不认了,你啊,就是不行。”
“我咋不行啦?我这骑过的都说好!”
“就你?耕地都耕不透,哈哈哈哈……”
“去你大爷的,找打是不是!下会儿我骑个小娘们你看看,保证她叫得嗓子都得哑。”
“哎哟,说大话谁不会啊?”
“哈哈哈……”
宁钰杵在原地,默默又将头顶的两支钗子也摘下,俯身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巴。
宁钰正要往脸上抹,忽然又意识到,如果自己真那么干了,进去人家肯定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
那自己手里这个玉佩想用它来换一辆好马车的愿望,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手里的泥巴又被宁钰丢掉,她硬着头皮准备进去碰碰运气,可这还没有走到门口呢,就听见外面来人了。
宁钰赶紧躲到了一边。
“喂喂喂,掌柜的,傍晚以后,天擦黑了,你这有没有个姑娘?章得还挺漂亮的,穿了一声丝绸的好衣裳?”
“哎哟我说这位爷,您肯定是找错地方了,我这里晚上怎么可能有姑娘,都是一群糙汉子,更别说丝绸的衣裳了。
你瞧瞧他们,成天打赤膊,粗布的衣裳都穿不明白。”
“就没有个白皙的姑娘来这里租马车?”刚来的那个人又问。
“哪有啊,别说白皙了,就是黑黝黝的姑娘,也没有见啊,不信,你问他们几个。”
“拉倒吧,今儿还有个老娘们来呢。”
“得得得,老娘们不算,要姑娘,漂亮的姑娘!”
“哈哈哈哈……姑娘您得去花楼找,来这车马铺子找姑娘,您这是喝了大酒了吧!”
“没有就没有,反正,你们要是碰见有年轻貌美的姑娘来这里租马车,要紧把她扣下。”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人家来租马车,又不是偷汉子,这哪里能说扣人就扣人的?这可没有道理。”掌柜不乐意了。
“有没有道理咱们说了不算,但是这个说了算。”
宁钰听着,赶紧微微从墙边看去,那人拿出了一个钱袋子来,那钱袋子鼓鼓囊囊的,里面肯定都是好东西。
“得了得了,您就放心吧。”那车马铺子的老板一看钱袋子,立马是眉飞眼笑,“没问题,这要是有姑娘来,别管她什么样,只要是个女的,她就没得跑!”
“那就多谢了,等着事成之后,我们老爷说了,还有重赏呢!”
“行行行,这您放心吧,我们几个也都帮您瞧着,到时候这漂亮姑娘是逮住了,谁就领赏,怎么样?”
“好!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但愿这姑娘快点来,让我给她绑了,老子正缺钱你。”
“你啊?你不光缺钱,你还缺炮,你是想为了钱绑姑娘,还是为了趁机摸人家的身子,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啊哈哈哈哈……”
“还笑我?你这个怂包也好久没有睡过女人了吧!到时候发起狠来,谁知道谁摸了几把?”
“哈哈哈……”
周围人笑得满是色气,而那个从外面来的人听却也是跟着笑,并没有说出半句制止的话来。
宁钰听到这里已经头皮发麻了,她转身就走,尽可能想让自己放轻脚步,可腿已经打哆嗦,不怎么受控制了。
眼看两腿哆嗦站不住,几乎就要摔倒,宁钰赶紧伸手去扶墙,只听“咣”的一声。
还没等她扶到墙面,整个人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摔了过去,幸好她伸手死死撑住了地面,才没有弄出更大的声响。
“谁?”
“是谁在那里?”车马铺子的人显然是听到了声音,上前就要查探。
宁钰连滚带爬赶紧起身,跑已经来不及了,她想起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隔壁院里揽着的那条大黑狗,便伸手从地上抓了一把泥,朝着那狗就扔了过去。
“汪汪汪!汪汪汪……”
隔壁院里顿时就响起了狗吠,被打扰了睡觉的大黑狗起来叫了几声,见没有什么,便又躺下接着睡了。
“是隔壁院里那条疯狗,大半夜总是乱叫,不用理他,你接着说。”
“我今晚也不走了,我得看看有没有漂亮姑娘,这万一抓着了,我这趟就不用跑了,拿着钱逍遥自在过他一阵子好日子去。”
“哎哟,听你这话,又要去烟柳巷找你那个老相好呀……”
后面闲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宁钰定了定神,深深吸入一口气,再悄无声息地缓缓吐出,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感觉自己已经清醒过来了,宁钰这才敢走,这一次,她小心翼翼,看清着路走,想来,这租马车的路子也是断了。
如此……走了一段路的宁钰看着不远处又一个亮灯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是客栈。
这个时候,能亮着灯笼的也真是不多了。
宁钰看着客栈犹豫了一下,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过了这一夜,等到明天。
明天一早,城门一开,自己就可以混出城,到时候再想法子找个顺路的,要是幸运,也能遇上马车。
宁钰朝着客栈走去,她不敢从正门进,怕再出什么事情,便偷偷溜到了后门。
这里是放客人车马的地方,马儿吃草料也是在这里,当然,也有人看守着。
只是毕竟是后院,这会儿伙计们多在忙碌着,没人注意到宁钰。
宁钰刚一进去,就看见院子里有许许多多的马车。
这里也有马车,要是自己能想法子……弄到一辆……
她趁人不备,偷偷溜到马车那边,猫下腰,藏在马车边上。
养马的人正忙着给马加草料,没有人看向停放车的地方,宁钰看着身边几辆挺大的马车,心里开始琢磨。
这要是进去住店,肯定又要多许许多多的话,而且,还要见人,说不定又被撞见了。
但是这里……这里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人来,何况现在只是夏末初秋,夜里也不是很冷,在马车里面凑合睡一觉,怎么都比着进客栈里面要好。
想到这里,她没有再犹豫,环顾四周,这里面的几辆马车有一辆带锦缎顶还有压风的棉帘。
“就是你了,我也是走投无路,借您一个地方用用,多谢多谢。”
宁钰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之后掀开棉帘子就钻进了马车。
马车里面黑漆漆的,虽然有灯,但是宁钰自然是不会点的。
不过即便如此,宁钰摸索着也能感受到这马车绝对是辆贵气的,因为那坐着的棉垫子都是绒布的好料子。
而且,垫子里面用的棉加了粒,坐起来又软和又不塌,这种方法懂得人不多,而且,想要粒不伤外面的料子,里面必须要再加一层密织的布料。
这样又麻烦又得花心思的东西,自然是富贵人家才有的。
宁钰将棉帘子压好,防止半夜被吹起来冷着自己,可还是觉得冷。
“这一觉下去,怕是要着了风寒了。这么好的马车,肯定是会备有毯子的呀。”
想到这里,她立马俯身在后面的小柜子处摸索,之前她自家的马车都会在小柜子里放上棉毯子,她母亲都会给她盖上。
后来在柳思元的马车里,她也见过,只是柳思元从来不用,而且她用的时候他还一脸鄙夷,说他年轻不怕冷,阴阳她岁数大。
宁钰正想着,摸柜子的手指一顿,果然,触碰到了绵呼呼的东西。
她伸手去捏,果然就是棉毯子。
喜出望外,她赶紧把小柜子的门慢慢盖上,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后半躺着,盖上了小毯子。
淡淡的檀香果木香的味道瞬间散了出来。
“这马车的主人还挺有品味,八成和思元用的是同一种香薰。”宁钰心里想着。
这淡淡的味道有点熟悉,让人心神安宁,宁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风扑了进来,冷得宁钰一个激灵。
“起风了?这棉帘子竟然能被吹……啊!!!”
摸索着去呀棉帘子的宁钰看着门口的那双眼睛,瞬间浑身发冷,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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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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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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