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以为那个伤疤终生难以愈合,所以常常要死要活。但现实是,许多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痛楚,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
亦舒在《城市故事》里说:人若为感情烦恼,永远是不值得原谅的,感情是奢侈品,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有恋爱过,恋爱与瓶花一样,不能保持永久生命。
可惜,苏湄不能接受这样豁达的爱情观。她认为,两个人必须要在伤痛中纠缠下去,即使不爱了,也要相互恨着,这样才能绝了破镜重圆的念头。所以她才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不惜降低自己身份去乞求叶云借她一天时间,所以才要绞尽脑汁地带着叶云来到这里,给她曾经爱过的人难堪。
谁能让这样一个知性女人行为如此荒唐,没有些与众不同的高深道行,断然是不能的。
俗话说,不管是黑老鼠还是白老鼠,不让猫抓到的老鼠,就是好老鼠。
那个叫陈道白的男人万没想到会被苏湄堵给正着,仍是一言不发,只死死地盯住她。
在这个场合,苏湄不敢与叶云做出过分的卿卿我我的动作,慌手慌脚地从他怀里出来,站直身子。脸上泪痕虽无法掩饰,但已没有最初听到那女人诳语的悲愤,本就清澈美艳的眼眸也看不到太多脆弱。只是听见叶云刚才假不正经地说出“我女人”三个字时,尽管没有出现一些网络爱情小说写的会有一股电流击向脑海这种现象,但她内心还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暖流,红着脸仿佛要渗出血来,无端的羞涩。
而那个靠着无数高档化妆品堆砌起一片妩媚的小三听到叶云那番明褒暗贬的话语,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本来心情挺愉快的,和未婚夫相约出来吃个烛光晚餐,图个浪漫,却没想到李逵遇见了李鬼,好心情早就到了九霄云外。她越想越怒,毅然摒弃了华国五千多年的女子婉约内敛的传统美德,赫然起身拍着桌子大骂。
所幸,爵士居今天被这女人包了,没有其他客人,只有几个隔岸观火的服务员在遥遥观望。
瞧着身穿价格不菲的纪梵希套裙的有钱女人站着骂街,本就是一桩奇文共赏的乐事。
叶云也的确够可气的,竟充耳不闻,还绅士般地伸了伸手,示意苏湄坐进里面的座位。
既然要砸场,就砸个透彻,不能半死不活的。
神色稍显黯淡的苏湄略带歉意地看着叶云,犹豫再三,还是坐了进去。
只是她坚决将沉默进行到底,全然不理会她对面那个男人可以杀死人的目光。
“陈道白,你个废物!”那艳媚小三见到言语功夫对叶云毫无作用,转而将枪头对准了自己男人,“我都被欺负成这样子了,你特么还缩在龟壳里,你特么还是男人吗?我庞彤闱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别忘了,如果不是我爸帮着你,你特么能走到今天吗,你特么能平步青云吗?”
女人最不能容忍男人的一点,就是懦弱,尤其是自己的男人。
叶云差点要笑出声来,这女人真是言辞锋利,龟壳的比喻更是妙绝,和他想的一样。
苏湄则没有他那样的闲情逸致,低头玩弄着垂在胸前的秀发,似乎心里藏着无边的惊恐。
她今天骗叶云来这儿,已经够胆大妄为了,面对那女人的唇枪舌战,她还真有点胆怯。
男人就像密码输入,女人就像密码提示,想要进入到程序里面去,就要输入正确密码。
当密码输入错误时,密码提示就会弹框而出,提醒您从新输入密码。
男人的很多错误都要女人来提醒。
经那小三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数落,那只道行不错的乌龟终于把头伸出了龟壳。
“彤闱,你先别生气,等我来处理。”陈道白把正在气头上的庞彤闱强拉着坐下,然后冷冷睨着坐在他对面的苏湄,双手紧握,强压住心中的那团怒火,质问道,“苏湄,你什么意思?”
苏湄颤颤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视线迅速移开,有点怵意,正思考着如何回答,一只优雅如钢琴家的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已渗出汗迹的手背,继而迎着自己视线的,是那双盈满笑意却给人带来无穷勇气的漆黑眸子,她赫然抬起头,勇敢地与陈道白对峙着,冷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说你刚刚订婚,想来祝贺祝贺,亲口祝你们白头偕老。”
“哼,祝贺?犯不着,咱俩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你懂吗?!”陈道白说起“分手”这两字的时候,提高了八倍的音量,青筋都快暴起了,继而冷酷无情道,“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那就足够了,别来骚扰我!”
“咱们俩十二年的感情,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现在我连亲自来祝福一句,都不可以吗?”苏湄忍泪道。んτΤΡS://Www.sndswx.com/
“祝福?呵呵,那他是什么意思?向我示威来了?”陈道白冷哼道,讥诮地瞥了叶云一眼。
“示威?你还不够资格。”叶云没有给机会苏湄接话,主动将话头抢了过去,修长手指轻叩着桌面,不痞子也不邪恶,也没有做作的深沉,平静道,“今天是我让湄湄带我来的,因为我想亲眼看看,她以前的选择到底能错到什么地步。现在我知道了,她选择你,纯粹是一个误会。”
陈道白心中一凛,这个年轻人说话并不专横跋扈,可句句笑里藏刀,阴狠得让人发指,双手盛怒得不自觉地颤抖着,却不能在未婚妻面前表现出来,怪笑一声,强装镇定道:“得了吧,兄弟。作为前辈,我奉劝你一句,就她这种风骚的女人,只会勾引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白脸,都二十七了,还当自己是一枝花,不知所谓。”
苏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紧咬着红唇,都快渗出血了,泪水悄然滑过脸庞,梨花带雨。
这句话对她的伤害到底有多大,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仅余的自尊才勉强使得她还能保持冷静。
叶云却依旧没有动怒,他实在是一个不易丧失理智的人,如刀双眉轻轻一扬,泛起一个很淡的笑容,灿烂如阳光,却偏偏让人遍体森寒,有些人,笑比怒还要可怕千倍,轻声说了句:“老虎没有虎性就不吃人,人没有人性,就吃人了。”
他悠然起身,双手揪住陈道白的衣领,像拔嫩草般,将他从座位上轻而易举地拎出来。
那个叫庞彤闱的小三眼中流满惧意,尖声道:“你……你想干嘛?你敢打人,我立刻报警。”
话音刚落,一脚出,膝盖断。
陈道白万般凄惨地哭喊着单膝跪地。
叶云侧过脸,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好意思,这是个意外。”
“疯子!”庞彤闱颤抖着,啜泣着厉声道,“膝盖都断成那样了,你还有脸是意外?!”
叶云眼神温柔,带着三分歉意道:“真是意外,我本来想踢他小腿的。”
噗嗤!
苏湄非但不害怕,反而被叶云的这句无赖话逗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花枝乱颤。
而庞彤闱则没这么好心情,惊恐地看着叶云,他就像一个微笑的恶魔,让人胆战心惊!
陈道白早已疼得噤声不语,像得了帕金森浑身哆嗦着,脸色煞白得惊世骇俗。
虽然解气,不过苏湄终究还是有点担心,翩然起身,忧心道:“叶云,别再作傻事。”
叶云侧脸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放心吧,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话音刚落,他那优雅如钢琴家的手立即变成了血气凛然的手,一手揪着陈道白的衣领,一手抽着他的脸,力道十足,嘴巴子跟不要钱似地,几乎每一下都有血迹从陈道白的嘴角流出,猩红,似玫瑰般绚烂夺目。
陈道白奄奄一息地跪着,目光无神,呆滞地盯着这个恶魔,脸上青红浮肿,眼镜横歪。
庞彤闱见到自己的男人伤成这样,再也顾不得恐惧,操起一瓶红酒就向叶云砸去。
苏湄惊得一声尖叫,叶云轻叹,放开陈道白,迅疾侧身让过,两只手指轻敲酒瓶。
红酒如断崖瀑布,倾泻而下,酒瓶尽碎。
叶云面无表情,冷声道:“虽然我不打女人,但要想活命的话,不要触碰我底线。”
古人常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是真理,女人要是兽欲一起,绝对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此刻,庞彤闱已近疯狂,怒吼着:“你算老几,敢在老娘面前撒野?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爸是宁州市长,你见到也要……”
啪!
很清脆的响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叶云十分错愕地看到那个飞扬跋扈的市长千金两眼一白,瘫软下去,因为他根本没动手。
而在叶云旁边,站着手中拿着一支破碎红酒瓶的苏湄,一脸坚决果敢,可从瑟瑟发抖的身体来看,她肯定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叶云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不禁感慨,这妮子太虎了,下手还真够狠的,一点都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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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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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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