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亲友们便纷纷点燃身旁红烛,以示对新人之祝福。
又呼:“敬香。”
楼敬与夫人遂起身,向楼家先祖与天地神位敬香。
“鸣响。”
厅外随即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奏乐。”
笙箫鼓乐齐鸣,欢奏满堂喜庆。
最后,傧相朝二位新人呼道:“新人请入堂。”
新人交红绸于媒人,然后在满座宾客注目下,一人执扇,一人执笏,缓缓步入厅堂。
堂前双亲高坐,喜笑盈盈。
楼敬见此场面,差点老泪纵横,家中老大难终于开窍娶亲了,可真是不容易啊!
两人于堂下站定,傧相陈辞:“岁时佳顺,遂其良辰,今有胥氏娘子与楼家公子合婚,请在座各位亲友做个见证。”
宾客们纷纷应好。
傧相随后唤道:“请新人上堂。”
胥姜一听这声音,心头讶异,这傧相声音怎这般熟悉?
媒人小声嘱咐,“二位请再往前走。”
二人复行十步,走到双亲面前。
站定后,媒人接过胥姜手中喜扇,让新妇面见祖宗与公婆。
胥姜抬头望去,只见楼夫人含泪带笑地看着她,楼敬也是红着眼咧着嘴,一副既感慨又欢喜的模样。
她心头发烫,随后朝二人送去一个微笑。
二人更欢喜了。
傧相清了清嗓,胥姜移去目光,却见竟是袁先生,她心头顿时又惊又喜。
新人就位,众宾归座,正礼便开始了。
袁祖之呼道:“新人行交拜之礼。”
堂上是慈爱双亲,左右宾客好些都是熟面孔,为他们主持婚仪的又是袁祖之,胥姜顿感自如,神色也越发从容。
“一拜,维天昌昌,恩泽万物,鉴地荣荣,赏馈聚明。”
新人转身朝向厅堂之外,朝天地行揖礼,向上苍表达恭敬之意。
“二拜,祖宗先灵,盛德蒙佑,赐兹祉福,惠我无疆。”
新人回身,朝高堂之上供奉的祖宗神位再一拜。
“三拜,秦晋之盟,同心和好,鹣鲽情深,百年偕老。”
胥姜与楼云春转身相对,灼灼对视,然后含笑交拜。
“礼成,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四字,袁祖压了几分重量,表情很是欢快。
媒人将喜扇递给胥姜,又牵来红绸各递一头给新人,随后高唱道:“景心焕彩照洞房,良辰吉日合卺觞,新郎新娘入洞房咯——”
巫栀和茵茵上前扶着胥姜,楼云春引红绸,小心翼翼地将胥姜牵出厅堂。
一出厅堂,先跑来两对金童玉女将二人腿抱住,讨要喜糖和喜钱。
胥姜被扑得一个趔趄,楼云春连忙将她扶住。
茵茵塞了一把喜糖给胥姜,一把喜钱给楼云春,让二人分散给两对金童玉女,这才让他们松开手。
楼云春的同僚、同窗,还有其余宾客都围了上来,将两人挤作一堆,随后在媒人和柳眉的引领下,热热闹闹地往洞房去了。
胥姜身上衣饰重,又被扇子遮着脸,走得踉踉跄跄,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还过她腰间,稳稳将她扶住。
她转头,果不其然地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二人眼波交织,于喧闹之中,自成方寸。
待新人离去后,袁祖之呼道:“宴宾客——!”
厅堂之内也热闹起来,众人纷纷上前,向楼家夫妇道喜。
“楼兄、嫂夫人,恭喜,恭喜啊!”
“楼大人,这往后可不用再愁咯。”
楼敬笑着拍了拍那人肩膀,得意道:“可不是?”
另一位大人感慨:“哎,这小楼大人都成亲了,咱们家那位还没个着落呢。来来来,让我也沾沾喜气,回头不孝子觅得佳妇,再来还喜。”说着就朝楼敬身上摸去。
众人顿时笑开了。
袁祖之道:“今日大喜,楼兄不同咱们这些个老家伙喝几杯,可说不过去。”
钟麓和李统学纷纷附和。
楼敬心头畅快,大声应道:“喝!”
袁祖之略带遗憾道:“可惜今日老杜不在,错过了这好日子。”
提到好友,楼敬也有些惆怅。
李统学道:“他即便在,也不会吃你这一头。”
他可是新娘子娘家人。
有他在,小楼今日能不能这么顺利地接到人,还两说。
楼敬惆怅顿消,朝夫人打了个招呼,欢欢乐乐地招呼众人,朝园中喜棚着喝酒去。
楼夫人也没闲着,她自己的闺中密友,朝中命妇,还有三亲四戚的女眷,都得让她这个主母招呼。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不再那么惧外,且又逢好日子,心中愉悦,打点起来井井有条,再不似从前那般局促了。
前方宾主尽开颜,后宅也是一路欢声笑语。
新人洞房并未设在楼云春先前所住后屋,而是设在胥姜在楼宅住的院子里。
这儿原本也是楼敬为儿子单独辟出来的院子,待他成人后娶媳妇便搬过来住,哪知过后会一直空置?
直到遇到胥姜,才算真正派上了用场。
两人被簇拥着进屋,落座于喜床之上。
喜床早非胥姜原先所睡那张,是重新打造的,比原本那张大了不少。
喜床上挂百子帐,下铺喜被喜枕,红红火火的将一对新人也映得亮亮堂堂。
胥姜挨着楼云春,只觉身上发烫,根本坐不住,总想蹦起来。
而自打两人坐下后,楼云春脸便未摆正过,此刻见胥姜羞得脖颈发红,心头犹如关了成百上千之喜鹊,将他啄得浑身躁动。
媒人笑呵呵地看着两人,随后让柳眉将端来的枣子、花生、谷子、豆子,还有喜钱、喜果等物,分发给众人。
然后让每人对着新郎新娘说一句吉祥话,再将这些喜物撒进二人身后的帷帐之中。
“祝新郎新娘,成双成业,鸾凤和鸣。”
“祝新郎新娘,琴瑟在御,瓜瓞延绵。”
“祝新郎新娘,鹣鲽情深,白头不离。”
一声声祝福,一把把彩果,落在新人身上,撒在鸳鸯帐中。
胥姜看向楼云春,被他热切地眼神烫得低下了头,露出一抹难见的羞怯。
楼云春心头情愫难以抑制,却只得忍耐,将自己憋得呼吸沉重,耳脸通红。
撒帐完毕,茵茵呈来了羊肉与合卺酒。
同牢合卺,同牢便是同食一牲之肉。
而卺者,瓠瓜也。将瓠瓜其劈作两半,以红绳系之,作为婚仪之酒器。
瓠瓜味苦,用以盛甘甜美酒,令新人各取半瓠,共同饮下,再将酒器合二为一,称为合卺之礼。
同牢合卺,寓意夫妻双方,往后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媒人先让胥姜和楼云春各吃了一片羊肉,随后又各取半瓠合卺酒,在众人见证下,同食同咽,同饮同尽。
然后,将两半儿酒器合在一起,用相连的红线缠上。
媒人边缠边唱道:“共饮合卺喜有余,天长地久永相依。”
这合卺酒是米酒所酿,胥姜喝出是桃花米酒,香甜清润中透着一丝瓠瓜的淡淡苦涩,余味悠长,让人恨不得再喝一瓢。
早前吃的上轿饭是咸的,她此时有些口渴。
而楼云春一瓢酒下去,脸是越来越红。
胥姜偷瞄了他一眼,想到过会儿他还要去宴客,也不知会不会成个醉猫回来。
他这一眼被楼云春又捉住了,两人扇底起了一场眉目官司,看得一旁的巫栀直叹气。
就说这胥家阿姜是个贪图美色的,这一路来都瞧了多少回了?可真是性急。
不过瞧那楼家大少也不遑多让,若不是有人在,这胥姜怕不够塞他牙缝的。
同牢合卺后,便是结发为夫妻。
媒人俯身,解下新郎新娘定亲时脚上系下的红绳,又绞下各自的一缕青丝,然后用红绳将其缠绕,塞在了二人被褥底下。
“少时结发为夫妻,老来携手为眷侣。”
塞好头发后,媒人脸都笑皱了,抚掌道:“礼成!”
随后又对二人祝福道:“媒氏我,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众人也纷纷祝贺。
趴在门外,楼云春的同僚、同窗们互相看了眼,齐齐喊道:“新郎官,不想看一看你家新娘子长什么模样么?”
屋内众人也纷纷附和,吵着要看新娘子。
这是闹洞房的最后一环,看新妇。
可新妇不得轻易放下扇子,让新郎和众人看了去,得新郎作‘却扇诗’后,才能露脸。
胥姜不是闺中女子,觉得图个热闹喜庆,看看也不打紧,便等着楼云春作‘却扇诗’,可左等右等,楼云春却始终没动静。
众人也等得着急了,同僚打趣道:“小楼大人可是探花及第,不会作不来这催妆诗吧?”
楼云春盯着胥姜手中喜扇看了片刻,说道:“不是不会作,而是只想作给一人听。”
在场同窗同僚们听得一愣,随后纷纷打起哆嗦,直拿手搓胳膊。
娘哎,这还是那根榆木吗?这是花椒树成精了吧,麻得人起鸡皮疙瘩。
“哦~只作给一人听,瞅瞅这话,多动听。”屋内女眷们皆欢笑不已,不住地拍手叫好,好些还忍不住红了脸。
胥姜臊得忍不住踢了楼云春一脚。
这扇子是不敢放了,没脸。
众同僚也不勉强,便朝楼云春招手道:“既然不看新妇,新郎官还坐着干什么?还不快出来,请咱们去喝杯喜酒?”
“对,上桌就得罚三杯,这给咱们肉麻得,哪儿是闹洞房啊,这是洞房闹咱们。”
闻言,众人哄笑开来,大喜日子,没人怕他。
媒人也笑道:“我也算是做这喜事的老人了,就没一个新郎这么体贴嘴甜的。”随后又对门外的诸位男宾道:“这京城男儿啊,都该好好学着,才能找到媳妇儿。”
这位是全然忘了,她以往为这楼公子操过多少心了。
楼云春凑到胥姜耳边,低声对她道:“我可能会晚些回来,一会儿让茵茵给你送吃的,你别饿着。”
“恩。”胥姜心头一暖,“你也别喝多了。”
“我有分寸。”楼云春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等着我。”
随后才慢吞吞起身朝外头走去。
胥姜微微叹气,她对楼云春所说的‘有分寸’半个字都不信。
巫栀听她叹气,脑子往正常人的反方向转了转,随后往自己药庐去了。
为让她能清清静静地制药、看病,又为这一对新婚燕尔不碍着人眼,楼敬另外替她改建了一座药炉,就在他和夫人院子的另外一边。
新郎一走,来闹洞房的人便都跟去去了前院吃席,丫头小厮们也被柳眉遣开,只留下了两个醒了事的和茵茵这个呆鸭伺候。
媒人也朝胥姜说了一歇吉祥话,被一群婆子拥着,往外头喝谢媒酒去了。
出门时脚都快飘起来了,那叫一个得意和高兴。
待人散尽,胥姜耳根子才终于清净下来。
“少夫人。”ΗtτPS://Www.sndswx.com/
柳眉一声唤,惊得胥姜扇子差点掉了,她索性撤下扇子,揉着酸疼的手腕对柳眉道:“眼下又没别人,眉姐私下还是叫我阿姜好了,咱们都自在。”
柳眉往外头瞧了瞧,笑道:“好,阿姜。”
茵茵端来茶和点心,对胥姜说道:“姐姐渴不渴?饿不饿?要不吃点东西吧。”
胥姜喜道:“乖茵茵,怎么这么贴心,我正好饿了。”
茵茵道:“都是少爷准备的,他怕你饿着。”
柳眉搬来一张小几放在床上,将茶水、点心都一一摆上。
有芡实红枣糕,红果山药糕,杏酪酥,还有胥姜爱喝的夔州香雨。
胥姜先喝了半盏茶,又塞了两块糕点给茵茵,然后对柳眉问道:“眉姐吃吗?”
柳眉想了想,点头。
她本不饿,可却想陪着胥姜吃点,以免她不自在。
胥姜干脆让两人搬来凳子,坐在床前一起吃。
茵茵一边吃,眼睛一边在胥姜脸上打转,“姐姐今儿真好看,难怪都说新娘子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原来是真的。”
胥姜拧了拧她的脸,“就数你嘴甜。”心头却别提多高兴了。
三人一边说着今日的趣事,一边饮茶吃点心。
胥姜在得知楼云春吉时还没到,就带着接亲队伍跑了,笑来差点让糕点给噎着。
“伯父……”
“恩?”柳眉挑眉看她。
她不好意思地改口道:“父、父亲没生气?”
柳眉笑道:“还没聆训就跑了,怎会不气,不过再气也无法,难不成还将他给抓回来打一顿不成?”
这接亲队一旦动身,不接到新娘子,可是不能回头的。
“好在是顺顺当当地将你给接回来了。”柳眉低声道:“老爷明面上不表,可私下跟夫人说,就怕林大人恼火为难公子呢。”
胥姜想了想,说道:“夫子并未为难,很是慈爱和气。”
“想来也是。”是她家老爷被挤兑过几次,怕了这林夫子,有些杯弓蛇影了。
两人说着,却听茵茵渐渐没了动静,垂目一看,小丫头竟靠着喜床的柱子,捏着糕点睡着了。
胥姜拿掉她的糕点,又替她擦了擦嘴,问道:“怎困成这样?”
“昨夜熬了一宿没睡,可不困嘛。”柳眉捏了捏茵茵的脸,放低声音,“自打从书肆回来,念你不知念了多少回,念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想着今日要亲迎,便跟个小管家婆似的,这儿问问,那儿瞧瞧,直转到天亮。她不睡就罢了,造得大伙儿都没睡好,很是磨人。”
都是为了她。
胥姜摸了摸茵茵的脸,对柳眉道:“眉姐,你扶她回房睡去吧。”想了想又道:“你歇会儿也过去陪伯……母亲吧,今日这么多人,她离了你想必也不便利。”
柳眉点头,过会儿少爷要来,茵茵这憨丫头糊里糊涂地瞧不出眼色,还不如回去睡觉。
且她也确实挂着夫人,夫人身子才好些,得盯着吃食、酒水,今日老爷多半也是顾及不了的,留人独自在前院,她不放心。
“外头有丫头婆子守着,缺什么、要什么只管吩咐就是,或者让丫鬟来找我。”
“恩,知道的,我也不是头天在家里,这些都清楚。”
正因如此,柳眉才放心。她收拾了残局,随后扶着迷迷糊糊的茵茵,回房睡去了。
茵茵费劲地睁开眼,“胥姐姐?”
胥姜朝她挥手,“乖,困了就回去睡吧,明早再过来。”
茵茵点头,然后赖在柳眉身上,又闭上了眼睛。
两人走后,屋里就只剩下胥姜一人。
她松了口气,随后起身下床走了几圈,活动活动。
胥姜打量着这屋子,已然同她住的时候大不相同。
她住时楼夫人将屋子布置得淡雅清爽,而如今却添置了许多家什,还多了好些楼云春的东西,将屋子填得满满当当。
她走到衣架前,盯着两套崭新的单衣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扇着脸走了。
脑子里却情不自禁的冒出些遐思,又忆起溪芷和秦氏偷偷叮嘱她的男女之事。其实她也并非不懂,毕竟在大蓉城时,还帮书局出过一些精美的春册。
不过真临到眼前,她却难免胆怯。
胥姜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起楼云春的脸,想着他今日穿喜服那玉树临风的模样,再与那春册一勾连……脸上简直能滚熟鸡蛋了。
她简直见那喜床不得!
胥姜在屋里直打转,好半天才将热气消下去。忽地,一人推门而入,将做贼心虚的她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天老爷!”
巫栀也被她惊着了,“怎么了这是?”
胥姜一看原来是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
“你方才去哪儿了?”
“去给你拿东西。”巫栀将两个药瓶拿给她,“给。”
胥姜接过后,不解道:“这是什么?”
“解酒的。”
“那为什么有两瓶?”瞧着还不大一样。
巫栀扫了眼其中一只药瓶,再对上胥姜懵懂的双眼,含糊道:“这是那……”
胥姜没听清,“什么?”
巫栀毛躁道:“都是解酒的,一次一种吃一颗,药效好,解酒快。”
“哦……”胥姜想着楼云春今多半要醉,便将药留下了。
巫栀看了她一眼,抓了抓脑袋:“我去吃席了,去晚了菜就凉了。”
“去吧。”胥姜上前握住她的手,“今日辛苦你了。”
“还好。”巫栀也拍了拍她的手,“你比较辛苦。”
两人相互谦让了一会儿,也不知是谁先破功笑了,随即搂着笑成了一团。
最后巫栀实在是顶不住饿,便溜去吃席了,临走前留下一句祝福,“虽我不信天长地久,可我信你和楼云春,祝你们白头偕老……鱼水和乐。”
“谢谢。”胥姜朝她挥手,“快去吧,不然席该散了。”
等巫栀走后,她念着那两句祝福拍了拍脸,“白头偕老,鱼水和乐,这都说的什么呀,怪不正经。”
巫栀一边朝园子里走,一边思量,这东西该没送错吧?
最后想了想二人急切的模样,重重点头,没送错!
若是这新郎被灌多了酒身子发虚,新娘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往坏了想,往后若是有了疙瘩,那才是难解,如此甚好,甚好,说不得往后二人还得感激她呢。
这么一理,巫栀心头顿时敞亮了,直朝那好酒好宴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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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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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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