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如男人说的那样,安阳城的守卫兵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复她心中的怒火。
服役军人应当是百姓的依靠,是百姓的后盾,是百姓能安身立命在飘摇混乱的炎陵朝的脊梁骨,可安阳城的官兵,却将供养他们的百姓势如蝼蚁无差别地射杀。
稚子何其无辜?妇女何其无辜?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何其无辜?
“不知他们为何这般……凶残?惨无人道?”云锦书此刻想不到用什么语言来形容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
“不知,我们到安阳城城墙下之时,箭雨就朝我们满天射来,我们之所以去安阳城,也是无意中听人说那边会开放城门,安置灾民,可是,结果却与传说中的南辕北辙。”
“倘若当初我们不偏听偏信,我儿我刘家村几百口人就会按照原先的路线继续南下。”男人愁苦绝望的脸上满是懊悔。
“咳咳……”男人过于悲恸激动,一口鲜血倾吐而出,眼里的光泽慢慢散去,胸口微弱的起伏渐渐渐渐变得在屋波澜。
一炷香之后,云锦书与江海峰挖了个坑,将人入土为安。
“江二伯,安阳城为何要做下这泯灭人性,骇人听闻的惨案?”云锦书或许明白安阳守卫兵此举为何,但她不想相信心里那隐隐的真相。
江海峰闷闷道:“等竹风回来就知晓了。”
闻承廉应该察觉到些许不同寻常,不然不会让队伍隐藏起来,又派出竹风打头阵,打探消息。
云锦书看着眼前茂密的枯草,眼眸划过沉思,“我们进去看看,或许能有所收获。”
江海峰从她眼中寻着一丝含意,便颔首同意。
随着进入枯草的深度,映入眼帘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惨状。
枯草堆里是一具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他们死状凄惨,有的身手分离,有的手脚分离,有的胸口穿着十来只箭,有的被砍了数十刀,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有的妇女不但被欺辱还被孽杀,甚至有孕妇的肚子被掏了个洞,孕妇怀里还抱着四肢健全的婴儿,她们倒在血泊之中,有的孕妇肚子被一箭穿过,将孕妇和肚里的孩子一箭穿心。
还有的肚里的内脏裸露在外,他们睁着惊恐的双眼,还能从中读出其中的迷茫,恐惧,还有不甘,他们何错之有,以至于落到身首异处,侮辱致死的下场。
即使经历过被丧尸撕咬的云锦书看着眼前四肢残缺,惨烈恐怖的一幕,亦不由得心惊胆寒。
这哪里是人能干出来的事,畜生都干不出这样的事吧!畜生不如的东西,畜生啊。
这些人为何要被如此对待?
江海风沉痛地闭上眼睛,斥责叫骂,“这帮畜生不如的东西,毫无人性的家伙,食百姓的喝百姓的,居然造下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他们将百姓当成了什么?当成了什么呀!”
“他们被单方面的猎杀,这里只有百姓的尸体,没有任何线索证明是何人所为,我们需要找到能够指证造成眼前这一切的人证和物证。”云锦书军人的天职告诉她,她需要帮这些人揭开真相,让他们瞑目。
江海峰颔首,手持着剑在草丛里搜寻着,云锦书带着滚滚亦没有闲着。
云锦书被一道亮光刺着眼睛,她循着光的方向走近,将一个身首异处的男人反转过来,只见尸体手上紧紧抓着一个东西。
“东厂?”
是一个令牌,云锦书将令牌反复观看,擦拭掉令牌上的血迹,东厂两字赫然跃入眼睑。
炎陵朝有东厂?对了,她想起来了,她在津州城听到过‘谢厂公’。
江海峰接过令牌,双目微瞪,而后咬着牙愤恨道:“是东厂的令牌,是东厂制造了这场惨绝人寰的一幕。”
云锦书不赞同道:“一块令牌不足以说明什么,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幸存者。”
不远处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是枯草被惊动的声音。
江海峰将云锦书拉到巨石后,与枯草成功整合在一起。
云锦书不由得心生钦佩,男人天生对战术果然无师自通。んτΤΡS://Www.sndswx.com/
云锦书收回被分散的心神,侧耳倾听前方动静。
“啊……”一声痛呼传入耳中。
一道谄媚讨好的女声求饶道:“差爷,差爷,您小心点,脚下可有巨石杂草拦路,小心割伤您高贵的脚,民妇在前方开路,我弟弟就跟着可行?”
女人讨好来人,解救她所谓的弟弟,可惜差爷不吃她一套,当着她的面狠狠地推了她弟弟一下,她弟弟额头撞上树枝。
那人捂着额头咋呼呼地叫嚷开来,“姐,出血了,我要死了,我们老石家唯一的男丁就要死了,老石家要断子绝孙了。”
妇女来不及心疼,一个差爷将佩刀放在他脖子上,嘲讽道:“再叫嚷,老子现在就让你老石家断子绝孙。”
刚刚还在鬼哭狼嚎的男人,此刻被脖子上的刀吓得双腿直打颤,顺着裤管往下,已然湿了一片。
云锦书将头抬起一点,一张方形的脸赫然闯入她眼里。
方形女人正是云清的妻子石二丫和她废物弟弟。
云锦书眼里掠过睥睨,对于石二丫,她真的没有好感,一个眼里只有娘家没有婆家没有丈夫没有孩子的女人,不屑她正眼相待。
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出手搭救她的想法,一丝一毫亦没有,端看云锦妮云锦安姐妹受到的苦楚,她就对她没有任何好感。
江海峰轻轻推了推她,对着石二丫的方向努了努嘴,云锦书摇头,江海峰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选择静观其变。
石二丫害怕地抖了抖了双腿,仍弓着身子低着头讨饶,“差爷,我弟弟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弟弟一回吧!您放心我会让他住嘴,他绝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哼!老子办差,你个臭表子多什么嘴,你想伺候几十上百个男人?”
石二丫的脸更加方的菱角分明,一张方脸青青紫紫的,霎时精彩。
石二丫萎缩地将自己的身子低了又低,就差跪在地上了,嘴里不忘讨饶:“不敢不敢,民妇该死,民妇该打,该打。”
石二丫边说边自个抽自己大嘴巴子。
“哈哈哈……”差爷们仰头长笑。
“好了,带路,没有找到那些人,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一人指着身首异处死状凄惨的尸体。
官差押着石二丫姐弟穿过尸体,往既定的方向前行。
江海峰看向云锦书,征询她的意见,“跟?”
云锦书眯了眯眼瞳,抿紧的唇终于轻启冷声道,“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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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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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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