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断裂,这原本是极为正常的事情,毕竟死前可能有过一瞬的抓挠行为,但是这指甲却又不是完全断裂。
处于半断裂的指甲,蜷在掌心里,深深的嵌入肉里。
如此这般,即便是泡在了水中,也完好的保留了当时的状态,指甲缝里有一点点的类似于腐肉的东西。
“那人应该受伤了。”燕绾抬眸望着枝月。
这是个好消息!
谁的身上有指甲抓痕,谁就可能是凶手。
当然,这仅仅只是推测,并不能作为完全的证据,但只要有一点可能,都不能轻易的放过。
“隔着衣服,不可能挠着皮肉,应该是露在外头的肌肤。”薄言归道。
燕绾点点头,“双手或者是脖颈,又或者胳膊之类。”
“奴婢明白了!”枝月行礼,“这就去召集所有人。”
薄言归摆摆手。
枝月当即退下。
待人都下去,薄言归若有所思的望着燕绾。
表面的平静,掩不住眼底的情绪翻涌,如今的她真当与以往不同了。
那时候的小公主,冲动任性,只凭着一腔热情和正义感,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似现在,冷静下来的时候,让人有些心疼。hτTΡδ://WωW.sndswx.com/
“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燕绾瞧着板床上的枝兰,“我拿她当妹妹,自然是要为她讨个公道,抓住凶手,血债血偿!我知道,在你们的眼里,她终究只是个奴才!”
薄言归瞧着她,“你便是这么认为的?”
“算了,我不想多说什么。”燕绾心里难受。
难受是真的,镇定也是真的,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努力的想让自己静一静。
出了房间,净手换衣衫。
等着燕绾出来的时候,便瞧见了红着眼眶的豆豆。
小家伙一上来就扑进了她怀里,带着哭腔问,“娘,他们是不是骗豆豆的?”
“豆豆?”燕绾蹲下来,轻轻摸着儿子的小脸。
豆豆哭着问,“他们都说枝兰姑姑没了,是不是真的?”
“枝兰姑姑怎么会没了呢?”燕绾红着眼眶,“夜里的时候,豆豆仰头看,对着你眨眼间的星星,就是你枝兰姑姑,她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
豆豆的哭声戛然而止,泪水却无声无息的继续流着。
下一刻,小家伙伸出手,轻轻擦去母亲眼角的泪,“豆豆亲亲,娘不难过。”
小家伙在母亲的脸上亲了亲,乖巧得让燕绾顿时破防。
枝兰没了,她亲手验过……
她刚来摄政王府,枝兰便在她身边照顾着,一直无微不至的,笑盈盈的喊她阿绾,可现在呢?人没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能哄哄豆豆,却哄不住自己。
没了,就是没了。
“娘别哭。”豆豆抱住了燕绾的脖颈,“豆豆陪着你。”
燕绾抱紧了儿子,瞬时泪如雨下。
如果不是因为心急要救豆豆,枝兰也不会离开衔泥小筑,更不会死于非命。
惠娘远远的站着,下意识的蜷起了袖中手。
他们母子与枝兰不过是处了一段时间,便如此伤心难受,若是小公主知道,薄言归当年带着千军万马,踏破王城,又该是怎样的绝望?
指尖嵌入掌心里,惠娘低着头,掌心里一片濡湿。
罢了……
怕是到时候,两败俱伤。
即便小公主报了仇,也不会再快乐了!
佛堂。
“祖母。”薄言归近至床前,“可觉得好些了?”
薄老夫人握住了薄言归的手,“豆豆呢?孩子怎么样?”
“放心吧,只是收了惊吓,大夫都看过了,孩子没事。”薄言归如实回答,“祖母好好养病,等着您身子好些,我再带他过来。”
薄老夫人如释重负的松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大街上行如此缺德之事?”
“此事还在调查之中,地下城那边已经全权控制,我会加派人手,以确保地下城那边,不会有漏网之鱼。”薄言归沉着脸。
敢动他妻儿,不管是谁……都死定了。
“必须严查。”薄老夫人勉力坐起。
薄言归旋即将软垫子塞在她身后,让她能靠得舒服一些,“祖母放心便是。”
“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薄老夫人知道,他的处境其实也不是太好,哪怕大权在握,可多少势力蠢蠢欲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你得小心。”
薄言归点点头,“是!”
“你……你这样带他回来,是真的打算认下了?”说这话的时候,薄老夫人有些激动。
薄言归抬眸,“祖母不认同?”
“倒也不是。”薄老夫人摇摇头,“我都这般年岁了,自然是希望见着薄家的子孙,认祖归宗,能光明正大叫我一声曾祖母,是太奶奶,而不是所谓的奶奶。”
可有些话,她没资格说。
孩子流落在外,薄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燕绾一个人带着孩子流落在外,实在是不容易,自己一天也没看过孩子,哪儿有资格多说什么?
自然是,他们喜欢如何,那便是如何。
“既然所有的隐忍都保护不了他们,不如就明着来吧!”这是薄言归思虑再三的结果,“与其暗箭伤人,不如让人忌惮。”
护住妻儿,是男人的责任。
若然护不住,是他没本事。
“那她……”薄老夫人低声询问,“知道实情了吗?”
薄言归摇头,“豆豆没说。”
“这小家伙。”薄老夫人苦笑两声,“机灵鬼。”
薄言归点点头,“能改口,已经是极好的。燕绾只当我是认下了义子,但豆豆心里清楚,他没敢跟他母亲说实话,多半也是知道燕绾的性子,还有一点就是……孩子心里其实也怨我。”
“怨你……是你活该!”薄老夫人无奈的望着自己的孙儿,“谁让你以前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反着说?但凡你以前有一句好话,能多哄两声,都不是这样的结果。”
薄言归:“……”
“既然决定了,就好好的捋一捋,把后院那两个也给摘干净,免得碍着豆豆母子。”薄老夫人低低的咳嗽着,“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行野,有些错是不能犯第二次的!”
薄言归行礼,“孙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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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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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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