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在这个节骨眼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连假都不敢请,生怕自己一休息,一睁眼,她的位置就已经被人顶替了......
上午九点多,顾叙穿着家居睡衣下楼。
客厅盯着佣人忙活的田管家连忙恭敬:“太太,您怎么起来了?”
小产完也是要做小月子的。
顾叙看田管家的眼神不善,“刚刚陆家那边给我打了电话,说接到派出所提醒警告的电话,昨天晚上我别墅的人,出去醉酒闹事,把人打成了七级伤残,还用陆家的权势来欺压受害者不许追究,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田管家抬眼对视上顾叙脸上的冷怒,赶忙鞠躬致歉:
“抱歉太太,昨天晚上我弟弟被几个酒醉的找了麻烦,双方发生了口角和肢体上的冲突,各有损伤;
那几人其中有个是李家的二代,伤得最轻,却不依不饶地,联合其他两人,硬是要我弟弟坐牢。
我昨天晚上带着诚意去探望去赔偿,希望能得到谅解。
至于您说的,用陆家的权势来欺压对方不许追究、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当时是因为我家钱不够他们提出的赔偿数额,我提出以分期的方式,然后说明我在陆家上班,绝对不会赖了不给......”
事件从田管家嘴里说出来,倒把她那个弟弟说成了受害者。
顾叙听了个大概,“双方各执一词,我也不关心事实是什么,警察自有判断和处理,但是我警告你,陆家的旗号不允许私自招摇抹黑,懂吗?”
田管家低垂的面色爬上了丝丝阴沉,恭敬地应下:“是、太太。”
顾叙走后,田管家直起腰身,耳廓边飘了一些窃窃私语——
田管家冷眼看向旁边两三扎堆的女佣,她们立马识趣散了。
本来她就算拿出百分百的专业和小心,都不一定能保住管家的位置。
现在又出了这事,她知道,她肯定是要走人了。
既然已经无力回天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争取最大的利益,以及,把她弟弟的事给摆平——
晚上。
司机去接顾抒的车停在车库,从车库到别墅大门要走一段路。
刚出车库,顾抒远远就见了夜灯下在路上等她的田管家。
她当然知道田管家弟弟的事。
也早料到徐想肯定不会帮她的。
她能求的人不多,哪怕她可能帮不上忙,也会张口问上两句吧!
她故作不知,上前问起:“田管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不会是在等我吧?”
田管家:“是,顾小姐伤已经好了还住在陆家,是有别的打算吗?”
顾抒微笑:“哪有啊,徐姐刚刚流产,我能陪着说说话也好啊!”
“田管家这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怎么感觉像是要赶我走啊?”
田管家也不拐弯抹角了:“顾小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我这管家的位置也快要换人了,到时候您就算想用我也用不着了,我可以帮您,但我只有一个请求,您能帮我把我弟弟救出来吗?”
顾抒眉毛一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弟弟怎么了?”
田管家把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干的蠢事给说了一遍,顾抒听后表示:
“这也没多大的事啊,我有个朋友,他爸是安福区派出所的所长,虽然是不同管辖,但打个招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明天去帮你说说!”
田管家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连连感谢。
顾抒挽唇:“田管家要不要去我房间喝杯茶?”
田管家:“......”
她知道这茶不是那么好喝,犹豫几秒后,还是应下了。
...
田管家走后,顾抒立马把田管家说的那些一一汇报给陆以舟。
她就知道,陆焉臣无恶不作!
顾抒:【有田管家这个人证,还有赫连莫作为‘物证’,陆焉臣绝对跑不了了!】
现在报警,陆焉臣剩下那两个月的余生,也会在监狱里度过。
陆以舟说得没错,陆焉臣就算身患绝症快死了又能怎样。
他作坏事那么多,本来就应该有这报应。
他的病又不是她造成的,干嘛因为他要死就同情心软,他不值得。
像他这种人,哪怕就算剩下两天,也该活在为自己罪孽忏悔或是惩罚之中。
所以,他们还是会按照原计划,把陆焉臣送进监狱,由法律,判定他该有的惩罚。
陆以舟:【等一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抒纳闷:【现在不是时候?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陆以舟:【你听我的,先别动就是了。】
顾抒:【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陆以舟:【没有,你想的太简单了,陆家的势力,陆焉臣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我需要更多的准备,确保陆焉臣不会翻身......】
...
回忆不过两句,尤也就听不下去了,打断了老头:
“听说精神不好可以申请保外就医?需要我帮你叫狱警吗?”
周意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就算长的嫩,那也不会超二十五六。
就算他真三十好几岁了,监狱里怎么可能会关孩子!
听这老头的意思,三十年前的周意就长现在这样,怎么可能!!
“你相信我,他绝对不是人类......”老头情绪突然有点激动了。
但过了几个气口后,他又改了口:
“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应该也会感到奇怪吧,他长得好看,为什么哈维那些人没有对他下手?”
尤也:“......”
他是觉得有点不对。
他可不认为是因为周意跟他在一起,哈维那些人会怕他一个没势的新人。
见尤也陷入思虑,老头继续:“前几天,听说弗雷德里克跟在他身后进了厕所,弗雷德里克跟他手下全死在了里面......”
尤也眉头皱得死紧,试探问起:“你说的弗雷德里克,是半边脸布满纹身的男人?”
“是。”
“......”
他见过。
那天在厕所,他虽然下了重手,但并不致死。
难道他走后,周意趁他们没有还手能力,杀了他们?
“你确定他们都死了?”
“不信你找,整个监狱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
见尤也眉间的疑惑越来越深,老头再补一句:
“我问过狱警,没人知道他什么来历,甚至连档案都没有,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尤也眉间折痕又加深了几分。
突然,身边响起一道难受的少年音:
“尤也,好痒......”
两人一回神,只见那缕白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面前。
老头脸色顿显惶乱,赶紧低着头走开了。
尤也见周意原本白皙如雪的脸上,此刻竟然出了大片红斑红点。
不仅是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全都是。
“别抓了。”尤也抓住周意难受挠痒的手。
医务室。
医生初步诊断为过敏,但过敏源是什么不知道,监狱医疗条件落后,只能以后自己注意。
回牢房的路上,尤也顿步,回头问起:
“那天在厕所,我走了以后,那几个人还有再找你的麻烦吗?”
周意比一米九的尤也矮二十公分,她轻仰着脸,黑色的眼瞳深邃,银色的眼瞳干净无暇,轻粉的唇瓣一张一合:
“没有哦,我洗了洗手就赶紧走了。”
尤也盯着周意,妄想从她的眼里,看出几分谎言的痕迹。
“你......”
尤也还想说什么,狱警找到他:
“U,有人探望你。”
...
玻璃外。
尤也难得见霍斯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
霍斯说,那笔钱足以让尤娜得到最好的治疗。
还说,尤娜醒来的时候,把尤也一母同胞的弟弟当成了尤也,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尤娜说他进监的事......
尤也静静的听着,问:“他跟我长得很像吗?”
霍斯:“一卵双胞,当然像。”
“就是比你白净,谈吐作派是个十足的公子哥。”
尤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先别告诉尤娜,等我出去再说吧!”
那女人说会把尤娜当女儿一样照顾,尤娜不单有了‘哥哥’,还有妈妈......挺好的。
霍斯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了半天,最后还是被尤也赶走的。
走廊上。
尤也一出来就见蹲在墙边的小白毛。
周意见他回来,立马站起身来,冲他露出两颗小虎牙。
“尤也,是你爸爸妈妈吗?”周意跟在他的右侧。
“不是。”
“那是谁啊?”
“邻居。”
“哦......你有家人吗?”
“闭嘴!”
“......”
..
三年十个月后。
尤也刑满释放。
周意抱着他的胳膊,眼睛红肿了一圈,连眼白都是透着血丝,水盈盈的雾气覆盖在那只黑色的瞳仁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崩溃——
尤也粗糙的大掌把周意哭哭啼啼的娇脸推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别像个小娘们一样,我走以后,你找戴维,他会照看你的......”
周意抱着他胳膊的手更是收紧了几分:“不要,你走以后,他们会欺负我的,他们一定会欺负我的尤也......”
少年的哽咽无助,像是失去了所有,那般凄惨可怜。
尤也眉头皱得难看,心尖上的挣扎矛盾在撕扯着他,终究还是理智战胜。
他用力推开那双抱紧他的手,把兜里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给周意:
“这是我的联系和地址,等你出来了就来找我......”
尤也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了。
周意站在大门里,不敢追出去。
她望着尤也离开的背影,唇瓣轻念:“尤也,我出不去啊......”
周意像是失去了什么心爱欢喜的东西,整个人失神地蹲坐在原地,直到两个狱警上前:
“1号,滚回你的笼子里去!”
“啊——”
下一秒,尖叫声响起,鲜红铺路,那抹白皙从红上踏过,不染分毫。
另一个狱警哆哆嗦嗦地举着手里的枪,眼看着那缕白色走远,这才猛地放松了下来,瘫软在地......
利卡监狱收纳入监时,会给予顺序编号,建立档案。
周意没有档案,只有编号.
NO:1.
...
尤也第一时间去医院找了霍斯,但被告知,霍斯在两年前去世了。
他楞在原地,有点恍惚。
难怪......
酒吧。
约克刚把几个烂醉如泥的家伙塞进门口的出租车里,一直起腰身,便见了马路对面路灯下的高大熟悉——
“U.”约克惊喜,不顾来往的车辆,以最快速度来到尤也的跟前。
“操,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尤也早就该刑满释放的,但听说他在里面打架犯事,又被加刑了......
“就今天。”尤也淡淡,转而问起,“你们还好吗?”
约克应下:“大家都挺好的,你回来了就好,艾普丽尔一直在帮你守着这家店,你回来了她一定很高兴......”
约克说着说着,拿出兜里的烟来,递给了尤也一根。
尤也没接:“我戒了。”
约克递烟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没反应过来。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但很快,约克收回,拉着尤也就要去酒吧告诉大家,他们的老大回来了!
凌晨两点多。
车子行驶进一栋高档小区,停在一座别墅门前。
开车的艾普丽尔指:“听说你妹妹就住在这,我也不太确定。”
副驾驶的尤也看着别墅外观,以及二楼窗户微微亮着的晕光,心里突然一下空了,很快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滋生......
她现在病情得到了控制,有哥哥,有妈妈,算是有个完整的家了。
他现在出现,除了给她添烦恼,没有其他作用了。
他不能改变她现在美好的生活......
艾普丽尔像是看出了他的纠结,一声嗤笑忍不住,调侃道:
“U,你的性子怎么变得像个婊子一样矫情?”
尤也:“......”
“拜托,她可是你拿命想要保护的妹妹,你就算再有顾虑,看她一眼都能错?”
尤也:“......”
“我没有矫情,我只是不想这么晚打扰她休息。”尤也反驳。
“哦~还好老娘不是你老婆,不然真会跟她打一架......”
艾普丽尔用幽默来表达自己喜欢的吃醋。
“长夜漫漫,你要是不下去的话,我们可以在车里,做点别的什么打发时间吗?”
话一落,只听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副驾驶已经空了。
艾普丽尔:“......”
她果然最讨厌矜持的北国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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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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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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