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踏进蹑风堂的一路上,湖上到处都是这空灵的声音,同水声交相辉映,衬得四处的雕梁画栋都轻巧了几分。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在灵兽阁后山时听过的声音,无非虫声、鼾声、天不亮时的鸡鸣声、墙角漏雨的滴答声……对了,大风天时,还有生怕自己屋顶茅草被风卷走的心惊肉跳声。
这么一比,可真是天壤之差啊。
一路上来往童仆脚步匆匆,个个光鲜亮丽,见着他时,脸上倨傲清高。可他分明看得出来,有些人甚至气感尚未入门,只不过□□凡胎,论起修为来,远不如他,甚至还不如他同院的隆峻伟。
就只因这里是内门居处?
他拍开了粗麻短袍上的灰尘,隐隐觉得好笑。
——就这还吹自己是“与世无争”“仙门乐土”呢。
刚翘起半边嘴角,刚刚让他在门口等候的小童脚步清脆地跑了出来,换了副恭敬样貌,唤道:“久候了,少宗主有请。”蜀南文学
祁谣将那半分笑容压了下去,随着小童经过层层院落。
内门弟子居住的院落结构,与民间高门大宅相类,无非不过品味清雅些,又多了些寻常人家一辈子到头都见不到的仙门物事。只是东陆、西陆民情终究不同,祁谣过去只在西陆见过望族家苑,西陆大族又普遍有崇武轻文的毛病,相应的,民风喜好都要粗犷上不少。今日第一次见着如此精巧的院墙楼阁,荷池山石……竟有耳目一新之感。
若是他此刻人还在西陆,若是朝歌山上那把火还没把一切都烧个精光,那必然是磨也要磨得他老爹答应,差使下人给他建上一座差不多的……
他猛地收了思绪,惊讶于为何已经临渊履冰地走到今日,心中还会有如此想法,再三地告诫自己,别再留恋往日温软岁月。
毕竟,他那死鬼老爹的金丹还正在他丹田里躺着呢。
追星见他呆愣,不由得停下步子等他,回头的神色里带着疑惑。
祁谣自嘲一笑,吊儿郎当道:“惭愧惭愧,我自小在深山野村长大,祖坟大概冒了有八辈子青烟儿才有幸进了仙门,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白玉房,一时看呆了,师兄见笑。”
追星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将祁谣七拐八拐地带进别院,住了步子,指着月门道:“少宗主在园里等你。”
祁谣作揖谢过。
月门后别有洞天,园中央立着块一人多高的嶙峋怪石。他将视线越过怪石,只见河池杨柳下,青玉长案旁端坐着一位青衣少年,乌发四散,衣袂迎风。
是南赤鸷在等他。
祁谣收起了平日没个正形的样子,上前端正行了个礼。
“见过少宗主。”
此前情急之下,虽在南赤鸷面前用出了西陆的符咒,还险些暴露出真正的修为……但他身上有魏迤做的障眼化形,以那老怪物深不可测的修为,再刻意隐瞒住妖气,应当连整个泛行舟内都没人能看出端倪。
……大概吧。
说起来,魏迤应该还嫌他原本的模样过于贼眉鼠眼,给他“微整”了个新壳子……
祁谣心绪不宁的同时,南溯珉倒也并不自在。
他挥挥袖子,故作高深:“坐吧。”
便见那小子捡了个蒲团,规规矩矩跑到青玉长案对面跪坐。
南溯珉眼下只依稀记得,南赤鸷昏倒前让这小子来琢玉榭,却不知道南赤鸷究竟是看他哪里不顺眼……
术法?符咒?私闯樊笼林?
说到底,他作为一个外来人,并不清楚在这个修仙世界里,什么修为该有什么能力,更不清楚祁谣昨日的表现究竟是哪里越级。现在没了南赤鸷本人在旁指点,心里十分没底,眼皮砰砰直跳。
两人各怀鬼胎地对视了一会儿,表面风轻云淡,好似前日种种皆未发生。
“少宗主——”
“祁谣——”
两人都有些受不了这奇怪氛围,同时开口道。
“你先说。”
“您先请。”
南溯珉清清嗓子:“那我可就先说了。”
他捡着绝对不会出错的点,缓缓问道:“你昨日来樊笼林,究竟是为了什么?”
祁谣垂下眼,一时之间竟如鲠在喉。
他总不能如实相告:他那那时候其实……是想着鱼死网破,去杀樊笼林里的尉迟钧。
……
此刻的樊笼林。
禁林九重结界的深处,身着短打劲装的青年,单膝跪地在巨大的灰黑妖兽身前。
“若不是昨日樊笼林结界动荡,我恐怕还迟迟见不到少主。属下无能,请您责罚罢。”青年诚心告罪。
不同于普通暗桩的称呼,这位妖族青年以“少主”称呼尉迟钧,两人关系显然非同寻常。
尉迟钧懒懒打了个哈欠,神情极为放松,放肆地大笑:“哈哈哈,无妨,青隼,能在死前见到昔日挚友,我此生也算是了无遗憾!”
青隼急道:“殿下休得胡言乱语,沉心静气养伤,统领定会保您平安!。”
尉迟钧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似的,嗤笑了一声,随即眯着眼发问:“说起来……你们并未接到统领的暗令,没错吧?”
青隼疑惑:“什么暗令,难道是计划有变?”
尉迟钧轻蔑笑了笑,心下了然。
果然。
他被骗了。
被骗倒也无妨,反正他也没在那“假暗桩”面前透漏过半点消息。
只是,他一时之间猜不透的是,除了他们统领以外,究竟还有何人会冒着重重风险,派人到仙门地盘里搅局。
他心中冒过一个猜想——
甲子部?
可按理说,那支先王齐氏余部,要么死战至最后一刻,力竭而亡……要么主动歃血归降,早就宣誓了永不叛变,怎么会又冒出这么一个“假暗桩”来?
而且,他那日见到的,如假包换的确是丙辰部的信物……
所有暗桩没有意外从不离身的信物。
他心一沉。
统领向来以血脉之道治军民,除开失道十恶之人以外,普天之下皆为同袍,胆敢手刃无罪同胞者,依律杀无赦。
但既然“假暗桩”不是统领的人,那么那枚丙辰部的信物,究竟是如何到了他的手上?
尉迟钧叹了口气,神情忽地变得凛然,吩咐青隼道:“我要你帮我查两件事,第一件,是丙辰部暗桩最近是否有异动,有没有最近失踪的暗桩。”
青隼聚精会神地听着。
“第二件,是再去核实一番甲子部的名单,看看除开我们都知道的那个以外……现如今还有没有下落不明的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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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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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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