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湄没再整蛊他,娴静地站在一旁,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舒缓的动作与淡然的神情。
叶云将那个纸袋揉成一团,轻轻抛着,微笑道:“苏湄,你这时候,最像天使。”
苏湄不置可否地摇摇手指头,撇嘴道:“巧言令色,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管用的。”
叶云耸耸肩,微笑温柔,认真道:“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苏湄作出个呕吐的动作,微嗔道:“肉麻,我才不稀罕呢,你爱跟谁谁说去。”
“苏湄。”
“干嘛?”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美吗?”
“什么时候?”
“任何时候。”
“好啦!不许肉麻!”
“苏湄。”
“又干嘛?”
“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但不许肉麻。”
“你讲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踩我的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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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城北,舶来区。
舶来区是宁州原来的日租界,1897年4月5日,即清政府在与东瀛签订《姑苏日租界章程》后的一个月,签订了《宁州日租界章程》,划宁州武林门外、玲珑桥北,西江对岸地段为日租界,占地为728亩。
在收回租界后,宁州人就把那个耻辱的地区称为舶来区。
由于宁州人对舶来区的忌讳,很少当地人愿意进入那里居住生活,所以那里也成为了一些外来务工人员的聚居地。原来的日式建筑在十年动乱除四旧的运动中,被造反派砸了个稀巴烂,现在的舶来区俨然成了违章建筑的展览馆。
母亲以前在那里居住了整整五年,为了在这座城市生存下来,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
这是她在叶云来宁州前,告诉他的一件关于她和与这座城市之间的事情,也是唯一一件。
苏湄跟着他上了一辆去往舶来区的公交车。
她离开昊天后,就把原来张曼成给她的一切都还了回去,包括那辆精致的甲壳虫。叶云那套范思哲没有还回去,她已经用离职工资买了下来,算是送给他的报恩礼物。叶云没有畸形的自尊,有钱不是罪,没钱也不可耻,便欣然接受了。
这个时间点,刚好赶上了单位下班、小学放学的高潮,车上只有那么点地,很拥挤。
两人上来得晚,没找到座位,只能站着,叶云叉开双臂,撑在车窗上,将苏湄护在怀里,免得给别人占了便宜吃了豆腐,但人始终不见下去,反而越上越多,可活动的空间少之又少,苏湄只好将手臂屈在胸前,紧紧地贴在叶云的胸膛。蜀南文学
这辆驶向舶来区的公交车,简直就像联合国救援队,逢站必停,人有多少装多少。
叶云身处闹地与世无争,目光停留在窗外,漆黑眸子有着深邃的伤痕和冰点的落寞。
外面的风景一闪而过,不留下丝毫给人记住的时间,他索性抬头三十度看着蓝天。
苏湄抬眸,偷偷窥着他,情思幽转。
当一个男人在看天空的时候,他并不想寻找什么,他只是寂寞。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寂寞呢?为什么这么难以猜透呢?他眼神流露的沧桑以及对人世的看透,流溢着令人心碎的哀恸,一点一点,执着地,渗入人的深心,想好好地抱着他,不让他陷入那种忧伤。
“看什么呢?”苏湄忍不住轻声问道。
“宁州的风景,那是一段段的心路旅程。”叶云收回视线,微笑看着她。
“说得还挺玄乎。”苏湄莞尔一笑,在人群中,她又戴上了那副古板的黑框眼镜。
叶云笑笑,缓缓道:“很喜欢一句广告词:人生就像一次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我们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无法回头了,身在旅途,只有来时的列车。于是,我们悲哀地发现,自己在渐渐地长大。”
“怎么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感觉有点岳飞吟出空悲切的味道。”苏湄皱眉道。
“没什么,只是越接近妈妈在宁州生活过的痕迹,心情就越不能自已。”叶云淡淡道。
“紧张?”苏湄推了推黑框眼镜。
“慌张,内心有点不想长大,想一直躺在妈妈的怀抱里。”叶云自嘲一笑。
“你呀,有时候那么深沉,使人难以捉摸,有时候又那么孩子气,惹人爱怜,真叫人看不懂。”苏湄笑笑,纤指点了点叶云的额头,忽然想起这个动作过于亲密,像情侣间的小折腾,不免有些心慌意乱。
“那你怎么看人生?”叶云轻笑一声,帮她掩饰过去那一丝窘意。
苏湄思忖片刻,平静道:“人生这样一场漫长却又短暂的旅途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诱惑着我们不断前行。有些事情惊天动地,而有些事情则如一滴水珠,让心情微微泛起涟漪。但那都是我们的点滴收获,我们应该微笑上路的。”
“你终于想通了?”叶云故意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
“还不是多亏了你?”苏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叶云轻笑不语。
这时候,又上来一批客人,车内就更挤了。
车内空间所剩无几,几乎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
叶云毫无缝隙地搂着苏湄温软玉香的娇躯,想退后却一点也没有余地。
两人紧挨着,隔着两层薄布,叶云都能清晰感觉到苏湄身体的温热与惊人的弹性。
这一男一女的脸庞微微错落,苏湄虽然穿着高跟鞋,但还是比叶云矮了半个头,叶云温热的鼻息扑在了她耳朵上,在不经意间触动了她心中的某个角落,这种意外的感觉带来一种似有似无的微痒。
她心有些慌,手心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如桃花般娇艳,一双美眸水迹盎然,勾人魂魄。
他与她只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低头就能看见她深深的乳沟,白得晃眼。
这厮在这种时刻竟然玩心大起,轻笑道:“苏湄,你脸真红。”
她侧过头来,恨恨瞪了一眼他,眼神又惊慌的躲开,脸颊绯红一片,妩媚无边。
叶云终究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控制不住身体的感觉,有了干柴烈火般的感觉,压在苏湄柔软的小腹上,陷了进去,又给弹了回来,他小心翼翼地不动弹,可是心中有种搔不着的痒,比搔得着的痒更痒,追索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就像在“动物世界”中看到过的那只非洲猎豹,伏着身子,准备对羚牛扑过去前的那一瞬静寂。
他怕她误会,唯有微微向后弓着腰,尽量轻地接触到她,却也异常的销魂。
她黛眉皱了皱,玉手伸到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小流氓,你又在想什么呢?”
叶云无奈笑道:“这也不能怪我,你不知道你多迷人?我是如来我也控制不住啊。”
苏湄撅着小嘴,手里又暗暗加了劲,他连连求饶,但是后面的人像是那些见到了明星的疯狂粉丝,挤得死死的,不让他退后半步。她黛眉皱得弥紧,咬着嘴唇,耳根都渗血似的染上一层红晕,秀丽入骨,美得让人目眩。
车内虽然有空调,但满车人呼出的热气已经将冷气抵消了不少。苏湄玉颈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几根青丝被汗水沾湿,贴在脸庞。她两只小手也许是撑累了,自然垂下,小手沁凉如冰,丰盈窈窕的娇躯却滚烫如火,丰挺的胸部毫无保留地贴到了叶云的胸膛。
她侧过脸,呼吸有点凌乱,女孩子的心思与情欲一点一点地积聚。
正当两人处于微妙的临界点之际,车子适时停在了适当的地点,舶来区。
——————
舶来区。
这是宁州一个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地方,就像一个后娘养的孩子,没奶吃。
市里的重点项目上马,从来不会考虑落户此处,产业政策也从来不会向此处倾斜。
街道败落,楼房凋敝,人流复杂,治安混乱,管理缺位,是市委市政府的一块心病。
低档的酒吧、迪厅、洗浴中心、按摩场所星罗棋布,这里俨然成为了一个犯罪的天堂。
但华国有句古话,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顺境会消逝,厄境也会走到尽头。
庞月明是个有野心的政治人物,对于舶来区的这种顽疾情况显然不会坐而待毙,在月初的市政府常务会议上,他就提出了“科学布局、统筹兼顾、重点改造、协调发展”的响亮口号,要求紧紧抓住当前宁州的主要矛盾,分清主流,谋求跨越式发展,同时也要兼顾次要矛盾,加强对落后区域、落后产业的帮扶力度。
他认为,没有调查就没有研究,没有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凭空思考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光看资料也只能纸上谈兵。所以他今天就带了几个副市长和几个部门的主要头头,亲自来到舶来区,在舶来区委区政府相关领导的陪同下,微服出巡,深入了解该区域的发展现状。市电视台派了一个摄制组,随同拍摄采访,浩浩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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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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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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