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风湖北岸一套客院里,欧阳慎正朝一名女子发脾气。
欧阳慎此人出身广陵欧阳氏,正是此次与蹑风堂联姻的那一脉世家。虽是二房庶出,却自小被娇惯着长大,飞扬跋扈惯了,骂出口的话自然也嚣张。但好歹世家家教尚严,骂不出太过火的腌臜话。
那女子只是恭眉顺目地听着,甚至还能在暴风骤雨的数落里,时不时替他斟上一壶茶。
女子衣着虽素雅得紧,打扮却别有一番韵味,待那欧阳慎发完了脾气,才不紧不慢笑道:“二哥,我倒是觉得,你今日挑战南赤鸷,不但没有丢面子,反倒是赚了大发。”
欧阳慎不耐烦:“这又怎么说?”
“坊间传闻,蹑风堂早在几个月以前,就丢了宗主,说的吓人的,还说他们宗主早就在外头一命呜呼了……虽说只是传闻,不可全信,可你想想,我们进山这么多日以来,传说里那位翻手云覆手雨的南宗主,露过面么?”
欧阳慎一摸下巴,还真没见过。
“没了南槐在后面撑腰,南赤鸷哪怕空占着少宗主的位子,真论起来,也不过无权无势一个小修士,哪里比得上他嵘山林琼枝背后牢靠?”女子挤眉弄眼继续道,“你在林琼枝面前,替他折了南赤鸷的威风,岂不是就是帮林师兄扫平了继承宗主路上的绊子?他日后成为聂风堂的少宗主,甚至宗主,肯定忘不了你与他同仇敌忾的时候。”
欧阳慎摩挲着下巴,转着眼睛点头道:“不无道理,大房这次联姻蹑风堂,出尽风头,我二房若是能搭上嵘山林家这条线,也算是旗鼓相当……”
他一拍桌子,唐突问道:“可林琼枝那般将我顶撞了回去,又如何解释?”
女子恨铁不成钢道:“二哥怎的就糊涂了,你这些话当然不能由林琼枝说出口。外人都不敢声讨那假天才时,你第一个站出来替林琼枝说话,再替他演好这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红脸白脸演的天衣无缝,你说林琼枝那么一个通透人,能看不出来你一心为着他么?”
欧阳慎是个没脑子的,顺着自家小妹的话这么一思索,立刻将江流之煽风点火之时口出的狂言,全归功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十分得意。
女子见欧阳慎消了气,继续添油加醋道:“这般一来,长房再怎么风光,也不过娶了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女修,可二哥却攀上了未来蹑风堂的宗主——孰轻孰重,爹爹会看不出来么,到那时,长房拿什么再与你比较?”
“我庶门可全靠二哥你争气了,到时可别忘了怜儿曾替你出过谋,划过策啊!”
欧阳慎满脸笑容地送走了名唤欧阳怜的小妹,回屋令左右备笔研墨,着手写起家书来。
……
也是这天同一个时辰。
南溯珉伙同林琼枝,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芙蕖台。
南赤鸷此时正在他脑海里欣慰地感叹:“三个月前我出山时,师兄刚领到登剑门峰的考核任务,没想到这才半年不到,他已经能独自当值一峰,不愧是林师兄。”
南溯珉小声夸赞道:“你这师兄倒是挺讲义气。”
林琼枝却听见了这动静,回头问他:“你说什么?”
南溯珉慌忙摆手:“没有。”
两人继续一言不发地走在满池荷叶中间。
林琼枝虽不言不语,整个人的模样却已经把“忧心忡忡”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穿过芙蕖台的曲折小径后,两人来到一处名唤月中亭的幽静处。
两人坐在亭中,确认完了周围没有外人,甚至等林琼枝给亭子上了一层防人耳目的禁制之后,南溯珉方开口,将自己早上在灵兽阁见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琼枝,包括地牢内的打斗。
当然,这一部分他是从南赤鸷那里转述而来。
他替南赤鸷问道:“所以,你觉得这犬妖究竟是被谁囚禁在灵兽阁地牢里?”
林琼枝揉着眉心:“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在淇桑接到押送犬妖任务时就已经暗中有所动作。然而,我顺着这项任务向上追溯时,一无所获……泛行舟结界出入必须要有剑门峰的令牌,我怀疑,有人利用剑门峰任务的发放,浑水摸鱼,将犬妖伪装作普通妖兽纳入泛行舟结界。”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致认为这人极大可能就是指使犬妖袭击南槐一行人的罪魁祸首。
但总而言之,用林琼枝的门路,查不出来。
南溯珉叹气叹成了烧开的水壶,又听见南赤鸷声音清冷地在他识海里告诫道:“你稳重些……问他,出手助我镇压犬妖,甚至帮我压制妖毒的那位前辈,他觉得会是谁。”
南溯珉依葫芦画瓢转述。
“此类水系功法,三宗都有所涉猎,仅仅通过功法,并不能判断出这位前辈出自哪一宗门……不过,按神识出窍,还能一发制胜的实力来看,这位的修为,至少不在出窍期之下。”
三宗之中,连修为最高的青溪渚宗主曲敏,也也不过分神大圆满的境界,出窍修为以上的大能在泛行舟里,也已经屈指可数。
两人——当然,实际上是南赤鸷和林琼枝两人,压低声音盘算合计了一番,却并没能对这位的身份,讨论出什么所以然来。
若只把通过灵视助南赤鸷伏魔降妖这件事单拎出来讲,其实只要随便找一个出窍期修士,就都能做到。
但能隔着虚空,助南赤鸷镇压他自己体内妖毒的前辈,所有两人能叫出名字来的长老们,没有一个有这等神通。
毕竟如果此法可行,哪怕麻烦些,每日花时花力压制,南赤鸷也不用在此长受妖毒之苦。
林琼枝摩挲着指尖,沉稳总结道:“虽说依旧扑朔迷离,但此行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我们知道了泛行舟内有人正紧盯着灵兽阁地牢,并且十分害怕那被捉来的犬妖引出骚乱,一有动静就会及时镇压,不如顺着这条线索向上查。”
“若是这人当真手眼通天,查不到呢?”
林琼枝正打算解除禁制的手诀顿了顿,半晌方笑道:“你小时候,不是时常同曲剡溪和江荇之他们胡闹,闹得门派里天翻地覆么?师父不是每次都得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南溯珉不解其意,定定望着林琼枝。
林琼枝继续不紧不慢道:“他们的烂摊子,总也得有人替他们收拾。此番若是不行,我们就做出更大的乱子,我不信有人能永远都不露马脚。”
他神情笃定,胸有成竹。
趁着禁制还没完全解除,林琼枝想起什么,又飞快问:“你既然与那犬妖过了招,依你看来,它究竟有没有灵智?”
南溯珉猛地回忆起,自己进入地牢前与祁谣的那番谈话。
许是他愣神太久,南赤鸷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他对妖族的知识知之甚少,替他解释道:
“东陆生灵,除了人族修士以外,其他虫鱼走兽,能开灵窍、得灵智的,极少极少。有灵智的妖修,大多都与西陆妖族的血脉传承有关。若是这只犬妖真与西陆那群妖修扯得上关系——东西二陆两族之间的大事,就不是我们二人能管的了的了……”
林琼枝蹙眉,不解地望着久未回应的南溯珉。
他觉得自己这师弟,许久未见,不仅反应比以前慢了不少,谈话时走神的时间似乎也长了许多。
总不能是妖毒入体,毒坏了脑子……
他得好好关照着些。
南赤鸷少有地完全沉静了一会儿,片刻郑重向南溯珉道:“告诉他,我觉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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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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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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