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少宗主好!”
随着第一声认识南溯珉的问好响起,几乎全院子的外门弟子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此起彼伏地向南溯珉轮番问好。
南溯珉只得喜笑颜开地一个个回话,哪怕他原本的目的乃是不声不响地混进灵囿园里。
为此,他本还特意换了一套极其不起眼的青灰色衣裳,支开逐月和追星独自低调地来了灵兽阁。可即使是他看来如此朴素的搭配,在一群灰麻短打的外门弟子之间,也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他很快想明白了,再怎么换衣服也没用——自己这张脸还摆在这里,偌大一个灵兽阁,总能有一两个消息灵通的机灵弟子,认出他少宗主的身份来。
被蹑风堂少宗主挑中去内门,可是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差事,既然人都已经到了面前,自然是要尽力巴结,没有人会不愿给自己谋一个好前途。
除了某人。
今日恰巧来了前山的祁谣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不寻常的动静,他隔着层层叠叠的脑袋远远一看,居然看到了那位他单方面觉得颇为有缘的“神仙”美人。
自打那天收了一张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的净衣符后,祁谣便把南溯珉列入了长的好看还人傻钱多的好人行列。
但他没时间上去叙旧,今日上灵囿园来,乃是来谈生意的。
什么生意呢?
这要从灵囿园新来了一只犬妖说起。
这犬妖来历不明,脾气倒是极大,时时刻刻需要人打理,吃的是上好的鲜肉,睡的是单独的净舍,若不是一身病怏怏的模样,看上去过得几乎比大部分灵兽阁弟子们都要好些。hτTΡδ://WωW.sndswx.com/
但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难伺候,难伺候到什么程度呢?笼舍不干净,绝食;肉食中带血,绝食;饮水不新鲜,绝食……
若是一般妖物,放它自生自灭也就罢了,可这犬妖偏偏却是上边吩咐下来,要好生豢养,出了差错须拿人是问的金贵狗子。是以全灵囿园上下都没人愿意接这份烫手山芋,抓阄抓到这苦差的小兄弟愿意出一月两块灵石的巨款诚招代役,恰巧吸引了在后山沾染了懒惰气息,成日无所事事的祁谣。
他此番前来,便是为了跟这倒霉小兄弟商量一番,看看能不能把代役钱给他商量到每个月两块半灵石来。
募人代役这档子事,到底是既不合规,也不合矩,并不能拿到台面上细说,万一不幸被多事多嘴的捅到上头,可能还得落个处分。是以两人特意避开人群,猫着腰蹲在某个无人的墙角,比手画脚地谈得有来有往。
祁谣干别的不一定行,侃价却一定是一把好手,眼看着那冤大头已经快答应下来每月多给半块灵石,正忍痛拽出荷包打算掏定金,院墙那边突然窸窸窣窣响起了一串声音。
似乎是……有人在对面搭□□爬墙?
这时候除了他俩,还会有人来这鸟不拉屎的角落里?
祁谣和那冤大头对视了一眼,眼神里不约而同地都在无声质问对方:你叫的人?
祁谣猛地摆手,冤大头见状亦是疯狂摇头,两人脸色煞白,也顾不上谈好的价钱,齐刷刷地打算大难临头各自飞。
谁知那不速之客的手脚却十分麻利,说话间的工夫已经爬上院墙,跨过檐头,纵身一跃,精准降落在二人面前,踉跄了几步,站稳脚跟。
乌黑长发凌乱,青灰外衫沾了墙泥,左顾右盼的碧色双眸里还隐隐带些慌张。
不是南溯珉还能是谁?
……
南溯珉其实也被吓了个正着。
他刚经历了一场好比前世明星被堵机场的众星捧月,慌不择路地甩开人群,往灵囿园无人深处逃跑,全然没有想到在自己特意挑的犄角旮旯里,居然还能碰上有人私会!
那位冤大头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余下的两人定睛互相一看?
熟人!
“少宗主?!”
“是你?!”
两人齐声惊道,各退一步,再一次异口同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
“您怎么在这儿?”
祁谣自那日回去以后四处打听,自然是知道自己碰上了谁,没想到这么快便能在尽是鸟兽虫鱼的灵兽阁里,再次遇到这神出鬼没的蹑风堂少宗主,直觉他是来讨要净衣符和他拐带灵禽“阿秃”的债,拔腿就要逃跑。
南溯珉却以为他要去通风报信,眼疾手快拉住祁谣,面色发青道:“别跟他们说我在这里,我躲会儿就走。”
祁谣自打进山以来,看到的不是糙汉,便是自己化形的这张面黄肌瘦痨病脸,这会儿正被一张难得出现在灵兽阁的漂亮脸蛋迷得五迷三道,既忍不得美人落难,又听不得温声央求,犹豫了一番,目光躲闪地拉起其美人的手,飞奔起来。
“躲也不能躲这儿啊,我带你!”
南溯珉一愣,竟被这矮自己一头的的小杂役带着跑动起来。
院墙边低矮的新柳正划过头顶,拂面盈风。
……
两人一路钻洞觅缝,直直溜到了通往后山的竹林方才停下。
正是好春时节,头顶鸟雀细细碎碎地啾鸣。祁谣放开了南溯珉的手,瘫坐在地气喘吁吁:“这儿一般没前山的人,安全。”
南溯珉看了看他,也不管什么规矩体面,有样学样地靠坐在粗壮的竹子边休息起来。
这幅身子近几月长日缠绵病榻,虽说外伤已好得七七八八,但跑动了这一场,眼下还真有些喘不上气。
见南溯珉没精打采,祁谣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灰尘土,道:“您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南溯珉正头晕眼花着,随便应了一声,半晌见那灰衣的小杂役摇摇晃晃抱着一碗清水回来。
清水晃荡,入喉甘甜,他道了声谢,问那杂役叫什么名字。
祁谣满面春风:“祁谣,叫小祁就成。”他盯着南溯珉起伏的喉头看了一阵,忽然犹犹豫豫试探道:“您……是不是有病?”
南溯珉差点没把水泼他脸上。
祁谣慌张摇手找补:“不是那个意思!我几次见面都觉得少宗主面色憔悴才发问,不是有意唐突,恕罪恕罪……海涵海涵。”
南溯珉既喝了人家的水,虽说不是什么大恩大惠,却多少有些嘴短,没跟他计较,只道这小杂役眼睛还算尖,简短解释:“前些日子受过伤。”
祁谣心道原来如此。
虽说病美人比起容光焕发的美人要少三分活泼气,可西子捧心倒也是十分耐看的风景……
想岔了。
蹑风堂出事的事情并未传遍整个泛行舟,大多外门弟子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内门最近动荡,却不知因何而起,为谁而生,游离在各峰边缘的祁谣也更是如此。
眼前这位在宗主眼皮子底下也能出事,看来这仙山也不是十分太平。
祁谣好奇道:“少宗主日理万机,怎么今天有兴致来我们灵兽阁,还能被这么多人缠上?”
他回想起二人上一次见面来,总不能真是问他讨要净衣符来的吧?他想。
堂堂一个少宗主怎么尽往种地养马的地方钻,他又想。
可恨这祁谣生了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南溯珉正为此郁结得很。
他今次本是想按淇桑的吩咐,悄悄来试那犬妖一试,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取些妖血。一大早地费劲心思瞒着自家院子里两个小童偷摸摸溜出来,却没想到在离进灵囿园只有一步之遥时栽了跟头,若非被眼前的杂役搭救,怕是一时半会儿都难得从一众阿谀奉承里脱身。
也不是什么能告与人知的理由。
他顿觉自己十分丢脸,埋下头去理了半会儿头发,方遮遮掩掩地道:“小孩子别多问。”
南赤鸷的身形本就并未完全长开,祁谣此刻的化形还要比他矮一截儿,可不就是小孩子么。
他虽稍有些不服气,却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把化形的年纪再提上一提,只得吃了这个暗亏。
见南溯珉窘迫,祁谣回忆起上回自己一身鹤金水的模样,大大咧咧反过来开导道:“人自然都有落难之时,这是正常,少不得让旁人帮上一帮。比方说我吧,上次见面时就……呃,太狼狈,见笑了……您这回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提便是。”
南溯珉抬眼瞧了瞧他,却道:“你修为如何?”
见祁谣没反应过来,他补道:“既然你说起上次的事,上次根本不用我帮你,你自己其实也能教训他们吧?”
祁谣倏地吓出了冷汗:“小的修为平平……”
话音未落,便听见南溯珉叹气:“别骗我,你对面那两人都成那样了,我虽未亲眼所见你出手,但终究不是傻的。”
祁谣愣了会儿,只得冒着汗应了:“一点小幻术,想让他们三人吃点小亏而已。”
过了会儿又急急忙忙给自己开脱:“那只野鸡精此刻就在后山后院,有吃有喝有玩有住,过两日毛长全了我就把它扔回去,绝不是我想霸占了它!”
南溯珉笑,忽然觉得这小杂役反应过度,找补开脱的模样十分有趣。
他根本就没想深究祁谣的过错,只不过见这小子一张嘴太过可恨,想反将一军,治他一治罢了。
扪心自问,换作其他人,南溯珉绝对不会这么对症下药地损人,可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小杂役自来熟得离谱,竟老想看他吃瘪的模样。
果然其乐无穷。
至少比成日呆在追星逐月俩故作老陈的小童子面前,有趣得多。
他这边算是出完了恶气,祁谣却是实打实地被吓了个心有余悸。
他听说这少宗主年纪轻轻便结丹,极有冲击成婴期的实力,跟自己实际修为差不了多少。头脑一热将看上的人拉回后山,时刻悔不当初,担忧他看穿自己化形。
这可是关乎他能否在泛行舟继续混下去的根本大事。
美色误人。
眼下看来,虽然化形看样子是瞒了过去,可他修为高于同阶弟子的事实估计早已被看穿。
南溯珉遂用前辈口吻问道:“你既然修为小有所成,为何不去准备今年的宗门小比,反在这里蹉跎光阴?”
在原主幼年回忆被唤醒后,南溯珉脑海里又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关于宗门比试的情报就是其中之一。
泛行舟各峰一年一小比,全山五年一大比,为的是从外门选拔先天优秀,后天勤勉的好苗子,晋升到内门来特别培育。
当年的南赤鸷就是走的这条门路,正式被南槐收入门中。
祁谣信口拈来:“喔,这个啊,这是咱们灵兽阁后山一贯的做派。”
见南溯珉疑惑,他煞有其事地解释道:“后山的杨春来师兄,木灵根筑基大圆满,差半步结丹,谁看了都说是一条修仙好苗子,可就是谁也劝不动他不去参加小比。
“还有一位隆峻伟师兄,土木火灵根筑基修为,也成日呆在后山犁地翻土。在别人看来,都说他们不思进取,可他们自己实则一个个地都乐在其中,为啥呢?还不是因为后山日子舒坦好过。”
他挠了挠头满不在乎:“我呢,作为后山修为最次的那个,自然不能抢在他们前边出风头,您说是不?”
南溯珉咂摸一会儿,竟真信了,心道原来杂役之间原来也有排资论辈的权力倾轧之事,一阵同情。
祁谣给他接着一阵忽悠,成功给后山两位,连带着自己,塑造了孤高自赏、绝俗离世的高人形象。
皇天有眼,他可没说半句假话。
——只不过稍微夸张了一点点。
他看着对面微微蹙起的好看眉头,觉得这小少宗主十分好骗,突然十分担心他以后被人卖了还倒帮人数钱。
片刻后就发觉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
哪儿能有人有本事拐卖蹑风堂下任宗主的。
他是忽悠了个尽兴,南溯珉却正替这萍水相逢的小杂役惋惜。
小小年纪,便混在外门这一摊没师傅没传承的散兵游勇里,靠每月下发的微末灵石,外门学堂里老师草率教、学生草率学的基础功法,修炼到这水平,他觉得祁谣算是极有天赋那一挂,整日荒废在后山游手好闲,得过且过,简直是十分可惜。
他小心道:“既然后山这么没前途……你就没有想过换个地方做事吗?”
祁谣自然是不可能将自己赖在泛行舟前山扫了几个月地,近日刚被扔到后山自生自灭的光辉事迹合盘托出。
他打了个响指,摇头晃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南溯珉在心里顺溜接上:“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他回头看了看祁谣面黄肌瘦的脸,觉得孩子确实是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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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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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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