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声怒吼,紧接着屋里便传来了东西摔碎的声音。
孙南乔死死捏着拳头,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头,硬是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江泽一个人在里头,不会有事的,她现在绝对不能进去!
他要是进去了,今天夜里,就不只是这间房间里的出事,整个客栈估计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哪怕再怎么想进去帮忙解围,她也一直强压着冲动。
打着打着,屋里头的动静突然小了下来。
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给我住手。”
另一道声音,突然出现,让屋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师爷。”有人叫着。
被叫做师爷的人说:“大半夜的,不在营里头好好守着,谁给你们的胆子出来到处闹事?”
“兄弟们就是半夜肚子饿了,想出来找些吃的。”
“找吃的找到人家屋里来了,你们这未免,也找的有些太过离谱了吧?”师爷冷笑一声。
不知为何,一直躲在外头看不见屋里情况的孙南乔,总觉得这位师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
“您……您是师爷?”
之前守在城门口的那个士兵,在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后,扑通一声跪地。
从未想过,自己得罪了些不该得罪的人。
“哟,原来还记得呢?”师爷又是一声冷笑,“我可不记得带着你们进来之前,曾经答应过,可以在这城里的为所欲为。”
“我们……”
“滚回去,剩下的事情,自己心里都有数。”
师爷这话说完,外头便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好像来者并未有继续耽误时间的心思。
而屋里原本飞扬跋扈的几人,随着这位师爷的突然出现以及离开之后,也都变得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看着刚刚还要受他们欺负的江泽,此刻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生怕一不小心,刚刚那位又转头杀了回来。
“各位官爷还不赶紧回去,若是明日真的领了罚,那便是得不偿失。”
“你……你给我等着……”
也不知是谁,丢下了这么一句警告,一群大老爷们落荒而逃。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却如同丧家之犬。
若是让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该笑话谁。
等人都走干净之后,江泽没有立刻叫孙南乔进来。
过了一会,确定没人突然上个回马枪之后,这才打开窗子招呼她赶紧进来,莫在外头着了凉。
她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朝江泽的脸上看。
刚才那响亮的一巴掌,哪怕是在外头,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面对她的眼神,男人没忍住笑了。
“夫人别担心,就他们的身手,巴掌不会落到我脸上的。”
“那刚才……”
“刚才有人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没忍住,直接一个巴掌抽了回去,要不是怕身份露馅,我恨不得直接一刀把他脑袋给砍下来!”
看着江泽如此失态,孙南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这群人,的确是太过于恶心,要不然也不至于把江泽这么个向来斯文的人,给逼成这样。
“所以刚才来的那个人,我要是没猜错的话……”
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毕竟那位师爷是谁,他们自己早已心知肚明。
“夫人既然已经猜到了,就没有必要继续问下去,有些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对咱们谁来说都不是好事。”
“你们怎么那么大胆,你们怎么敢的?”
心理的猜测被证实,孙南乔狠狠一拳锤在旁边的桌子上。
难怪之前江海走的时候,嘴里说的话像是在永别。
难怪之前江海走的时候,江泽这个做弟弟的,脸上充满了不忍心。
难怪听到她说要平安回来的时候,那男人说前提是有的选。
她不是没有猜过江海当了鬼,可她从来没有猜到,那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步一步爬到了如此位置。
无论进退,那都是万丈深渊。
“夫人,有些事情,总要有人站出来。”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站出来,那你们这么千里迢迢的把我带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想到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一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可能晚上睡觉,闭上眼睛之后,便再也没有办法睁开。
她便觉得心里格外烦闷。
既然如此,既然在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地方,为什么还非要那么大要老远的把她带来,就因为她当初能拿出那些羽绒服吗?
“将军说,他相信你。”
他相信她。
这四个字,如同一盆冷水,直接将孙南乔的所有怒火瞬间浇灭。
原来让江海不顾生死,让江泽忍辱负重,让她如此千里奔赴。
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仅仅只是因为他相信她。
孙南乔低着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因为他相信我,你们就冒这么大的风险,差点把无数人的命都丢了进去,那万一我什么都做不到呢?”
“将军说,只要您在,他的心就在。”
他的心?
孙南乔猛地抬起头,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林北墨的心,那不是一直在夏袅袅身上吗,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将军说,夫人才是安君心之所在。”
难怪,她是用来安定军心的。
只有夏袅袅,才是用来安慰林北墨的心。
想通了这一点,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千里迢迢赶来,一路风吹露宿,着实有些无趣。
有这功夫,还不如跟江海在路上走的慢一些,也好多看看风景,顺道多吃几个清甜的果子。
“夫人……”
“不要说了,只用告诉我,明天咱们怎么出去。”
“明天客栈里送菜的车会进来,到时候会带一些泔水走,咱们只要躲在泔水桶里头……”
“泔水桶?”孙南乔看着他,“你确定?”
“属下知道这个办法,有些委屈夫人,但除此之外,咱们也没有其他办法,能从这城里的混出去。”
“泔水桶就泔水桶吧,反正能活着,也用不着活得多体面。”
她这话说着,总让人听着有些格外难受。
也不知道这嘴里的体面,说的究竟是泔水桶,还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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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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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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