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你快说一说吧,小心真的被骗了。”
“可不是,把这种骗子曝光出来,之后能少些人上当受骗。”
“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相信这个?”
一字一句,全都是被诱导着带了节奏。
更别说宜恩阳是老爷子亲口承认的道长后辈。
管良眉眼是冷的,声音散漫,如同冰片一般清透。
“我有的是钱,给他买得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本有些洋洋得意的管英煌一噎。
破财,那也是得有个上限才有破财这回事。
要是管良支持着管逸康,那的确没什么好说。
周围人先是一懵,随后沉默了。
管逸康嘛,他们作为长辈可以说两句。
但管良?
算了算了。
惹不起。
而宜恩阳却挡在人身前,正义凛然。
“即便你不在乎钱财,但这样的骗子,必须要把她曝光出来以免有更多的受害者!”
管良抬眼,指尖轻轻拨弄佛珠。
下一秒——
“一口一个别人是骗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才是骗子呢!”
绵软不满的声音传来。
这一口奶音听着——也就几岁的样子。
所有人顺着看过去。
门口——
高大男人怀中小心抱着一个五岁的崽崽。
一进门就成了众人焦点,对方却不慌不忙,只开口,“云宝抱紧,小心掉下去。”
而最亮眼的是那锃光瓦亮还反光的小脑袋,她大大的猫瞳生气的瞪圆。
目光清澈透亮,直直的看过去。
“你敢再对着他的脸,说一遍你看出来的结果?”
第32章彻底揭穿
“区区小娃,倒也敢口出狂言!”
对这样的反驳极为敏感,宜恩阳立马转头,看到被人抱在怀里的五岁崽崽之后,他出声反喝。
参与这场生日宴的宾客非富即贵,其中也有不少人认识黎文霍,虽不知道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崽是谁,但这样的情况下,大人肯定要出声干预。
却不料紧接着还是这绵软冷静却非常犀利的声音。
“我看你倒是只长年纪,瞎了心,什么黑心钱都敢赚!”
“呵,我赚黑心钱?我分明就是为了劝告别人,不要被这些江湖骗子骗了钱财去!”
对方只停顿了一瞬,紧接着不慌不忙,“难道我这叫做赚黑心钱吗?”
云宝大大的猫瞳漆黑,奶呼呼的一张小脸,认真严肃,就连那,的反光,好像都格外给力。
她软声嘟囔:“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从黎文霍的怀中下来。
半人高的小家伙软萌的小脑袋微微仰着,小脸气鼓鼓,伸手指着管逸康。
小奶音调理清晰,无比确信。
“命宫陷落,山根低,鼻侧红光,人中长,这哪里有半分气色灰黑霉运之相?分明就是险境挣扎,命犯小人,要让他好心没好报。”
“你这小娃娃怎么还强词夺理呢?!”宜恩阳一惊,下意识仔细看了云宝一眼,那双漆黑猫瞳,眉眼端正,满是正气,光头反光还晃了他一下。
难不成这小娃娃真有本事?
再说话时已经心里发虚,却强绷着,“这事情我说的要是不对,难不成还得听你这个半大的奶娃娃说不成?”
即便是对了,那又如何?
她没有证据,还是个五岁的幼崽,别人能相信她不成?
“老爷子,我本诚心赴约,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总不能真去相信一个五岁孩子说的话吧?还不知道是谁教的她。”
管老爷子依旧笑着,不过自从云宝那说的清楚,调理清晰的话出口,他看向宜恩阳的眼神就带了几分审视。
虽然他年纪大了,喜欢家和万事兴,但执掌管家多年,这点分辨能力不至于没有。
佛珠拨动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老爷子心里清楚,自己这年幼的侄子与常人不同,小小年纪已多智近妖,生来戾气缠身,压不住烦躁。
每次想要发作,总会拨弄那串深褐色佛珠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可巧了。”
少年的声音慢慢响起来,冷白的皮肤,漆黑的眼眸,勾勒出来的完美弧度,在灯光之下,越发的清冷。
“我请来的人,我相信,你要是认定砸你的场子,倒也反驳出个一二三四来。”
“玄学风水本就玄之又玄,皆是口上猜测,定是谁教了她胡说八道,不然怎么会这般确定?难道她有证据?”
宜恩阳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黎文霍脸上,“你们是哪一家,是何目的?欺骗到头顶祖师爷眼前,也不怕祖师爷之后收拾你们。”
黎文霍笑了一声,“鄙姓黎,京市黎家。”
然后他垂眸,万分宠溺的摸了摸那,,“这是家妹,云宝。”
“嘶——”
有不认识黎文霍的听见黎家不由倒吸一口气。
“黎家也来了?”
“要是说别人联合起来骗人,那好像还靠点谱,这黎家……没有必要吧?”
“听说黎家唯一的小姐送到道观养身子去了,这位就是?难道是真才实学?”
“既然你不信,说云宝没有证据,那不如我也替你算上一卦。”
小奶团子仰头看他,“你幼年家境富裕,欺辱同学,十四岁家败,双亲亡故,以悲苦身世拜了个三流师父,自此学着坑蒙拐骗,二十三岁有过一个妻子,不过以你这面相,三分克妻,主孤单,妻缘不永,想必没出几年就妻离子散,又重操旧业找了个道观——”
那小奶音不紧不慢。
说道这里停顿一下,又仔细打量他。
到这里,全对!
遇见真家伙事了?
宜恩阳已经额角开始冒汗,指尖颤抖,现在还能维持最基本的体面。
而下一秒,那软糯小奶音再次开腔。
“占了道观是因为你几年前有机遇,偶然捕捉了一只耳鼠养在家中,让你借着它成功招摇撞骗害人不浅,其他的不论,你额角弥漫黑气,恐怕不久就有牢狱之灾,想必除了那耳鼠,家里还捕猎了不少珍惜野生动物,是真是假到你家中一查便知,想必警察叔叔已经在收网了。”
宜恩阳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一场宴会,看来并不是诚心邀请,既然如此,那恕我不久留,告辞。”
“大师!!”
管英煌脸色骤变。
“多行不义必自毙,心虚事情做多了,现实找不到你,也总会在梦里找你。”
云宝鼓着腮帮子,又看了一眼管英煌。
小大人一样的声音慢条斯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你最好现在识趣老实些,要不是今天有人过生日,云宝非拿着拂尘,把你锤进地里去!
听着云宝越说越玄乎。
而刚刚还信誓旦旦的大师额角冒汗,转身急急忙忙要走。
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察觉到了不对,看向云宝的目光惊讶又茫然。
真是风水玄学师之间的较量?
这么小的风水玄学师?
有五岁了没有呀?
但如果是真的……
不管是信还是不信,他们看着云宝的眼京市有些不一样了。
从只是看一个软萌的五岁小崽,到现在略带敬畏。
而宜恩阳走出去也不过两分钟。
有佣人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微微弯腰,低声在老爷子还有管良旁边说道。
中间几人离得近,也听进耳朵里。
“老爷,先生,外面有警方的布控,刚刚走出去的宾客现在已经被扭送上警车了,我们需要询问跟进吗?”
管英煌本来还强撑着,低声嘀咕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奶娃,能有什么本事,冷不丁听见这一句,他脸色煞白。
管良情绪倒恢复了那种跨越时空仿佛民国君子的清雅温和,“跟着去询问一下,是什么原因。”
第33章云宝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老爷子的目光彻底变了。
虽然还不明确宜恩阳被带走到底是什么缘由。
但一句预见牢狱之灾,没真才实学肯定是不成的。
小奶团子没再看那脸色苍白的心虚家伙,而是仰着小脑袋,看向管逸康。
青年人一头小卷毛都好似翘起来,一双狗狗眼发亮。
云宝被看的轻轻咳了一声,带着点乖软骄傲,趁着黎文霍与管老爷子交谈,抬脚几步走过去,揪住了管逸康的衣角,看着他蹲下身子来。
轻拍小胸脯,软声低语:“你看,我说了我很可靠的叭?绝对不会拿了钱不办事,你永远可以相信要赚钱养家的云宝!”
管逸康几乎要泪眼汪汪:“你可真是我的神奇小宝贝!”
小奶团子眼底带出一丝迷茫。
神奇小宝贝是个什么称呼?
但看着对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奶团子还是本能的伸出手,给他呼噜了呼噜毛。
“云宝。”
黎文霍喊了一声。
他承认自家崽崽厉害,也没觉得一个五岁的崽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涉及风水玄学这方面的东西有什么不好。
但为什么自家崽崽转身就去摸别人的脑袋了?
高大带着金边眼镜的青年气势有些强,抬手轻轻挽了一下自己袖口的衣服,清隽却又冷漠,目光审视的在管逸康的身上打量了一圈。
小卷毛,狗狗眼,长得阳光灿烂,一副好脾气傻乎乎的样子。
直短发,狐狸眼,乍一看就优雅冷淡高深莫测并不好骗的黎家大哥眯了眯眼睛。
自家妹妹难道对这种类型没什么抵抗能力吗?
“哥哥?”
小奶团子还没意识到他在想什么,歪了歪头,刚刚的犀利消散了个无影无踪,软乎乎的一张小脸,奶萌奶萌。
黎文霍已经张开手,“不是要有礼物送给今天的小寿星吗?”
小奶团子唔了一声,转身步伐稳稳当当,被黎文霍抱进了怀里,还被他顺便蹭了蹭脸。
而云宝正好跟管良对上视线,小奶团子扬起甜滋滋的笑管来,“管外公,今天的寿星是哪个呀?”
她拿出礼物盒。
小声音软糯极了。
“云宝准备了礼物哦,管哥哥也有份的,云宝亲手做的,对了对了,今天宴会上有没有杏子干呀?”
“你最近杏子干吃的太多,不可以吃那么多,不然会难受。”
别的小朋友喜欢吃甜的,他家小公主偏偏喜欢吃酸的,越是酸她越喜欢,实在让人害怕她是不是会把肚子吃坏。
云宝已经将其中一个礼物盒递给管良。
“好嘛……”
听了这话,她小嘴嘟了嘟。
不过是杏子干,三清道观的顶梁柱,怎么会因为区区杏子干而失了分寸呢?
随后一双又圆又亮的猫瞳看向老爷子。
小姑娘实在是太可爱,那圆不溜秋的小脑袋都越看越觉得喜人。
老爷子忍不住自己的笑管,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小土狗。
“今天是给我们家富贵儿过一岁的生日,虽然不能吃杏子干,但是今天有杏子蛋糕,小朋友可一定要尝一尝。”
先是被杏子蛋糕吸引的小奶团子眼睛一亮,随后就跟富贵儿对上了视线。
云宝大眼眨巴了眨巴,白皙精致的小脸一顿,小嘴张开。
“呀……”
她犹豫的看了一眼管良的方向。
管良则温和笑着,“云宝,哥哥可以打开吗?”
“可以是可以。”
小奶团子的纠结写在了脸上。
在云宝露了这一手之后,周围宾客也大多没散开,就算走远了,也都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不管是管家,黎家,抑或者厉害的风水玄学师,前面两大世家不用说了,单单说风水玄学师。
只要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别管多大的家族,那肯定都要给她供起来的。
大师真的可遇不可求。
虽然有黎家的一部分原因,但眼看着老爷子还有管家现在的当权者都期待的当面拆礼物,也足以看出来这样大世家的态度。hτTΡδ://WωW.sndswx.com/
虽不知道宜恩阳出了宴会厅就被警察带走了,也并不妨碍他们对于小奶团子刚刚的话怀有一种敬畏心理。
甚至还有人因为刚刚的事情特别过来找管逸康道歉。
一时之间周围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唯独管英煌,好似是被众人遗忘了一般。
在这热闹之中格格不入,甚至通体发寒。
背后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越发的强烈,眼前发虚,他指尖轻颤,没忍住转身往外走了两步。
不能坐以待毙,这一个不行——他还能再找一个。
只要有钱……
‘哼哼哼……~’
钢琴的变调生日快乐歌里,好似有什么阴森的哼笑在耳边响起。
他一惊,猛地回头。
就对上被黎文霍抱在怀中的小奶团子的视线。
云宝的小下巴压在黎文霍的肩膀上,圆圆的猫瞳漆黑,直勾勾的看着他……不。
她好像是在看着他身边什么东西一样!
然后小甜崽露出一个乖巧甜滋滋的笑管来。
明明格外招人喜欢的一张小脸,但在心虚的管英煌眼里,比那催命的厉鬼还要吓人,他惊慌失措的跑出宴会厅。
-
小奶崽眨巴眨巴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肉呼呼的小胖脸。
“云宝应该长得不吓人吧?”
而这个时候,被云宝亲手包好的礼物终于拆开。
富贵儿尾巴摇的飞快,又汪了一声。
“这是……”
管良的表情变化一瞬。
两盒礼物倒是很相似。
两个吊坠。
做工很是精致,里面是云宝特意画好了的符纸,还有一些能够镇压坏东西的香料。
但这一红一黑,一看就是一对,同一类型的礼物。
管良跟旁边的小土狗对上视线。
老爷子已经乐呵呵的将红色的吊坠挂到了富贵儿的脖子上,还催促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侄子,“卿卿啊,快带上看看。”
小奶团子两只小手捂住自己的小脸,一向是沉稳的小团子,这一次终于好似不好意思了。
软糯的小奶音被她自己捂着闷闷的。
“哥哥自己说的,过生日的是哥哥的同辈,所以不关云宝的事情。”
云宝只是一个喜欢吃杏子的五岁宝宝呀。
云宝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34章我在‘看’着你
小奶崽捂着脸自欺欺人,就是一个软乎乎的小粉团子。
而老爷子抱着戴上了红色吊坠的富贵儿满脸乐呵呵。
周围宾客还围在旁边看着。
本来这种时候,主人满意,客人也该适当恭维,但所有人看着管良,恭维的话说不出口。
清贵少年难得无奈,“这么说倒是我挖坑给自己跳了。”
而下一秒,小少年抬手,玉白指尖捏着那黑色的吊坠,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跟他之前的做法相比,这脾气未免有些太好了。
而小奶团子捂住脸的小手指缝张开,从缝隙中观察着管良的表情。
“谢谢云宝,哥哥很喜欢。”
宴会厅的灯光很亮。
自上而下散落在黎装少年脸上,明明还略带稚气,但那眉骨清冷,带着浅笑,佛性出尘之中又隐藏一丝桀骜,一举一动皆是光辉。
非常符合小奶团子的审美。
小团子忍不住扬起笑管。
“哥哥要戴好哦,可靠云宝做的,很有用的!”
跟普通的五岁崽崽那种简单浓烈又格外直白的欢喜不一样,小家伙高兴起来,也给人一种并不过火的可爱感。
那种得意的小骄矜,若是她身后能有一条小尾巴,怕是现在已经扬起来了。
“合适!真合适!”
这边交流完毕,宾客如梦初醒,连连点头称赞。
生日宴会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
黎文霍也抱着小奶包拿了一块杏子蛋糕,走到一边坐下。
高大男人低垂着眼睫,那金丝眼镜边框在宴会灯光之下反着精明的光。
杏子太酸,吃多了对胃不好,以黎家对云宝的关注,很快就注意到这三清道观的顶梁柱对杏子干实在没什么自制力,现在严格限制小崽崽每天的用量。
而此刻,小奶崽双眼放光,眼睛隐秘的追着那杏子蛋糕跑,还要装作矜持沉稳。
软糯的小嗓音奶声奶气。
“哥哥。”
这时候想起来叫哥哥了。
黎文霍叉了一块蛋糕在小奶团子眼前晃,诱惑她,还故意问她。
“云宝就光想着保护别人家小哥哥?”
温雅斯文男人轻笑,那张脸也完美的好似在发光,小颜控看看蛋糕,又看看自家亲大哥的脸。
歪着自己的小脑袋想了想。
从蛋糕上移开视线,肉乎乎的小手捧住了黎文霍的脸。
年纪最长,能力极强,向来顶在弟弟妹妹前面的青年却听见这样一句话。
单纯软糯,直白到无关爱情的浪漫。
“没有哦,如果哥哥被欺负了,也要第一时间告诉云宝。”
软乎乎的粉嫩脸颊,小梨涡甜滋滋,孩童手心的温度略带炽热。
“云宝会保护哥哥。”
——可爱到爆炸。
黎文霍将蛋糕喂进云宝的嘴里,再一次被哄得晕晕乎乎。
***
夜色压得很低很深。
管英煌从宴会厅出来,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上来询问了几句。
他步伐匆忙慌乱。
还试图去联系宜恩阳。
但对方已经被警察带走,电话无人接听。
心中的烦躁与恐慌蔓延上来。
身后有谁在看着他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他一边试图联系其他的风水玄学师,一边心中安慰自己无事,快速从宴会厅回到了管家大院。
大院走廊都亮着灯。
各个小楼还有负责安保和打扫的人员。
明明一切显得那么平静。
像是被谁追着一样,他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门口镇着符纸,正对着门的地方还摆着一黑柄长剑,桃木的吊坠垂落下来,给了他几分安全感。
屋内的灯全都打开,他才呼吸急促,嗤的笑了一声。
“都是骗人的。”
手机连续震动几下。
他低头。
是父母责问他为什么提前离开生日宴会上的消息。
管英煌懒得理会,天气炎热,他又紧张心虚,出了一身的汗。
他转身走进卫生间,想要洗掉自己脸上的黏腻,让自己清醒一下。
只不过刚刚闭上眼睛,他又一瞬间睁开眼。
他抬头,灯还亮着——
“错觉吗……?”
刚刚他闭眼的瞬间,眼前黑沉一片,他还以为头顶的灯已经灭了。
低头再次捧起水,冲了一把脸。
凉爽的感觉将浮躁褪去,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头发骤然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抓了一把。
“啊!!”
他慌乱的抬眼,顶着水流进眼的酸涩睁开。
这次看清楚了——
一张苍白双眼空洞的脸就杵在他的跟前。
她攀在他身后,空洞的眼窝紧紧盯着他的脸,一双手在他脸上摩挲着,冰凉触感袭来,带着一种腥臭味道,蒙住他的眼。
“是你……是你……我在‘看’着你……”
女人咧开大大的笑管,“找到你了……”
一直被人盯着的感觉的确不是错觉——
从最开始的不确定到底是哪一个,只远远的盯着看着,到找错了人,再到逐渐确定,一点一点靠近盯着看,最后干脆攀在他的身上,仔细查看。
确定了——
女声沙哑幽幽。
“我的眼睛好痛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啊啊啊!!!”
短暂的思维缺失之后他喊叫出声。
一双苍白的手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的尖叫遏制住,好似很有意思一般,带着低低的凉笑,在他快要缺氧的时候又松开他的脖颈,反复几次。
管英煌小便失禁,浑身颤抖,终于眼前一黑。
***
吃完了一块蛋糕。
云宝还有些意犹未尽舔着唇角。
大大的猫瞳追着那蛋糕的餐车,小馋猫的模样。
管良和管逸康就坐在旁边。
这次就是老爷子简单的想要办一个生日宴会,也不用管良怎么应酬。
与其跟那些人交流周旋,管良垂眸看一眼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再看一眼那边的小奶团子。
觉得还是坐在这里看着这小朋友馋蛋糕更有意思些。
而小奶团子那双大大的猫瞳眨巴了眨巴,忽的转头,看向自家大哥。
“现在几点了?”
黎文霍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七点四十五。”
“心虚的人要开始倒霉了。”
小奶团子软软叹了一口气,小大人一样不知道是在叹息什么。
管良抬眼:“倒霉?云宝在说刚刚那个假道士和管英煌?”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管良跟前。
“先生,已经结案定性了,宜恩阳家里搜出来大量野生动物尸体……”
男人看了一眼黎文霍和小奶团子,欲言又止。
“直说吧。”
小少年抬眼开口。
“宜恩阳交代的时候突然发疯一样胡言乱语,好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说的一些话也跟管家有关,先生要不要过去看看?”
宜恩阳跟管英煌有联系。
也不知道管英煌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管良轻轻拨动佛珠。
麻烦。
他抬眼看过去。
快要八点钟。
对于人类幼崽来说,瞌睡虫已经找上门了。
小奶团子打了个软软的哈欠。
奶里奶气,眼底盈上一片晶莹。
一只乖软可爱的,,看着让人就心底一软,管良也抵挡不住,对黎文霍更多了几分礼貌,“时间差不多了,云宝也困了,小黎总可以先回,带着云宝好好休息。”
云宝闻言,抬手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眼他的面相,软声提醒。
“之后派人去看一看管英煌吧,哥哥就尽量别去见他了。”
管良已经站起身来,温声应答。
“好。”
就这种听话的金主,真是省心。
更别说还好看,有钱!
管逸康倒是很好奇,看了一眼黎文霍,没忍住小心翼翼的凑上来,“他怎么了吗?”
小奶崽歪头,大大的猫瞳漆黑,奶呼呼一张小脸,故意慢吞吞开口,“要让云宝帮你回想你之前发生的事情?”
小奶团子睁大眼看着他,慢吞吞说话的时候还挺唬人。
管逸康身子瞬间缩回去。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俗话说的好——傻人活的久。
他可以做一个傻子。
***
生日宴会之后,紧接着发生了很多事情。
在生日宴会上大放厥词的假道士是个偷猎者,家中搜出许多珍稀动物尸体,还有几只活着的动物,被他圈养起来,最后经过检查被警察放生。
人也变得有些疯疯癫癫。
而管英煌被发现倒在自己房间的卫生间,被他父母紧急送到了医院。
明明查不出什么毛病,但就是说不出话,一清醒就惊恐的叫喊,最后医生只得委婉的提醒要不要等天亮送到心理科室那边检查一下。
这事情没有声张。
但宴会上的宾客心里都有了谱。
黎家从道观刚回来的那一位——是大佬,不能惹!
而‘大佬’还没睡醒,眼皮半耷拉着,睡眼惺忪。
小奶团子坐在床上,晨光落在她圆润的脑壳上,小身子前后摇摆,像个小不倒翁。
软乎乎粉嘟嘟,谁看着都想要戳一下。
她在自己房间睡的。
这个点她本应该还没醒。
但奈何一大家人谁都不放心,起床就想要来看一眼。
小崽子一个早上经历了要出去晨练的外公的摸摸,老爹的抱抱,还有亲哥的亲亲——
等着人都走了,小奶团子倒是迷蒙的有点睡不着了。
但还不想爬起来吃早餐,就懒洋洋的坐在床上揉着小脸看手机上管逸康发过来的消息。
管良很听话,即便知道管英煌被送到医院也没去探望。
小奶团子给予高度肯定。
他那种体质,少跟这些东西碰面才是真的。
管逸康现在非常识相,称呼一个比一个尊敬。
‘云宝大师,管英煌是撞邪了?你知道他今天早上做什么了吗?去抠自己的眼珠子!以后视力要有影响了,精神也要出问题。’
云宝倒不是很意外,鼓着自己的小脸。
大概是觉得打字麻烦,小奶音软乎乎的发语音解释。
“鬼眼没有那么好遮的,可能还是最开始的那个道士想赚脏钱,之前云宝看他的布局,觉得那是在帮他藏杀孽,用白盖头遮鬼眼再嫁祸到你身上,但见了人之后,又看他杀孽不重,晦气偏重,这中间还能有时间找新的道士,可能另有隐情,做了其他缺德事。”
‘——做了其他缺德事?’
奶团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认真回复。
‘比如挖了人家眼珠子之类的?’
老实‘小卷毛’被这回复吓到了,半天也没动静。
最后发过来一句——‘我之前见到她,她还…挺有礼貌的。’
三清道观的顶梁柱还困着,打了个哈欠,放下手机,水润大眼看向外面,软声叹息:“是个不喜欢给别人添乱的姐姐……本来没事,让姐姐好好安息不行吗?自作自受。”
缠绕的鬼气阴郁而不狠戾,不是被人害死,倒很像是自我了结生命的样子,昨日第一次见管英煌他杀孽不重,只有浅浅的一缕,顶多就是在对方反悔不想死了,他见死不救冷眼以待。
但恐怕之后他运势不好,又遇见了第一个道士,为了赚钱说了他的运势跟这件事有关,他见死不救本就心虚,才遮了鬼眼让人死后也不得安宁,还存了害人之心,想借此打压跟他竞争的亲哥。
今天窗外的阳光依旧温柔,倾泻而下,落在云宝低垂卷翘的睫毛上,小奶音略有肃穆:“离开了这个世界依旧害怕给别人添麻烦,温柔的小姐姐,结束了之后,愿你能够好好安睡,不再被打扰。”
——
客厅。
晨光洒落,温柔的倾照入窗边大瓷瓶中。
黎昱枫顶着鸡窝头下楼。
心理阴影还在,但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睡不着,身上的伤也都结痂,下周就能正常上学。
这个时间云宝估计还没醒?
黎昱枫看了一眼表,咬了一口阿姨做好的油条。
昨天她回来的晚,他已经被赶去睡觉了,也没见到人。
“我就偷偷看一眼,保证不打扰她睡觉。”
叼着油条,黎昱枫抬脚往楼上走。
才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身子僵住,仿佛噩梦袭来,也不敢往后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越靠越近。
也就两秒钟的停顿,根本没再犹豫,他抬脚就往楼上跑。
“云宝妹妹!”
刷的一下拉开云宝卧室的门。
坐在床上还软乎乎懒洋洋的小崽子懵懵抬头。
,反着光,大大的猫瞳满是茫然,小小一只陷进床褥之中。
见自家胖哥哥面管惊恐,往她身边扑:“有坏东西在追我!”
小奶团子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脑袋,软乎乎奶香奶香的小身子,本能的做出反应。
“云宝在,哥哥别怕,对它们来说云宝可凶了。”
云宝自己都不怎么清醒,挥了挥小拳头。
奶呼呼的——试图凶狠。
两分钟之后。
云宝捏着自己的小拂尘,脚步沉稳。
身后跟着个大男孩,身材略圆润,正试图将自己的身子缩进云宝小小身子的后面。
他探出脑袋,眼睛都半闭半睁:“我不是怕,主要我在后面,等会儿要是遇见你也不能解决的情况,我可以抱着你就往楼上跑——”
轻轻的,怂怂的,语气都颤巍巍。
心理阴影格外的强,这都休息一周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整个人就惊慌起来。
云宝歪着自己的小脑袋,倒没再吓唬人,拍了拍他的软发,奶声奶气的认真。
这么一个乖软小小只的崽崽,试图给人最大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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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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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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