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田野里一篇漆黑,没有城市的灯光,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消失了踪影。
无法辨别方向,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田野因为没有树木遮挡,气温下降的快,而且地里又潮湿,要是在这里呆一个晚上,她估计得冻死。
至少得找一个遮风避寒的地方休息。
江际白一站起来,整个人天旋地转,腿脚因为绑缚太久已经麻木,她一下子又瘫软在泥地上。
与此同时,她的腹部也开始隐隐作痛,下腹的坠痛感特别明显,又涨又酸又疼。
她坐在田野的泥地里,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四周的温度一点点在下降。
她缓了口气又试着站起来,腿不麻了,好多了。
忍着小腹的痛,她摸到路牙子,双手抓着芦苇爬了上去。
站在山间小路上,前后都是无尽的黑暗。
万籁俱寂,耳边只有一些小昆虫在啾啾啾的叫着。
她的心却出奇的平静。
她不怕黑暗,不怕旷野,她更怕复杂的人心。
现在脱离了那群歹徒,她有信心走出这片山林。
眼前浮现出阿普那张英俊坚毅的脸,她消失了这么久,他一定着急的不得了。
她的手机早被歹徒摸走了,要不然里面的定位也能让阿普更快找到她。
小腹的坠痛感还在,但她没时间顾及。
现在得赶紧找个地方休息。
天上的云层慢慢散开,月亮透出一点点光。
她一头钻进山林,拨开重重树枝,在一块巨石旁找到了一片高地,这里不错,头顶还有茂盛的树冠为她遮风避雨。
找来一些枯枝落叶,又捡了几片大叶子准备当被子盖。
正当她准备躺下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树枝的摩擦声,还有落叶被碾碎的窸窣声!
江际白头脑中警铃大作!
有东西过来了!
她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连呼吸都停滞了。
手指往下摸到了一条两指宽的棍子,她全身紧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声音来源方向。
像过了一世纪那么长,保持着一个姿势,江际白觉得自己浑身肌肉僵硬的疼痛。
诡异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前方的树枝被一只人手被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江际白的眼前。
朦胧的月光下,男人的面容不是很清晰,只有一双圆圆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微光。
江际白一颗心提起又放下,又提起。
她静静的看着崔扬,没有说话。
崔扬也明显一愣,但很快镇定了下来,他嗤笑了一声:
“呵呵,你竟然在这里,命真大。”崔扬扬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江际白,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意外。
这句话并不算是好话。
江际白虽然早已对崔扬没有任何期待,但听到这句,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痛了一下。
这世上最大的痛,有时候往往不是来自于敌人,而是来自于亲人。
“怎么?我没死你很意外?”江际白皮笑肉不笑怼过去。
此时的崔扬也有一些狼狈,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身上也有一些伤痕,干涸的血迹在他脸上斑斑驳驳,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体面和精致。
“嗯,确实挺意外的,不过不得不承认你挺厉害的。”崔扬慢慢走近,看着她铺好的简易的“床”。
江际白满脸警惕,浑身戒备。
“你要做什么?”她的音调上扬,透露出一丝惊慌和害怕。
“怕什么?”崔扬嘲讽的笑道,“不是胆子很大么?难道你怕我会在这深山老林里对你做什么?”
江际白咬着嘴唇,紧紧握着手上的木棍,手臂青筋凸起。
“崔扬,我们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我自认不欠你什么,也不欠崔家什么。我们路归路,桥归桥,老死不相往来,可以了吧?”
崔扬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了不屑:“江际白,你可真是两面三刀。表面上和我说的冠冕堂皇不相往来,背地里又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攀龙附凤。”
“崔扬,我只说一次,我没有!”江际白面色苍白,大声低吼了一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尽自己的力量去对抗黑暗。
她身体很痛,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明显,精神因为高度紧绷头皮也开始疼,但她还是出声反驳了,她不想再被诋毁和误解。
“呵呵,没有?抢走婉婉的未婚夫苏今昱还不够,又去勾引季家二少爷,如今季家二少爷也不能满足你,又攀上了波普家的继承人,你这手段我叹为观止啊,我的妹妹。”
崔扬尾音上扬,一声妹妹,讽刺至极。
突然,就让江际白突然就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人的偏见如同渗透进棉花里的墨水,就算再怎么洗,棉花也是黑的。
她是他的亲妹妹,却是从来就不被承认的存在,甚至连她亲身父亲都放弃寻找她。
而现在这个叫她妹妹的男人,分明就是故意膈应她。他只有在面对绑匪时,才故意说她是妹妹。
她都搞不清楚崔扬是真知道自己是妹妹,还是故意用在绑匪面前作假的话恶心她。
但她现在不想管了,她身心俱疲,“呵呵,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很累了,我要休息。”
说完,江际白就直接躺在枯树枝上,拉过两片山芋叶子盖在自己身上。
崔扬显然也有些累了,他之前被绑匪扔在废弃的屋子里,好不容易才解开绳子逃了出来,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出山林。
遇见江际白,纯属意外。
他抬头望了一眼四周黑黝黝的树林,又看了看躺在落叶中的江际白,他走到树脚下,坐下,背靠着树干,闭眼假寐。
江际白偷偷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树下坐着的男人,缓缓的闭上眼睛,坠入黑甜的梦乡。
江际白不过才睡了15分钟,或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闻到了空气中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腥臭…臊热…腐败…的气味!
江际白突然将眼睛猛的睁开,果然在他身边不过三米处。有一只野兽正在向他们靠近。
幽深的绿光从那畜生的眼中射出来。
江际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汗毛倒立,血液倒流。
这……这……这是野猪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一头成年野猪,浑身长着灰褐色的短粗硬毛,
一双绿豆般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莹莹绿光,看起来分外恐怖。
此刻他长长的鼻子正在地上嗅着什么,将腐败的落叶都拱了飞起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爬到树上,可是最近的这棵树树干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借力,她要是爬不上去,掉了下来那可真成了野猪的美餐了。
江际白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遍四周,现在她靠的这块石头比较高,如果从这块石头上跳到树上,可能胜算更大一些。
野猪的视力不好,但是它的听觉和嗅觉非常灵敏。只要人一动作,人身上的气息就会弥散的更快,声音也会瞬间传到野猪的耳朵里。
所以做这一切,都必须要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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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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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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