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看到这么多他们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大家口中称为“神仙”的大人物,都来给叶旌道贺。一干人先前还傲慢的态度一扫而空,看叶旌的眼神从不屑变成了无限地仰慕。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不是人家叶旌高攀,而是乔太守慧眼识珠,为自己姑娘选了一位人中龙凤!众人纷纷向叶旌示好,巴结的意图昭然若揭!
乔芸萱的母亲并不知道他们父女遭遇的事。看着长得英俊帅气的新姑爷叶旌,是越看越喜欢。再瞧瞧姑爷跟这么多仙风道骨的活神仙如此亲络,老太太心中更是欢喜,觉得姑爷日后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最初,乔夫人对男女双方父母都出现在一起的婚礼还有些不满。因为按照规矩,女方宴请自家宾客,而后,男方来娶,女方再派人送新娘子去婆家。之后,在婆家举行大婚之礼,由男方招待自己的宾客。
可是,自己夫君说什么男方家路途遥远,非要在女方家举行典礼,而,男方那边竟然也没有意见。这让乔夫人最初还以为男方家也都是粗鄙之人、不懂规矩!现在才明白,原来人家男方家是仙家,根本不屑于这些俗理!在女方家成婚典礼,是给足了他们女方家面子!
如今和这些神仙坐在一起,乔夫人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说不出来的通泰!她端起酒杯想和夫君一起给这些神仙敬杯酒,回头见自家夫君脸色苍白,吓了她一跳。
她急忙小声问道,“夫君,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乔太守缓过神,急忙强作欢颜。
一旁坐着的胡屠像看出了乔太守的心思,哈哈一笑,“亲家公,你要好好跟这位一凡掌门喝上一杯,他才是你正牌的亲家!”
这话把乔太守弄蒙了,“胡真君,此话是何意?”
乔太守并不清楚真君、使君是什么职务、意味着什么,只是听大家都这么叫,自己也就随着叫起来。
“这位是叶旌的师父!”
“师父?啊?师父!”乔太守似乎明过来味了,“小婿,是老神仙的,弟子?”
“劣徒性子执拗,以后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亲家多多管教!”
“不敢不敢!叶旌相当优秀!小女愚钝贪玩,以后若有错处,亲家尽管打骂!”
“芸萱是个好孩子,温柔贤惠。娶这么好的姑娘,是我那徒弟的福分!”
“叶旌好!我那傻闺女能嫁给叶旌才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夫人,快来,咱们敬亲家翁喝一杯!”
乔太守如今心情大好、喜不胜收!醉日峰的掌门是叶旌的师父,那叶旌怎么会是妖怪?一定是女儿进入仙府门第惊住了,才胡乱猜测出如此荒唐的结论!
“来来来!胡真君、郝真君,我们夫妇也敬二位一杯!小婿叶旌在你们手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自然!自然!”
“一定!一定!”
这一天,新郎叶旌喝的并没有怎么样,可是,岳父乔太守却是喝得酩酊大醉!他真的太高兴了!
晚上,叶旌本想带着新娘子回律惩司他自己的住所。可是,乔夫人一早就在自家府邸隔壁不远的地方给他们小两口购置了一所院落,洞房也布置在那里。
胡屠知道叶旌的小地方。作为单身汉,叶旌又并不是太在意居住条件,所以,叶旌在律惩司附近的居所就是一间普通的民房,院子小的可怜,连五个人都站不下!
以前,叶旌可以无所谓。可是现今,他已是娶妻之人,再住那样的地方就说不过去!
郝朔正在给叶旌找新的住处,可是,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所以,郝朔执意坚持,叶旌就暂时先在青州城内的别院居住。等他找好地方、收拾好之后,叶旌再带着新娘子回律惩司!
叶旌对住哪儿无所谓,就算像倒插门女婿那样住进太守府,他也完全没意见。所以,他听从郝朔的安排,送走宾朋后,就直接回了这所别院。
别院里的仆役丫鬟都是乔夫人精挑细选,专门用于服侍他们小两口的。见姑爷回来,众人急忙上前伺候,拥簇着叶旌,把他送入洞房。
乔芸萱在盖头下,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虽然,事前她就说过,只要成婚全了乔家的颜面,她做小、做丫鬟、甚至让叶旌休了她,她都愿意!可是,这毕竟是她的第一次出嫁,她也极为盼望着叶旌能掀起她的红盖头,对她温柔体贴地关爱。
“乔小姐,”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叶旌终于开口了,他放下了装了一天的笑脸,极度疲惫地坐在桌前,自斟自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有外人了,你把盖头揭了吧。”
听了叶旌的话,乔芸萱心变得哇凉。她曾经幻想过,叶旌或许能对她动情。可是,看着原本该是两个人喝的合卺酒,被叶旌独自愁饮,她的心彻底坠入了谷底!
自己怎么能如此贪得无厌地痴心妄想呢?乔芸萱自嘲地笑笑。她自己揭下盖头,一件一件把头上的朱钗凤冠一一摘下。
“叶,使君,谢谢你!”她站起来向叶旌纳了一福,“我把床铺好,你睡这儿,我去别的屋睡!”
“乔小姐,对不起!我…”
乔芸萱连忙打住叶旌的话语,“你没有对不住我!其实,是我对不住你!我为了我们家的声誉,强逼着你娶我。是我太自私了!”
叶旌看着乔芸萱,张张嘴想说什么,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急,我铺好床就走!不会太久。”
叶旌看着忙碌的乔芸萱,微微叹口气,“你不用走!我还有事,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
也没见门窗开阖,叶旌就自然而然消失在乔芸萱的面前,就好像他从来没来过一样。
乔芸萱惊讶地捂住了嘴。
叶旌走的不远,就在院子的后花园里。只是他下了禁制,丫鬟仆役都看不见他,更听不见声音。
他拎着一壶酒,独自醉饮。
“来,也给我倒上一杯!”突然他的身旁出现一个人影。
“师父,您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
“知道!”
“知道我为什么来?”
“知道!为了,周正。”
“既然都知道,我也不多劝你了!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周正绝交?难道,当年你下山之前我交代你的话,你都忘记了?”
“弟子从没有忘记!周正,是我要用生命保护的人!”
“当年,你发的誓还记得吗?”
“记得!我叶旌,一生一世辅佐周正,在危难关头,愿意以我的性命保护周正的安全!”
“既然你都记得,为什么做的如此决绝?”
“师父,我…”
“唉,我最了解你!如果,我让你明天去给周正认个错,要你们重归于好。你宁愿死,也不会这样做吧?”
“师父…”
“所以,为师不会这样要求你!”
“谢,师父!”
“别急着谢我。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抵触娶乔小姐?”
“她,不是,我…”
“你现在有意中人了?是谁?那个岳晓月吗?那姑娘我见过,很不错!你喜欢她?”
“师父!别乱猜!我把晓月当成妹妹,从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不是岳晓月?那是谁?你们律惩司还有特别优秀的女子吗?”
“不是!都不是!”
“那就是四大门派的。难道是舞仙台的柳姿?那姑娘我也见过,模样人品都没得说,就是性格太过于要强。你喜欢她?”
“师父,别乱猜了!”叶旌急得,“师父,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真没有?”
“真没有!”
“那娶个乔小姐,你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
“不是,师父!我娶了她,就要对她一辈子好!”
“对呀!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负责任的品行!”
“可是,我,没办法对她一辈子好!我的意思,我不知道能不能对她一辈子好!”
叶旌的话把一凡搞糊涂了。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听不明白!我就问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先凑合过吧!”
“凑合?”一凡更不懂了,“为什么要凑合?乔小姐的脾性不好?耍大小姐威风?”
“没有!她,挺好!”
“她容貌丑陋?”
“没有!她长得,还是很好看!”叶旌想想乔芸萱的长相,确实是个美人。hτTΡδ://WωW.sndswx.com/
“她身体娇弱,有病?不能同房?”
“没有,她很健康!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哎,我好好过日子!这总行了吧?”
“这就对了!你们俩只要好好过日子,总有一天,你会化解开跟周正之间的芥蒂!”
“师父,我保证,会找机会跟周正化解!但,您就别操心我跟乔小姐过日子的事了!”
“那怎么行?你和周正的症结是你娶乔小姐的事,你们的小日子过不好,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周正缓解关系?所以…”
“师父,您不用劝了,我知道了,一定好好过日子!我向您保证!”
“真的?”
“真的!”
“那你现在就赶紧去入洞房,争取一年之内给我抱个大胖孙子!”
“师父,您让我清静一会行吗?我都向您保证了,您就给我一点独处的时间,就一会!”
“不行!现在就入洞房!”
“师…”叶旌张张嘴,看着师父坚定的脸色,他叹口气,转身离开。
“记着过几天带着新娘子回山门一趟!你那些师兄弟们还想着再好好给你庆贺一番!”
“知道了,师父!”叶旌头也不回,蔫不拉几答应一句。
看着叶旌的背影,一凡轻轻笑出了声,“你个臭小子,真以为师父治不了你?”
“一凡掌门,还是你高!”阴影里走出两个人,正是胡屠和郝朔,“这样一来,叶旌和周正很快就会和好,我们哥俩也就放心了!”
一凡摇摇头,“叶旌的性子我了解,就算他现在就能转过弯,想和周正和好,也得墨迹一个多月!这事千万不能催他!必须由他自己想通,才能真正消除他心中的芥蒂!”
“老弟,你放心吧!我们谁也不会催他!慢慢来,他总会想通的!”
“那就请两位费心,多看着他点!有劳有劳!”
“分内之事!”
“现在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今天,那倔小子周正也不来,为他俩的事,把我急得酒都没喝好!”
“要不,咱哥三再去喝点?”
“喝点!”
“走起!”
乔芸萱见叶旌真的离开了,心中很失落。她现在说不上来是不是伤心,因为,这一切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以后?或许,为了不耽搁叶旌寻求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应该像曾许诺过的那样,以死成全叶旌!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心中对叶旌还抱有一丝期望,总想着这个名义上已经是自己夫君的男人,总有一天会对自己珍爱有加!
她还是个小姑娘,刚刚迎来自己的花季,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凋零谢幕!
乔芸萱自我安慰自己,让自己沉住气,静待明天的命运。她褪去喜服红装,洗去脸上的胭脂水粉,宽衣解带,钻进被窝里准备就寝。明天还要起早,虽然不用像别的新娘那样去给公婆省晨问安,可是,也不能赖床,徒惹旁人的笑话。
就在她似睡非睡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屋里有人。她瞬间被惊醒,迅速抓起放在枕头下的匕首,仗着胆起身查看。
借着屋外月色透进的亮光,她看见一个人正轻手轻脚地把两个凳子并在一起。
进贼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她不管不顾地拿起匕首就刺向黑影。
那个黑影很灵活,轻易躲开并顺势夺下她手中的匕首。
乔芸萱大惊,张嘴大呼“来…”
刚吐一个字就被黑影一把揽住捂住了嘴。
“别喊,是我!”
声音是叶旌的。乔芸萱长出一口气。她刚想去点灯,突然惊呼一声,跌跌撞撞跑向床铺。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就穿了一件小衣,要是这个样子被叶旌看见,羞也把她羞死了!
可是,越急越出错。一个不小心她被绊倒,脑袋冲地就栽了下来。
叶旌自然不能让她摔破了头,伸手拦腰把她抱住。
这是叶旌下意识的动作。毕竟,救人要紧嘛!
可是,等乔芸萱站稳脚跟,两人同时都发现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太过于暧昧。
叶旌急忙松手,乔芸萱急忙上床躲进被窝。
“那个,我睡凳子上。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出去睡外面。”叶旌第一次表现出扭捏。
“不用!”乔芸萱连忙阻止,“你,还是,睡这儿吧!”
“是,我也想,怕别人看见,又说闲话。对你,不好!那就,先,这样吧。”
乔芸萱瞬间心中温暖。这是叶旌第一次关心她,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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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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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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