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距离市中心并不远,但这一片都是有钱人的地方,为了保障周围的环境,附近还有一处比较大型的高档中心公园,平素周围都很安静,并没有人会刻意的来到这边,所以出入小区的人来去匆匆,车辆来往比较多。
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让保安连续看了他好几眼,眼看着电棍都拿在手中装作漫不经心移开视线戒备了。
应江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时之间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其实他也理解,他现在看起来的确是有够可疑的——
被随意扎了个小揪揪在脑后刻意做出沧桑感的黑白相间的头发,特意留出来的小山羊胡,加上自己一张看着就年纪很大的脸——还有昨天睡得实在不安稳,即便是趴在人来人往的网吧桌面上小睡了一会儿,但刚刚睡过去就会突然被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腥红眼眸给吓醒。
他的脸色应该也很不好看。
但是他也不想啊——
哥,咱戒备就戒备,这电棍别开啊!
我真是好人!
真的!!!
看着这个架势应江也不敢走过去为自己正名,也不敢过去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风水玄学师,只能咽了一口口水,不敢争辩怂怂的离门口远了一些,期间还不断打量着周围人试图找出那个小鬼说的风水玄学师。
昨天的事情太过于奇幻,他自己现在都还反应不过来,实在是害怕别人将他也当成神经病。
只是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他心里已经不耐烦的开始骂娘了,但想着昨天那小鬼的话还不敢走,就生怕那小鬼再来找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
沧浪小区走出来一高一矮两个人。
应江首先就被那颗锃亮的小脑袋晃了一下眼。
心中还想着呢——这富人就是跟咱们普通人不一样哈,他顶多想着给自己打扮的沧桑可靠一点,人家直接给小朋友剃光头。
而且这光头怎么这么亮?
之前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光头,但这么亮的光头的确还是第一次见——
换成昨天那个喜欢抓人头发的小鬼,应该挺不喜欢这光头的吧?
哎?这么说起来,他等会儿办完了事情,也去剃个光头好了!
心中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从沧浪小区出来的两个人往自己这边走了,还在距离自己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应江一顿,就对上了云宝一双又大又圆的猫瞳。
那双眼眸漆黑,像是能一眼看穿别人一般。
应江下意识的一缩身子,刚想要解释自己不是坏人,就听见她开口。
“你来找人吗?”
软糯糯的小奶音。
事实证明,就算是在外面混社会的小混子,在面对这样看起来听话乖软的小可爱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放柔自己的语调,缓和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就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
“小朋友,你怎么知道啊?”
应江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角。
手撑在膝盖上,半弯下腰来,跟小团子对视。
忽的他想起来那本书上好像曾经写过有些孩子的灵魂足够纯净,对方可能会在小时候看见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想着昨天的那个小鬼,虽然那小鬼更加瘦弱一些,但好像跟对方是同龄人,说不定她就知道什么消息。
这么一想他接着开口询问。
“小朋友你是住在沧浪小区的吗?你知道沧浪小区里面有没有一个厉害的风水玄学师啊?”
就那种宽衣大袍,仙气飘飘,随便两句就能够给人指点迷津的那种类型。
应江都在自己心里幻想过好几次了,最后还是觉得这个形象比较靠谱。
能看到那小鬼,还能让小鬼告诉他来这里找风水玄学师,这里一定有个很厉害的人物!
云宝眨巴眨巴眼睛。
很厉害?
云宝很可靠,也可以说是很厉害了,尤其是风水玄学造诣上,她的那些师兄弟们没有能比得过她的。
于是小团子认下了这样的称赞,认真点头,“有。”
“太好了!小朋友你能帮我引见一下吗?我现在实在是有急事来找那位风水玄学师!”
张烬梵从一开始就没说话,因为他的知名度其实也不低,所以外出行走已经习惯戴上黑口罩,听着这两人一问一答,他眼底带着点无奈与好笑。
“你已经见到了呀。”
云宝软声开口。
应江一愣,恍然大悟——
转头看向张烬梵,伸手就拉住了张烬梵的手。
“大师!大师你既然主动从小区里出来了,那一定就知道在我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吧?”
应江像是找到了救世主。
张烬梵懵了。
“不,不是我。”
他连忙开口。
他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啊,也没说受害者还要扮演这么多角色的啊。
“不是您能是谁呢?总不能是——”
应江顿住,怀疑的看向小团子。
“我看你紫气犯青连接山根,是有极大的不祥征兆,为了一点利益招惹邪祟,既得的利益将会产生祸患,进而会威胁到生命。”
要是在之前,应江实在很难想象这样条理清晰的话会从一个五六岁的小团子口中说出来。
“朋友你想要找到解决办法吗?看面算卦,风水玄学,价格从优,欢迎询价。”
然后小奸商笑眯眯的叉起小腰。
应江:……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是玄幻了吗?
脑海里仙气飘飘的风水玄学大师就这么一下子——变成了眼前这小团子的模样,应江听着这话目瞪口呆。
还是不能相信,或者说不敢将自己生的希望放在一个五六岁的小团子身上。
这靠谱吗?
“您是不是在考验我啊?”
他又看向张烬梵。
张烬梵恼了。
“我要是能考验你,我至于也是受害者吗?”
“等等等等——我缓缓——”
也许是昨天的冲击,加上几乎一夜未眠,精神状态时刻高度紧绷,得到这样的消息他一瞬间有点头晕目眩,后退几步坐在了花坛上。
云宝没再多说话,只歪着自己的小脑袋看着这个还在缓劲的人。
最后应江死马当成活马医,咬着牙开口。
“多少钱能解决问题?”
总归还能有一线希望。
而且这种事情也不能收的太贵吧?就算真解决不了,他还能用从那个导演那拿来的剩余的钱在临死之前挥霍一把享受享受。
不过当然了,如果有一线希望的话,他也不想死。
“要看你的问题严重不严重,需要我做到什么地步才能给你定价。”
云宝开口,还不等他放下心来,小团子忽的再次开口。
“对了,要用的是你自己的钱,从别人那坑来的黑心钱,我是不收的哦。”
只这么一句,应江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对方好像的确有些真本事在的。
他连忙点头应声。
“我去借,不不不,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好好找个工作赚钱支付。”
救命,求救命!
“好,那先测个字吧。”
云宝从他的面相已经看出了这人的一些问题。
小毛病不断,贪图各种小便宜,从小就骗人忽悠人,还因为周围朋友的关系,他对这种事情相当习以为常,并引以为傲。
看着云宝递过来的本子和笔。
应江接过来。
只觉得眼前一片眼晕,好似又看见了那双腥红色紧紧盯着他的眼眸。
心中害怕至极,只想第一时间从这种情况里逃离出去。
他手上一颤,先是在本子上无意之间划出来了一横,随后连忙批改掉,在下面写了一个‘出’字。
“这个字用当家亦加法有一些含义,上面加一个尸字旁,就变成了‘屈’,证明其实这件事情你本身并不知道会导致的后果,只想骗财,也有些冤屈,而且内出外尸,只有人在死后才能出尸,你的事情跟一个已经离开人世间的人有关系,最后从你的角度来看,尸可以是代表肉体,而出则代表灵魂,现在灵魂了肉体单独存在,死亡迫近,这一点是很明显的。”
云宝只扫了一眼他因为恐惧害怕写的弯弯扭扭的那个字,开口就跟他解释。
虽然听不懂在风水玄学上这个什么什么法跟他写的这个字有什么关系,但她说的却是对的,他一开始只想要骗钱,却遭遇了昨天晚上鬼上门,而且差一点就要迫近死亡了,现在他嗓子还疼的厉害,即便休息过了,声音还有些沙哑嘶哑。
而死亡迫近——
“没救了?我是不是没救了?”
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是——”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也不是。”
然后那口气又下去了。
应江瞪大了眼睛。
咱就是说大师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慢慢悠悠大喘气,真的很管易吓死人,幸好他没有心脏病。
不然非要给吓得一下子过去。
“你在写出这个字的时候,上面不小心留了一横,尸字的第一笔就是横,将出未出,你还有救。”
听着实在是太玄乎了。
但昨天遇见鬼怪的事情也实在不科学。
也顾不得什么玄不玄的,此刻的应江像是找到了救星,紧紧的盯着云宝。
“那我该要怎么办?多,多少钱啊?”
“这个钱也不是很多,价格嘛,好商量的,毕竟需要我做的事情并不多,多的是看你。”
“什么意思——?”
“从小被外公带大,因为外公身体不好,你就一直跟着地痞流氓鬼混不好好学习读书,小学就开始说谎蒙骗家里,等到唯一的亲人去世你就更加肆无忌惮,谎话连篇,以能骗到人为荣。”
云宝点出对方的情况。
“也就这半年的时间内,你应该是找到了什么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并利用这东西骗人得到了大笔的财产。”
本来已经信了一大半,此刻越是听,应江的汗越是往下流。
“你拍下图片转文字发给你所谓的客户做解决办法的时候,就没有仔细读过你发的文字吗?”
没仔细读过……?
应江开始回忆。
时间有些久了,他收了钱之后就迅速将那个客户给删掉了,并且嘱咐他们也不能暴露出他的身份信息,除了他想要骗钱不想让人找到之外,还有就是那本书上也写着尽量不要暴露出来。
而上面繁琐复杂的文字太多,他只看了一个大概,没理解自然也没往心里记,就直接大段的放上去开始忽悠人,而现在他被点醒,反应过来,仔细的回想着。
其他的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有一句话他还有些印象。
‘青墨混之五种甲壳类昆虫的枝叶涂抹……’
他当时还想着,这青墨是什么东西,青黑色的墨汁吗?
涂上之后得是什么样子啊?
而且这做了亏心事,还得冒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去面对一个让自己愧疚害怕的人的尸体去涂青墨。
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当时心中想的起劲,现在再一细想,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昨天晚上那小鬼是不是就是青黑色的皮肤?
所以一直盯着他,说他是坏东西?
“看来你已经想到什么了。”
云宝点了点头。
“剩下的事情要你自己去做,回去看一看那本书上写着什么,找到埋人的地方,带好清洁用具,将墓碑好好的刷洗一遍,烧之前涂在身上,现在清洗墓碑也是一样的,看好祭拜的工具,要真诚道歉。”
云宝抬头直直的看进对方眼睛里。
“不然我也救不了你,知道吗?”
软糯的小奶音认认真真。
***
就非常离谱。
听了云宝的话,加了云宝的微信,马不停蹄赶回自己住所,将那本被自己随意扔在一边的书找出来,看着上面的确有着关于这样的记载。
这一篇上描述的是对一个死人亏欠或者做了不好的事情如何让他不能找上门来的办法。
跳过前面那些让人心惊胆战的词语,他连忙将上面说的要选的墓碑地址发给云宝,得到了一个墓园的行列。
京市有好几个墓园,都在郊区方向。
他这个客户是大导演,之前还跟他打听过要是这样解决完了,还利用对方的死为自己谋利会不会有问题。
当初他为了骗人,从一开始的犹豫,倒后来的言之凿凿。
现在想来,对方要利用一个人的死来谋利,在娱乐圈内谋取流量,那肯定是要葬在大墓园中,他上网查找了相关资料确定了地方,置办了各种东西还不敢就已经快要到晚上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他催促着出租车司机开的快一点。
看着对方神色匆匆,手中拎着各种刚刚置办下来的东西,神色憔悴,心神不定,好似还哭过的样子。
这么年纪轻轻头发都已经苍老成这样了!
出租车司机也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
“小伙子,生老病死都是寻常,会过去的,你要进去多久啊?这边不好打车,不然我在外面等等你?不过要是太晚也不行,我还得早点回家。”
应江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连忙表示自己可以加钱当空车费,他尽量早点出来。
这才带着一堆东西进了墓园,按着云宝给他的行列开始再偌大的墓园之中寻找。
天已经渐渐黑了。
这大墓园虽然亮着灯,但惨白的光芒落在排列有序的墓碑上面,伴随着周围风声呼啸,让人只觉得心头惶惶不安,觉得害怕。
应江其实也就十岁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父母从来不管他,外公一直身体不好,也没什么钱,对他用心无力,等到亲戚来操办了外公的葬礼,他对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上坟也是隔上几年来上一趟,所以此刻瘆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第七列——第四个,第四个——”
他嘴里念叨着,拎着一大包东西一边找,最后定在一个墓碑前面。
这个墓碑跟周围的墓碑不一样。
除了那在黑色的石板上被刻出来的名字之外,那黑色石板没有亮面,像是被什么糊了一层,整个石碑是哑光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上面的名字写着——宗晓晓。
父宗清李,母秦青爱女。
他抿了抿唇角,看着上面光鲜亮丽好像才被换上去没几天的花环,只觉得有点嘲讽可笑。
将花环摘下来,拿着他带来的刷子蘸水和清洁剂使劲的在墓碑上一刷——
果不其然,落下来一小块青黑色的掺了蜡的墨皮。
估计里面还混合了胶水,应该是在墓碑定制还没刻字的时候就刷上去了,整体比较贴服,让他洗刷的动作有些费劲。
这么一个小小的墓碑,他耗费了小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真正搞定,累得满头大汗。
等仔仔细细又用水给着墓碑冲洗了一下,他拿起那花环重新放在墓碑上,双手合十,紧紧闭着眼眸。
“以前是我无畏无知,您小孩子不记大人过,饶过我这一次,您看我现在专门来补救,真心实意,您就去找您想要找的人,别来找我了。”
他嘴上念念叨叨就,将带来的饮料啊酒水什么的撒在墓碑前面,随后烧了带来的纸钱还有各种纸扎成的小玩具。
今天他是中午的时候才遇见云宝,所以到现在他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做这些准备,实在是手忙脚乱。
“我也不知道您喜欢玩什么,这些都是我找那些手艺人特别订做的……”
他嘴里还在絮叨,等烧完了也丝毫没停。
忽的旁边灯光下的树影摇晃,风声呼啸,好似是凄厉的哀鸣。
这样的一幕瞬间让应江心态爆炸,头皮发麻,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开口要原谅自己了,做完这些事情转身就跑。
冲出墓园,表情苍白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拉开了出租车——
等进了车子,他才身子一僵,小心翼翼的看向司机大叔。
反倒是司机正看着手机呢,被他风风火火冲上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怎么了?”
司机还是正常人!
他好像没被那个鬼怪追赶。
一瞬间心放下了一半。
“叔,走吧,咱们快点走,时间太晚了,别耽误你太晚回家。”
“你这耽搁的时间也太久了,我刚刚已经跟家里说过了,也没事,毕竟这里实在太难打车了,尤其是在晚上这个时候,小伙子别难过,咱们这就往回开。”
——
出租车很快离开。
京市外的大墓园又恢复往常的平静,守着墓园的人出来探头看了一眼随后打了个哈欠,将墓园落了锁,在晚上彻底关闭。
而片刻之后,那树的阴影之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边。
青黑色的皮肤已经逐渐变淡,能隐约看出原来的样子。
她腥红的眼眸还有点恶意的盯着那出租车离开的地方,但最后只是哼了一声,悄无声息的转身,来到了自己的坟墓边。
低头,去看着落了一地的纸玩具。
最后蹲下身子去,将一个小兔子一样的玩具抱在怀中,也就——勉勉强强吧。
那个可怕的坏蛋光头还算是挺有用处的。
***
正带着外公哥哥做健身拳击的小奶团子忽的顿住,歪头打了个喷嚏。
等到练完了洗了澡,晚一点回了房间之后云宝才看见对方发过来的消息。
‘大师,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这次没问题了吧?她不会再来找我了吧?’
‘回去要记得把书烧掉,不该是自己的东西也不要碰。’
小团子想了想。
‘去找个工作好好还钱吧,你的机缘在东南方向,明天去找吧。’
看,她不愧是三清道观的牌面,三清道观的顶梁柱!又给三清道观找到了一个稳定的长期的劳动力。
‘哦,对了,刚刚说的方向也要算钱的。’
钱——应江只觉得听见这个字脑袋瓜就嗡嗡的响。
***
京市的一处富人区,大平层的小高楼里,这时候正是小区内最热闹的时候,外面有人在运动,也有人聚在一起聊天说笑。
秦青身子靠在宗清李的身旁。
电视开着,两个人正在看今年比较流行的电视剧,宗清李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些自己能用得上的灵感。
“清哥,晓晓的事情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吧?”
忽的秦青开口。
“当然过去了,都已经一个月了。”
宗清李微微皱眉,垂眸看了妻子一眼,手中还拿着本子记录着一些灵感点。
“你怎么了?又有谁说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这个时候两人冷静的半点不像是刚刚失去了自己唯一女儿的父母。
“这倒是没有,只是我一直有些心生不宁,感觉好像有谁在背后盯着我一样。”
“你未免也想的太多了。”
宗清李低声安慰着。
“那意外又不能怪你,而那些只会看表面的网友也都看见了我们的表示,不会出事的,你别多想。”
秦青听了这话点了点头。
很难以想象,这一对最近在网络上被同情可怜,还利用这件事情给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的两个人现在眼底一片冷漠,没有一个人带着对亡女的思念与难过,反而好像是甩掉了大包袱。
而就在不久之前,两个人还在网上说宗晓晓生前一直想要去游乐园,但因为对方年纪太小,他们总怕游乐园不安全,所以一直没有带着宗晓晓去——
然后第二天就放出来了他们两个哭着带着宗晓晓的愿望前往了海盛游乐园,说是让晓晓跟着爸爸妈妈,他们替晓晓完成心愿。
“也是,之前去找张家那小姑娘看,的确看出点门道来,重新找了个大师给我们解决问题,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秦青也就说完这一句。
手机叮铃一声脆响。
宗清李还没意识到什么,伸手随意的划开手机,还以为是谁的通知,却见是银行账户的信息。
从一个陌生账户划过来了两百万。
备注上写着:之前的钱款还给你,我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只这么一眼,宗清李的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
秦青看着他脸色骤变,有些疑惑的凑上来看了一眼。
一下子也顿住了。
“怎么办——?清哥,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肯定没事——”
宗清李回过神来。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而且就算是晓晓在的时候我们没那么喜欢她,也给她锦衣玉食的并没有亏欠过她,她就算是变成鬼魂来找我们,也是没有道理没有理由的。”
但秦青还是面管苍白。
“今天太晚了,明天,等到明天……我再去找一个联系一个风水玄学师,还有黎家的那个小姑娘,你之前说年纪太小肯定不靠谱的那个,我之前有几部戏黎家的娱乐公司有参与,等我明天去问一问,而且那个张烬梵你知道吧?他跟黎家也有关系。”
——
出了这档子事情,那边的人还很快注销了自己的账户,他们并没有应江其他的联系方式,最后电视也看不下去。
虽然认定自己肯定没问题的,但两个人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心虚的将所有的灯光打开,等到夜很深了,才忍不住困倦,在床上疲惫睡去。
两人睡去之后,谁也没注意到在床头柜上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浅浅的青黑色的小脸,一双腥红的眼眸,殷红的嘴唇,此刻站的笔直,居高临下紧紧的盯着床上睡熟的两人,片刻列出一个诡异的笑管来,伸出手去。
但今天才是被解除限制的第一天,比起之前她连‘家’都进不来,现在她只是碰不到她的父母,已经好很多了,在一点点的转好——
在白天即将黎明的时候。
秦青忽然低低惊呼一声,撑起身子来。
睡在她旁边的宗清李也被她吓了一跳。
两人昨天晚上做的梦都不怎么样,有种背后生寒被盯上了的感觉,睡了一觉反而很是疲倦,他睡颜惺忪,还很困倦,见她捂着自己的脑袋,皱了皱眉头低声问了一句。
“怎么了?”
“有,有人在拽我的头发——”
她语气惊恐万分,在她被惊醒之前,只感觉到了一股力气揪住了她几根头发使劲一扯,她猛地惊醒,此刻她摸着的地方还隐隐的头皮发麻。
“怎么会呢?”
宗清李有些疑惑的在卧室看了一圈,又皱着眉头困倦的躺回去。
“肯定是你自己把头发给压到了,又做了噩梦自己吓唬自己,现在天都亮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秦青按着自己的头皮,在枕头上找有没有被什么东西压到扯掉的头发。
倒真没有发现,而且头皮只有这一块疼痛。
难道还真是她做梦想多了?
秦青半信半疑的重新躺下。
“别想了,你下午等我通知,我看看等问问张烬梵,要不然就见他那个有阴阳眼的妹妹一眼,要不然就去找黎家那小姑娘。”
***
应江昨天忙碌了一整天,大晚上还跑去刷了个墓碑。
他们漆上的东西应该还真的混合了不少虫子的汁液,昨天回来他洗了好久,手上还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虫子的味道。
也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清理了,他倒头就睡,倒是睡了个好觉,这一觉就睡到差不多快要中午,精神头一下子就养回来了。
他迷迷糊糊的起身看见自己这小破出租屋外的阳台盆里那泡在水中的灰烬。
昨天他把他老祖宗留下来的书给烧了扔盆里去了,看烧的差不多了,怕引起火灾还特意浇了一些水在上面。
事情真的发生了,也真的解决了。
他还真听了那个五六岁小朋友的话大晚上的跑出去刷墓碑。
还有昨天云宝给他的建议也在手机上——
这个时候他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拿到钱已经有一段时间,他那段时间很是挥霍,为了将那些黑心钱全都还回去,他还找了不少人借钱才勉强将这钱凑够。
他现在不仅仅欠着周围这些兄弟的钱,同时还欠下了云宝对他来说绝对不算小钱的报酬。
从百万富翁到一贫如洗负债累累,也就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应江人都麻了,所以他折腾了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弄出半个多月的时间来享受生活吗?
但那阵子整天喝酒,作息颠三倒四,跟那些小混混朋友在外面吹牛玩闹,说痛快也痛快,但说高兴,其实也没有那么高兴和喜欢。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最后撑起身子来,还安慰自己。
至少他这是活下来了。
谢过了大夫,看着这上了年纪老中医倒依旧是腿脚利落,端着自己还冒着热气的白瓷茶杯走了。
“小伙子,我这真是一把老骨头了,做什么都不利落,要不是你,这一次非得把我这把拉骨头给砸进医院不成。”
老伯一边开口,一边叫车,虽说人家老医生老大夫看着没什么大问题,但骨裂这种事情也不能忽视,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比较保险一些。
“害,您这个年纪砸一下受不了,我还行,我还年轻。”
再说了,前一天被小鬼拽头发掐脖子都过来了,只是被框砸一下算什么?
“小伙子你在这里住吗?”
坐上了车,往最近能拍片子的医院走,老伯就坐在他身边关切开口,“等让你婶儿给你炖点汤喝,你婶其他的不行,煲汤方面的手艺一绝,让你婶婶好好歇歇你。”
“叔,你太客气了。”
平时被白眼惯了,周围人都将他当成小痞子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来看,他也早就适应了,平素就算别人指着他骂他不要脸,他也基本上能一笑而过,还能扯着嗓子骂回去。
但此刻,应江只觉得手脚无处安放,有些不知所措。
等拍了片子确定了的确没什么问题,买菜大伯才放下了心。
回头看着医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怀念又有些感慨。
“叔,你是刚刚搬过来的吗?我之前没见过你。”
最后还是被简单打了固定避免他这两天乱动加重伤势的应江挂着白色的绳子开口好奇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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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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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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