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这个时候抱了外套回来。
浅色的毛衣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灰,他跟身边三个人手里还都拎着羽毛球拍。
黎文钰慢慢侧头,轻轻眯了眯眼睛。
腕骨弯出的弧度清晰漂亮。
妖孽一般。
“钰哥,你睡醒了?”
刚刚那节是体育课。
黎文钰不爱在户外运动,锻炼最多就是室内的跑步机游泳馆一类的,往常体育课都是在教室睡觉。
“对了钰哥——”
他看到了黎文钰的脸才突然想起来他这周刚来学校的时候跟他们说过,不要往旧屋那边跑。
他表情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明明之前还记得呢,怎么出去打了个球就忘了?
“你们往那边跑了?”
黎文钰轻眯眼眸,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的唇角,一边懒声问着,一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水液晕染红润的唇。
齐海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就好几天过去,突然忘了这回事了,到底咋回事啊钰哥,为什么旧屋那边不给去啊?”
“我们也就过去了一下下,羽毛球打着打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给吹到旧屋那边去了。”
“对啊对啊,也就五分钟去找了找羽毛球,捡了个球,能有什么事吗?”
黎文钰看着四个傻大个,一时之间有些无言。
他低头,看了看手心的五个三角符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收起了一个,另外四个摊放在桌面上。
黎文钰:“拿着。”
“什么玩意?”
“符纸,哈哈哈,钰哥你还信这个呀?”
“钰哥你上哪去让人给骗了?你还留着一张?这五张不便宜吧?”
少年撑着站起身子。
纤长的身形将阳光挡出一片阴影。
修长的双腿迈开。
“…免费的,我妹妹给的,要说为什么——她算出来的。”
少年侧头,气质有些慵懒阴郁。
想来也是。
如果不是这四个傻大个,妹妹给的东西,他能独占。
妖媚的狐狸眼轻眯。
“我都没说你们几个人,拿不拿信不信自己掂量。”
***
夜晚宿舍。
四个人又因为这符纸的事情凑到了一起。
现在四个人手中倒是一人一张。
“这玩意真的吗?”
“害,收好吧,也就心理作用。”
齐海挠了挠后脑勺,将三角符纸放进口袋里,手中还端着脸盆。
天冷了,凉水冲脑袋第二天起来非得感冒,宿舍今天没有热水,几个人又去老屋蹭了一身灰,实在等不到明天早上洗头。
才约着一起出来。
“行吧,以前也没看出来啊,钰哥这么迷信。”
“老一辈都这样,不是听说钰哥他妹妹给送到道观去了?我约摸着吧,钰哥就是听了妹妹的话。”
“我早就说了,钰哥是妹控,他还不承认,整天叫人家坏宝宝。”
“是啊是啊,要真是坏宝宝,他整天这么惦记着干什么哈哈哈。”
几个人随意的将那符纸收好。
这几个人世家也都不错。
这个年纪大多叛逆期。
也玩得到一块去。
张扬恣意的很。
像是这种东西,他们本来很不屑一顾,如果不是黎文钰给的,可能拿到手扭头就扔了。
看都不多看一眼的。
但要说这是黎文钰妹妹的——
怕了,不敢扔。
这怎么敢扔的?
别看钰哥那个妖孽柔弱样,整天懒懒散散的睡不醒,他初中的时候动手厉害,惹毛他就往狠处招呼,黎家可没少往学校跑处理这种事情。
“行了行了赶紧的,明天还早起呢。”
“哎,真是早起跑什么操啊,每一天让人安宁,海哥,快做个法,让老天下场雨吧!”
几个人嘴上胡咧咧,手上动作飞快。
高中男生洗头速度极快,随便冲一冲,抹点洗头膏冲完就完事。
这些公子爷倒也不搞特殊。
“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今天这么冷吗?”
其中一人正搓着洗头膏嘀咕了一句。
“我怎么也觉得越来越冷了?”
齐海刚冲完头。
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
一抬头一愣。
“哎?已经熄灯了吗?走廊的灯怎么灭了?”
“你小子快着点,就你还在打洗头膏,娘娘们们的,洗个头都这么墨迹。”
旁边人嘲笑着最慢的那人,无意之间往镜子里一看。
这是大洗漱间。
按道理来说这个点应该也有不少的人。
但此刻大洗漱间只有他们四人。
这个空间是开放式的,在墙壁上开的水龙头,三面,没门,有的这三面墙上都是大大的镜面。
上面还带着旁人洗漱之后留下的污点水渍。
而在墙面与墙面的拐角处,有些不太寻常。
“那是什么——”
几个人抬头齐齐看过来。
纸糊的一张脸,无神可怖的眼睛,黑色的干瘪头发,还有惨白脸上的两坨诡异腮红。
“是,是个纸人——?”
学生宿舍怎么可能会有纸人??
还继续用洗头膏搓头发的人也呆住了,顾不得都没来得及冲的脑袋,刷的一下四个人抱团站在一起。
齐海不由自主想到下午时候。
黎文钰眼瞳漆黑:‘信不信由你们。’
“马的,不会吧,总不能真就这么邪乎吧?”
他嘴上低骂了一句。
“海哥——咱,咱们过去看看?”
那纸人距离他们不远不近。
虽然没动,但在门口只露出一个脑袋来,很像是它故意趴在门口在往里面看,顺便将他们堵在这里。
“是不是谁弄得恶作剧啊?”
也得亏是四个人凑在一起。
虽然恐慌害怕,但紧绷的感觉稍微小一些,还能互相尴尬的开开玩笑。
“走,走着,我们,我们几个一起去看看。”
“不是吧?大刘子,你娘们不娘们啊?还要手牵手去看??”
“声音都抖了……”
调节气氛的话都还没说完。
门口的纸人——动了。
那脑袋慢慢慢慢的又探出来一点。
而让他们能确定着绝对不是一场恶作剧的就是……那大红色的嘴唇此刻正在慢慢的裂开,越来越大。
话彻底给噎回去了。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瞬间抖了抖身子缩了起来。
“妈耶!!!鬼啊!!!!!”
“救命!!救命!!!!钰哥救命啊!!”
“老屋,老屋那,老屋那听说之前死了人拉走之后这纸人就一直放在老屋那没人带走。”
“我,我快要尿裤子了……”
偏偏这个时候极度安静的氛围被打破。
空中传来银铃一般,却格外阴冷的笑声。
“哥哥们,陪我做游戏吧?”
那声音又欢快又慢。
配上那纸人诡异的脸,处处透着诡异和违和感。
“输了的话——就把身体给我吧——哼哼哼哼~”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纸人已经闪到了他们跟前。
纸做的好似沾染了血迹的手探出来——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音此起彼伏。
四个人都死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却没注意到周围催命一般的笑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格外疑惑的“哎?”。
纸人的手并没能触碰到四个人的身体。
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透明屏障,将它直接给挡住。
它也不过大腿那么高,围着四个人来回转了两圈都没能上手,眼底带起些许的恼怒,有些不耐烦了。
“死,去死!!”
沙哑阴沉的声音这一次好不掩盖自己的恶意。
少了那种诡异的违和感,让四个人慌乱之间爬起来想要逃离。
四个人心中都还想着呢——
不知道是哪个兄弟遇难,人力可没办法对付这种玩意,要是兄弟我侥幸逃脱升天,必定将你的老娘当我的老娘看待,你的老爹当我的老爹孝顺!
残忍又现实。
四个人齐齐睁眼,准备面对残忍的一幕。
然后四个人懵懵的对上视线。
嘿?
没少人啊。
那纸人不行?
他们低头。
有一个人脑袋上还顶着一头的洗头膏。
就见在他们跑动的时候,周身好像有一层墙壁将他们跟这纸人隔开。
刚刚还凶神恶煞不耐烦的纸人反而被他们撞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起来。
纸质的胳膊都摔掉了一根。
它捡起自己的胳膊,漆黑无神的黑墨绘眼逐渐红了。
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一般,一行一行的血泪流出来。
“不对不对不对!!去死去死去死!!!”
血色眼泪糊了一脸,刚到大腿跟的纸人还抱着它的一只胳膊。
几个人呆滞了瞬间。
怎么说呢。
虽然这个时候不该想这个问题。
但着实有些惨了。
“跑!兄弟们快跑!”
其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四个人下意识撒丫子狂奔。
跑出大洗漱间。
却又惊恐的发现周围已经变成了没有一扇门的雪白围墙。
跑到精疲力尽,面前又出现了刚刚的大洗漱间。
小纸人已经彻底被血泪染红了。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面管越发的狰狞。
纸质的嘴中带着锯齿状的牙齿,上面好像沾染着血肉。
周围传来阵阵腥臭,让人不免的怀疑它流出来的血泪到底是什么来头。
三个人转身就跑。
头顶着洗头膏的那人胆子小点,一下子被纸人这样子吓软在地,齐海看见后拽着他的领子在地上拖行。
但这个时候浸染了血肉的纸人速度飞快,也格外凶残,腥臭味道不断逼近。
终于,这一次没有恼人的屏障。
它呵呵的笑了两声。
差点尿裤子的人只觉得浑身一热。
他一懵。
自己好像……烧起来了?
***
家中正抱着一杯甜牛奶喝完就要晚安的小奶团子一下子感受到了什么,侧着小脑袋往外看了一眼,随后又收回视线。
大眼眯起弯了弯。
还好,虽然有些惊吓,但总归是听话的类型。
云宝喜欢听话的。
少了很多危险,省事。
***
在四个人的注视之中,那纸人面上露出惊恐神色。
那火焰没给四人造成伤害,却是瞬间点燃了那血肉染出来的纸。
刷的一下火苗暴起。
只几秒钟的凄厉惨叫,那纸人落地烧的灰都不剩。
“大成!大成你没事吧?!”
名叫曲成的少年还有些回不过神。
“我没事——”
他脑袋上还顶着洗头膏。
吓得一身冷汗。
愣愣的在自己口袋里面掏了掏。
最后摸出来一小撮黑色的灰尘。
“那张符纸——”
热量最开始就从这个兜升起来的。
而这个兜里也只放了这一张符纸。
他们还在大洗漱间。
门外传来脚步声。
“啊啊啊啊!”
惊魂未定的曲成一溜烟藏到了齐海身后,将刚转进大洗漱间的男生给吓了个够呛。
“怎,怎么回事啊?”
但不等他说完,四个人刷的一下就往门外跑。
“哎同学,你洗头膏还没冲——”
***
黎文钰很久没动手了,此刻真的很想打人。
少年靠在床头,修长指尖按着眉心,绯唇紧抿,玫瑰带刺。
而他眼前的四个傻子连被震慑到都没被震慑到,直直的往他床边缩。
其中三个头发已经干了,就是发型奇形怪状,像是顶着台风出门吃了个早餐回来的架势。
更可笑的是,有个人头发变白了,周围还都是洗头膏的味道。
“…干什么?行为艺术吗?”
少年忍住脾气,轻柔的问了一句,娇柔华贵小少爷——其实已经抬脚要踹人了。
“钰哥,钰哥,我们遇见鬼了!”
“纸人,是个纸人,我们遇见了纸人!”
嘶——
黎文钰伸出手。
“停。”
他低柔开口,藏着被吵醒的脾气。
“一个个慢慢说。”
推出了个代表,将事情一说。
曲成捏着手中的黑色灰烬眼巴巴的可怜:“钰哥,再给我一个吧。”
四个人的心理阴影都不轻。
世界观彻底重塑。
只想握着黎文钰的手大喊:妹妹呢,你妹妹就是我亲妹妹!我要见妹妹!!
漂亮的狐狸眼扫了一眼他们的狼狈样,又看了一眼那一小撮燃烧干净的灰烬。
宿舍内不许带打火机。
不许抽烟。
就算是玩笑,也没有人跑去一转角就一览无余的大洗漱间去点火抽烟。
是真的。
黎文钰其实本来心里就相信七八分。
毕竟云宝半岁之前的那个样子,谁也不敢猜她到底能不能活到现在。
但真的如那道士所说。
送到三清道观五年的时间,回来的小姑娘白白胖胖,身强力壮,被养的极好。
但对于曲成这格外恳切的要求。
小少爷慢条斯理,唇角轻轻勾动,漂亮又妖孽。
“滚。”
——
最后知道妹妹就给了五张符。
而且那东西在他们眼前化为灰烬,且他们身上还有符纸。
几个人倒也不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除去那纸人是他们运气好,正好将那纸人烧没了。
要是再遇见点别的东西,那他们还有这样的运气吗?
事实证明,不作死就不会死。
所以——
曲成:“海哥,海哥,陪我在宿舍厕所冲个头吧,我现在可怕闭眼睛之后一睁开,就有个纸人在门口看着我。”
顶着干掉洗头膏泡沫的人可怜巴巴。
救救孩子吧!
***
一直到周末。
周六下午放学。
后座的几个女生小心翼翼看向黎文钰的座位。
他长得太漂亮太显眼,谁经过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样的人自然是学校的话题人物。
只可惜对方为人懒散惯了。
别说谈恋爱,醒着的时候都不多见。
而且脾气不太好,尤其有起床气,那漂亮的脸阴沉起来能吓死人。
而且听说他那拳头也能揍死人。
但今天很奇怪。
周六放学后的休息时间,他应该走的比谁都快才是,吃完饭就回宿舍不出来了,一直到周天晚上自习才出现。
但今天一反常态。
那双漂亮眼眸此刻睁开。
浓密睫毛下的视线直直的望向校门口。
懒洋洋的扯出两粒包装漂亮的糖果来。
他微微眯着眼睛,雪白牙齿咬住一角,慢条斯理一撕包装纸。
白皙的侧脸鼓起来一小块,衬的他那懒散颓气的脸多了稚嫩感。
叼着糖纸的动作却又莫名色气。
“妹妹还没来吗?”
偏生有人这个时候煞风景。
从一边探出脑袋。
居然毫不畏惧钰哥的威严,凑到窗子边努力的看。
“大成你快回来,你认识妹妹吗?你就在那看!”
我们当然是要等钰哥找到妹妹之后跟上去了!
齐海理所当然。
黎文钰牙齿咬着糖,已经被他们骚扰了几天,只想叫他们滚。
还妹妹?
谁妹妹啊你就乱叫?
给你个大棒槌你叫妹妹去吧。
大棒槌好,遇见鬼还能给鬼两棒槌。
正这么想着,黎文钰就跟人群之中那颗闪亮的,对上视线。
太阳还没彻底落山。
黎文钰也愣了一下。
随后捂着唇角笑的靠在背上,嘴里的糖差点都掉出来,眼角泛着薄红。
“艹,那,可真亮。”
***
小奶团子已经被黎文钰抱在了怀里。
云宝跟普通的五岁小崽子不一样。
虽然也是奶声奶气的讲话,但跟她一说话就能感受到一种明显的条理清晰。
目光虽然清澈,却没有孩童的过分跳脱,但又格外可爱。
此刻正歪着自己的小脑袋看着这几人。
本来还奇怪妹妹怎么会是,。
但等跟那双大大的猫眼对上。
艹,真香,真踏马可爱。
黎文钰长得那么媚气也就算了,他这妹妹是怎么做到小小年纪看着这么可爱好看的?
比洋娃娃都精致!
“妹妹!妹妹!”
还是曲成先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捧住小奶团子的小手。
黎文钰反脚踢他,才让他矜持了一瞬。
“妹妹,那个符纸——”但忍住没扑上来,他却难忍激动,手上不断比划着,目光期待,“还有吗?”
比起其他人,他这几天过的可以说是提心吊胆。
生怕一个不小心,门口就有什么东西露出个脑袋来盯着他。
“……我同学。”
黎文钰也是被纠缠服气了,跟小团子解释。
云宝了然。
老实道:“没有了。”
曲成:!
孩子失去了希望。
“但是云宝可以给你再画一张,不难的,不过这次跟哥哥没关系了,就要收钱啦。”
小奶团子掰扯指头算了半天。
“普通的符九九八一张,要是还要那种的符,得十万一张了。”
云宝一般都是亲自出手,符咒不好控制,管错率极低。
然后小手手还是被捧住了。
本觉得这种符咒并不能让客人享受到最安全的服务,尤其这东西局限性很大不能灵活操作。
更别说她师从三清道观,这道派清高,以前都是靠着香火钱过活,驱魔除鬼皆是看遇见的缘分。
也导致在进入新时代越来越多人不相信之后,师祖一辈的人差点饿死,才换了模式。
但这三清道派画的符拿在手里的使用效果还分人,尤其是落在那种穷凶极恶的人手里,他就能倒霉催的将这种符给遗失,或者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毁掉不能使用。
他们虽能解释这人穷凶极恶,就算是三清道派的遇上也解救不了,但人家又不是内行,买了符没用,那你就是骗子。
所以这类符相比亲自出手解决问题,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多了。
云宝本来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卖贵了。
难道云宝跟大哥哥学的变的奸商了吗?
但云宝一双猫瞳看过去,只见对方脸色激动。
天际最后的光芒落在了他脸上,认真的像是握住了最后的希望。
大恩人啊!
他眼中写满了这样的情绪。
“妹妹!我要十张!你就是我亲妹妹!”
真·亲哥黎文钰:?
找踹是不是?
***
最后还是老爷子暂且阻止了这场校门口传播封建迷信的活动。
毕竟以这十万的符纸价格,加上曲成这幅癫狂的样子。
怕不好他们要去局子里面解释一趟。
去了附近的饭店。
四个人的马屁当真吹得是天花乱坠。
至于五岁的小崽崽到底是不是那么可信?
符是她给的吧?
那代表他们是她救的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
拍马屁给钱!
捧得小奶团子最后都不好意思了,还一人多送了他们一张符。
这顿饭好不管易才吃完。
黎文钰也没打算在宿舍住。
黎家在这边也有产业,只不过平时黎文钰懒,不想走那么多路。
对此,齐海等人只有一句牛逼送上。
看着黎文钰将那小奶团子抱走。
软乎乎的小可爱还跟他们挥挥手。
他们四个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家了。
曲成每个兜里塞了几个符纸,瞬间觉得自己安全了起来。
“行了,差不多也散了,咱四个抱团好几天了。”
齐海也将东西装好,心里安心了些。
就听旁边大刘子开口一句。
“可不是嘛,厕所都一起去的。”
把大家伙都给说沉默了。
但最后还是沉默着等四家人都来了才分开上了车。
曲成回到家里。
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他姨妈也在。
只是他姨妈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些憔悴。
曲成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急着将自己房间里都布置上这些符纸。
“大成,这么急着上去做什么?过来跟你姨妈聊会儿天,帮我一起安慰安慰你姨妈,她最近睡得不好,还有些幻觉,你过来跟你姨妈说说。”
曲成他姨妈刚刚搬了新家不久。
新房子,但可能是入住率还没那么高,她这一周睡的都不怎么好,最后这两天到了曲成家,虽然好些,但也没有睡个安稳觉。
谁成想曲成听见这么一句,瞪大了眼睛:“我姨妈也遇见鬼了?!”
一瞬间看着自己姐姐脸色更白,曲妈妈:这倒霉孩子!
因为她们姐妹俩感情好,所以曲成跟姨妈的感情也很好。
听见这话连忙坐过去。
“我说的是真的!我这次上学遇见了个纸人,差点就没了,幸好钰哥他妹妹之前在道观学了本事了,给了一道符,那纸人还没碰到我就烧——”
曲妈妈抬手,捂住他的额头,目光担忧。
“这是说什么胡话呢?”
曲成:……
“嗨呀,跟你们说不清楚。”
曲成将自己的符纸掏出来一个塞给姨妈。
“这可是我十万一张买的,姨妈你先试试这个管用不管用,要是管用我明天给你问问妹妹能不能上你家看看,但妹妹看来收费不低。”
“十万一张!”曲妈妈就差上手拍他脑袋了,“我看你真是发烧了,我去京市最大的寺庙烧香也才五千块钱一张符。”
“是是是,这事我都听您说了好几次了,五千块找了个秃驴给画符,回来一看怎么画的道教的符制,再仔细一看,人家给你把‘南无阿弥陀佛’给你扭曲的写了一遍。”
知道你还上当!
曲成的后脑勺荣获母上大人一拍。
然后在他被拍的一个踉跄口袋里面又滑落出来两张符的时候,曲妈妈已经是看傻子的表情了。
对他们家来说,曲成用自己零花钱买的,倒也不是心疼这些钱。
就是有点扎心——
曲妈妈戏精上身,捂住胸口坐回沙发,“怪我,怪我傻,我儿子随了我啊!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曲成:……
“不,妈妈,我保证你没生个傻儿子。”
等你以后就知道十万块钱保一命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了。
他说着,也塞了一张在曲妈妈的口袋里,才快速上了楼。
只远远的听见他在楼上喊。
“地上掉的那张等我爸回来给我爸!”
“这孩子,”曲妈妈无奈的摇头,“行吧,至少还知道从外面回来给你带点东西。”
“你可别训他,别管什么,他买这东西,肯定是有什么事吓着他了。”
曲成的姨妈江婷看着符纸。
“行,我先不管他,等他缓缓再跟他聊聊,至于这个,反正带都带回来了,他才十六岁,他同学的妹妹能有几岁啊,要我说,你就是先放宽心……”
等回到了房间,江婷看着手中的符纸,眼底略带复杂,最后还是将符纸压在了枕头底下。
***
而黎家这边的住宅。
除了定时上门打扫送饭的阿姨还有跟来的管家之外就他们三个人。
老爷子很显然是这周奶今争夺战的赢家。
自己带着小奶团子出门,其他人愣是没有能跟过来的。
不过也跟就老爷子比较清闲,第二清闲的黎衍此刻的情况不宜出门有关系。
屋内开着暖风空调。
黎文钰怀里抱着小奶崽,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衣,外面只披了一件外套。
漂亮精致的锁骨性感,喉结上下滑动,指尖搭在唇边,懒懒散散的跟自家外公下象棋。
小奶团子平时挺沉稳的。
但此刻在黎文钰怀中,周围还暖洋洋的犯困。
黎文钰‘吃’掉的棋子就保管在小奶团子这边。
云宝手上用这些棋子垒高高。
最顶层的棋子咕噜一下滚下去。
困倦的云宝小身子动也不动。
“哥哥,‘兵’滚下去了。”
这个时候黎文钰倒很有耐心。
将棋子捡回来。
没多久,人家困倦的小奶音又响起来了。
“哥哥,‘兵’又滚下去了。”
再捡回来——
“哥哥——”ΗtτPS://Www.sndswx.com/
等云宝都睁不开眼的时候再抬头。
黎文钰绯红唇瓣弯了弯。
“又掉了?”
这个时候的她奶声奶气,稚气乖巧。
“它是个坏‘兵’。”
然后给人捏住了小脸颊。
掉了捡掉了捡——
遛狗呢你?
你个坏崽。
云宝是顶梁柱!
云宝不是坏崽!
小胖手捏着黎文钰捡回来的‘兵’,努力想要反驳……
“嘿!这步……”
“外公,落棋无悔。”
他双腿随意岔开,单手护着自己怀中的小幼崽,另一只手捻着刚刚‘吃’掉的棋子。
轻勾殷红唇瓣,领口轻敞,布料软软的搭在他分明锁骨上。
笑的风流轻慢,有点狐狸得逞一般的得意。
老爷子懊恼极了,连连搓手。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战利品’整齐码放一边。
黎文钰才后知后觉怀中小奶崽已经没声了。
长睫低垂。
没忍住轻笑出声。
大大的猫瞳已经闭上,小身子在他怀中趴着蜷缩着,粉嫩的唇微微嘟着,整个小崽软乎乎的一小团。
当然这并不是让黎文钰笑出声来的主要原因。
小奶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小脸柔嫩,白里透红,小手手上还抓着他给捡回来的坏‘兵’,偏生小手手放在脸颊下,压着这象棋子睡。
等到因为不太舒服而移开的时候,因为小脸蛋实在是太嫩了,那软乎乎的小脸颊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镜像的‘兵’。
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要说这小崽子什么好。
“睡着了?”
老爷子从那边往这边望了一眼,得意的轻哼:“家里抢的紧呢,也就我能给你抱出来。”
又看见小姑娘脸颊印上的字一愣,随后也笑开。
“行了行了,快抱她去睡吧。”
***
曲家。
曲成枕头下压着个符纸,脖子上戴着一个,门口窗户都分别镇上,这才终于踏实的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悠闲的周末,房门就被敲响。
“大成!大成!”
“……妈?咋了?”
曲成迷迷糊糊从被窝里面抬头。
门才被打开,曲母急急忙忙的进门,“你姨妈着急说要找你,在外面等了你一早上了,你这还死活睡不醒了?”
曲成这才将自己的手机拿起来看,还有些迷迷糊糊。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
昨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就睡了的曲成也一懵。
卧槽!还有六个小时就要上学了!
曲成终于撑起身子来,身上捞起旁边的毛衣往自己身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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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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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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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云宝江堇风更新,第156章 看都不多看一眼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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